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慢慢泛白,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薇薇安和漢叔立刻圍了過去,待大門一開,便翹首以待。
寧子卿是最先出來的,他摘掉口罩,對薇薇安說:「手術很成功,腦內淤血已經清除。只是伯父年紀大了,這次受傷,需要很長時間來恢復,而且伯父不適宜再勞心勞力,需要靜養。」
這樣的結果,看似皆大歡喜,卻很容易毀掉崔瀚天最近的心血。
崔瀚天每天都很忙,一堆事等着他來處理。如果他倒下去了,那反攻回九龍堂,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護士將昏迷的崔瀚天推出來,薇薇安和漢叔立刻跟上,一起去了病房。
他們離開,現場就只剩下嚴斐然和寧子卿兩個人。
此時的寧子卿已經不是那個手無寸鐵的小白臉,他是救死扶傷的醫生,穿上白大褂的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就連看到嚴斐然,也只是從容不迫地瞥了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此時的嚴斐然沒心思和那個男人計較,他只想知道,究竟是誰對崔瀚天下了手。
通過調查,真相漸漸浮出水面。
原來真兇是威爾遜家族的人。他們認為崔瀚天和嚴斐然只是假意鬧掰,實際上是暗中幫他做事。
因為輕信了崔瀚天的表現,威爾遜家族的人丟失了一次制裁嚴斐然的絕佳機會。而這筆賬,就落到了崔瀚天的身上。
憤怒的威爾遜家族決定出手教訓崔瀚天,便有了這次的暗殺行動。
嚴斐然有辦法讓威爾遜家族那邊付出代價,可崔瀚天呢,如果沒有他來主持大局,他們剛剛有氣色的組織,根本無力對抗九龍堂的叛徒。
清醒之後的崔瀚天,就要面對這樣殘忍的結果。
但讓人意外的是,崔瀚天並沒有很頹廢,反而積極治療,看上去很樂觀的樣子。
崔瀚天如此堅強,薇薇安更沒有軟弱的藉口,她決定承擔起重任,全權負責組織里的大小事情。
身處崔瀚天的位置之後,薇薇安才知道父親有多麼辛苦。很多事壓在薇薇安的肩上,雖說有漢叔幫忙商量,但這些責任還是讓薇薇安覺得喘不過氣來。
薇薇安在努力適應,同時,她也沒有忘記抽時間去醫院探望父親,並向他匯報工作進展。
以薇薇安的能力和精力,她現在只能勉強維持現狀,要擴展勢力,真的沒可能。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薇薇安每次匯報的時候,也是報喜不報憂,希望父親能有個好一點的心情。
但現在的這一切都是崔瀚天自己策划起來的,什麼情況他最清楚了,薇薇安的粉飾太平根本逃不過他的眼。
不過崔瀚天並沒有講出來,只是含笑聽着薇薇安的話,眼裏有慈愛的光。
每次看到崔瀚天這眼神,薇薇安就很想哭,總覺得自己愧對了父親的信任。
工作和心理的雙重壓力,讓薇薇安迅速憔悴下去。一頭火一般的長髮,也不復往日的神采。
這日,薇薇安帶着親手做的飯菜來醫院,打算給崔瀚天送過去便離開。
等電梯的時候,有個人無聲站在薇薇安的身邊。
感覺周圍有熟悉的味道,薇薇安輕輕吸了下鼻子,而後看向身側。
嚴斐然?
發現到薇薇安在看自己,嚴斐然便立刻說:「我不是要來找你,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來開些藥。」
偶然碰面,其實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但嚴斐然偏偏解釋了,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嚴斐然有些懊惱,覺得自己表現得很糟糕。
不過薇薇安沒心情和他計較,點點頭,便走進電梯。
嚴斐然跟了進去,和她按了不一樣的數字按鈕。
電梯門緩緩關合,嚴斐然再次開口:「你們現在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吧。」
原本這是句關心的話,但是讓嚴斐然用平板的語調說出來之後,就變了味道。
顯然,薇薇安也誤會了嚴斐然,聲音冷冷地問:「所以呢,你是來看笑話的?」
「我可沒那麼閒,只是手上有些任務需要交給別人做。思來想去,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便想便宜給你。」
「哦,那你去找漢叔吧。」
「你現在是負責人,我只想找你說。」
薇薇安現在沒什麼心思和嚴斐然鬥智鬥勇,所以她希望能夠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可工作是工作,薇薇安就算抗拒,也只能對嚴斐然說:「去咖啡店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去。」
「好。」
薇薇安下了電梯,嚴斐然便坐電梯直接回了一樓,去了一樓的咖啡廳。
半個小時之後,薇薇安姍姍而來。
等了那麼久,嚴斐然有些不耐煩。可是看到薇薇安憔悴的小臉,他又將斥責的話咽了回去。
嚴斐然點了一桌子的甜點,什麼類型都有,看了就讓人有食慾。
但薇薇安卻覺得很詭異,問:「你不是肚子疼嗎?還點這麼多。」
「東西豐盛,我看着開心。」
開心?這傢伙以前不是最討厭面前這些高熱量低營養的東西了嗎?
