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青雅有了十足的證據,只是沒聲張,更沒驚動張氏。讀書都 www.dushudu.com她決意在今天晚上,讓張氏現出原形。
「父親,女兒有一件事,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告訴父親。」
「哦?還有什麼事?都這麼晚了?」風丞相覺得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父親,這件事非同尋常。幸而家裏的人都在,因此女兒倒也不必一一去請了。」風青雅這話裏有話的,風丞相聽了,心裏自然疑惑不已。青雅,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女兒啊,你有話就直說。」
「好。」
風青雅叫來外頭候着的丫頭冷霜,如此這般地囑咐了幾句,冷霜就點了頭,不多時手裏就多了一個盒子。
這隻盒子裏,裝着的就是那隻中了毒的貓的屍骸。
張氏冷不丁地看着這隻盒子,心裏頭就暗叫不好,額頭上都沁出細密的汗珠。難道……風青雅真的拿到了證據了?
之前,她就說過屋子裏藏了貓的屍骸。為此,張氏可沒少動心思,屋裏屋外地想將冷霜支走,好把這盒子掉了包。可不曾想,她試了幾次,卻都不能成功。一來這冷霜看得緊,二來風青雅屋子外頭還有不少人值班。她真是下不了手。
「風青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不信,你就能扳倒我……」張氏惡毒地看着風青雅,竭力使自己鎮定。
「父親,這隻盒子裏,裝的是一隻貓的屍骸。這隻貓是中了毒的。貓兒中的毒和大姐中的毒一樣。」風青雅故意這樣說。
果然,風丞相一聽,更是摸不着頭腦了。什麼?風雲仙中了毒了?這是什麼話?為什麼青雅要這樣說?風丞相想了一想,馬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站在一旁的風雲仙沒想到青雅會這樣說,她也覺得狐疑。
這件事不是已經了了嗎?幹什麼風青雅還要扯着提出來?她是想藉故大做文章呢,還是……張氏瞞了她什麼?
風雲仙見風青雅說的這樣篤定,心裏頭也在咚咚咚地跳。難道,自己真的中毒了嗎?她頓時覺得站立不住。
「青雅,你到底想要告訴父親什麼?」
「父親,女兒這樣說,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我是說,大姐喝的藥有毒,她的貓喝了,承受不住,早就已經死掉了。」
說完,風青雅更是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字條,遞給風丞相:「父親,這是女兒在那和記藥材鋪找到的藥方子。這藥方子上寫的都是給大姐配的藥。父親一看就明白。這才是張氏給大姐配的真正藥方。這藥方子上面有一味情花的毒藥。」
那邊的風雲仙一聽,趕緊就從袖子裏取出自己得的一對照,果然覺得不對。她趕緊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是真的糊塗了。莫不成這麼長的時間內,自己仍被張氏玩着耍?要真這樣,自己也真是一個十足的傻子了。
不過,要風青雅說的都是真的,那她肯定不會饒恕了張氏,她這十幾年來喝這些藥受的苦,都要一一地討還回來!
不,這還不夠!張氏應該坐牢,張氏毒害親女,犯的是死罪!
