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辭名門閨香 193處置

    小德子咽了咽口水,身後的中衣早就汗濕了,悄悄地看着皇帝的神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在線激情視頻94setv

    皇帝的臉色一片鐵青,額頭一陣青筋浮動。

    趁着皇帝還沒出聲,舞陽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就從小德子手裏把那封信搶了過來,裝模作樣地去看手裏的信紙,作勢要念

    見狀,慕祐昌雙目瞠大,再也按捺不住,如同一頭豹子般朝舞陽飛撲了過去,伸手就要搶,「大皇姐,給我」他驚慌得甚至一時都忘了自稱本宮。

    舞陽早就提防着慕祐昌,急忙側身避開了他。

    慕祐昌還想去搶,皇帝看兩姐弟如此推搡的樣子,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夠了」

    皇帝冰冷的目光射向了慕祐昌,如萬年寒冰一般。

    慕祐昌嚇得心裏咯噔一下,直覺地「撲通」跪了下去,嘴唇慘白如紙,晦澀的眸子仿佛那星光黯淡的夜空。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慕祐昌仰着下巴,急切地說道。

    「哼」一旁的舞陽發出不屑的冷哼聲,緩緩地念着那封信的結尾,「若是我死了的話,那麼害死我的就是,二皇子慕祐昌。」

    念到最後六個字,舞陽幾乎是一字一頓,聽得文淑妃和慕祐昌母子倆搖搖欲墜。

    文淑妃深吸一口氣,慌亂地走到了兒子身旁,也跪了下去,急急地說道「皇上,皇兒是被冤枉的這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禍給皇兒」

    文淑妃說着,還飛快地朝皇后和舞陽的方向看了一眼,言下之意當然是在指責皇后和舞陽故意陷害慕祐昌。

    皇帝冷冷地俯視着文淑妃,那幽暗如深淵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以為朕是傻的嗎

    皇帝緩緩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讓京兆尹繼續往下查,看看誰膽敢陷害堂堂皇子」

    慕祐昌的身子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瞳孔中盈滿了無措與絕望。

    他不敢應,他與玄信情到深處時,他不知道去過普濟寺和葫蘆巷的宅子多少次,要是有人拿着他的畫像去查去問,肯定能查到人證,比如翰林院的傅大人

    對於父皇而言,這點證據就足夠了

    慕祐昌似乎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似的,一下子虛脫了。

    他跪伏在地,哀求道「父皇,兒臣錯了兒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父皇,但是玄信真不是兒臣所殺的父皇,您相信兒臣啊」

    慕祐昌雙眼通紅地看着皇帝,瞳孔中閃爍着惶恐的淚光。

    皇帝氣得一股火直衝腦門,想也不想地一腳往他身上踹了出去,踹得慕祐昌悶哼一聲,狼狽地歪在了地上。

    「事到如今,你還想欺君」皇帝字字如冰,此刻真是一腳踹死這逆子的心都有了

    「父皇,您就繞了兒臣吧兒臣知錯了」慕祐昌不敢再爭辯,只能狼狽地對着地面連連磕頭,沒幾下就磕得額頭一片青紫。

    一旁的皇后氣得是渾身發抖,她的女兒捧在手心如珠似寶,竟然被這個賤人生的賤種生生辱了名聲

    皇后狠狠地瞪着慕祐昌,眼神銳利如刀,心裏真恨不得一刀殺死慕祐昌。

    皇帝的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着,很想再狠狠地踹上慕祐昌一腳,卻也知道就算杖斃了這逆子,已經發生的事也發生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把這件事給遮掩過去。

    大盛皇家的聲譽決不能毀在這逆子的身上

    皇帝的眼神晦暗不明,目光朝舞陽望了過去。

    「舞陽」皇帝語氣複雜地喚了一聲,心底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般,沉甸甸的。

    他也知道大公主豢養僧人的流言早就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既然事已至此,那麼最佳的處置方式就是大事化小。

