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小孫跟着出來,蔡根也沒在意。
故意放慢腳步等了下小孫。
「三舅,你沒事吧?
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嗎?」
蔡根認真的感覺了一下,除了喝了一肚子過期酸奶,加上殺豬菜大饅頭,有點漲肚,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要說非想出點什麼不一樣,那就是有點累。
這種累,不單純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
蔡根常年感覺有點累,所以也算不上什麼特別的感覺。
「沒啥事啊,就是有點累,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暈,晚上還得在這給龍少捧場,不一定幾點回去呢。
不對啊,納啟和蕭蕭咋還沒回來呢?
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小孫掏出了煙,遞給蔡根。
蔡根想了一下,擺擺手拒絕了。
還是先緩緩吧,昨天抽煙有點多。
「三舅,土地婆你還不了解嗎?
要是真有啥事,她早就跑回來找你了。
你要是感覺累,咱們就先回去吧。
湊這熱鬧,也沒啥意思。」
蔡根走在冰面上,呼吸着不那麼乾燥的空氣,每次一吸一呼之間,都像是吃了一根雪糕,心中一片冰涼,很是通透,也舒服了很多。
「人家大喜的日子,不捧場,不好。
一會下午沒事,我再補一覺吧。」
「三舅,你看,團團和三舅媽也來了。」
蔡根順着小孫所指方向看去,果然是自己老婆孩子。
距離比較遠,蔡根也懶得喊,直接湊過去吧。
圓圓正在給兒子買糖葫蘆,蔡根自覺自動的掏手機付錢。
團團嘴裏吃着糖葫蘆,看到蔡根很高興。
「爸爸,你咋來了?
媽媽說你不來啊?
孫叔,着糖葫蘆可甜了,整一顆。」
說着,團團很有禮貌的把糖葫蘆遞到了小孫的嘴前。
小孫也沒客氣,直接咬了一顆,酸得齜牙咧嘴。
「團團,還是你吃吧,我牙都要酸掉了。」
給了小孫一顆,團團才給蔡根。
「爸爸,你也嘗嘗,看酸不?」
蔡根是真想吃啊,可是肚子裏跟開雜貨鋪一樣,過期酸奶,大饅頭,殺豬菜,還是不要亂吃東西了。
否則萬一有情況,這荒郊野外的,太冷了。
「我牙疼,你吃吧,我不吃了。」
圓圓一直沒說話,聽到蔡根說牙疼,這才開口。
「你牙咋還疼呢?
喝酒喝多了吧?
還是上火了?
千萬別吃消炎藥,喝酒一周內都不能吃。」
蔡根領着兒子,不住的點頭。
「嗯嗯,不吃藥,我硬挺。
爸媽咋沒來呢?」
圓圓拿着手機不住的自拍。
「聽說你不來,他們嫌冷,也沒來。
對了,你不是說,你不來嗎?
咋地,就不跟我們娘倆來啊?」
哎,誰想來啊?
我要是不來,你們今天誰能來啊?
有孩子在,蔡根只能心裏發發牢騷。
「這個冬捕節是一個朋友開的。
昨天晚上這裏籌備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我也是迫於無奈,才過來的,在這待一宿了,遭老罪了。」
說到岔子的時候,蔡根給圓圓發送了一個隱晦的信號,示意這個岔子是靈異圈的事情。
接受到蔡根的信號,圓圓無奈的吐了口氣。
蔡根的事情,自己知道了,也沒有什麼辦法。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即使知道不好,也只能接受,逼死蔡根,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圓圓想得通。
而且,這些事情找上門來,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過去的,心疼蔡根又能如何?
就像現在蔡根穿了一身協警的棉服,整的跟個保安似的,圓圓也不知道為啥。
難道辦事需要這樣穿?
這算是工作服?
「哎,那岔子全都整利索了嗎?
我看你,咋好像瘦了呢?
精神也不好。
沒事吧?」
熬了一夜,被火車撞了兩次,最後差點沒粉身碎骨,精神能好到哪裏去呢?
現在還能跳了撒歡的,就算是生命力旺盛了。
為了不讓圓圓擔心,蔡根精神為之一振。
「我能有啥事。
得癌症都能痊癒,還有什麼事情能把我擊倒嗎?」
一頓閒聊過後,蔡根剛想起來,糖葫蘆錢還沒付。
趕緊掏出手機就要解碼,可是一看竟然是小水的大蘋果。
開機密碼知道,支付密碼不知道啊。
掏了掏口袋,竟然還有兩塊錢硬幣,肯定不夠啊。
那麼大一串糖葫蘆,尤其這裏還算景區,十塊二十塊都算正常。
「大姐,糖葫蘆多少錢?」
「九毛。」
「多少?」
「年紀輕輕,咋還耳背呢,九毛啊。」
這年頭還能買到低於一塊錢的東西嗎?
蔡根很少遇到了,今天這算是碰到了新鮮。
看着十多顆山楂的大糖葫蘆,蔡根覺得很不真實。
「大姐,九毛錢,是不是有點虧了。」
村民大姐憨厚的一笑。
「山楂是自己家樹上摘的,八毛錢是白糖和火錢,成本就這些,沒虧啊。」
嗯,這賬算的不錯,確實沒虧。
剛要把硬幣遞過去,猛然感覺到哪裏不對。
「大姐,成本八毛,你賺什麼錢啊?」
賣糖葫蘆的大姐對於蔡根的問題,很是意外。
「賺多少是多啊?
為啥非得賺很多錢啊?
賺很多錢能讓我快樂嗎?
你們吃了開心了,我們看着也開心,不好嗎?」
嗯?
這是什麼理論?
這是多麼高尚的情操?
蔡根腦子裏咋想都感覺有點不真實。
木訥的遞過去一個硬幣,找零也沒要。
這個也太不正常了吧?
走到臨近的幾個鋪子一看。
蔡根發現,糖葫蘆大姐的情況不是個例。
所有的攤位銷售的商品,幾乎是貼着成本在銷售,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物價。
拉過小孫,蔡根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孫,這是什麼情況啊?
如果以前這個村,民風就是這樣淳樸,應該早就出名了。
可是現在的表現,咋看都不正常呢?」
小孫好像並不意外,語重心長的對蔡根說。
「三舅,其實,不正常的可能是你看法。
這些村民,在經歷過昨晚的事情以後,才真正的恢復了正常。」
「此話怎講呢?」
小孫看向擺台的村民,一個個臉上帶着幸福而又滿足的笑容,心中感慨萬千。
「三舅,爭名逐利,經營市儈,自私自利等等,你覺得正常的事情,其實都是近些年才出現的反常情況。
往上倒個幾百上千年,村民現在的情況才是該有的模樣。
心地良善,仁愛有加,無私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