風雲仙冷冷地看着張氏,只等着風青雅繼續往下說。
張氏的心裏很緊張,不曾想風青雅竟真的將她的老底兒都兜出來了。她不信,卻又不能不信,「青雅,你這是栽贓!」
「呵呵,這白紙黑字的,你還不承認?你可知安寧郡主已經做了我的內線,這些都是她在藥材鋪里扮作活計得來的。你若還不信,我可以馬上叫她過來,還有那藥材鋪里的老闆,你到底怎樣和他狼狽為奸的,都一一地當着父親的面說來!」
風青雅決意在進宮之前,將張氏的醜行一一地揭露出來。
不過,到底父親知道了,決定怎樣做,怎樣處理,卻不是她能干涉的。
「父親,女兒說的句句是真,絕無半句虛假的話。女兒這就要進宮了,在走之前,一定要告訴父親!不然,大姐真的會死的不明不白!」
風丞相聽了此話,臉色鐵青,他顫抖着問張氏:「青雅說的可都是真?你背着我,到底都對雲仙都做了什麼?你說!」風丞相一邊說,一邊大聲咳嗽。
他沒想到,今天晚上,青雅回過來告訴他這樣一件事。
他真的是受不住。他明白張氏存的小心眼,知道她偏心,可沒想到她的心眼兒竟會這樣歹毒。
「你說,你倒是說話呀!」
「老爺……」張氏見風丞相動怒了,知道事情壞了。
看着風雲仙怨毒憎恨的目光,她還想狡辯,可沒想到這個時候風雲仙搶先一步,撲通一聲對着風丞相跪下了。
「爹,你要給女兒做主啊……女兒喝了這麼多年的藥,中了這麼年的毒,可都是因為娘下的狠手啊……女兒真的不知道哪裏讓她看不順眼了,要讓她下這樣的毒手!」風雲仙哭得極為傷心。
風丞相聽了,就長嘆了一聲。他叫雲仙起來,「女兒,都是爹的過錯。爹疏忽了!你還活着,已經是萬幸了!」
說完這話,風丞相更是叫張氏跪下,「賤人,你如實招來!」
風雲杏急了。
因為這些事兒張氏並不對着她講,所以風雲杏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聽了,心裏也是驚訝之極。
張氏就看着她,苦苦哀求:「雲杏啊,娘的命苦啊,娘幹這些,都是不得已啊!你倒是給娘說句話兒啊!」
張氏死死拉着風雲杏的手,實指望她能哀求風丞相,給她一個輕點的懲罰。
她知道這人證物證俱在的,難以翻身。
可是張氏沒想到,此時風雲杏的心裏卻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她擔心今兒被娘這一攪合,自己跟着風青雅進宮就泡湯了。這才是她關心的。
所以,風雲杏竟然也冷着臉對張氏埋怨:「娘啊,你幹了這些醜事,可叫女兒怎麼說呢?女兒要知道,定不叫娘這樣做!女兒也想幫你,但女兒真的不知道如何幫起!」
什麼?張氏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雲杏,我的好女兒,沒想到你的心這樣狠!眼下只有你能救娘,可你偏偏還落井下石!
張氏看着女兒雲杏,怨毒地說道:「雲杏啊,娘這樣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是娘的心肝,娘的寶貝。在這個世界上,娘只在乎你。娘知道你有姐姐還有妹妹,所以才費盡心力地給你解除障礙!你非但不感激娘,還教訓娘?雲杏啊,你可知道娘多傷心啊?」
張氏沒了依靠,感覺自己被風雲杏拋棄了,說完了這話,她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風丞相的心裏更是怒不可遏。
風雲杏道:「娘,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可你這樣,分明是想拉我下水啊!幸虧我什麼都不知道。娘啊,我還沒嫁人呢,我的清白可不能被你毀了呀。你都幹了什麼,你對爹招認就是,你在這家裏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爹會寬恕你的。大姐也會寬恕你的。」
風雲杏這話剛一說完,風雲仙就冷哼了一聲:「雲杏,你錯了。娘意圖謀害我的性命,我是不會原諒她的。性命攸關的大事,我怎麼會原諒呢?」
「可是……大姐,你不還好好地活着嗎?你不是還沒死嗎?怎麼就不行了?」風雲杏雖說不管張氏,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說不管心裏還是管的。她認為這事兒看着嚴重,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錯,娘是下了慢性的毒藥,可是風雲仙她沒死啊。沒死,那什麼都可以挽回啊!風青雅這樣咋咋呼呼地一心要將娘置於死地,她的心才狠!
「呵呵……風雲杏,虧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可知道我的苦?我一個健全的身子,被娘騙着喝了這麼多年的毒藥?換作是你,你恨不恨?你說啊,說話啊?如果我死了呢,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如果青雅不將這些抖出來,我還不是要被你們蒙在鼓裏?」
風雲仙的心裏真的很激動很激動。
她什麼都不管了,她將和青雅的嫌隙丟在了腦後,現在她一定要讓張氏死!
這要在家裏看見她,她身上的每一個汗毛都會發抖!
