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蹙着眉,漢叔提醒道:「還記得寧子卿說過什麼嗎,吃藥的同時,還要讓老爺保持心情愉快,如若不然,效果會大打折扣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薇薇安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
輕輕閉上了眼,薇薇安用兒力呼吸着,希望能讓身體憋悶的感覺減輕一些。
就在薇薇安調整呼吸的時候,漢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小姐,您會和嚴斐然如期舉辦婚禮吧?」
乍然睜開眸子,薇薇安目光閃爍地問:「漢叔為什麼要這樣問?」
「能看到小姐結婚,老爺肯定會很開心。」
漢叔的眼睛亮閃閃的,似乎對薇薇安的婚禮抱有很大的期待和希望。
然而薇薇安自己都不抱有什麼希望呢。
薇薇安錯開了視兒線,輕輕扯了下嘴角,說:「爸爸很希望在婚禮上,親自將我的手交到嚴斐然的手上。而我,不想讓父親的希望落空。」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只能是空想,我們還是讓婚禮正常進行吧。您能和嚴斐然結婚,也算是了卻老爺的一樁心事吶。」
「然後呢,讓我擁有一場,沒有父親陪伴的婚禮?漢叔,父親的心結打不開,就不會出席婚禮的。而他的缺席,肯定會變成一樁憾事,日後想起來,就會折磨着父親。而這些,不是我想看到的。」
薇薇安的斟酌也合情合理,漢叔無力反駁,只能深深嘆了一聲,而後問:「那小姐是如何打算的?」
薇薇安猶豫了瞬,而後沉下目光,語氣堅定:「我想帶父親出國治療,散心的同時,也可以將這邊的事放一放。待父親的情況好轉,我們再回來。」
「所以,您是要推遲婚禮了?」
「有這個打算。」
「嚴斐然知道嗎?」
薇薇安輕輕搖頭,道:「我還沒有和他商量。」
漢叔急了,忙說:「小姐還是先和嚴斐然說一聲吧,看看他是什麼意見。」
「我已經決定了,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
「我的意見,就那麼不重要嗎?」
身後的聲音,讓薇薇安立刻回頭,然後和眉頭緊皺的嚴斐然,對上視兒線。
薇薇安沒想到嚴斐然近會回來這麼早,更沒想到會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讓嚴斐然聽到了剛剛那番話。
但既然已經挑破了,那就趁着這次機會說個清楚吧。
薇薇安昂起了下顎,走到嚴斐然的身邊,說:「我們到花園裏聊吧。」
聽了薇薇安的話,嚴斐然轉身先走。
薇薇安正想跟上,漢叔忙叫住她,叮囑道:「小姐一定要好好和嚴先生談,別衝動,也別說氣話。」
「知道了。」
話音落下,薇薇安緩步走到花園。
嚴斐然已經在那裏等候,當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的時候,便回過身,一錯不錯地盯着薇薇安。
在那樣的盯視下,薇薇安心臟不安地跳動,最後站定在嚴斐然的面前,硬着頭皮說:「你……」
薇薇安剛說了一個字,嚴斐然便忍不住先開了口,質問道:「是不是到了婚禮那天,你才打算告訴我,你要取消婚禮?」
「不是的。」
「你從什麼時候有這個念頭的?」
「就這兩天。」
聽了這個答案,嚴斐然的聲音中多了燥意,問:「為什麼不和我商量呢,是覺得我會揪纏你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嚴斐然伸手撫着薇薇安的臉頰,眸光里閃着薇薇安看不懂的光,半晌之後,才說:「只要是你想的,我就會同意,你不需要考慮那麼多。」
薇薇安有些不敢置信地問:「所以說,你是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怎麼辦,我也不能把你綁去吧。」
嚴斐然的話,讓薇薇安投入到他的懷裏,手臂用兒力抱住面前的男人,情緒有些激動地說:「謝謝你,斐然。」
大掌輕輕拍着薇薇安的肩膀,嚴斐然嘆氣道:「我真不想要這個感謝的機會,而且還希望,自己能夠自私一點,把你徹底綁在我身邊。」
「你這麼懂是非,講明理的人,肯定不會這樣做的。」
「的確如此,可是我能跟你提一個請求嗎?」
「你說。」
嚴斐然扶着薇薇安的肩膀,直視着她的雙眸,說:「能把大夫先放出來嗎?」
這個要求,讓薇薇安立刻變了臉色,並毫不遲疑地拒絕道:「不行。」
「但是你已經查了兩天,不是沒查到什麼嗎。既然如此,何必再浪費時間?」
薇薇安推開嚴斐然的手,面色肅然:「這個大夫身上有疑點,而且他收到來路不明的巨款,我不能放走他。」
「那筆錢,來路的確不乾淨,因為是他收的回扣,和你父親沒有關係。你看,這些是往來明細。」
