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田寬他們匆匆到達侯家廟的時候,三浦的中隊部已經沒有一個活着的人了,每個皇軍士兵都無一例外的被補了刀,甚至連腦袋被炸掉半個的也沒有放過。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八嘎呀路!」中村田寬陰沉着臉,氣得肺都快炸開了,這仗打得憋屈啊,本想給支那人佈置一個陷阱,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個中隊部外加幾乎一個小隊又被全殲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被全殲的第五個小隊了吧,而且都是他的守備第一大隊,損失的兵力佔大隊的一半了,光是玉碎的中隊長以上軍官就有四個,還包括他的上司川崎英男。
這時候中村田寬甚至在想,就算不要殲滅劉一刀和神秘抗日力量的功勞也罷,只要別讓他再損兵折將就行了。以前的事情,他是副職,可以不用承擔責任,但是現在卻不行了。這樣下去,不僅大隊長扶正困難,恐怕還得上軍事法庭。想想都讓他不寒而慄。
「大隊長閣下!」岡本清正打斷了中村田寬的沉思。
「哦!」中村田寬慢慢抬起頭,臉色十分難看。
「三浦君等已經全部玉碎,支那人太可惡了。」岡本清正除了憤怒之外,就還有一絲的恐懼。鬼子雖然沒軍國主義洗腦了,但不代表他們都不怕死,尤其是看到三浦的死樣,腦袋和軀幹就連着一層皮了,岡本清正就感覺到不寒而慄。
岡本清正有些慶幸,幸虧跟着中村田寬去伏擊了,不然沒準也得成了被襲擊的目標。
「發現支那人的蹤跡了嗎?」中村田寬沉聲問道。
「往南方向有大量的腳印!」
「八嘎,看來他們在我們來之前剛剛走開,如果我們再快點也許就可以把他們堵住!」中村田寬有些憤懣,剛剛和支那人擦肩而過了,也許現在追還來得及,「命令,除酒井小隊之外,其餘人馬上向南追擊。」
「且慢,卑職還有一件事情報告!」岡本清正道,「卑職在祠堂的牆壁上發現了幾行大字,應該是支那人剛剛留下來的。」
「納尼?寫的什麼?」
「這個……,卑職不敢說!」岡本清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中村田寬問得不知所措。
「八嘎!」中村田寬一把推開岡本清正,繞開正在往外抬屍體的士兵,徑直走進了祠堂。這個中隊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之前好幾次來檢查,因此對這裏的佈局十分清楚。
岡本清正只好跟了進去,屋子裏現在是一片狼藉,牆上佈滿了彈孔,大班桌和沙盤被咋得支離破碎,地上到處都是木屑和沙土。陽光透過滿是彈孔的門窗透了進來,空中被爆炸揚起的漂浮塵埃顯得格外顯眼,「阿嚏,阿嚏……」中村田寬進去之後一連打了好幾個大噴嚏,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就在這裏。」岡本清道。
順着岡本清正指着的方向,中村田寬看見牆壁上確實寫着字,不過這些字並不是直接寫在牆面上,而是寫在掛在牆上的那面「太陽旗」上,只見原本白底的旗面上竟然用血寫着幾個字。中村田寬死死地盯着那幾個漢字,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了。中村田寬雖然說不上對漢語多麼精通,但是一般的漢字他是認識的。只見旗子上面寫着「中村癩狗,主人南走,你若敢追,砍你狗頭。」十六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八嘎牙路,八嘎牙路,這些支那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中村田寬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來,他兩步衝到了牆邊,從牆上扯下「太陽旗」將它撕了個粉碎,接着雙手一揚,一縷一縷碎布條飄落的後面,露出了他無比猙獰的臉。
岡本清正不禁打了個寒顫,早知道大隊長這麼生氣就不跟他說這件事情了,他現在有些後悔。
看到中村田寬情緒稍稍好了些,岡本清正便壯着膽子上前道:「大隊長閣下,我們還是趕緊向南追擊支那人吧,時間長了恐怕他們就跑了。」
中村田寬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他吐出胸中的一口惡氣,極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黑着臉道:「向南?為什麼要向南?」
岡本清正不禁愕然,不是向南是向哪裏,不僅支那人的足跡是往南去的,而且牆上也是這麼寫的,這還能有錯。看着中村田寬陰森森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道:「不是向南,那是向哪裏?還請大隊長閣下明示!」
中村田寬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道:「岡本君,你是不是認為支那人的足跡是往南去的,而且牆上也是這麼寫的,所以支那人逃走的方向就一定是往南逃竄的,對不對?」
