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牧不太願意在夜晚前往桑秋村內,但在身邊這些隊友的要求下,還是妥協了。
「也對,戰場區域,畢竟也只是傳言。而且,桑秋村作為一個村子,在這之前,其實也很少出現詭異事件,應該是我想太多了。」
「當然,即便是真的有些危險,以我的實力,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略微權衡之後,蘇牧當即開口道:「行,既然大家都有想法,那麼咱們就去會會這隻囂張的詭異。」
「這就對了嘛,牧哥實在是英明。」
「牧哥,我在前面探路。」
「咱們只是利用這什麼遊魂,來增強一些名氣,以咱們的實力,這地方,有什麼難度可言?」
……
一群人說笑之間,卻也絲毫沒將這桑秋村的一切,放在眼裏。
反而,親見這一幕的蘇離,卻不由顯出了幾分冷笑之色。
這些人,在想着獵殺詭異的時候,那些詭異,也在想着如何獵殺他們。
蘇離如一道幽靈,懸浮於蘇牧一行人的上空,靜靜的觀看着。
接下來的一幕,和蘇離的預料,相差無幾。
桑秋村內部,環境本就十分複雜,再加上黑暗的視野,使得這個地方,變得十分可怕。
雖然修行者可以夜視,但是桑秋村的夜,並不在這個行列。
桑秋村裏的黑暗,並不僅僅只是源自於光線上的效果,所以,這種陰暗的環境下,哪怕是擁有視野天賦的修行者,也會在其中寸步難行。
所以,接下來的一切,都已經完全的註定。
「噗——」
忽然,一名修行者渾身一震,整個人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及,便直接爆成了一團血霧齏粉。
更恐怖的是,這血霧齏粉哪怕是爆開,卻也完全被封鎖在三米方圓區域,沒有向外泄露哪怕是一絲一毫。
不僅如此,那名修行者身邊的修行者,更是沒有絲毫的察覺,還依然和這名修行者有說有笑。
而這名已經死去的修行者的聲音,卻也依然還在延續。
「就這?除了環境有些黑暗,除了陰翳的氣息導致我們的視野受到了影響之外,還有什麼?」
蘇牧身邊的一名修行者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是啊,除了視野受到影響之外,還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嘛。」
那名已經死去了的修行者,此時已經化作了一尊黑暗的幽影,一張已經重新凝聚出的臉,蒼白如紙,看起來非常的邪異。
而此時,他卻帶着一抹怪異的戲謔笑意,說着這樣的話。
這種話說出來,陰森而寒厲,但偏偏,『它』身邊的那些修行者,卻根本沒有察覺到。
「才遊魂級的詭異,獵殺足足有玄元境七重的修行者,竟是瞬間秒殺?」
「入侵意志,鎖定空間,然後那種類似於邪靈般的能量瞬間引爆,直接當場震碎肉身和靈魂,然後將其進行重組,煉化吸收。」
「只不過動手一次,那隻才相當於紫氣境九重圓滿級的遊魂,竟是已經直接提升了兩個境界,達到了玄元境二重圓滿境了!」
「而且,這,還只是一隻很普通的遊魂,或者說,這只是那青衣詭異的一隻微不足道的分|身。」
「這些詭異獵殺修行者,未免也太輕鬆了吧?」
蘇離看得也有些震驚。
如果詭異都擁有這樣的戰力,那修行者還打什麼?
那將完全不是對手啊!
蘇離判斷了一下,以他的實力,如果結合《紫霄奇門引》功法和《輪迴劍域》,要獵殺那青衣詭異和其身邊的少女詭異,怕是得需要出手兩次才能解決!
