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復興社負責人曹瑞星聽說有位從北平而來的客人找他,當即從商會出來,他的公開身份是商會的會員,這樣做是為了走上層路線更加輕而易舉地得到日本人的情報。筆神閣 bishenge.com
見面的地方是張桓站的一個交通站,位於城東北一個偏僻的小巷裏。曹瑞星還沒有走進客廳的門,就發現一個亭亭玉立的女人端坐在沙發上,正悠閒地品着茶。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這個女人是極美的,雖然她穿着樸素,不施粉黛,但是有一副精緻的面孔,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再加上玲瓏的身段,優雅的姿態,可以說全身山下、舉手投足只見沒有一處不在綻放着美。一身灰色的旗袍穿在別的女人身上可能平平無奇,可穿在她的身上卻立刻顯得明艷非凡。
曹瑞星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風流的人,自信有着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魅力和手段,也曾自詡閱女無數,但眼前這位美女確實讓他感到驚艷,縱是稱之為絕世美女也不為過。
「小姐不虧是北平大城市來的,你這一來着實令蓬蓽生輝啊!」曹瑞星人未進門,聲音先至。
那女人連忙起身,微微頷首道:「曹先生過獎了。」
「請坐,請坐,小姐不必拘禮。」曹瑞星做出請的手勢。
兩人各自落座,那女人輕啟朱唇道:「曹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曹瑞星卻打斷了她,笑道:「先別急,讓我來猜一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姐應該姓葉。」說完之後,便盯着那女人的面孔看她的反應。
果然那女人眼中一亮,道:「曹先生好眼力。」
這個女人正是從北平護送常凌風父母來張桓的葉知秋。
曹瑞星笑了笑道:「葉小姐過獎了。我還以為會是黑狼過來呢,沒想到是葉小姐,真是驚喜啊。」他說的話發自內心,雖說隨着年齡的正常,他不再像年輕時那樣風流,但是毫無疑問地說,與一個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人相比,和一位漂亮小姐交談的感覺要好得多。
「曹先生,我這次來是想……」葉知秋看了看客廳周圍,欲又止。
「哦,葉小姐儘管放心,這裏都是自己人,而且我在談事情的時候,手下人都在20米之外,所以但講無妨。」
「那兩個人我們已經安頓好了,接下來怎麼辦還要等待您的指示。」葉知秋恭敬地道。這裏不是北平,所以很多事情還要仰仗曹瑞星。
「哦,他們已經老實了?」曹瑞星早就知道北平會將常盛軒夫婦送到張桓來,但是卻不知道那夫婦兩個會如此容易就範,不知葉知秋和黑狼使了什麼手段。
葉知秋領如蝤蠐,她點點頭,道:「嗯,到現在情緒還好,他們已經接受了兒子從中央陸軍學校退學並且在察哈爾堅持抗日的事實,不過看得出來,他們也非常的震驚。這幾日,我從他們的談話中進一步了解到,之前的常凌風和現在我們情報中的常凌風差距太大。」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都認為是復興社把人搞錯了。
「這個問題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曹瑞星擺擺手,他對常凌風之前是個什麼模樣並不感興趣,即使之前常凌風是一個叫花乞丐又能如何,他在意的是如何拉攏現在的常凌風,如何將常凌風收入國民軍的陣營之中。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絕對又是大功一件。
曹瑞星繼續道:「當下,還請常小姐繼續加大對常氏夫婦的思想公關,我這裏趕緊找到常凌風,雙管齊下好讓其儘早為黨國所用。」
「怎麼?你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和他建立聯繫嗎?」葉知秋驚訝地問道。
「這個……」曹瑞星尷尬地笑了笑,「不瞞葉小姐,這個人行蹤飄忽不定,等我們知道他在香爐山的時候,他早已經帶着獨立連向西了,據說日軍為了他專門成立了討伐隊,不過卻在斧頭山一帶遭到了重創,日軍一個大隊幾乎全軍覆沒。最近好像又在大北溝把禿頭的一個騎兵團打殘了,連石本寅三都差點死了……」
葉知秋一雙美眸瞪得滾圓,這也太傳奇了點。從她接觸到的情報中,以及口口相傳的消息中,鬼子的戰鬥力都是相當強悍的,如何在獨立連面前就成了紙糊的一般了。要說一次兩次偷襲鬼子打了勝仗也罷,可獨立連好就都沒有吃過虧,這不禁讓她感到很是納悶,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連隊,而常凌風又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葉小姐,葉小姐。」
聽到曹瑞星的叫聲,葉知秋才知道自己剛才愣神了,當下俏臉上湧起一陣紅暈,伸手捋了捋額前的秀髮,道:「哦,曹先生,那現在他們去了哪裏?」
曹瑞星是一個資深的老牌特工,只是從葉知秋一個細微地動作便看出了她的修為不夠,不知這丫頭是走了哪家的關係進到了復興社中。