嚴斐然從口袋裏拿出一份摺疊的文件,放到薇薇安的手上。
薇薇安皺着眉,仔細看着文件上的內容,而上面那些明細,的確筆筆確鑿。
她沉吟了片刻,問道:「既然你能查到這些明細,那能查到是誰在背後慫恿他嗎?」
「沒有人慫恿他,他人生的污點,就是吃了巨額回扣。」
「怎麼可能,他還將爸爸的事情散播出去!」
「若是他做的這些事,他會安安穩穩地留在a市,還冒着風險,貪了這筆巨款?恐怕早就逃出國過安逸的日子了。」
薇薇安並不接受這樣的解釋,輕哼了一聲,說:「他那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嚴斐然沒想到薇薇安如此固執,不由加大了嗓門,說:「薇薇安,睜開眼看看吧,別再一意孤行了!」
「你不一意孤行,那給我個你的見解吧。」
嚴斐然認真地看着薇薇安,一字一句地說:「我覺得,是寧子卿那邊泄了密。」
他的話讓薇薇安冷笑着說:「可他變成了植物人,要怎麼泄密啊!」
「但是在他變成植物人之前,是有機會和別人說起過這件事,或者,留下過病歷之類的東西。」
「子卿做事謹慎,才不會留下把柄。就算有留記錄,也不會明明白白寫下父親的名字,所以你的推論根本不成立。」
薇薇安相信寧子卿,所以她覺得嚴斐然的理由簡直荒唐,就好像要故意抹黑寧子卿似的。
等一下……
薇薇安想到了什麼,她懷疑地看着嚴斐然,問:「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快點和你結婚,才想出這些糊弄人的法子吧?」
嚴斐然真是想看看薇薇安的腦袋裏都裝的什麼,竟然會如此想他!
因為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嚴斐然用兒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並用平靜的語氣說:「你怎麼能這樣想我,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不然的話,我為什麼要同意推遲婚禮?」
「賓法上,不是有一招,叫做以退為進嗎?」
這次,嚴斐然無法再控制他的情緒,為了避免徹底爆發,他扭頭就走。
看着嚴斐然僵硬的身影,薇薇安用兒力拍着自己的額頭。
自己明明不想說這些的,她只是想抱一抱嚴斐然,告訴他自己有多脆弱。什麼以退為進,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啊!
薇薇安懊惱不已,但也覺得嚴斐然剛剛的話有些過分,不論如何,都不能懷疑寧子卿的,那太離譜了。
輕輕晃了下頭,薇薇安走到客廳。
管家看到她,忙拿着手機走過來,說:「小姐,您的手機一直在響。」
薇薇安看了一眼,便按下接通鍵,然後電話里傳來一陣急躁的聲音:「小姐,出事了!」
對方語速很快地說着什麼,這讓薇薇安臉色鐵青,掛斷電話就跑出了家門。
漢叔剛好端着排骨走出廚房,看到薇薇安慌慌張張的背影,忙喚道:「小姐您去哪,馬上就要吃飯了!」
薇薇安根本沒有理會漢叔的呼喊,像陣風似的,鑽上車便風馳電掣地離開了家。
嚴斐然站在窗口,看着薇薇安開車離開,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起。
沿着崎嶇的路,薇薇安去了關押大夫的秘密據點,可是等她趕到的時候,原本虛弱的男人,已經變成了冰冷的一具屍體。
薇薇安站在他面前,臉色非常不好看。
她從沒有想過要這個傢伙的性命,不只因為他身上有很重要的秘密,還因為他是尹家想要的人。
薇薇安可以晚些時候把人交出去,卻萬萬不能讓他送命,不然就是在公然挑釁尹家,讓曲優優難做,也給自己惹麻煩。
而現在……麻煩發生了。
薇薇安雙拳緊緊攥緊,皺着眉,質問道:「怎麼會死掉呢?」
她的手下低垂着眸子,聲音慌亂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沒下重手啊,人就沒了。」
「死因是什麼?」
「初步檢查,是因外界撞擊,而引起的脾臟破裂。」
薇薇安俯身看了看,倒是沒看出什麼異常來。
就在她仔細觀察的時候,有人從門口涌了進來,這群穿制服的人,圍住了薇薇安。
大夫才咽氣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很明顯,是有人給薇薇安挖了陷阱。
而薇薇安呢,此刻就老老實實地呆在陷阱里,沒有一點防備。
唯一慶幸的是,她的屬下為了給大夫做心臟復甦,把他從椅子上放了下來。如若不然,薇薇安用刑致死的罪名,可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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