蘇離想了想自己如今已經達到的『玄元境五重』的境界,不由也有些遺憾。
目前而言,自己還是太弱了啊。
獵殺這兩隻真妙境的詭異,竟然還需要兩招。
失敗,這修行,實在是太失敗了。
蘇離心中嘀咕着的同時,蘇牧那邊,又有兩名修行者,忽然之間炸成了血霧。
而這般過程,依然十分的突兀,而且也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至於一群人之間的交流,也依然在持續,並沒有中斷。
所以,哪怕是蘇牧此人隱藏着不凡的實力,竟是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呵呵呵,是啊,這些詭異,好像確實不怎麼樣,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呢。」
「呵呵呵,他們敢出現嗎?他們出現的話,豈不是會被我們秒殺啊。」
「呵呵呵,獵殺他們,吞噬他們的精血,魂體,然後,我們才可以更進一步的強大。」
漸漸地,隊伍之中的對話,開始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整體聽下來之後,到這一刻,哪怕是蘇牧再愚蠢,也已經察覺到了問題的所在。
「嗯?」
蘇牧忽然停下,瞬間激活了身上的戰甲的防禦效果,同時一身氣血湧現,將自身籠罩了起來。
那一刻,蘇牧就像是沐浴了一層血色的輝光一樣,整個人充滿了一種靈性的神韻氣息。
「你們在說什麼?」
這時候,蘇牧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朝着身邊的一名隊友靠近了幾分,同時雙眼之中猛然湧現出一股股靈性的氣息,以至於他的雙眼,看起來像是會發光一樣。
下一刻,他的臉色猛的一變,原本活生生的夥伴,此時,卻像是皮包骨頭一樣枯朽不說,其整個人,更是逸散出一股股陰厲而邪異的遊魂氣息。
而且,這種陰森的氣息,已經很快完成了蛻變,化作了凶魂級的詭異的那種特徵。
蘇牧心中一沉,他立刻想到,這是隊友已經完全被詭異入侵了。
隊友的實力,都是玄元境以上,一旦被完全的入侵,這就等同於,其徹底化作了玄元境以上的凶魂級詭異!
關鍵是,這一幕發生在他蘇牧的身邊,他,竟是毫不知情!
這,就未免太過於可怕了。
「喲,看樣子,被發現了啊!不錯,不錯,我聞到了真妙境的氣血的香氣。」
「真妙境,魂體的品質,簡直是我們眼中的瑰寶。呵呵呵,真是好啊。」
隨着蘇牧看穿了詭異的情況,很快,一隻只的詭異、也就是一位位之前的隊友,此時全部匯聚在一起。
每一個人,一身氣血都已經徹底的枯朽,像是被活生生的吸乾之後被風乾了一樣,看起來便十分瘮人。
更可怕的是,當這些隊友組合在一起的時候,蘇牧才發現,他被圍困了起來。
蘇牧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
他很清楚,詭異的戰力是何其的可怕。
所以,很明顯,這一次,栽跟頭了。
「這些年苦修,我一直很謹慎,卻不想,一次的大意,就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蘇牧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同時,他心中對於隊友的死,不僅沒有傷心,反而覺得十分的快意——這些人,都該死!
連點兒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沒有,他們不該死,誰該死?
「哼,想吞噬我的精血,煉化我的魂體,就憑你們這些嘍囉,就憑你們這些臭魚爛蝦,也配?」
那一刻,蘇牧動了。
他的氣血瞬間爆發,手中的劍更是直接劃出一道烈陽,殺出了非常強勁的劍道奧義。
他一出手,蘇離就看明白了,這就是烈陽劍意,是蘇家傳承的《烈陽劍道》。
《烈陽劍道》也算是蘇家核心的絕密傳承了,只是沒想到,蘇牧,竟然能學到。
「不過也對,以他的年齡,真實實力達到了這種程度,那麼,得以傳承《烈陽劍道》也正常。
如此看來,這蘇牧,可能是蘇家隱藏的傳承啊。」
「難怪,我一旦被他針對,那麼多小人都會跟着針對我。」
「可惜,這一點先前我還沒有『覺醒』,還沒有恢復穿越者的記憶的時候,並沒有看透。」
「不過也無妨,他今天,走不掉了。」
蘇離心中思量着。
對於蘇牧的結局,他並不擔心。
因為,他熟知未來的所有大事的發展——只要是他歷經過的,抑或者是他沒有歷經但是聽說過的大事,他都知道。
畢竟,他曾經歷經過無數次的讀檔存檔。
隨着他最近一次讀檔,回到了三千年前,雖然他沒有恢復與『念渠』的情感糾葛、以及與『月王神殿』的衝突方面的記憶,但是其餘方面的記憶,卻也都已經陸續恢復。
而在記憶之中,蘇牧這一次,就死在了此地,而且,還死無全屍,算是徹底的失蹤了。
同時,他在蘇家的『魂牌』,也已經碎裂了,這才是蘇家人確定他死了的真正原因所在。
蘇離剛這麼想的時候,這時候,蘇牧卻忽然釋放出了烈陽劍域!