「爹,您現在什麼都知道了,還請給女兒做主啊!」風雲仙哭的眼淚漣漣梨花帶雨。
風丞相聽了,長長嘆息了一聲,「雲仙,你起來,今天,爹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風丞相說完了這話叫來了管家。
「張氏,你作惡多端,如今竟然殘害我的女兒。你不能在府里呆了,我這就給你一張休書,你可以帶着隨身衣裳,趕緊走開。」
風丞相拿起手中的筆,即刻寫了一封休書,令張氏天明之時,趕緊離開。
張氏不想老爺竟然這樣無情,她哭在地上不肯起來,「老爺,縱然我犯了一時的錯,但我畢竟也做過好事兒啊!你就這麼地趕我走了,我不服,我死也不服!」張氏乾脆坐在地上耍賴。
風丞相一見,心裏更是厭惡了,「你這是幹什麼?你是在威脅我嗎?你可知,我就是念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所以才沒將你送進大牢。張氏,你該識相才是!」
風丞相已經是給了張氏最大的顏面了。
風雲杏見娘真的要被爹趕着出去了,就覺得爹太過無情。
「爹,娘只是犯了一個過錯,爹你就原諒了娘吧!」
張氏一聽,更是哭哭啼啼的,扯住雲杏的衣裳,哀求道:「雲杏,我的好女兒,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娘,可是你爹他心狠啊,他就是要咱們娘兒倆分離啊!雲杏,娘要真是離開了你,娘可就真的活不下去啊!」
張氏滾在地上,盡顯自己撒潑的一面。
風青雅看在眼裏,更是厭惡在心裏。
風雲杏被她娘拉扯着,心裏頭更恨風青雅了。
她怨毒地盯了她一眼,心裏在自言自語:「風青雅,都是你幹的好事。這筆賬,我會記在心裏,等你一旦出頭了,就和你好好算。」
可是,因為風丞相的命令,管家不敢不從。往日裏府里那些常給張氏奉承拍馬屁的人,見張氏被老爺休了,哪裏敢吭一聲,都縮在外面嚇得大氣兒不敢出。
「娘啊,今真的幫不了你。」
風雲杏狠心說出這句話,然後就扯掉張氏緊緊拽住她的手,忍住眼淚回了房了。
走之前,風丞相又叫住她,狠狠警告:「雲杏,我希望你不要重蹈你娘的覆轍。我已經給了她休書,但她仍舊是你的娘,她這住在外面,你依舊可以去看她。只是你,跟隨青雅進宮之後,可是要好好反省反省,究竟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做事都需有一個度。不要給青雅丟臉,更不要敗壞了我們風家的名聲。」
在風丞相看來,這是對女兒的告誡。
張氏已不可挽救,因為女兒雲杏是張氏陶冶,她擔心多多少少雲杏會受到張氏的影響,所以特意囑咐。
可他的話在雲杏聽來,卻是訓斥。
她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現在不是和風青雅爭的時候。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明日都進宮了,今天晚上風青雅和她來這麼一出,這是要故意給她一個下馬威不是?
深更半夜的,弄得她和娘骨肉分離,風青雅啊,你的心真狠啊!你等着……我風雲杏報仇,十年不晚……
風雲仙見張氏都這樣了,風雲杏還能跟着風青雅進宮,馬上就提出反對。
她雖然猜不透風雲杏丟下臉面賴着風青雅一要跟着進宮的原因,但她知道依照風雲杏的個性,一定不會有好事,一定有所企圖。
風雲仙的心裏恨透了張氏,真恨不得上前狠狠地踢打。
若不是爹在前,她早就這樣做了。張氏啊張氏,想不到你的心這樣歹毒,害的我被你瞞了這麼多年,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娘!
這些年,我被你一次次地耍,喝着你熬的毒藥,你的心裏一定十分得意是吧?
可憐我體內積了這麼多的毒,你卻被爹一紙休書重新發落,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風雲仙心胸狹小,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她認為爹給張氏的處罰是太輕太輕了,輕的微不足道。
「爹,女兒不服。張氏出府了,但是雲杏和她來往甚密,她們還是有瓜葛。女兒擔心有朝一日張氏依舊回來了,依舊是風府的女主人,當家的夫人,那女兒受的苦又算什麼?」風雲仙一邊說,一邊淚流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