「自從大北溝和鄧家房一戰之後,獨立連就失去了消息,我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曹瑞星道。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放出了很多的眼線,但是始終慢了一步,這不禁讓他感到十分惱火,「有了消息之後我會儘管通知葉小姐啟動計劃。」
「好的。」葉知秋點點頭。
「對了,葉小姐在張桓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來,我們自當盡力而為。」曹瑞星在美女面前自然要拿出一副熱心慷慨的模樣,「不過,為了保密,葉小姐來張桓的消息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接下來我們還要保持單線聯繫,葉小姐到時可以通過登報的方式聯繫我。」
葉知秋莞爾一笑,起身告辭:「好。那我就不打擾了。」
「葉小姐請!」曹瑞星一直保持着謙謙君子的姿態。
從交通站匆匆出來之後,葉知秋並沒後直接回毛毛匠巷,而是沿着清水河一直向南走,準備到怡安街一帶買一些女兒家用的東西。她是第一次來到張桓,這個城市比起北平和上海而,可就小的多,也冷清的多了。
日本人佔領張桓以前,這裏本來是一座繁華的城市,特別是京張鐵路開通以後,南依北京,西至綏遠,北至外蒙庫倫,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由於它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早就成為西北地區的糧食、皮毛、牛羊、駝馬的集散地。因此張桓被稱為北方的「旱碼頭」。這裏外地商賈雲集,商人源源不斷地來到張桓做生意,金融業隨着也興旺起來,眾多票號在堡子裏鼓樓西街一帶出現,帶動了商業的繁榮,各種店鋪林立。如怡安街、武城街、大境門外的西溝、朝陽洞到明德北一帶,買賣十分興隆。尤其是秋後和冬季,更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然而,由於日本人的突然襲擾,時局突變,使得張桓人的幸福生活遭到變故。
儘管日本人通過偽政權千方百計恢復商業貿易,但很大部分商人都逃離了張桓,他們僅帶走了家小、財富,更帶走了蓬勃生機,往日繁榮熱鬧的景象不復,很多店鋪都直接關門了,即使開着的店鋪生意也是一落千丈,整個城市裏只有橋東的怡安街和橋西的武城街一帶商業還勉強支撐着。
將東西置辦齊了之後,葉知秋一路向西沿着通橋過河。她自幼在南方長大,對水和橋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每到一處都要好好打量一番。
「清水穿城過,人家盡枕河。」明萬曆二十五年,在桓堡東門外清水河上,鎮守宣府都督梁秀倡導、募捐、組織修建石橋。劉宇、宇世欽、郝時瑁等義民積極捐資、出力參與修建,三年後竣工,因是當時唯一的一座過河通橋,人們便將其稱為「通橋」,又因為寓意「普濟萬民」「普渡眾生」,也稱「普濟橋」「普渡橋」。
當然,葉知秋現在腳下的這座通橋是民國十四年春重建的,因為在民國十三年山洪暴發,洪水將普渡橋衝垮成為斷橋。這場洪水來勢兇猛,使橋東成為一片澤國,淤泥幾尺厚。毀塌房屋一萬餘間,失蹤死傷兩、三千人。時任察哈爾都統的張之江,報請西北五省邊防督辦馮玉祥批准,決定在原橋之南修建新橋。現在的這座橋橋身全部用鋼鐵大梁和鋼鐵高架結構鉚接連接,完整堅固。橋面鋪木板,分東西來往上下走向,不准走鐵木軲轆的大車,兩側沒有便道。
葉知秋低着頭腳步輕盈地踏在木板上,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橋中央。
「啊!」葉知秋感覺自己迎面撞到了一個人,手裏拎着的一包東西全都散在了地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人早已經向東跑去,消失在人流之中。這裏的人怎麼這麼野蠻?撞到了人難道不知道要說聲對不起嗎?葉知秋嘴巴撅了起來,心裏十分地惱火。
正在她蹲下身子撿地上東西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幫她一起撿了起來。葉知秋猛地一抬頭,蹲在自己對面的竟然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裝,身材略有些消瘦,有着一副俊朗的五官,只是眼神中透着一股憂鬱。
「謝謝你!」葉知秋咬着櫻唇羞赧地道,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男人保持如此近的距離。
「不客氣。」男人說話的強調並不像是張桓本地人。
很快,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都撿到了包里,葉知秋再次對這個男人道了謝,便匆匆走了。因為她特殊的身份,特殊的任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她並不想和陌生的人產生過多的交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抗日之陸戰狂花》,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