    舞陽是公主,將來總要出嫁,就算現在被人閒言碎語,那也是一時半會的事,時間久了,總能淡去,而二皇子若是被人知道有龍陽之癖,那皇家可真要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了

    為了皇家的聲譽,他必須權衡輕重,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至於舞陽,他會彌補她的。

    他可以賜她封地食邑,這可是大盛朝百餘年來,任何一位公主都從沒擁有過的尊榮

    皇帝心裏終於下定了決心,道「舞陽,這件事還是要」要委屈你一時了。

    先把玄信的死以一樁「意外」先揭過去,等到以後事情淡了,他會為舞陽擇個好駙馬的。

    文淑妃伴駕多年,一聽皇帝這語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時眸子一亮。是的,只要把這事先歸到大公主身上

    皇后則是面色大變,正要哭喊出聲,卻聽她身旁的舞陽搶在她之前說道「兒臣懂父皇一片慈父之情」

    雖然早知道結果會是如此,這一瞬舞陽還是覺得心痛難當,仿佛被人往胸口捅了一刀似的。

    是啊,她早就知道的,如今的父皇是「君」多於「父」,那個曾經和藹的父皇早就消失在時光的磋磨中

    對她而言,越早認清這個事實越好

    舞陽的心在滴血,小臉上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可是,父皇,兒臣剛才聽聞這封信是普濟寺的住持大師送來的,父皇可得說服那位住持大師才是」

    聽舞陽提起普濟寺的住持大師,皇帝又是心一沉,眉宇緊鎖。這些方外人士確實有些麻煩。

    舞陽半垂眼瞼,眼底閃過一抹冷厲的幽光。

    本來她把賭注押在了那個據說德高望重的住持大師身上,直到今日緋妹妹提醒了她,她才臨時改變了計劃,最好的人證莫過於碧紗櫥里的那些人

    如今,這件醜事已經不是父皇想壓就能壓下去的了

    父皇一向最懂得權衡利弊

    舞陽眼睫微顫,眸中又隱約掠過一絲嘲諷,右手悄悄地扯了一下皇后的衣袖。

    皇后被舞陽這一扯瞬間就冷靜了下來,眼神堅定明澈,為了女兒,她必須要冷靜。

    「皇上」皇后強自鎮定地喚道。

    這些年來,她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可惜別人不會因為她的忍耐寬厚而感恩戴德,「別人」只會得寸進尺。

    皇后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瞥了文淑妃一眼,為母則強,為了女兒,她無所畏懼

    皇后對着皇帝屈膝福了福,看着低眉順眼,「昨日皇上納皇貴妃,乃大喜之事,今日一早寶親王妃、輔國公夫人和永定侯夫人攜兒媳特意進宮來道喜」

    皇后一邊說,一邊還意有所指地朝碧紗櫥的方向望了一眼。

    皇帝聞言臉色瞬間一僵,皇后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提這個話題,再回想之前皇后數次吞吞吐吐地要說什麼卻被他憤然打斷,他一下子明白原來皇后剛才是想提醒他這裏還有外人在。

    也就是說,那些命婦還沒走,就避在碧紗櫥里,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被她們聽到了

    慕家早就連里子都沒有了,哪裏還用顧什麼面子

    文淑妃和慕祐昌也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齊刷刷地朝碧紗櫥的方向望去。

    文淑妃面露絕望之色,六神無主地喃喃念着「完了,全完了」就算皇帝能堵住普濟寺住持的一張嘴,也堵不住那麼多張

    哪怕隔着那一層厚厚的槅扇,碧紗櫥里的寶親王妃等人也能感受到外面那銳利得仿佛要刺透槅扇的目光,脖頸後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寶親王妃與輔國公夫人面面相覷,正在遲疑是不是要出去給皇帝行個禮,就聽外面又有異動傳來。

    「逆子朕怎麼會有你這種無可救藥的逆子」

    皇帝咬牙怒道,抬腳再次往慕祐昌的胸口踹去,這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心口。

    慕祐昌慘叫一聲,嘴裏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看得文淑妃心痛不已,飛撲過去叫着「皇兒皇兒,你沒事吧」

