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公子真不容易
「二娘子,我現在缺錢,不缺親事。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很是耐心地和鄭歸音講理,「我跟着大郎,二娘子知道跟着他的人沒有不懂理財經濟的。若是一處入息短了。就要從另一處補回來。這才是長久之計。」
「確實。」她頷首。仔細聽聽這丫頭的道理。
「大郎到了京城,就不叫我跟着了。。以前我帶刀跟着出去一趟,都有另拿一筆腳錢的。現在大郎不叫我跟着。我沒有這個錢了。我看了因為公子們都不帶女人。大郎用不上我了。」她很是難過傷心。
「…你跟着我吧。我帶着你出去。」
她覺得自己還能不急不慢地聽她說,想着勸解她不要去脫光光做女相撲手的方法,這完全就是因為這是鄭錦文的人,她只能勸不能太嚴厲。
「好!二娘子。」
小蕾吃驚,但立時應了,「出門辦差另拿一筆腳錢?」
鄭二娘子肉疼,覺得在京城裏打理家事和管家人,比在泉州城難多了。泉州城蕃人太多。又是歷代以來的罪人流放之地,連帶着儒家書香門第和官宦人家都沒辦法太講男女之別。只是聽說最近福建有一位朱氏學師忍無可忍,在泉州城這邊蠻之地講授理學了。
其實她和鄭錦文一樣,來京城了不太用得上小蕾。一來她有馮虎,二來,她什麼做外室,做妾的名聲已經夠差了,不能再添個脫光光女相撲手了傅九恐怕都會嫌棄她,懷疑她了。
她終於就覺得要體諒一下傅九,雖然他老是和鄭家對着幹,但也是有他的苦衷。++++++++++++++++
傅府掌了燈,眼見得就是飯時。范夫人到了外廳一問,大兒子還沒有回來,她皺眉起身便叫人喚他院子裏的人來問:「叫桂媽媽來——」
「不妨事。」傅四老爺恰時進來,一手牽着小兒子,一手牽着小女兒,便笑道:「打發人來和我說了,說是去城外祖墳看看,修補修補山路。前幾天我叫老佘去看了是被山洪沖了些。不方便上去。」
「這樣——」范夫人安心坐下,摟着小女兒,心中卻詫異不已,以往她是絕不會叫大兒子去辦這事。便是傅四老爺也絕不開這個口,越是祭傅家祖宗的時候越要把大兒子當祖宗一樣供着,免得他一時想開不了又丟下差事去范宰相府里躲上一兩月,吃酒胡玩。
傅四老爺窺着夫人的臉色,一面抱起小兒子哄着他再等等,等大哥哥回來一起用飯,然後叫婆子帶她們兄妹在廳外去玩,廳里沒人。
「…你見過那鄭家娘子?聽映風身邊的那幾個小子說,似乎是很配映風。」他向夫人試探提了一句,「要不,叫媒人去打聽打聽?映風年紀大了,也應該說親了。叫外人看着不成個體統,說是我這做後父的對他的親事不上心——」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范夫人忍着沒翻白眼,傅小弟和傅小妹還在廳外正經練習捉迷藏,婆子們笑着勸,傅小妹還撒嬌說着明天還要跟着大哥哥去外祖父家裏玩,范府里兄弟姐妹多,她和傅小弟捉迷藏一直輸這可不行。
范夫人沉住了氣,端了茶吃了兩口,又讓丈夫坐。這要是別人提鄭娘子,那怕是親爹范宰相她也敢給臉色,偏偏是丈夫來說好話,她還得徐徐擠出笑接了一句:「既這樣,你再替他細問問?我們家這些年久在明州城,好不好的總要在京城打聽打聽才知道。」
范夫人只有一個原則,就是百般鼓勵他們父子和睦,至於鄭娘子是不是討人厭的商家女狐狸精,這事暫時可以不去想。
廳階邊站着的尤婆子隱約聽着了裏面夫妻對話,暗暗為九公子歡喜,眼見得桂媽媽從廊那邊過來,恐怕是因為九公子沒有回來這奶媽媽特意過來向范夫人回話。她連忙退後幾步轉身,迎過去接她低聲笑:「不需得。老爺說了九公子去墳山了。你也是太小心了些——」
桂媽媽苦笑,兩位老僕默契不出聲。
就因為是繼父呢,萬一沒說清反倒讓母子離心呢?那怕這些年半點事沒有,桂媽媽也不得不防。
「平常公子不和老爺親近,也不說這些。」
「也是。」尤婆子心知如此,難怪桂媽媽不安心,私下便把范夫人夫妻對話說了這一回,
「真的——?」桂媽媽歡喜不盡,她和范夫人一個心思,鄭娘子再不好,但九公子和四老爺關係和睦才是更重要的事。她一再謝過尤婆子後,難免也嘆:「呂媽媽,到底是宮裏出來的。就是有先見
之明。以往我以為她沒成過親不知道這家裏夫妻父子的事情——」
「誰說不是?夫人什麼事不請教她?其實叫我看,宮裏太上皇…官家…他們不是親父子。相處也尷尬的很。但這些年不也是過來了。」
尤婆子低聲也說了犯忌的幾句話,互相一笑就不出聲了。桂媽媽上去向老爺夫人回稟,說是公子交代過若是從衙門裏回來晚了,就不用等他了。傅四老爺笑道:「等一等不妨事。這是家事不是衙門的事。若是再過一刻還沒回來,叫人先撿兩碗讓映月她們吃。小孩子頂不得。」又看妻子,「映風說映月他們今天在那邊府里,和范家弟妹們玩得一頭汗。想來呆會必是要嚷餓的。」
范夫人含笑看了丈夫一眼。點頭應了。
尤婆子瞧着更是嘆,呂媽媽這幾天見着九公子居然忙着傅家祭祖的事,就曾經和她們無事笑過:
「九公子在外面,我是知道的。辦差事的能耐盡有。但在家裏就是個胡發脾氣的小子。恐怕官家也覺得他心性還未足成。如今居然也知道在人情細微間用這些手腕了。依我看,將來他的前程不小——夫人還有靠兒子再做侯太夫人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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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媽媽如今在西湖水莊吃茶,臨湖看着月波船影,悅目愜意。張夫人低頭對座,雙手在石桌上盤着香,也許是看不得呂媽媽太悠閒,她突然問了一句:
「…聽說你們家九公子如今大不一樣。連宮裏幾個看着他長大的老檔都在議論。陛下私下裏還誇了他幾句說他日漸沉穩。這清明時節,他在忙些什麼?」
果然也是聽到了風聲了。
呂媽媽笑着放茶,哼了哼:「在忙着給傅家祭祖。讓傅四老爺幫着在范夫人面前說鄭家的親事。然後帶着弟弟妹妹去范相公府竄門子,一心要壞了鄭家開海的事。這九公子——也真是不容易。」
張夫人失笑,手上的香盤頓時被抖散了。
「你那乾女兒也不容易——將來恐怕也有侯夫人的命。」呂媽媽挑眉看她,「要說她這樣,一面忙着參選,拉上了宗親趙才子一起對付平寧侯府。一邊還要打理着鄭家那一窩子上京城的家事,聽說鄭老爺是全然放手了——?生意和家事都不管了?」
張夫人含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那乾女兒,倒是不用靠夫君。自然有她的前程。少說一個三等國夫人了。」
呂媽媽便也不出聲了。只徐徐飲茶。湖面波心蕩動,春月無聲勝有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鄭二娘子艷名洗白生涯》,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