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進來即被制住,但為首的那位美女竟絲毫不為所動似的、不僅沒有一點慌亂之態,連語氣也出奇的冷靜,話里話外好像被威脅的不是她們三個、而是抓她們的四個人。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最重要的是,剛才她們還嘰里呱啦說着些誰都聽不懂的語言呢,現在開口說的竟然是一口地地道道的漢人官話。
「等等、等等,我怎麼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現在似乎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怎麼聽起來好像完全相反似的?難不成閣下認為在我們被外面的人碎屍萬段之前,你們三個能全身而退?」
舍槍唇劍這件事自有後來的易地這小子身體力行,這小子原本就以伶牙俐齒、誇誇其談而聞名於金山寨,這些天離開山寨後先是被人打落山崖、接着又被抓住受盡了欺負和侮辱,現在好不容易有這一吐為快的機會,哪還不得把自己的本行發揮到淋漓盡致、登峰造極?
這兩句不溫不火的反問又何嘗不是顯而易見的威脅!
「小子此話謬矣!無論江湖爭鬥還是兩軍交戰,均以成敗論英雄,至於生死則乃命運使然,雖不心甘情願但也無可奈何,盡人事而聽天命而已!我們三個女流之輩換取你們四個奸細的身隕道消,而且身在自己的軍營之中,也可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於公於私、於生於死都算穩賺不賠不是嘛?所以,到底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倒也不算哪麼重要不是?」
針鋒相對、言辭激烈,見過伶牙俐齒的,但絕對不會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振振有詞、咄咄逼人,看來號稱鐵嘴鋼牙的土地小爺易地這次真遇到對手了。
想想也是,四個人誤闖人家女兵的帳篷,雖然敢肯定這個女人不同尋常,但他們幾個根本就沒有聽明白人家說了些什麼,自然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正身份。
現在這丫頭竟然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立即就讓他們開始懷疑自己一方到手的籌碼的嚴肅性和重要性了!果真是幾個尋常的女兵,外面的追兵也不會真的投鼠忌器,一切都得兩說了。
「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也如此好膽色,竟會跟我們來一出鬥智鬥勇?千萬不要再告訴我你們是普通的女兵、無足輕重,傻瓜都能看得出來你的身份尊貴無比,甚至那個將軍都在你面前畢恭畢敬,我想外面的人應該知道什麼叫投鼠忌器、什麼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吧?我們四個人已經深陷重圍、與百里河他們更是不死不休,既然無論如何都是走投無路、有死無生,自然也就不在乎拉上你們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
易地這小子儘管年歲不大,但長期生活在土匪山寨里,在好勇鬥狠上自然絕對不甘人後,尤其是在打嘴仗方面!仍然是針鋒相對、寸土不讓,顯然無意放棄到手的主動權。
「小子還不錯,竟然與姑奶奶玩起攻心為上的遊戲了!你們漢人不是常說什麼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又說什麼凡事因時而異、因地而異什麼的?你能猜出我的身份不低不錯,但你是否知道,外面做主的是誰?知不知道剛才那位將軍加上我現在根本就處於弱勢,而真正做主的、也是百里河他們後台的那位後才是這裏最強大的角色,偏偏他正在千方百計尋找藉口對付我們,甚至巴不得置我們於死地而後快!這種情況下,小傢伙你認為玩這些抓人質的遊戲還有用嗎?我們的那位侯爺估計巴不得將計就計、除掉我們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丫頭這一陣信口開河立即就把一直以來自認為能言善辯的易天打啞火了。
也是,果真如這個姑娘說的,外面的那位什麼侯爺的也巴不得要置這三個女人於死地的話,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只能算是弄巧成拙了!
當然,很有可能這姑娘說的這些是信口開河、存心欺騙,所謂的與外面的那位被稱為百里河後台的侯爺之間的矛盾完全是空穴來風,但問題是萬一這是真的該怎麼辦?如果那位侯爺真與這位姑娘矛盾重重,他們本來打算當成王牌的人質反而有可能更快地把他們送上黃泉路。
「蒙我們的吧?真當我們都是傻子!我們年紀不大不錯,但這兩位大哥哥、大姐姐卻不是小孩了吧?再說了,誰說年紀小就是傻子的?既然姑娘一定要跟我們比誰更狠、我們四個反正也沒有出路的人也就沒有理由不跟你們玩玩不是嗎?姑娘不妨跟你的人招呼一聲,就說你們被抓了,讓他們進來救你們就是!」
「這還不好說,姑奶奶早有此打算。外面的人聽着!我是清風,現在被人抓為人質,為了西夏國的生存大計,我命令你們強弓硬弩團團圍住、然後直接點火焚毀帳篷及其裏面的一切,膽敢放走一個活人,誅滅九族!」
也許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小姑娘竟突然如此孤注一擲、不顧一切!