岡本清正心裏就是這麼想的,被中村田寬這麼一問,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又開始搖了搖頭,道:「卑職……卑職……」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說不出話來。
中村田寬也不管他能不能答出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岡本君,你如果這麼想,那我們就又被支那人愚弄了。」
岡本清正仍然是不明所以,瞪着小眼睛等待中村田寬繼續說下去。
「這些支那人向來詭計多端,如果你是那些支那人並且往南逃走,還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在牆上寫下來告訴我們嗎?」中村田寬眯着眼睛道。
岡本清正看着中村田寬道:「卑職不是傻瓜,自己的蹤跡掩飾都來不及,怎麼會向敵人透露行蹤呢!」說到這裏,他的嘴巴現在都噘成了一個「o」型,「卑職明白了,您是說支那人故意將他們的去向寫在牆上,是為了迷惑我們?」
「嗖噶!正是如此!」中村田寬已經從剛才暴走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他現在正在為識破支那人的小把戲而感到得意。「你應該知道那些支那人在顧家集是怎麼在足跡上騙過我們的吧?」
岡本清正點點頭,這件事情他聽大空茂說過。
「這些支那人絕對是掩藏蹤跡的高手,他們本可以做得更好,可是他們這一次為什麼給我們留下了這麼多的蛛絲馬跡呢?」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子,一旦他們找到一個自認為正確的觀點之後,就會千方百計地找來一些可能的論據來支撐他這個觀點,殊不知他們已經陷入了一個怪圈,那就是假設錯誤。如果說一開始的假設就是錯誤的,那即便有再多的正確步驟和論據,那最終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現在,中村田寬無疑就是做了一個錯誤的假設,這個錯誤的假設不僅成功地說服了他自己,還企圖讓岡本清正也相信。
「也許是支那人來不及掩蓋呢?」岡本清正還沒有完全被說服。
中村田寬擺了擺手道:「不會的,支那人一向對自己的蹤跡很是在意,這也是我們到現在也沒找到他們的原因,所以說他們所做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迷惑我們。」
「哈依!還是大隊長個閣下明鑑。」岡本清正重重頓首道。
「命令,你帶所部兩個小隊向北追擊,我帶藤田小隊、清水小隊向東追擊,酒井小隊留在此地善後。」中村田寬認為他們是從西過來的,沒有碰上支那人,所以支那人肯定不會向西。而南方剛才已經排除了,現在也就剩下東和北兩個方向了。
「哈依!」岡本清正重重頓首道,轉身去傳達命令去了。
很快,鬼子分成兩個方向追擊而去。
……
鬼子這邊忙着追擊的時候,常凌風他們已經一分為二,一部分由劉一刀帶着直奔西南向而去,常凌風則帶着王三炮等十個土匪坐上了汽車向東側駛去,雙方約定在宋家莊南側匯合之後一起進山。
常凌風坐在副駕駛上警惕地看着前方,開車的是李松州,這也是常凌風為什麼非要帶着李松州的原因。
「松州,大膽往前開,不要緊張。」
「好勒,跟着常連長用不着緊張。」李松州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嬉皮笑臉地道。
「少來這套,好好開你的車。」常凌風白了他一眼。
「常連長,我看你在撤離鬼子中隊部的時候,在鬼子的膏藥旗上寫了幾個字,寫得什麼啊?」沒有了小鬼子的追擊,王三炮開始八卦起來,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剛才一直沒機會。
「嘿嘿,真相知道啊?」常凌風笑眯眯地問。
「想知道!」王三炮瓮聲瓮氣地道。
「我也想!」李松州的心也被撓得痒痒的。
「好,那我就告訴你們,我寫的是『中村癩狗,主人南走,你若敢追,砍你狗頭。』」常凌風聲情並茂地把題在牆上的打油詩念了一遍。
「哈哈哈……」王三炮的笑聲幾乎把駕駛室的棚子都要掀起來了。
李松州也是肩膀不停地抖動。
「你丫好好開車不行嗎?」常凌風沒好氣地說。
笑了好一陣,王三炮才停下來,皺了皺眉緊張地道:「你這麼寫不就等於告訴小鬼子我們往哪裏走了嗎,小鬼子不就跟着追過了來了嗎?」說完他使勁地往後看,儘管後面隔着帆布殊麼也看不到。
「放心,鬼子肯定不會來!」常凌風道。
「你怎麼知道?」
「你忘了,小鬼子是狗啊,作為主人能不了解自己的狗嗎?」常凌風對於自己的判斷是非常的自信,因為小鬼子本身就是多疑和自以為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抗日之陸戰狂花》,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