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番話,我突然就明白了,齊介允為何要給我和齊通宇留這個機會單獨共宴。筆神閣 m.bishenge.com
齊成冉篡位之事並不久遠,雖然雙方的傷亡並不嚴重,可齊介允在乎的是齊成冉這個手足被斬首在他面前。更何況,前不久宣王也是因為賢太妃有篡位之嫌被處置。
如今齊介允已經發現齊通宇離開長樂城後,在長樂城留下了不少的探子,便是上次緝捕方流煜和人參果兒也有可能是他授意手下為之。若真是齊通宇,那麼很多事情便能聯繫到一處了。比如說,石霖焱探太守府衙門,齊通宇突然上奏的請罪書。又比如說,林子洛突然答應齊寶珠的婚事,若都是通過了齊通宇,那麼也不怪齊介允會介意會疑心。
齊通宇確實管的有些多了,所以齊介允不想讓兄弟情面弄得僵硬,才想讓我從中緩和。
我來問齊通宇,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我仔細想着如何開口問齊通宇,關於安插在長樂城一切眼線的緣故。
在眾多宮人面前,便是齊通宇不會騙我,就怕有些真相不是我想要知道的。
我想着,既然齊介允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他該要相信我才是。於是,我對齊通宇道:「你喝的太多的酒,就算你不願晚間參加年節宴,這酒也不能多喝,容易傷身,不如你陪我去御花園裏走一走醒醒酒吧。」
齊通宇斟酒的手一抖,繼而笑顏如花的問我道:「你就不怕他吃醋?」
「他愛我才會在意我,我想他愛我,也會信任我吧。」
齊通宇收斂了不恭的神情,扔了酒壺,一副不悅的態度對我道:「好!」
我吩咐方乳母陪着熙兒用膳,讓忍冬去照顧齊介允,「若陛下問起來,就說本宮跟宇王去了御花園走走一會便回。」
我與他一前一後來到御花園,後面遠遠的跟着幾個宮人。
「想說什麼?她們離得這麼遠,不會聽得到。你說,我聽着。」
我回頭,見他已經洞悉我的意圖,便開口問道:「為何突然回來?」
「為了你。」
這答案便是不問,我也是明了的,只是他沒明白我的意思。
「你不該回來。」
這才是我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他道:「你與我單獨相處,就只是為了要跟我說這句話嗎?未免有些多此一舉,便是再讓我選擇,我還是會回來,即使不值得,我還是會回來,不在於你,而是在於我自己的心。」
「那你更沒有必要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如何與你自身的性命相比。你的妻子,你的一雙兒女,難道就沒有值得你真心對待的嗎?」
齊通宇含怒瞪着我,這一刻我深深的感感受到來自他的恨意。
「真心算什麼?他們要的不過是我給他們的安穩,我做到了,給了他們。可我的真心,連我自己都沒有,那顆真心早就給了別人,無論別人如何不在意,如何踐踏,都已經給了出去,我再也沒有了。」
我垂頭道:「是我欠你的。我知道我這輩子還不了,可感情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我總不能為了不虧欠你而離棄我的夫君吧!我若是那種女人,恐怕你也會看不起我,所以,你該過好自己的生活,念着我也好,恨着我也罷都隨你,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你早點回嵐州吧,別再插手長樂城的一切,我不想看到你成為第二個齊成冉,更不願見到你與齊介允因我而決裂。」
「決裂,我也想過,與他搶,與他爭,我也曾後悔自己沒早點出手,或者我一開始就太顧及你的感受,若我像他那般不管你願或者不願意都強求你,也許你現在該是我的。」
「哪裏那麼多也許,只能說明我們只有兄妹之情,沒有夫妻緣分。」
齊通宇苦笑,「看來不在於命運,不在於機會,更不在於緣分,而是在於你。你的心裏從來都沒有我,所以才沒有我的機會。」
我嘆氣道:「通宇,你是我的兄長,是我一直想要有的兄長,獨一無二的。」
「那歐陽連宸呢?」他譏笑的表情,似乎是想看我的笑話。
我真誠的回答他道:「我承認,我對師兄動過心,也想過嫁給他。」
他停止對我的譏笑,反而冷靜的問道:「若是三哥當年不逼着你嫁他,你還會想要嫁給歐陽連宸嗎?」
「不會。我與師兄若是在一起,可能師兄會比較快樂,而我可能會變得越來越理智,越來越堅強吧。況且,可能是在甬山出來之後,我便斷了對師兄的念想。」
齊通宇忙問:「他在甬山對你做了什麼?」
我頓時面色報羞,不知如何告訴他,他卻追問:「我當時就覺得三哥對你的態度不對,可那個時候你的相貌,你塗黑了臉,我卻沒想到三哥那個時候就對你有意了。可明明是我先認識了你,不對,便是我與他同時認識了你,可一直以來,都是我在照顧你,你是如何對三哥先動了心,而不是我?」
「我——」
我突然不知該如何說,也許正巧齊通宇身上所有的,並非是我擇夫婿的標準,也許剛好就是齊介允給我的安全感和歸屬感,讓我冰冷的心慢慢有了感知。
「我也不知道,令越亡國後,我一直記得他,不過都是當他和父皇是仇人看待,可他卻一直出現在我夢中,並非是殺戮的模樣,反而是銀色的鎧甲扶我起身對我回頭一笑,我曾覺得一直做這樣的夢有些害怕。可當我猜到他的身份後,反而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夢,也不再覺得仇人可怕了,或許——或許——我也說不上來,可能今生就已經冥冥註定,他就是我一生相守的夫君吧。」
齊通宇不知是自嘲還是嘲笑我,冷笑道:「哼,你這個理由——若是你這麼說來,下輩子你再遇到我又嫁給了我,便是下輩子冥冥註定,你這輩子欠我的,下輩子便該嫁給我還我的,為我生兒育女,在我耳邊喚我夫君。」
「若是有來生,我答應你便是。」我知道他現在不好勸,只好哄騙他道。。
而我心裏想的卻是:若是有來生,希望他與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或者姐弟,讓我有機會報還這一生虧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