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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約明白如今在鄭家是怎麼個過日子。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倒是放心了,故意問:「如今管了多少鋪子。」
她瞟瞟他,含糊着:「二三十來間。」逢紫聽着,便十二分地放心了。
「……」他知道至少要加三倍。忍不住就笑。她暗想着,其實是五倍有一百來間。老爺子和鄭錦文都打算在京城長住,成親做官了。泉州不少生意轉到京城來做了。否則她不用這樣辛苦。
她隨身還帶着書本溫功課的。在藥鋪子裏背了一會。現在還沒看呢。
傅九心裏有數,這榻房的生意就能保着她逃走時有現錢帶走。正倉庫一定是在城門前的北洋池。北城門的正倉庫出租,供外地商人寄存大批水運貨物。 這城內榻房寄存珍貴貨物。所以兼營着做客店。鄭錦文這鋪子也不例外。
「就這樣,你還在準備參選,聽說天天溫書呢?」他便是心裏不以為然,也沒辦法怪她了,她忙着這一堆的家事和鋪子真的有空參選?只能無奈笑,「你……不需急。你是最後一家。曹老檔和宋內人去你們家還早着呢。第二輪選試還在那之後。」
她深深點頭。因為每天很費心思,她覺得一碗吃不飽,再看看傅九今天是出衙門當差呢,肯定要吃上四碗。結果為了聽她說話他就放了筷子。她便體貼地覺得:
不能讓傅九不好意思吃飯。
她閉嘴埋頭扒飯。傅九亦是含笑。卻隱約聽得漁鼓檀板的曲聲。聽着是男人在唱。
鄭歸音也詫異轉頭。她身後十步不遠處,就是廊道延伸過去,通進了兩頭院子。過了兩道可以拆走的活動格門,就是她旁邊院子,看着亦有人影。裏面住的不知是哪家的富商。也在吃席。
那院子居然還極有興致。請了瓦子賣藝道人在唱漁鼓道情。唱的自然不是目連救母了,唱的曲子她居然沒聽過。
因她一臉疑惑,他笑道:「是溫州那邊的道情。鶯歌傳罷。」瓦子裏有僧、道藝人唱不同地方風俗的道情和變文,至少有十幾二十家。還有幾位並不出家的樂人唱得最好最出名。他們出了新曲子,宮裏也要召進聽一聽的。
她笑着,指指這家喜歡聽道情的商人:「恐怕和我們家一樣是海上生意的。習慣出海有道士祭海神,老道士閒了就在船頭上唱道情,我是最喜歡聽的。」說罷,難免又看另一側的院子,問着:「那邊什麼地方的商人住着呢?」
「也是咱們泉州的。」逢紫笑着,「泉州來的商人,大半來大公子這裏投宿呢。」
隔着一道雕縷花窗的粉牆,她看到那邊院子裏靜悄悄的。條子瓦檐,綠藤蔭蔭一地葉影。住的似乎是個安靜商人。
突然。從那面內屋裏退出來的幾個僕婦。叫她一驚。傅九也認出是沈娘子樓里的婆子們,領頭的不就是曹婆子。一看就是專來送席的。他便笑了,丁良探頭看了看,也道:「公子,隔壁叫了沈樓的席。
正說呢,牆那面還有客人的聲音傳來,果然也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直着嗓子在嚷笑着:「都說進京城了應該住鄭家的,吃沈家的。倒也不錯!賞她們——」
「像是私商?但不是泉州人。」她一聽這口音便察覺了,吃驚,「應該是裝的口音。怎麼住進來的?這可騙不過我們家大公子。」
她這邊堂前棚內亦是綠藤如蔭,傅九在桌邊持盞大笑,他明白這其中的玄機。她轉眼心裏亦有數。只是笑着看向逢紫,「這裏的生意不錯?哥哥便隨意了?」
果然逢紫丫頭沒有什麼不知道,點頭:「是,二娘子。泉州那邊來的客商不論是寄貨、住宿、借款子的利息都打折。大公子本是要攬客——」
傅九沒有什麼動靜 ,他早知道。鄭錦文這前後七八個院子的大榻房還兼着錢桌子生意,就是和衙門一樣放高利貸。
逢紫解釋着:「後來福廣來的客商們多了。也就不計較是不是泉州人。糊塗記下就是。」
她覺得左鄰右舍都是妙人,鄭錦文真會做生意。應該不會拿家裏的錢倒貼戶部衙門。便放心了。
「你怕令兄,做別的生意不大會?」他終於琢磨到她的心思。她趕緊否認,但那臉色可是叫他看出來了。她假惺惺:「他在衙門裏差事多。難免分心出錯呢。」
連姜力媳婦聽得都笑了起來,她這樣下人可是從沒有擔心過鄭錦文做生意會虧大本。也只有二娘子吃過了許文修的虧,覺得大公子萬一又蠢得瞎眼了虧本,全家都得上街討飯了。
傅九很滿意,沒忍住舉了銀盞在手,丁良連忙上前倒了半盞。鄭錦文的能耐傅九知道,難免都暗暗佩服。但鄭二娘子徹底看不上鄭錦文。天天想着怎麼替兄長收拾殘局,否則全家要完。這有些杞人憂天,但居然不能說她錯了。傅九一想當然願意。
外面有家將稟告一聲:「公子,東西送來了。」
「……」她聽着不解。丁良匆匆去接,又從院子外面進來,呈上兩罈子酒。剛是家將從天武衙門取來的。
傅九示意,讓鄭歸音收下留給鄭錦文。她納罕是什麼了不得的酒。一問也閉嘴了。
「你哥哥知道。方才我和他提了——」他自己持壺,倒了一盞靈山寺的素酒,雙耳蓮花銀盞里酒水清黃一團,如金黃明月映泉。皇都春是他頗喜歡吃的黃酒。
她桌前亦有銀酒盞,但鄭錦文不在她早把酒盞推開了。他自然並不勸飲,只叫她的丫頭收起兩罈子酒禮,笑着,「一壇是秀王府酒庫里的酒。取名慶遠堂。世孫前陣子私下給我一壇。其他只送了兩宮和幾位太國舅府里。一罈子是殿前司酒庫里的酒。鳳泉。我明天去找他們殿帥收帳。少不了有十幾壇新酒到手。把這罈子上年剩的好酒給他。這可再沒有了。想來澄堂兄最近應酬多——我方才就說給他。」
應酬多便是宴席多,席上就要有稀罕美酒撐臉面。她想了想,實在他大公子非要辦成的事,他不說她是不好多問。鄭大公子要生氣——難不成她是覺得兄長沒本事?
「總不成是為了戶部衙門?為了他們衙門借出去收不回的高利貸?他為了把這筆虧空追回來。才要去對付盧舉文,捧着唐菲菲——?」她遲疑這樣一問,傅九忍俊不住。她便察覺按她這樣說太像是仙人跳。
鄭錦文和唐菲菲做局,敲詐盧舉文這有錢人。果然就像是仙人跳?
丁良都差點噴笑了。傅九卻有耐心解釋着:「戶部里的事,聽說已經在辦了。鄭兄包了一處水泊子,在做碼頭生意。盧舉文這邊——聽說為了盧十七娘要買喬宅。」
「哦。」她聽明白了,鄭錦文和盧舉文在爭,是為了她參選呢。她眼下要對付的不就是盧十七娘?
「她在京城裏,說我做外室的壞話。」她又向傅九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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