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該操心的事情,還是一樣不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慕清光很有良心地拍胸脯表示不會將此事告訴徐丞謹,宋離月看着他口鼻流血的慘狀,把下在他飯菜里的毒給解了。
南越王后口中那個十六年前的故事,慕清光也知道了一些。見宋離月隻字不提,他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權當沒有看到她每天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
手底下的人傳來那個叫阿澈少年的消息時,方才還在榻上挺屍的宋離月立即就蹦起來了。
見人還腳底虛浮,慕清光終於是忍不住了,伸手拉住她,「先不急着過去,我讓手底下的人先過去探探虛實。」
宋離月腳步一頓,看着慕清光說道,「不可以,沒時間。慕邑那人很是小心,我親自去,真真假假一眼就認出來了。要是耽擱一會,還沒等你的人把話傳回來,估計早就沒有人影了。」
慕清光氣道,「那如果是真的,你待如何你現在看看你,站穩都費勁,內息還能運轉自如嗎」
見宋離月執拗的表情,他氣惱地一甩手,「那個少年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值得你這麼拼命」
知道這幾天自己不顧身體早出晚歸,氣到他了。
宋離月很是無奈地看着他,「慕清光,如果是你,我也會拼命。」
心裏一顫,慕清光一下子愣住了。
自小就遠離故土,遠赴他鄉,即使身邊有老巫一眾忠僕。可僕從始終都是僕從,看他只是主子,不是朋友,不是親人。即使拼命,他們口中喊得也是「誓死效忠南越」,而不是為他慕清光這個人拼命。
心頭被宋離月這句話打得措手不及,立時那裏一片陽光普照,溫暖燦爛,這種稀奇的感覺讓慕清光很是手足無措。
他不禁惶惶然,可又不想被別人看出來,於是努力冷着臉哼道,「呸呸呸,烏鴉嘴,我才不會被人劫走。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你宋離月這個機會。」
于是之後的於是,就是亂了心神的慕清光眼睜睜地看着宋離月從自己的視線里消失,才明白人又是不顧好幾天低燒的身子又走了。
看着那抹纖細而又倔強的背影,慕清光嘆了一口氣。
遠在大黎的那位新主當初應該這樣的感受吧,留,偏又留不住,親眼目送人離去,自己作為被留下的那個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啊。
毫無意外,宋離月這次又是撲了個空。
心底的失落迅速蔓延開來,她很是垂頭喪氣地往回走着。
「姑娘,姑娘」
身邊似乎一直有道聲音在執着地叫着,宋離月這段時間都是一身男子裝扮,迎來送往都是宋公子前宋公子後地招呼着,自然對這幾聲」姑娘「並未留意。
剛走幾步,衣袖被牽住,宋離月這才沒精打采地循聲看過去。
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相貌很是醜陋的男子,眼睛滴溜溜轉着,看起來很是不安分的樣子,個頭也不高。看相貌估計有三四十歲了,比宋離月還要矮一頭。
他身上罩着一個很是寬大的披風,幾乎將整個人都兜在裏面,仰起臉來,宋離月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尊駕有何事」
儘管沒有心情,宋離月還是客氣地抱拳問道。
古怪的男子見宋離月沖他行禮,神色一怔,隨即笑起來,「姑娘,行行好,我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說實話,這人笑起來真的是很難看。
眉眼吊起來,神情顯得更是猥瑣,本來就生得不討喜,此時更是讓人心生厭惡。
這世間就是如此不公平,敬人先敬衣,看人先看貌。
宋離月在凌白山和爹爹一起長大,沒人教她以貌取人,也沒有身邊的環境影響着,她看人都是一視同仁,當然,自己家的那個小彆扭除外。
徐丞謹說得對,自己當初挑中他,還就是因為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
色字頭上一把刀,當真是至理名言啊。
自古以來,紅顏禍水多是用來形容女子,女子何其無辜。只不過是昏君為自己的無能昏聵尋找藉口,推脫自己的罪責。
若如讓女子當朝掌權,男子當起禍水來,恐也是不遑多讓。
縱使身子不舒服,心情也很是低落,宋離月還是伸手把自己的錢袋子遞了過去,「你拿去買一些吃食吧。」
伸手乞討,出賣自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應該不會有人這般去做。
那個古怪男子沒有伸手去接,仍舊是看着宋離月很是執着地說道,「我不要銀兩,我就想有人陪我吃一頓飯。
宋離月很是驚訝地看着這個出現的很奇怪,說話也很奇怪的男子。
他一眼就認出自己是個姑娘家,態度古怪卻不失禮。
確實是個很奇怪的人。
不過,宋離月還是決定拒絕。
她現在身份特殊,還是謹言慎行比較好,不能給慕清光招惹麻煩,更不能露出任何蛛絲馬跡,連累到如今形跡全無的徐文澈。
俞親王府的人一貫盯東宮盯得很緊,最近自己這個宋公子也是「與有榮焉」,不管去哪,身後都跟着不少尾巴。
打定主意,宋離月沖那人客氣地說道,「見諒,鄙人還有要事在身,請恕不能奉陪。」
說罷,她轉身欲走。
「姑娘如今身陷迷霧之中,已經毫無頭緒了,不是嗎」
古怪男人那染着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宋離月很是警覺地立即回身,眼眸染着冰霜,「尊駕是何人意欲何為」
這裏比較偏僻,周圍並無多少人。
只有遠處的碼頭上站着三三兩兩的人,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偏僻巷口的兩人。
那古怪男人見宋離月一臉的戒備,卻是沒有露出絲毫懼色,站立在原處,臉上仍舊浮着醜陋的笑容,「姑娘不必緊張,在下略通占卜相面之術,是看着姑娘愁容滿面,推算而來。若是姑娘想要知曉更多,不如就和在下小酌幾杯」
到底是抵抗不住自己病急亂投醫的心情,宋離月猶豫片刻還是點頭了。
那個古怪的男子果然無比的古怪,他沒有領着宋離月去酒樓茶舍,而是尋了一處靠江的破舊窄小的餛飩店,要了兩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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