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知道他想問什麼------為什麼你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還要逼我說出幕後指使,只要抓了陸文昭,還怕揪不到信王的小辮子?
至於證據……
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都是魏忠賢的義子,要搞一個小小的千戶,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我覺得這樣做十分有趣。」
有趣?
他繞了那麼大一圈兒,弄了五六個一身臭氣的苦力過來搞他就為有趣?
不久前還給他跑腿的小長隨一轉眼就把他踩腳底下了,明知皇帝落水事件的前因後果還耍着他玩,從身體到精神雙重侮辱。
郭真心態崩了,這人是魔鬼嗎?
「放着男人不做,去當太監,你活該被人搞。」
「你……你不也是太監嗎?」
林躍兩眼一瞪:「老子是被人坑了。」
還有一件事他沒說,就在剛剛,系統提示他支線任務完成,+1cm,目前2cm(首次完成獎勵秘技-----縮陽入腹)。
這……真的可以?
太感動了。
郭真注意到他看起來有些激動,似乎對進宮做太監的事怨念頗深,冷笑道:「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林躍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很想說老子的還能長出來,你的能嗎?
不過最終什麼都沒說,因為已經把郭真逼得心態崩了一回,二刷就沒意思了。
「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
「看不出,你還是個有骨氣的太監。」
林躍走過去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無論是被下詔獄,還是交給魏忠賢,下場都是生不如死,所以還不如激我殺了你。」
「……」
郭真很是無語,眼前這個也就20來歲的傢伙心思縝密極了。
「放心吧,我不會把你交給魏忠賢的。」
眼見郭真臉色微變,他又說道:「當然,我也不會放你離開,有句話叫奇貨可居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郭真懂了。
什麼意思?如果他沒猜錯,這傢伙是要拿他來威脅信王呀。
這個小太監,究竟要幹什麼?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封信,來看看是不是你寫的。」林躍取出一個信封,抽出裏面的信紙在他面前展開。
郭真借着油燈光打量一陣,身子打了個哆嗦。
不是他寫的,可是從字跡上看就是他寫的。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內容。
「你……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如果說之前是害怕小太監的身手,那麼現在的恐懼來自對方的陰險。
安的什麼心豈能對你說?
林躍一拳過去把郭真打昏,往系統空間一塞,三步並作兩步離開房間。
他還有正事要做呢,萬一去晚了,第二個「+1cm」無法拿到,那距離18cm的願望豈不是又遠了一點?
以前的他,活是很好的,但是器嘛,只能說中等往上一點,現如今來到《繡春刀》的世界,支線任務不破不立,是挑戰也是機遇呀,弄好了,以後就算沒有【師奶殺手】,也能有數之不盡的桃花。
離開馬姑娘胡同前往明時坊,回到金陵樓前面的時候,錦衣衛的人已經把案發現場包圍起來,周圍的看客指指點點,議論着裏面發生的命案。
林躍由系統空間取出一隻燒雞吃了兩口,就見對面閉着的房門被人從裏面踹開,一道黑影竄出,沿着長街往前疾奔。
是殷澄,沈煉麾下小旗官。
按照電影劇情,這貨三兩貓尿下肚嘴就沒了把門的,議論熹宗落水案不說,還敢調侃魏忠賢。
關鍵是魏忠賢的外甥凌雲凱剛剛因為誰負責酒樓案件跟沈煉鬧了個不愉快,一聽這,那還不往死里整他。
眼見殷澄一路狂奔,打翻了好幾個給死人燒紙錢的火盆,林躍拿出一塊黑布往臉上一系,由小河另一邊的長道追上去。