    皇帝看着慕祐昌只有嫌惡,再沒有心疼,他冷哼一聲,毫不留戀地甩袖而去。

    「父皇」

    看皇帝這副冷漠的樣子,慕祐昌急了,急忙推開文淑妃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嘴裏叫着「父皇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

    慕祐昌惶恐的聲音隨着皇帝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皇后的嘴角漸冷,心知慕祐昌這次是徹底地廢了他讓皇帝在幾個命婦前丟了那麼大的人,皇帝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皇后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了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的文淑妃,挺直了腰板,淡淡道「還不帶文淑妃回去閉門思過」皇后這些年在後宮中被壓制了這麼久,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舞陽看着皇后那眉目舒展的樣子,勾唇笑了,眸子裏亮晶晶的。

    對她而言,母后可以借着這個機會明正言順地整頓一下後宮,一方面能立威,另一方面能壓一壓那個耶律琛,也是額外的驚喜了這多虧了緋妹妹提醒了自己。

    很快,就有兩個小內侍過來了,其中一個皮笑肉不笑地對着文淑妃道「淑妃娘娘,莫要讓奴才難做」

    這後宮之中一向母憑子貴,如今二皇子完了,也就代表着文淑妃也徹底完了,再也爬不起來了

    文淑妃無聲無息地走了,碧紗櫥里的幾位命婦心裏都有些複雜,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感慨這短短的一炷香功夫真是過得跌宕起伏。

    四周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仿佛驟然變了天

    等到端木緋回府後,沒兩日,就聽聞二皇子慕祐昌被皇帝斥責,命其出宮開府。

    素來,大盛朝的皇子要在大婚後才會封爵開府,一向守祖宗規矩的皇帝卻在二皇子的身上破了例。

    雖然皇帝沒明說原因,但是當日的外命婦們都知道七七八八,想必很快就會傳得滿城風雨,而舞陽身上的污名自然就能洗清了。

    端木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端木憲的房裏。

    她慢悠悠地抿着茶,茶盅後的嘴角翹得高高,心情頗為暢快。

    端木憲的心情也不錯,捋着鬍鬚笑道「四丫頭,我今天收到了你貴妃姑母的信,說是前日皇上吩咐皇后娘娘好生整頓後宮,皇后娘娘這一次出手雷厲風行,賞罰分明,算是借這次的機會好好立了威,也壓住了那耶律五公主進宮時的聲勢。這兩天,宮中的人心也安定了不少讓你姑母也得以緩了一口氣。」

    端木貴妃的信中還提到了那日端木緋在宮中勸慰她的那些話,把端木緋天花亂墜地誇獎了一番。

    想着,端木憲看着端木緋的眼神比平日裏更為柔和,贊道「四丫頭,你做得很好。」

    端木憲心裏又升起幾分惋惜與感慨哎,怎麼四丫頭就不是男孩子呢

    「多謝祖父誇獎。」端木緋落落大方地受下了,引得端木憲又是一陣大笑。

    端木憲抿了口茶後,看着杯中的春茶,似乎想到了什麼,唇角一勾,欣喜地又道「四丫頭,今年的春稅快要上來了,你李家的外祖父今日來了信,說是閩州今春賦稅至少有五百萬兩,比去年冬稅多了兩成」

    端木憲越說越是神采煥發,目露異彩。

    正常年景下,大盛朝一年的賦稅也不過七千萬兩到八千萬兩,如今只閩州一州一季的賦稅就可以抵達五百萬兩,而海上貿易才剛剛開始不到半年,可想而知,接下來,閩州那邊會一年比一年好