這一方劍域,雖不是特別的強大,卻也十分驚人。
只在剎那之間,蘇牧就將足足七隻詭異籠罩其中,並直接爆發出了璀璨的烈陽劍意。
劍意一分為七,瞬間炸裂,直接當場將七隻詭異直接洞穿了腦袋,將其焚燒擊斃,當場秒殺!
這般情況,哪怕是蘇離,都沒有反應過來。
「嗯?這麼強?!」
蘇離吃了一驚,同時,他立刻意識到,恐怕,蘇牧在他的記憶中,絕不是真的在此地死了,而極有可能,是進入了古墓之中,並以另外一種身份活了下去。
要麼,那青衣詭異奪舍成功!
要麼,就是他煉化了青衣詭異,獲取了邪靈的某種蛻變之法。
因為,一旦邪靈沾染上了靈魂,那麼,烙印有靈魂印記的魂牌之中的靈魂印記,也會被強行回收。
沒有了靈魂印記的魂牌,也就會因此,而徹底的崩裂,破碎。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魂牌的主人遭遇不測,殞落了。
蘇離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就見蘇牧露出了戲謔而陰厲的冷笑。
「真以為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麼?」
「雖然我有些大意,但是我從來都很明白,詭異,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而且,藏拙了這麼多年,連我自己有時候的會忘記,我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蘇牧喃喃自語,桀驁的同時,還帶着一種捨我其誰的霸氣與張狂。
只不過,這種表現落在蘇離的眼中,卻極其的幼稚可笑。
這片區域,詭異有那麼弱麼?
簡直是,沒歷經詭異的毒打!
蘇離歷經過『天道修改』,對於所有一切,都已經看淡。
甚至,因為連續數次見證了一個世界走向終結,他在任何事情上,也都可以做到鎮定自若。
之前,因為讀檔,他的那些夥伴們,也因此而『沒了』,按理說來,他應該很失落,很難過。
可,在這方面,他如今卻發現,他似乎也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失落。
哪怕,他在那個世界,失去的是方月凝、鶯鶯乃至於雲青濯等夥伴。
「她們,活在未來,只因她們的前世悲哀,只因,我做得還不夠好。」
蘇離心中終究還是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失落——哪怕,那只是一堆數據,一場虛幻,卻,也依然陪伴了他那麼久。
卻,也依然擁有着近乎刻骨銘心的感情記憶。
蘇離回憶過往,略微有些唏噓。
隨即,他摒棄雜念,專心的觀看着此地的變化。
蘇牧展現出了遠遠超出他先前表現的逆天實力,將一群詭異,全部獵殺,並施展出了一種很奇特的功法——有些類似於『邪靈本源』的吞噬功法,可以鯨吞詭異的一些本源能量,用以增強他自身的『靈魂』強度。
這種情況,蘇離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這,不是和天幕投影之中那第一部投影里的張君臨的情況,如出一轍嗎?
看似獲得了逆天奇遇,實際上,已經落入了『陷阱』之中,很快,就會成為對方手中的『傀儡』啊!
蘇離看出了端倪,也同時想到了第一部天幕投影之中張君臨被『冷姬』所奴役的經歷。
隨後,他看了看此時的『蘇牧』,頓時,蘇離的心,也不由微微一沉。
的確,沒有絲毫的不同——也就是說,此時的蘇牧,自以為機緣逆天,進步巨大,實際上,已經是上了魚鈎的魚兒、即將任人宰割了。
「想不到,竟是這般情況?莫非冷姬的經歷,就是根據這個經歷,而出現的?」
蘇離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