這哪是一個被抓住作為人質的人該做的,簡直不由分說、簡直就是要同歸於盡!
最重要的是,這話不僅出自一個被抓做人質的女孩子口中,而且斬釘截鐵、氣勢凜然,充滿了霸氣和不可一世,聽起來不像是求援,而是下令或者乾脆是降旨。
其實,哪用她這麼咋呼,帳篷周圍早已是里三層、外三層被圍得水泄不通,而且也不用她吩咐,周邊的士卒更是強弓硬弩、如臨大敵,除了沒有放火燒帳篷之外,幾乎該採取的措施都已經到位!
要知道,堂堂的清風公主被人綁架是多大的事?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都地跟着陪葬,這幫人不着急才怪?
謝天謝地,發生這一切背後的原因長如山他們並不知情,他們還想當然地認為那個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最重要的是,四個人更不知道他們手中掌握的是西夏國最有權勢的清風公主,不然他們也許不會哪麼容易被誤導。
知識和修養有時重要的,有時也許能夠救命也不一定!假如這四人中有一個人能夠聽得懂西夏文的話,他們就該知道自己手中的王牌了,也不會有接下來的錯誤判斷、錯誤決策。
「大哥哥、大姐姐,好像這個女人說得像真的似的,外面的人好像也越來越多了呢!看來這個女人不是跟我們說着玩的、她真要魚死網破?」
畢竟是個小丫頭,哪見過這種局面?外面亂鬨鬨地吆喝聲早就讓她沉不住氣了,特別是從帳篷的小空隙里看到外面一片火把、層層包圍,臉色自然有點發白,連聲音都有點顫抖。
「茹兒別怕,我們跟着大哥哥、大姐姐跟他們拼了又有什麼?何況我們手中還有這幾張擋箭牌!別聽這女人胡吹大氣,我就不相信她真不怕死!說狠話誰不會,跟土地我爺易地玩心理戰,她還不夠格!」
「黃口小兒,哪來的這麼大信心!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本姑娘好心好意給你們提個醒,你們還堅持認為我這是跟你們討價還價,知道什麼叫無知嗎?知道什麼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嗎?看來你們要好好了解一下我們西夏國內部的來龍去脈,然後就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確有其事?」
這一女一小在這裏牙尖嘴利鬥嘴斗得不亦樂乎,寸土不讓,誰都想把對方的氣勢壓住。
「你們兩個小傢伙是被百里河他們帶來的吧?雖然不知是啥原因他們非要把兩個孩子帶到這裏、更不明白你們之間有何冤讎,但我倒能理解你們兩個的無知無畏!倒是這位兄台和這位女俠如此深入我西夏腹地、卻又對我剛才說的一切無動於衷就有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難不成你們在闖入西夏前就沒有做點功課?連西夏國內的勾心斗決都不知道?這不是來送死嗎?」
看到與兩個孩子鬥嘴占不到什麼便宜,被抓住的那個主人一樣的姑娘開始將目標轉向身後的長如山和長若水。
「等等、等等,你說這是什麼地方?西夏腹地?這怎麼可能呢?我們兩個是在渭州附近迷路的,怎麼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跑到了西夏?我說姑娘,你不是在蒙我們的吧?」
這回是長如山在驚訝了不已了!這都是哪跟哪?怎麼一下跑到西夏來了,而且還是腹地,不大驚小怪才怪。
「大哥哥用不着這麼大驚小怪!我們兩個被百里河他們抓住走了半個多月才來到這裏的,說是進入西夏國的地界也合情合理。只是你們兩個是怎麼來到這裏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你們兩人應該是武林人士,而且聽口氣倒也不像是奸邪宵小之輩,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沒譜?這裏離開渭州少說也有十天八天的路程,你們難道會飛?」
長如山一句不經意的感嘆立即引來了易地和那個叫金戈的丫鬟爭前恐後不可思議。
「反正也沒有辦法跟你們解釋,好歹這並非最重要的!你說這裏真的是西夏?那麼你剛才說了半天都是西夏人的語言吧?果真是這樣,我們確實沒有什麼衝突、更沒有不死不休的矛盾!我說姑娘,我們確實不小心流落此地,無意對西夏不利、更無意於姑娘為敵!不如你幫我們個忙、讓我們離開這裏如何?」