    而且,按照計劃,今年還要開放更多的口岸,那麼,稅收增長的速度勢必也會更快

    端木緋眸中閃過一道異芒,笑眯眯地說道「祖父,按時節,皇上應該準備要去春獵了吧」

    一聽到「春獵」二字,端木憲嘴角的笑意霎時一僵,仿佛吞了黃連似的,有苦說不出。


    端木緋似乎沒看到一般,眨了眨眼,又道「祖父,不如由您主動請旨提春獵如何」

    端木憲一時怔住了,這朝堂上,最希望皇帝忘記春獵的人恐怕就是他這戶部尚了,他又怎麼能傻得自己往刀口上撞

    端木緋的大眼忽閃忽閃,意味深長地提點道「屆時,祖父就可以主動說今年海貿賦稅的事」

    雖然等閩州的春稅上來了,皇帝自然就能看到稅收漸長,但是,只是字面上的數字並不直觀。若是由端木憲主動提起春獵,皇帝才會意識到賦稅多了對他的好處是擺在明面上的。

    端木憲若有所思地捋了捋鬍鬚,眼裏的笑意更濃了,撫掌贊道「妙此計甚妙」

    端木緋把手肘撐在案上托起了下巴,涎着臉道「祖父,我給您出了這麼好的主意,那您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端木憲以為小姑娘家家看上了什麼東西,就笑道「你說。」

    端木緋笑得十分甜美,撒嬌道「祖父,您就賞我躲個懶,以後不去閨學好不好」

    這丫頭連躲懶也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端木憲聽着忍俊不禁地笑了,倒也真的考慮起來。說來,以端木緋的才智,在閨學裏也確實學不到什麼

    這時,就聽門帘的另一邊響起一個少年平朗的聲音「祖父,不可」

    話音還未落下,就聽一陣挑簾聲響起,一個身長玉立的少年郎走了進來,俊朗的臉龐上嘴角緊抿。

    「大哥哥,你從國子監回來了啊」端木緋對着端木珩裝傻充愣,笑得更甜了。

    端木珩走到端木緋身旁,先規規矩矩地給端木憲行了禮,跟着就一本正經對端木緋訓道「四妹妹,學海無涯,你天資聰穎,才更不可以懈怠。閨學教的雖然粗淺,可是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端木珩板着臉,滔滔不絕地引經據典起來。

    「」端木緋是一個字也沒機會還嘴,頭昏腦漲,心裏為自己默哀。

    看着這對兄妹一個訓一聽,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端木憲嘴角微翹,心情甚好,慢悠悠地徑自抿茶。他們兄妹感情好,這是好事,家和萬事興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端木緋悄悄地對着端木憲投以求助的眼神,那小模樣就像是一隻甩着尾巴的小奶貓般。

    端木憲心裏暗自好笑,表明上卻還是維持着一副威儀的祖父樣。

    他清了清嗓子,道「珩哥兒,你四妹妹是否繼續去閨學,也不急於一時」端木憲不露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說付家的事,今天下朝時,我與付大人談過了」

    端木緋這才知道原來端木珩是端木憲特意叫過來的,委屈巴巴地看着端木憲,意思是,祖父您也不早說一聲。

    端木珩面色凝重,正色道「祖父,付家的意思是」

    端木憲沉聲道「我們兩家雖沒有交換庚帖,但是婚事已經談到這個地步,若是這樣取消就太可惜了,我和付大人的意思是,讓你和付姑娘再見一見,再決定不遲」

    端木珩眉心微蹙,似在沉思。

    端木憲捋着鬍鬚又補充了一句「珩哥兒,若是你真不願意,我當然不會強迫你。」

    端木珩嘴角緊抿,他知道這已經是祖父和付家的退讓了。

    「是,祖父。」端木珩俯首作揖應了下來。

    端木憲看着這個優秀的長孫,滿意地勾唇,他就知道長孫心裏是有分寸的。

    端木憲又看向了端木緋,問道「四丫頭,上次付家下的帖子,你和你姐姐可是退了回去」

    端木緋笑吟吟地答道「祖父,前幾日我要進宮,姐姐又忙,實在是沒時間。」

    上次付盈萱下的帖子,端木紜當天就退回去了。

    那天踏青,從兩家人碰面起,付盈萱兄妹就表現得如此失禮,如此瞧不上端木緋,付盈萱更是一次次地出言挑釁,話語中對端木緋充滿了敵意,端木紜感同身受,因此不想去付家惹人嫌,更平白惹自己不痛快,那又何必

