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底的烏青,他看得清楚,方才的脈相也驗證了他心裏的擔憂。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愛憐地撫上她的鬢旁,徐丞謹眸色溫柔堅定。
離月,你在擔心什麼你在害怕什麼你,又在驚懼什麼
有我在你身邊,還不可以嗎
我有一把絕世寶劍,世人頌之。我卻不想以利刃傷敵,世上嘲之。
離月,你知道了,是不是
你應該明白,如今的我,捨不得了。
我寧願多走彎路,也不願讓你去涉險。
與垂珠夫人相約的五日後,三更時分,萬籟俱靜,宋離月很是利落地從康親王府飛身而出。
大半年的時間,她已經很熟悉地知道如何避開暗衛,悄無聲息地飄出來。更何況,她現在的武功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她已經懶得去打坐。
如果說剛進溍陽城的宋離月說自己的武功當屬溍陽城第一人,或許還帶着幾分吹噓的意思,那現在宋離月的武功絕對是實打實的第一人。
當然,這世上沒有單純的好事,更何況是不勞而獲。
宋離月摸了摸自己額際上那隱隱凸顯綻放趨勢的葶苧花印記,很是嫌棄。這倒霉玩意可是一點有不低調,顏色越來越是艷麗,她現在就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不得不讓青鳥和玉虎給她用頭髮遮住。
你說這西陵的聖女也確實夠囂張的啊。天生生的好,天生武功高,這本來就夠招人恨的了,還偏偏弄了這麼一個唯恐天下人不知的印記,明晃晃的就是欠揍啊。
行至康親王府的門口,對上暗號,就瞧見一抹纖細的身影翩然而至。
宋離月在心裏默默贊了一下。
來人身形很是利落,竟然和黑狐狸的輕功不相上下。只是身法詭譎,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小主子」
來人一身黑衣,行至宋離月面前,立即躬身,低聲行禮。
是垂珠夫人的聲音。
宋離月沖她擺手,「不必行禮了,你可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了規矩。咱們今天是來做賊的,就要有個做賊的樣」
拉着一身黑衣的垂珠夫人小心地隱去身形,宋離月很是老道地指點着。
「小主子,你是打算偷什麼東西嗎」垂珠夫人一身黑衣裝扮,黑巾覆面,只露出一雙靈動的眼眸,「攝政王權傾朝野,府中自然有不少奇珍異寶。」
宋離月高深莫測的一嘆,「並不是偷東西才叫賊,咱們今兒個不是來偷看人家秘密的嗎這也是賊」
垂珠夫人乖巧地點頭,她矮下身子,四處看了看,輕聲說道,「時辰將至,奴婢帶主子進去。」
先做正事要緊,宋離月沖她頷首,「好。」
宋離月緊隨着垂珠夫人,兩人很快就溜進了攝政王府後院的一座小小的房子裏。
悄無聲息地進去之後,見裏面四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垂珠夫人拉着宋離月走到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不知道擰動了什麼機關,就見旁邊無聲地閃開一道門出來。
垂珠夫人走在前面,輕聲囑咐道,「小主子,跟在我身後。」
還是第一次有人將自己護在身後,宋離月不由得有些感動,「好。」
不過這份感動並沒有持續多久,畢竟有個人蠢蠢的,你真的忍不住想出手。
在垂珠夫人第三次走錯,宋離月忍無可忍把人拉到自己的身後,「跟着我。」
垂珠夫人猶豫,「可是,這裏面萬一有機關,要是傷了小主子,奴婢萬死難贖其罪。」
宋離月沒有說話,在心裏默默翻了一個白眼。
別人玩泥巴的時候,自己已經幫着爹爹搗鼓機關了。這些機關對小可區區在下我來說,小菜一碟,好嗎再者說,要是你擰錯機關,我受傷的可能性更大。
