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我?」王漫妮把文件夾交給佐伊:「是客人嗎?」
「看穿着不像。」
來m店消費的人可以說非富即貴,門口站的人穿着一般化,應該不是客人,畢竟多數人理智,很少有打腫臉充胖子的情況,上回那個簽了珠寶大單的中年婦女純屬意外。
是不是梁正賢?
站在這裏胡思亂想於事無補,王漫妮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裝,離開倉庫來到前面大廳。
門口是有人找他,而且是兩個人,但不是梁正賢。
「我是王漫妮,誰找我?」
「王漫妮小姐,你好,我是野獸派的派送員,這裏有你一束鮮花,請簽收一下吧。」大門左邊手捧鮮花的年輕人說道。
王漫妮在單子簽上自己的姓名,雙手抱過那束玫瑰花:「謝謝」。
派送員回了一句不客氣,收好單子走了。
旁邊那個穿白t恤的胖子沒有走,朝她遞過去一張紙條。
王漫妮說道:「你們兩個人不是一起的嗎?」
「不是。」胖子說道:「一位先生叫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你。」
「哦。」王漫妮接過紙條:「他說他叫什麼了嗎?」
「沒有。」胖子說完話轉身離開。
眼見王漫妮抱着鮮花走回店裏,馬斯湊上來:「哇哦,這麼漂亮的玫瑰花,誰送的?」
王漫妮從鮮花堆里取出一張造型精美的卡片,翻到背面一瞧。
送給最美麗的王漫妮小姐。
地下車庫c區,有驚喜哦------梁正賢。
果然是梁正賢送的。
王漫妮猶豫片刻道:「馬斯,你先幫我拿着,我出去一趟。」
她把花交給馬斯,出了m店奔商場地下停車場而去。
她覺得可能是梁正賢到了,這些天來他送鞋子送衣服送飾品什麼的,雖然人沒有出現,但是誠意滿滿,潛意識裏她已經偏向接受他了,畢竟當初在地中海輝煌號上是她拒絕他在先,至於夏季是不是看極光的時候……如果在歐洲玩兒一圈再去冰島,應該就到秋季了吧。
不管是不是客觀事實,反正她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自從上回弘遠集團被曝光物業管理不到位後,對商場的客流量或多或少造成了一些影響,不過這不是王漫妮關心的,來到地下停車場後,她趕到c區找了一圈,沒有發現梁正賢的人影。
怎麼回事?
就在她滿心疑惑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短訊。
「c-16。」
這是?停車位?
她又跑到c-16,發現車位上停着一輛紅色凱迪拉克xt4。
這時手機又收到一條新消息。
「送給最愛的王漫妮小姐,車鑰匙在輪轂里。」
這車是給她的?
王漫妮繞着車位轉了一圈兒,拿出手機在網上搜了搜,發現這個車型最低配也要20多萬呢。
這……太貴重了。
車子不像鞋子、衣服、包包,幾千塊的東西她平時也有買,收起來心理壓力不大,要說收車子這種大件,還是過不了心理那一關的。
「餵。」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梁正賢的號碼。
「我給你買的車子看到了吧?」揚聲器里傳來那個魔性的口音。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有什麼關係呀,一台車而已。」
「這台車對你不算什麼,但是在我這裏意義重大,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身份和立場收。」
「別想那麼多,就是上次看你家離工作的地方那麼遠,我心疼你要走很久的路,所以給你買輛車代步。」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反正車我是不會收的。」
「你不收我也不會送回去,那就讓它停在那裏好了,什麼時候你能接納我了,再來開它就是。」
掛斷電話後,王漫妮在那輛車前站了好久。
她不想要嗎?她想要,但是又覺得這麼做不好。
當一輛車從坡道駛入,拐進旁邊的車道,她忽然想起胖子交給她的那張紙條,和鮮花里夾的卡片上的內容相似,也是一個地址。
當日傍晚。
小山門咖啡館。
王漫妮不知道紙條是誰送的,但她還是來了。
乾淨的行人路,透着歷史氣息的紅磚牆,黑底白字的遮陽罩下是一片花團錦簇。
她望「小山門咖啡館」六個字看了一陣,邁步走進去。
店裏空間不大,只有六七張桌子,裝修談不上精美,也說不上簡單,有一種沉穩但不沉悶的質感,就像磨豆機後面拿着手沖壺細緻工作的小鬍子男人。
王漫妮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給她送那張紙條了,咖啡店不是重點,重點是咖啡店裏的人。
對面穿黑白格子襯衣,頭髮搭配胡茬營造出一種成熟與精緻滄桑感的男人叫姜晨,是她的前男友。