    端木憲一向八面玲瓏,如何不知道端木緋這句話不過是藉口罷了,卻也不拆穿,免得小姑娘家家賭起氣來,更不好哄。

    他若無其事地笑道「四丫頭,過些天是付夫人的生辰,我們兩家也算是通家之好,屆時讓你姐姐和大哥哥帶着你一起去付家道聲賀吧。」

    端木緋皺了皺小臉,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不甘願,看得端木憲不由失笑,心道畢竟是小姑娘家家的。

    「四丫頭,前些天皇上賞了祖父一個西洋鍾,倒是有點意思,適合你們姑娘家賞玩,祖父送與你好不好」端木憲的語氣中透着一絲哄逗。

    這西洋鍾可是新鮮玩意,還是因為閩州開了海禁,才開始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市面上,這皇帝賞賜的西洋鍾那當然是精。

    端木緋從善如流,笑眯眯地謝過了端木憲,就捧着「賄賂」,愉快地回了湛清院。

    一個西洋鍾把整個院子上下都驚動了,能進屋的丫鬟就都進了屋,圍在東次間裏,不能進屋的也在屋子口好奇地探頭探腦

    「聽說這西洋鍾就是海外來的壺漏,時間走得可准了」

    「切,不就是壺漏嗎」

    「你這就沒見識了吧聽說這西洋鍾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叫,可好玩了」

    「」

    丫鬟婆子們討論得口沫橫飛,一個個都是豎起了耳朵。

    「咕、咕、咕」

    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中,西洋鐘上部的一扇小門打開了,一隻拳頭大小的黃鶯緩緩移出,發出清脆悅耳的鳥名聲。

    「它叫了,它真的一到酉時就叫了。」碧蟬盯着那西洋鐘上的小鳥,眸子熠熠生輝,幾乎都不捨得眨眼了。

    「三、四、五。」綠蘿在一旁隨着鳥鳴聲數着數。

    「呱呱」

    她的最後一個「五」幾乎被小八哥的叫聲壓了過去,小八哥也聞聲而來,好奇地展翅飛來,尖尖的鳥喙朝那隻黃鶯啄去

    「小八」張嬤嬤發出緊張的叫聲,試圖喚住小八哥。

    就在這時,就見那隻黃鶯在報完時後,自動地縮了回去,然後鐘上的小門也跟着關閉了。

    「咚」的一聲,小八哥那嫩黃的鳥喙正好啄在了小門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四周靜了一瞬,小八哥歪着鳥首,傻眼了,想不通那隻「小鳥」怎麼就逃了。

    「呱」它又叫了一聲,仿佛在說,快出來陪我玩啊

    然而,回應它的又是一片寂靜無聲。

    「噗嗤」

    端木緋第一個笑了出來,笑得是前俯後仰,連眼淚都自眼角溢了出來。

    張嬤嬤、碧蟬她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滿屋子裏的人哄堂大笑,唯有小八哥根本就不懂她們在笑什麼,在西洋鍾前走來又走去,似乎在等待着它的小夥伴。

    「小八這是怎麼了」

    端木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屋裏熱鬧極了,心情甚好,隨口問了一句。

    「它在等西洋鍾報時呢」端木緋說着,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伸指在小八哥的頭頂上摸了一下,跟着就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端木紜。

    碧蟬在一旁接了一句「下一次報時要半個時辰後了,可憐的小八」

    「呱呱」小八哥不滿地叫了兩聲,仿佛在說,它才不可憐呢。

    端木紜好笑地安撫了小傢伙一番,又打量了那個西洋鍾幾眼,隨口問道「蓁蓁,這個西洋鍾是祖父送給你的」

    端木緋應了一聲,說起端木憲,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來,又道「姐姐,祖父說過些日子是付夫人生辰,讓我們屆時去付家道賀。」說着,端木緋神秘兮兮地笑了,「姐姐,我給你做的珠花差不多做好了,正好那天你可以戴」姐姐戴起來,一定好看極了端木緋沾沾自喜地想着。