心裏狐疑,薇薇安卻沒有深究,張口便直奔主題:「我們談正事吧,你想說什麼?」
嚴斐然將一個文件袋交給薇薇安,並說:「這是幾個任務,你看看你能不要接。」
薇薇安看了下,裏面的任務沒什麼難道,價格還很不錯,實在沒理由不接。
「大概看了下,沒問題。」
「那就把合約簽了。」嚴斐然又拿了另外一份文件,遞給薇薇安。
「這麼急?」
「我不喜歡拖拉,決定了就快點落實。」
嚴斐然的解釋也無可指摘,薇薇安拿過合同,開始細細看了起來。她看得非常仔細,每個條款每個字都看不放過。
而她這樣小心翼翼,讓嚴斐然有些沉不住氣,問:「有必要看得那麼認真嗎?」
薇薇安頭也沒抬地說:「又不是沒吃過虧,當然要好好看一下。」
自然而然地回答,卻讓嚴斐然連話都說不出。
整體看了一遍,薇薇安覺得沒什麼問題,便一一寫下自己的名字,並說:「我們安排好人手,馬上就會開始行動。」
「這任務不着急,你不需要那麼趕。」
剛剛還說不喜歡拖拉,結果轉身就讓自己不着急,這傢伙今天還真是奇怪。
不過薇薇安沒心情糾結這些,因為她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她要更努力,讓事業有起色才行。
薇薇安默默給自己打氣,嚴斐然呢,看着她瘦削的臉頰,心裏面悶悶的。
「傷害你父親的人,我會處理的。」安靜中,嚴斐然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引得薇薇安抬頭直看他。
沉默了半晌,薇薇安耿直地說:「也不完全是為我們吧,解決了威爾遜家族的人,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但我可以放任不管,讓他們繼續找你們的麻煩,可是我沒有那麼做。」
「所以呢,你想要什麼?」
是啊,自己想要什麼,好好的,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嚴斐然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都太詭異了,還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
嚴斐然沉默着,薇薇安似乎想到了什麼,替他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是不喜歡被人潑髒水吧。敢在你身上玩借刀殺人這一招,本來就是自尋死路。」
這根本不是嚴斐然心裏的想法,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想怎麼解決威爾遜家族,那是你的事,我們實在無暇配合。不過該我們做的事,肯定會給你辦好。」薇薇安揚了揚手上的合約,然後起身離開了咖啡店。
嚴斐然用手指揉了下額頭,覺得薇薇安的話很有道理,處理掉企圖利用他的人,他的心情自然就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因為這個理由,嚴斐然用雷霆手段收拾了肇事司機,也通過操控股市,讓威爾遜公司吃了大虧。
得罪嚴斐然的人都受到了懲罰,嚴斐然應該釋懷。
可實際上他的心情依舊很沉悶,他還想見到薇薇安,想知道這女人的臉色,是不是還那樣憔悴。
奇怪,為什麼總是會想到薇薇安,這算什麼,擔心嗎?就憑崔瀚天父女所做的事,自己憑什麼擔心他們?如果不是擔心,他為什麼總是會想到薇薇安?
為了弄清楚自己的心情,嚴斐然決定再去見見這個女人。
醫院裏再次相遇,薇薇安也比較意外,下意識地問:「你怎麼又來了,還是肚子疼?」
「我來找你的。」
「任務已經開始執行,有了結果就會通知你。」
「但是我需要及時了解進展情況,也要聽一聽情況說明。那麼去哪裏聊,還是那家咖啡店?」嚴斐然講話的時候理直氣壯,不給薇薇安拒絕的機會。
就嚴斐然給的那幾個任務,簡單到不需要什麼說明,這傢伙是很閒嗎?
可誰讓人家是僱主,薇薇安只能耐着性子和他去了咖啡店,並將每個任務的進展情況一一講明。
薇薇安低頭講,沒有發現嚴斐然看她的眼神,很深沉。當她抬頭的時候,嚴斐然已經錯開了視線,一臉冷漠的模樣。
「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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