殷澄甩開凌雲凱的下屬跳上一艘搖櫓船。
他以為自己暫時安全了,卻沒想到沈煉由石橋一躍而下,穩穩地落在船頭。
殷澄求情未果,只能拔刀相向,不過兩招就被沈煉製服,繡春刀掉入河道。
他說的那些話都被凌雲凱記在無常薄上,身為錦衣衛,自然知道去了詔獄會落得多麼悲慘的結局。
就在他抽出一把匕首準備自行了解的時候,猛聽左側水聲響亮,一根竹竿入水,然後是借力而至的黑影。
雙刀乍現,寒光映入沈煉的眼眸。
擦~
繡春刀和十字交叉的短刀摩擦出一溜火光。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雙短刀對繡春刀,在這種狹窄地帶拼鬥的話,自然是短兵器更具優勢。
他力壓刀柄以阻擋敵人繼續靠近,同時往後一躍,讓出大約半米空隙,抽刀的同時一挽刀身,反肘掃擊。
林躍扭身讓過,短刀往前一遞,急點沈煉面門。
出招不僅快,而且刁鑽。
沈煉又往後退了一大步,後腳跟兒幾乎碰觸船沿,這才堪堪避過刺擊。作為反擊,原本斬空的繡春刀交到左手,一式反切劃向對手胸口。
林躍右手短刀往前一格,架住橫向劃來的繡春刀。
與此同時,船身過了拱橋,姍姍來遲的凌雲凱出現在側前方的長廊拐角,看到了二人過招的一幕。
「走。」
林躍向後轉身,抓住殷澄的肩膀往河道一躍。
噗通~
水花四射,波紋向外擴散。
沈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衝到船尾時,發現夜色深沉,根本不能掌握蒙面人和殷澄的逃亡路線。
……
半個時辰後。
靠近馬姑娘胡同的小院兒里。
林躍把勉強塞進隨身空間的殷澄放出來,拍拍他的臉。
「殷小旗,殷小旗……」
三息過後,殷澄悠悠醒轉,看着眼前右臉有一塊巴掌大小胎記的男人嚇了一跳,手往腰上一摸,卻才想起繡春刀被沈煉丟進了河道。
「是你救我出來的?」
林躍點點頭:「不然呢?」
殷澄長鬆一口氣:「你……為什麼要救我?」
林躍說道:「我跟凌雲凱有仇,而且敢反抗閹黨的都是義士。」
殷澄心想反抗閹黨?別開玩笑了,他就是喝多酒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被凌雲凱聽去記到無常薄上,想着去詔獄的結果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拼死一搏奪路而逃呢,怎麼到了他這裏成反抗閹黨的義士了?
不過這種誤會他是不會澄清的。
「閹黨霍亂朝綱,人人得而誅之。」殷澄認為眼前這個人就算不是東林黨人,也跟他們脫不開干係。
林躍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殷兄先喝了這杯茶壓壓驚,我去弄點吃的,明日一早城門開啟,再想辦法送你出城。」
殷澄接過杯子,想也沒想一口喝下裏面的茶水。對方冒着被錦衣衛通緝的危險從沈百戶手裏把人救下,沒有加害他的道理:「有勞兄弟了。」
林躍微笑着點點頭,推開房門走出去。
不到一刻鐘時間,他去而復返,回到房間,把一隻燒雞一雙豬腳放到桌子上,另有一壺尚溫的白酒。
「來,殷兄,時間還早,我陪你喝點。」
殷澄是個酒鬼,這點由他到金陵樓查案,定安看到那些屍體吐得稀里嘩啦,而他還有閒心拿店家的酒喝可見一斑。
「好。」
殷澄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後悔和焦慮已經沒有意義,倒不如放鬆心情好好喝一杯,萬事交給前面這位姓周的兄弟操辦。
雖說東林黨被閹黨打敗了,但是根基猶存,要從bj城弄出一個人去還是有很多途徑的。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倆人越喝越起勁,越說越開心。
在酒精和活命之恩兩份情緒催化下,殷澄幾乎把對面自稱周泰的男子引為生平知己。
不多時,一隻燒雞吃完,豬腳也變成了地上的骨渣,殷澄帶着五分醉意在角落的床上睡下,那位周兄弟還很體貼地給他蓋了一條毯子,吹了一首曲,好像叫什麼《笑傲江湖》?
翌日,當清晨的光芒穿過窗欞照在他的臉上,殷澄被人從睡夢中搖醒,當眼前景物由模糊變得清晰,他呆住了,啥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