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小鎮上,父母都是種地的農民,然後我的命運卻是如此多災多難,不知道是否能受上帝垂憐。聽我媽媽講我出生的那天外面下着磅礴大雨,我媽生我生了一天一夜,才終於有了我,因為是下雨生的我,我爸為我取名叫雨生。那時爸媽年紀也大,好不容易生了個娃還是個男娃,自然高興的不得了。又是請人吃飯,又是到廟裏燒香祭祖,好不熱鬧。
跟着我一起出生的還有二白,一隻小狗,它全身通白,眼睛雪亮,是一隻上等的毛犬。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緣分。然後我們就成為很好的朋友。很可惜的是,它媽媽在它生下來不久就死啦。我們全家人為此感到可惜和傷心。好景不長,中國大革命的時候我爸媽因為好心,收留了一個落魄先生,那個先生是被批鬥的對象。也不知道哪裏走漏風聲,我爸被紅衛兵安了通匪的罪名,然後把他拉到大街痛打了一頓。不料沒過多久,我爸突發心臟病死了,那個時候我才十七歲。爸爸的事對我打擊很大,我氣憤之下離家而去,媽媽拉着我不讓我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最後我還是走了。我本來想讓二白留下來幫我媽看家,但它哭咽的跟着我,我趕它它也不走,只好帶它走了。說道起來我和它都是苦命的孩子。
離家出走時,我身上一分錢沒有,包裹里只有兩個饅頭,和幾件換洗的衣服。於是,我想到可以去給別人打短工,但沒人用我,大概是年紀太小。找不到工作,我只好離開小鎮,去了市里,至於要去哪裏,我並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走了一天,實在太累了,我和二白在郊區的一所破屋休息。看到天漸漸黑下來,只好明天再趕路。我拿出兩個饅頭,給了二白一個,我吃了一個。然後喝了些水就睡着了,郊區的夜晚天氣很冷,我抱着二白,希望它可以讓我溫暖和點。第二天我到了市里,市區不算太大,但卻是我嚮往的地方。我想我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給我媽買個大房子。請幾個傭人,然後給二白天天吃骨頭,喝牛奶。閒話少說,話說我到市里找工作,一開始我想進廠工作,但年齡太小,別人不敢收我。我又去飯館碰碰運氣,看到一家飯館正在招洗碗工。見了老闆,老闆勉強給了我一個洗碗的工作,一個月有三十塊錢。我很高興總算有份工作,錢多錢少,我還沒有太在意。這樣我開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我每天早上八點上班,下午六點鐘下班。除了我還有另一個洗碗工叫二蛋,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他已經有二十歲了,比我大三歲。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向他打招呼,他沒有理我。二蛋比我早來,也就兩個月而已。我和他在同一個宿舍,第一次去宿舍,裏面沒有床位,只有用稻草鋪的地鋪,潮濕以及一股霉味。住下來當天,我把自己的床鋪拿出去曬了一下。
另外我給二白做了一個簡單的窩,老闆一開始不讓給二白睡宿舍,說它髒,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答應我先讓二白先住着。我告訴二白,這是我和二蛋的房間,它不能隨地小便,很快我意識到,它對我說的話成了耳旁風。我只好給它做示範,也不管它明不明白。我就睡下了,雖然這裏不比家裏,但是我睡的很香。
一覺到天亮,接着我去了店裏,老闆把一些昨天的剩菜,剩飯拿給我,叫我吃。只是一碗鍋底的飯,就是粘在鍋底上的飯,和水煮青菜葉。我分出一點給了二白,待我吃完,就開始工作。剛開始我洗的比較慢,因為碗比較油膩,老闆又捨不得用去油的肥皂。
「雨生,這幾個碗怎麼還沒有洗完,花了這麼多錢雇你,真是吃虧了,如果還是這樣,今天中午你就餓肚子吧。」老闆氣憤大叫着,因為我一個小時才洗了六十個碗,這樣還不算什麼,他老是在我耳邊叫來叫去,可把我吵死了。難怪我聽廚房的人,暗地說他是老媽子。意思是很嘮叨。老媽子今年有四十歲了,個子不高,肚子卻很大,離過一次婚。又娶了一個老婆,老婆很年輕,只有二十幾歲。他老婆不是經常來,有一次,我看見她了,蠻漂亮的。臉上撲了好幾層粉,塗着淡色的口紅,穿着一件旗袍,顯得身材嬌好,可算是便宜那老媽子了,我想以後也該娶個漂亮媳婦兒。
第二天,我幹了一件壞事,因為我搬碗出去給廚房的人時,不知腳下有什麼東西,打滑摔了一跤。這下子我心想肯定死定了,老媽子聽到聲音,邊從房間出來邊說道。
「大清早的,又有人幹什麼事了。」我聽見他的聲音,趕忙想去把摔碎的碗掃走。但為時已晚,老媽子看見一地的碎碗,立刻大吼大叫起來。我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可笑極了。他不容我說什麼,當即要趕我走人。這時他老婆聽到動靜也出來啦,見此情境安慰老媽子道,讓他不要生氣,只要把打碎的碗,記在我的賬上,發工資從裏面扣出就行啦。老媽子只好作罷,但如果有下次,我就完蛋了。其實我並不是很傷心,只能當買個教訓算了,但心裏甚是感激他老婆。人美心地也善良。這件事一出來,弄得我幹活都沒心情。
下午的時候我吃了點飯,見筐里沒有碗可洗,就小睡了一會兒。睡了大概一刻鐘,老媽個老婆把我叫醒了,她用甜甜而帶着溫柔的聲音對我說,「你是,睡着了嗎?」我一個激靈坐起來,見到是她,臉不覺紅了起來。她極有禮貌的向我打招呼,「今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人總會犯點錯,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杜萍,大家都叫我萍姐,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我點點頭,「我叫雨生,唐鎮李村人,今天的事謝謝你啊!」,她說沒關係,然後叫我以後注意點,老媽子的脾氣很壞。我說「那他對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