當初談戀愛的時候,她嫌棄對方掙錢少,無法滿足她穿用都是名牌的生活,當着珠寶店櫃員的面說他太窮,掙的錢根本養不住她,所以倆人不合適,還是分手的好。
服務員過來推薦咖啡的時候,姜晨注意到了對面坐的女人,愣了一下後醒悟過來,笑了。
兩分鐘後,他親自把一杯手沖咖啡端到她面前。
「嘗嘗吧。」
王漫妮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唔,真不錯。」
「想想咱們分手的場景,還真是夠慘烈的,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後來你把錢打給我了,吃了好幾個月泡麵吧?」
王漫妮放下杯子:「怎麼可能?」
她打量一眼周圍環境道:「所以,你如今在這家店打工?」
趕巧剛才那名服務員走過來,向姜晨匯報之前訂購的那批咖啡豆到貨的消息。
原來不是打工仔,是老闆。
王漫妮多少有些尷尬。
「所以你現在也算是達成心愿了,真為你感到高興。」
以前兩人談戀愛的時候,姜晨的理想就是再不用給別人打工,在這座城市開一家自己的小店,做最好喝的咖啡。
「那你呢?」
「還是老樣子,給有錢人看衣櫃門。」
這是以前兩人吵架時說過的話,當時王漫妮說他在咖啡館打工是不思上進,他就說王漫妮在奢侈品店上班是給有錢人看衣櫃門。
姜晨說道:「所以,咱們倆分手後,你有沒有達成心愿,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
王漫妮想起梁正賢。
「有啊。」
姜晨說道:「那就好。以後你有空的話就來這邊坐,我給你沖咖啡喝。」
「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她辭別姜晨走出咖啡店。
看着門口遮陽傘上「小山門」三個字,王漫妮滿心疑惑,那張紙條究竟是誰讓胖子給她的?雖然見到姜晨有些高興,但,對方引她來這裏究竟有什麼目的?
想了一會兒摸不到頭緒,她乾脆不想了,快步離開這條步行街。
與此同時。
小山咖啡館對面一家酒吧里,趙靜語目送王漫妮的身影消失的視野範圍,回頭看了一眼對面椅子上坐的男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躍說道:「看戲呀。」
「看戲?」
「你覺得她會在梁正賢和姜晨間選擇誰?」
「當然是梁正賢了,這種女孩兒我見多了。」趙靜語端起面前的雞尾酒喝了一口:「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麼知道那個被她深深傷害過的男人還會追求她?如果換成我……」
「換成你怎樣?梁正賢換了一個又一個女伴,你不是也沒離開他嗎?還心甘情願地一次次幫他擦屁股。」
趙靜語沉默片刻說道:「那是以前。」
林躍笑笑,沒有就這件事多說什麼,那是以前?要是沒有他的忘情水和【師奶殺手】,她的世界哪有以前?都是現在!
「你不知道有個詞叫舔狗嗎?」
趙靜語看了一眼小山咖啡館,搖頭說道:「我理解不了。」
她理解不了,林躍也理解不了,應該說編劇腦子裏有坑,姜晨和張志這兩個人設定有問題。拋開張志不提,單說咖啡館老闆姜晨,一般來講,愛好手沖咖啡的人骨子裏都很小資,他又是上海這種大都會的咖啡館的老闆,從店面裝修和位置來看,沒個大幾十萬根本開不起來,這條件不錯了吧,而且那個人怎麼說呢……從後面他開導顧佳的情節可以看出是一個很愛裝逼的人。
這樣的人,還被王漫妮用那麼不留餘地的方式甩了,再度見面後去給她當舔狗?咋想的呀?腦子有坑吧。
當然,腦殘也好,不合常理也罷,對於這種事,他只能說編劇說了算。
要說為什麼給王漫妮姜晨的地址,看戲是假,製造機會把姜晨卷進來是真,像這樣的舔狗,懟起來一定很好玩兒,更何況還能刷錢和科技點。
「衣服包包鞋子也送了,車子也買了,再過幾天梁正賢應該回來了吧,還要你配合演一場戲才好。」
趙靜語說道:「真不知道梁正賢是怎麼得罪你的,難不成……你對那個叫王漫妮的女孩兒感興趣?」
「笑話,你覺得我是缺女人的那種人嗎?」
林躍心說好不容易來到新世界哪有不換換口味的道理,而且他對這個女人實在沒好感,要不是系統任務是圍繞王漫妮展開的,他早就離這種人遠遠的了,省得看了鬧心。
不過……即便是他不要的女人,梁正賢也別想染指。
「說的也是。」趙靜語打開包裹,抽出一張自帶的面巾紙蘸了蘸嘴角的酒水:「玩兒別人未婚妻的感覺怎麼樣?」
林躍說道:「很好,特別有成就感。」
「給別人戴綠帽子,不會內疚嗎?」
「梁正賢跟你訂了婚還到處沾花惹草,單單要你幫忙擦屁股的就有十二個,給這種人戴綠帽子怎麼可能有心理壓力,而且……你不是也樂在其中嗎?」
「你呀,要是渣起來,兩個梁正賢都不是對手。」趙靜語往前湊了湊,修長的五指蓋到他放在桌面的手上:「說吧,你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