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深夜了,宣化城外30里公路南側的樹林裏,呼嘯的北風穿過樹林吹得光禿禿的樹枝嘩嘩直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說,排長,你到底有沒有聽到點有用的東西啊,兄弟們跟着你在這裏忍飢挨餓都凍了兩個多鐘頭了。」大勺背靠着一棵碗口粗的楊樹抱怨着。
「吵吵什麼,注意警戒,哪兒那麼多廢話?」在距離大勺不遠處的一個線杆上傳來了王成的呵斥聲。相比下面的幾個人,王成在上面更冷。
「我就是發發牢騷而已,眼睛和耳朵可沒閒着。」大勺嘟囔道。
話音剛落,東南方向傳來沙沙的聲音,「注意,有人,10點鐘方向,五人以上。」大勺警惕地說道,同時拉動槍栓將子彈上了膛。大黃、守富、李劍等人也紛紛在各自隱蔽位置將槍口對準了來人方向。
此時,王成也已經一個利索的下滑來到了地面上,一個滾身便隱匿在一棵楊樹之後。
突然,前方出來幾聲低低的鳥叫聲。大勺聽到後回了幾聲,「排長,是連長他們。」
片刻之後,常凌風、王三炮、李松州他們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王成的視線當中。
「連長!」王成從樹後閃出。其他的人除了大勺也跟着走了出來,大黃、守富、李劍等都繼續在原地負責警戒。經過兩個多月的強化訓練,他們已經能夠漸漸地適應現在的戰場環境了,最重要的是戰場紀律也變得嚴格起來,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必須要堅守自己的崗位。
「嗯。」常凌風走了過來道:「有什麼發現沒有?」
說起這個王成一肚子的氣,在線杆上凍了半天,卻沒什麼收穫,「別提了,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小鬼子一天到晚也沒什么正事兒。」
常凌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你別上火,東邊日出西邊雨,你這邊沒收穫,我那邊可是有的。
「那太好了,你們那邊得到了什麼情報?」王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對啊,連長,有啥情報?」大勺也按耐不住地問道。
「剛才我們監聽到鬼子的通話,說:「他們反覆提到了一個叫禿頭的人,好像還是什麼蒙古人,這個禿頭要明天一早從北平出發,目的地是張桓。」
「鬼子也忒大膽了吧,一點都不注意保密,不是說什麼重要人物嗎?」大勺對情報本身倒沒什麼,倒是對情報的來源有些驚訝。
「你以為鬼子都經過特工訓練啊,再說了他們說的都是日語,全中國有多少個懂日語的?」王成道。
「這麼說來,也解釋得通。」大勺點點頭。
「大勺,你有長進啊,還知道懷疑情報的來源了。」小吳在一旁笑着道。小吳和大勺說起來還算老鄉,所以兩個人雖然認識的晚,但關係很好。
「大勺說得很對,這些情報我也是從他們的只片語裏分析出來的。鬼子也是人,天天關在據點裏也覺得悶,所以有時會經常打電話聊個天什麼的。」常凌風笑了笑,「剛才就是兩個鬼子軍曹晚上睡不着覺,在電話中無意中透露出來的。」
王成點點頭,常凌風說得還真是這麼回事,兩個具有同樣身份的人,肯定會有共同點,他們在平時交談的時候很容易將日常工作中的事情分享給別人。
「王排長,你聽說過這個叫禿頭的人嗎?」常凌風問道。
王成先是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又搖了搖頭。
又接連問了其他幾個人,都是不知道。
「先不管這些了,我們先去禿頭來的路上去等着他,跟着鬼子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常凌風道。
「嗯,也只能先這樣了。」王三炮道。
「出發,去上花園,禿頭從北平來必然經過這個地方。現在是凌晨四點,我們趕過去需要兩個多小時。」
「嗯,小分隊可以在那裏稍作休整,以逸待勞等着禿頭過來。」王成道。
大勺一聲呼嘯,隱蔽在四周的隊員們紛紛向他們聚攏了過來。
「連長,咱們去哪兒啊?」守富問道,這傢伙現在對常凌風的稱呼也改了過來。
「對啊,去哪兒?」大黃也問道。
「去上花園,去會會一個叫禿頭的蒙古人!」常凌風道。
「禿頭?」大黃頓時一愣,「是個蒙古人?是不是蒙古騎兵師的啊?」
聽大黃一說,正在前面走着的常凌風猛然一回頭:「大黃,你認識禿頭?」
「我倒是認識一個叫禿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你們所說的這個人。」大黃道。
「那你趕緊說啊,別磨嘰了。」大勺催促道。
「你着什麼急,我怎麼就磨嘰了,我還不是正要說的時候,就被你打斷了。」大黃馬上頂了回去。
王成笑呵呵地看着大黃和大勺,這倆貨一見面就鬥嘴,誰也不服誰,可是要是分開了又覺得不自在,看來上次被罰的那次讓這倆貨之間的感情增進了不少。
「行了,說正事。」常凌風打斷了他們,「大黃,你先說說情況。」
