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臉上的表情赫然大變,她猛地抬手將穆瑾言推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神情凜冽,表情更是陌生。
穆瑾言被摔在石頭上,後腦勺磕得「咚」地悶響出聲。
他原本已經發燒到快要脫水暈厥,忽然而至的鈍痛令他的神智稍微清醒。
穆瑾言被貼着石頭,緩緩地站起來,「桑桑美,我」
「閉嘴!」桑美長步上前,抬手掐住穆瑾言的喉嚨,語調陰冷,「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她的眼神充滿憤怒,根本不是平日溫柔和氣的桑美的眼神。
穆瑾言靈光閃現,眉頭緊蹙,不可思議地問:「你是她?」
「她?」桑美沉着臉,嘴角的笑意透着嘲諷,「你說誰?」
她看着穆瑾言,眸底全是徹骨的涼,「戚桑美,還是曲相思?」
她在說「曲相思」時,眉梢泛紅,似乎是隱忍着什麼。
穆瑾言心口微顫,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跟着邁開腿搖晃着向她走去,「你是曲相思?」
桑美臉上的輪廓如冰雕般冷,眉目深寒,「我勸你最好別叫我這個名字,惹到我煩了,可能夠會讓你在這裏身首異處。」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如果非要說一種的話,大約只是冷漠。
太冷漠,太冰涼。
穆瑾言目光狠狠地瞪着她,咬着後槽牙,隱忍着說道:「你不可能是她!你怎麼可能是她!」
他的相思陽光快樂的,是那種暴風雨前會蹲在馬路邊替搬家的螞蟻把風驅趕入侵者的人。她從來不傷人,也不隨意折斷綠植,她尊重生命,熱愛自然。
她不是不是那種暴躁到隨便動動手就能奪走人命的人。
桑美偏頭欣賞着穆瑾言臉上的錯愕,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道:「怎麼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難道你以為我變成這樣跟你脫得開關係嗎?」
穆瑾言站在原地,表情愣住。
桑美看着他,眼裏的光閃着譏諷,「我翻山越嶺的求解,可是你親手掛斷了我的電話。」
聽她這樣一說,穆瑾言猛然抬頭,原本慘白的臉更顯慌亂。
穆瑾言說不清哪裏來的慌張,他搖晃着身子連忙解釋道:「相思,我可以解釋的」
「我」
因為緊張和身體的不適,穆瑾言說話有些吞慢。
桑美笑了笑,漆黑的眸子裡冷漠深寒。
她諷刺的說道:「你應該不知道吧,你乘着飛機抱着對未來生活的期盼時,而我那時正被逼上絕路吧」
穆瑾言聞言,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所以你一直知道我是誰的,對嗎?」
桑美眯了眯眼,眸光中透着諷刺,「你是誰?阿言麼?」
她側了側臉,表情微漾,輕慢地說道:「本來是不記得,但又不知道怎麼就想了起來」
桑美看着他,臉上帶笑,聲音卻處處透着憎恨,「但想起來,就更加恨不得殺了你啊!」
穆瑾言踉蹌着站起來,心裏全是酸楚,「恨我?」
桑美聞言,眼底幽幽暗暗,「如果你把活下去的賭注全部壓在一個人身上,對方卻置若罔聞,甚至給你一記迎頭痛擊。」
「這樣的人,不恨難道還應該愛嗎?」
她說這句話時,情緒有些不穩,聲音更是顫顫巍巍。
似乎有難掩的情緒,洶湧澎湃到她無法控制。
穆瑾言看着這樣的她,心裏百感交集,那時莽撞無情的他,每曾想過失的掐斷電話會攪合了小公主的整個人人生。
她恨自己,恨得毫無保留。
穆瑾言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聲音低啞地祈求道:「怎樣才能讓你消氣?你告訴我,我都照着做。」
不管這第二人格有多分裂與不可理喻,她都是桑美的附屬。
更何況,她擁有相思的記憶,滿滿的全是晦暗。
穆瑾言突然想到莫澈當初替她診療後說得最多的就是「癥結」,造成人格分裂的癥結。
他想,或許這就是另外桑美的性格兩面化走向極端的癥結。