可瞧着垂珠夫人那純真的眼神,宋離月還是耐心解釋道,「這裏沒有傷人的機關,只是按照九連環設置了迷幻陣。你再錯幾個,正好可以把我們困在裏面死死的,然後等這裏的主人發現之後,把我們一打盡。」
垂珠夫人死撐着已經掉到地上的面子,「奴婢武功雖不怎麼樣,可保全自己,安然脫身還是可以的。大不了,亮出身份來,奴婢不信誰敢怎麼樣」
這死要面子的毛病
終於知道徐文澈是隨誰了。
「我是康親王府的人,又一向胡來慣了,大不了扯個謊就糊弄過去了,我且問你,你大黎聖上的一夫人,你當如何解釋」撇撇嘴,宋離月哼道,「要是給你扣一個夜會情郎的罪名,你可是百口莫辯,非把你扔到湖水裏餵魚去」
垂珠夫人啞然,隨即拱手賠罪,「小主子贖罪,奴婢也是頭一次做此等之事。」
頭一回做梁上君子,做成這樣,完全可以看得出這位垂珠夫人真的沒有什麼天賦。
宋離月擺手,很是老道地說道,「無礙。這陣法的佈置可以看得出是箇中高手,有些複雜,你跟着我即可。」
「小主子,你還會這些」垂珠夫人很是驚訝。
宋離月點頭,「嗯,混口飯吃。」
垂珠夫人無語,「」
確實是為了混幾口飯吃,宋離月用這些陣法,機關,陷阱都是為了抓個山雞啊,野兔啊之類的打打牙祭。
由宋離月來帶路果然很快,幾乎就是轉瞬間兩人就走出來迷陣。
出了迷陣,卻是沒有了路,四周都是牆壁,這一點讓宋離月很是意外。
頓住腳步,宋離月問道,「接下來呢」
四周很是謹慎地看了看,很快就看出來大致的機關所在。她很是手癢地問道,「要不要進去」
垂珠夫人很是訝異宋離月這麼快就找到了機關,她四周看了看,沖宋離月搖了搖頭,「不用。」
說着,她抬手指了指上面,伸手拉住着宋離月的手飛身上去,順着一道狹窄的縫隙鑽了過去。
宋離月還是第一次這麼憋屈。
這處很是狹小,除了趴着,什麼都做不了。
垂珠夫人身量嬌小,相對於宋離月的長腿長胳膊,又方便一些。她安置好宋離月,動手在那黑乎乎的石塊上扣了幾下。宋離月剛挪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就見垂珠夫人已經掀開了一塊石頭,露出下面的光亮來。
垂珠夫人沖宋離月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小聲說道,「奴婢見小主子雙眉間的葶苧花已經隱見有綻放之徵兆,想來小主子如今的武功已經很高了,請小主子屏息凝神。攝政王武功很高,又很是謹慎,萬不可被他發現。」
徐光霽的武功高,宋離月是知道的,可需要這麼鄭重嗎
垂珠夫人說完,打坐一般地入定。
瞧着她不言不語,宋離月抬手探了探,還真的幾乎感覺不到呼吸和心跳啊。
好吧,竟然玩的這麼認真,她也要認真起來。
調動內息,降下呼吸和心跳,等了不一會,就隱有腳步聲傳來,宋離月慢慢睜開眼睛往下面看去。
先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迎着光看,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她仍然一眼就認出來是徐光霽。
他走進來之後,抬手在某一隱蔽之處輕叩幾下,就聽到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
不一會,就瞧見一旁黑黝黝的隱蔽之所在竟慢慢升上來一個人,一個坐在輪椅上擁着狐裘的男人。
宋離月看清男人的相貌,着實嚇了一跳。
竟是和方才走進來的徐光霽一模一樣
只是那人瘦削的厲害,臉色蒼白,唇白氣虛,只那雙眼眸,直直的盯着人,像是一把利刃。
更讓宋離月驚訝的是,站着的「徐光霽」躬身向那個一臉病容的「徐光霽」行禮。
不是平禮,而是卑微的伏地大禮。
就在宋離月一頭霧水的時候,又有一個男子緩緩走了過來。
來人身量修長挺拔,相貌俊美,一雙極其漂亮的鳳眸清透明亮,眸光微動,璀璨如星。
竟然是徐丞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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