長如山略一沉吟,語氣突然變緩說道。
「雖然不敢相信你們說的是真的,但我這人還是願意相信你們,何況我也不太明白百里河他們幹嘛要抓兩個小孩子來?畢竟說這兩個孩子是宋國的奸細肯定有點勉強。果真象你說的那麼回事,不如咱們談一個交易,我幫你脫險,你則告訴我百里河他們深入宋地到底幹了些什麼?」
「話聽起來不錯!但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們使緩兵之計、等你的人準備好了,然後殺進來?剛才也不知是誰都大聲吆喝出去了,難道覆水還能回收?又蒙我們是傻子不是?」
長如山還沒有答話呢,易地這小子有一次當仁不讓起來。
「你小子人不大心眼倒不少!我剛才確實大聲吆喝了幾句,但你想過沒有,我為什麼要用漢語吆喝,而不是我們西夏的語言!因為除了西夏上層外,一般士卒對漢語並不熟悉,當時熟悉漢語的的百里河和鎮遠侯等尚未到來,至於我的親兵和赫連將軍絕不會置我於危境地的,所以他們也不會把我剛才講的話告訴他人!你以為我剛才說的與鎮遠侯的矛盾是騙你們的?不瞞你們,果真讓他知道我被你們抓住了,他說不定真會順水推舟、把我除掉而後快!」
「聽這意思我們說不定還能夠結成統一戰線呢?至少在對付鎮遠侯的時候我們不是敵人是吧?既然如此,你趕快吩咐你的人撤走,放我們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易地還在充分發揮其伶牙俐齒的優勢,一直衝在前面見仁見智。
「你想得倒容易!現在外面已經沸沸揚揚了半天了,百里河他們肯定知道你們跑到我這裏了,估計至少這兩個小傢伙肯定逃不出去了!你們兩個大人倒容易一些,畢竟沒人知道你們潛入軍營,要不這樣,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把這兩個小傢伙交出去,大不了之後再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能在這種場合下針鋒相對都不是省油的燈,領頭的姑娘也不含糊,直接就是一句豈有此理!
「好你個陰險毒辣的丫頭!說得好好的,卻原來打這樣的壞主意,想分而治之是嗎?想分化離間、各個擊破是嗎?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他們兩個可是我們的師傅,你見過有師傅把自己的徒弟放下不管的嗎?」
易地這小子何等角色,身處極端危險之地、生死存亡之秋,而且又是被人再次搭救,自然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他斷定對方不會在此時此刻與自己爭辯這種無關大局的問題,所以不惜直接造成一個既成事實、來個先入為主。
雖然拜師是個非常嚴肅的事情,但對易地這種聰明的角色可就得另說了,他深知什麼叫可遇而不可求,什麼是只要有機可乘就要緊緊抓住的稻草!對這兩個大哥哥、大姐姐突然崇拜無加並非因為他們再次救了自己,關鍵他是親眼目睹這兩個人曾經戰勝過巫再道、戰平過百里河,而最重要的是他們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的樣子,還有多大的發展潛力誰也不敢斷言不是?
最最重要的是,現在身處在西夏腹地、重兵圍困之中,想跑出去靠自己兩個人肯定沒有任何希望,現在必須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
「小小年紀就會信口開河!他們兩個最多也就比你們大上三五歲罷了,難道真會是你們的師父?套近乎也沒有這樣的吧?要不你乾脆也拜我為師得了,說不定我一高興教你兩招也不會如此沒有自保能力、讓人給活捉了?」
聽到兩個小傢伙這議論,看到長如山、長若水不經意間暴露出一絲驚諤和不解,被抓住的那位姑娘何等精明,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兩個小傢伙為抓住這根救命稻草玩得小把戲罷了!
此情此景之下,她的回答自然不缺冷嘲熱風、夾槍帶棒,直接就是一個當面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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