    端木緋一說,綠蘿趕緊去取了一個匣子來,打開匣子送到了兩位姑娘跟前。

    端木紜根本就不知道端木緋還偷偷給她也做了珠花,驚喜地看着匣子裏,伸手捻起了其中一朵珠花。

    這是一匣子配套的珠花,有梅花、蓮花、桃花、菊花、牡丹花和芙蓉花六種花型,以金絲編成花瓣與絹布花瓣層層疊疊地交錯而成,金絲璀璨生輝,絹布薄如蟬翼,彼此映襯,花蕊則以六種不同顏色的寶石串成,另外還有蝴蝶、蜻蜓、羽翅、金魚、雀鳥的珠花也是以同樣的材質製成。

    這滿滿的一匣子珠花,隨手從中挑選幾個就可以和諧地搭配在一起,既華麗,又不失雅致。

    端木紜一朵接着一朵地細細打量着,越來越喜歡,心中一股暖流靜靜地流淌着她可以想像妹妹為了做這些肯定費了不少精力與時間。

    「姐姐,我幫你試戴一下可好」端木緋笑眯眯地走到了端木紜身旁,又有丫鬟機靈地取來了銅鏡。

    端木紜已經感動得一塌糊塗,這個時候,哪怕是端木緋讓她把心掏出來,她都毫不遲疑。

    端木緋先幫端木紜摘下了頭上的兩朵珠花,又手癢地拆了她的髮髻,饒有興致地給她梳了一個百合髻。

    原本紫藤還怕四姑娘手下沒個輕重折騰了大姑娘的頭髮,沒想到四姑娘的手巧極了,一個百合髻還梳出了幾分與眾不同的別致。

    這屋子裏都是姑娘家,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還不時找端木緋指點討教一番直到下一次報時聲「咕咕咕」地響起,靜了半個時辰的小八哥再次鬧了起來,屋子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小八哥像是與這西洋鍾較上了勁,連着幾天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飛來等黃鶯報時,以致湛清院裏的丫鬟每到了時辰都要小心地守着西洋鍾,就怕這御賜的東西被小八哥給啄壞了

    暮春三月就在陣陣鳥鳴聲中進入了尾聲。

    四月初一,皇后下了懿旨,將二皇子的生母文淑妃降為了嬪,並責令文淑嬪閉宮思過。

    同日,二皇子慕祐昌狼狽地搬出了宮,內廷司甚至沒有為他準備皇子府,只是把臻致巷的一棟宅子直接撥給了他。

    聽說二皇子「喬遷新居」,涵星特意一早來了尚府,接了端木緋一起去臻致巷看熱鬧。

    皇子建府本是一件大事,幾位皇子公主、宗室以及內廷司都該送來賀禮,可是今日的臻致巷卻冷清得很,只有五六輛馬車把慕祐昌的東西送了過來,這新的皇子府甚至連匾額也沒掛上,看來落魄得很。

    身穿杏黃色錦袍的慕祐昌騎在一匹黑馬上仰首看着那空蕩蕩的大門上方,俊逸的臉龐上面無表情,眸子裏一片陰鷙。

    他的耳邊還迴響着內廷司太監的話

    「二皇子殿下,不是奴才不給這府邸上牌匾,實在是要請示皇上的意思啊」

    二皇子出宮沒有封王也沒有封爵,這在大盛朝可是聞所未聞的第一樁,內廷司實在是沒有舊例可循。

    慕祐昌深吸一口氣,正要進府,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得得」的馬蹄聲,只見兩個少年公子沿着巷子策馬朝這邊飛馳而來,兩個人的臉龐都十分熟悉。

    一個是簡王世子君然,另一個則是養在皇后膝下的四皇子。

    二個少年只是這麼策馬而來,就透着一種「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氣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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