「哦,連長,是這樣的,我以前在厚和豪特待過,聽說過偽蒙古騎兵里有個叫禿頭的人,這個禿頭真名叫明安巴雅爾,綽號禿頭,是偽蒙古軍第八師的一個副師長。」
「有過什麼劣跡沒有?也就是說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有?」被日本人保護的人能有什麼好人,常凌風只不過想把禿頭是漢奸的事情坐實而已。
「說起這個禿頭,還真不是東西,這小子與日本軍官子山,率領500多人乘車進駐杭錦旗王府,擄掠王府珍貴物品,同時搶劫王府附近商鋪及牧民的財物,王府周圍50里內的婦女多被他們糟蹋。聽說,連阿拉坦鄂齊爾王爺的福晉也未能倖免。最後還是協力台吉色登道爾吉派人報告國民軍騎兵第3旅旅長孟文仲派出6個連的兵力,才將日偽軍趕走,明安巴雅爾逃走,還劫持9名婦女。」
「他娘的,這狗曰的東西,老子明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大勺一聽這個就開始火冒三丈。
「老子最恨欺負女人和孩子的狗雜種了!」守富瞪着一雙大圓眼道。
「弄死他狗曰的。」王三炮道。
「好了,等得手了再說。」常凌風低聲呵止了眾人,「李劍、黑子前面開路,守富、阿龍後面警戒,其餘人中間,向上花園方向急行軍。」
「是。」「是。」
「是。」
眾人紛紛應諾。
片刻之後,一行人沿着樹林向東南方向穿梭而去。
……
天剛剛蒙蒙亮,兩輛小轎車前一後便出了德勝門向着西北方向駛去。轎車上後排均用布簾遮擋着,看不清裏面坐了什麼人。
「我們計劃天黑前才能到張桓。」一個警衛模樣的年輕人從副駕駛的座位上扭過頭,對後面的人說道。
後座上坐了一個穿着棕色呢子大衣的中年男人,這個人長得十分高大魁梧,即使是坐在後座上,他的頭部幾乎快要蹭到福特轎車的頂部了。中年男人的面部五官長非常的粗狂,給人一種典型的北方漢子的感覺,留着長長的鬢角和絡腮大鬍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人頭上沒有一根頭髮,不過這光頭造型倒讓他顯得更加有狂野。聽到警衛說話的聲音,中年人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睜開了,露出一道精光,他緩緩道:「知道了。」他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轎車密閉的空間裏聽着是瓮聲瓮氣的。
「嗯,都聯繫過了嗎,這條路好走嗎?」中年人接着問道。
「好走,駐蒙兵團司令部和沿途的據點都打了招呼,只要我們到了懷來就都是他們的人。」年輕警衛道。
之後,中年人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到了中午兩點時分,兩輛車才剛剛駛入懷來境內。一路上雖然沒出什麼事情,但是路坑坑窪窪的很不好走,中年男人臉色慘白。
年輕警衛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後面的中年男人道:「先生,我看還是找個地方歇歇吧,我看你身體不大舒服。」
「嗯。」中年男人輕聲道。
「靠邊停車!」年輕警衛對司機道。
「嘎吱!」轎車停在了路邊,前面的轎車看到後面停了下來,也連忙停在了路邊,從車上下來四個勁裝漢子,這幾個人塊頭很大,及其彪悍。和一般人不同的是,這四個漢子的頭頂上都剃出一塊兒光禿的圓頂,兩個耳朵後面的頭髮也剃去了三指寬,剃去的地方與圓頂剛好連起來。在前額上,也把頭髮剃去了二指寬,頭髮只是在這剃去二指寬的地方和光禿圓頂之間的頭髮長着。由於從前額兩邊剪去的頭髮較多,而在前額中央剪去的頭髮較少,就使得他們中央的頭髮較長;其餘的頭髮則被編成兩條辮子,每個耳朵後面一條。
四個漢子下車後直奔後面的轎車,將轎車圍了起來,手伸進衣服里,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坐在副駕駛的年輕警衛下車後急忙打開後側車門,用手遮住車頂。
「媽拉個巴子的,這小鬼子的烏龜殼坐得我實在是憋屈,還不如騎馬回張桓呢!」中年男人一腳剛剛跨出車門就大聲罵道。
中年人活動了活動身體,道:「按理說騎馬比這個顛簸多了,可老子就是不習慣這烏龜殼。」
年輕警衛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這話他也沒法接。
中年人又道:「到張桓還有遠啊?」
年輕警衛想了想道:「還得有150里的樣子吧,天黑之前應該能到。再往前的路就好走點了。」
正說着,從他們來的路上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四個勁裝漢子連忙將藏在衣服里的二十響掏了出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抗日之陸戰狂花》,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