聽到穆瑾言的話,桑美臉上露出了嘲諷,她笑得陰冷,「你以為我像是戚桑美那麼蠢,由着你軟磨硬泡就繳槍器械嗎?」
她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憐憫,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嘲諷,「她不是不會恨你,只是你對於他而言,還有那段晦暗的記憶罷了。」
桑美抬手撩了撩耳際耷下來的頭髮,輕慢地說道:「不過,我想也要不了多久,你自圓其說的幸福就要碎成渣渣了。」
穆瑾言蹙眉,沉聲說道:「相思,你別刺激她。」
一個人格已經被刺激成這樣,如果再讓主人格也產生意識,穆瑾言根本不敢想那種結局。
傷人必會自傷。
他不會眼睜睜看着她這樣折磨自己。
「不動她可以啊。」桑美看着他,笑容陰冷,「那我殺了你?」
穆瑾言慘白着臉,滿眼傷楚的看着她。
桑美熟視無睹,笑得格外的沒心沒肺,「心頭扎着那麼多的刺,那麼多年,夠我疼的了。」
「一根根拔掉,才會舒服啊!」
她那樣的表情,像是蓄謀已久的計劃漸漸要達成似的。
穆瑾言的心像是被人揪着似的疼,他緩步上前,「你想怎麼報復,都可以。」
「包括我的命,你但凡要,我就能給。」
毫無保留,沒有任何的戒備與提防,穆瑾言拖着虛軟的腳步,直愣愣地站在桑美的面前。
他太虛弱了,腰腹間還在往外滲透着血液,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桑美忽地抬手,纖細的手指精準地掐住了穆瑾言的脖子,「你以為我不敢?」
她的臉上,殺意閃現,「還是以為我會手軟?」
穆瑾言仰着頭,喉結向上一點的位置,柔軟的喉嚨被扼住,兩旁的大動脈開始「突突突」地狂跳。
他沒有掙扎,只是仰起頭,表情很平靜。
桑美的手指微微地收緊着力道,冰涼的指腹感受到穆瑾言的動脈血,活絡的跳動。
她停頓了大概十幾秒,在穆瑾言因為缺氧險些過去時忽然撤回了力。
穆瑾言失血過多,加上短暫的缺氧,整個人被力道帶着後退兩步,最後整個人摔了下去。
桑美看着趴在腳邊的穆瑾言,大有一種居高臨下的鄙睨感,「你別想太多。只是保不齊現在掐死你,那個缺心眼的女兒會跟我拼命。」
她冷笑着,殘忍的說道:「等到我徹底侵蝕掉主人格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罷,她忽地轉身就往光亮處跑。
穆瑾言趴在地上,腰腹間的傷口裂開,血崩得有些嚇人。
他受了很嚴重的槍傷,加上下水救桑美,估摸着傷口已經被感染。
穆瑾言現在有種頭重腳輕,整個人飄飄然着不了地的感覺。
但他清楚,桑美這樣莽撞的衝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穆瑾言擔心她,怕她出事,他忍着劇痛撐着從地面爬了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溶洞很深,但他們的位置比較靠近洞口,桑美跑的方向又只有唯一的路。
穆瑾言的身體狀態不好,腳步虛晃,是那種走三步退兩步的狀態。
他好不容易追過來,走了差不多三十多米的距離,忽然又站住了腳。
只見桑美整個人摔在地上,整個人已經沒了知覺。
穆瑾言快步上前,跪在地上。
他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力氣,只能面前將桑美翻過來,腦袋枕着他的大腿。
「相」
礙於方才一個名字差點引發的血案,穆瑾言猛地收住了聲,轉而開口喚道:「桑美!桑美」
桑美像是睡着了似的,他怎麼喊都沒有回應。
穆瑾言有些着急,想借着東西撐着站起來。
他忍不住抬手,觸碰到一塊冰涼的石塊,穆瑾言忍不住扭頭多看了一眼。
不過是無意識地一眼,穆瑾言整個人忽然就愣住了。
因為溶洞潮濕的關係,墓碑上長滿了綠色的青苔,但墓碑上刻着的字依舊清晰可見。
愛女戚桑美之墓,父戚濤立。
穆瑾言擰眉,表情沉斂。
他摟着懷裏的女人,胸口悶悶地抽痛。
難怪這些年,他根本找不到她。
收養的,人口普查時黑戶集體上戶的,這些他都查過了。
原來,她是以這樣的方式存在的,那麼理所當然,又無法引起人的懷疑。
難怪貝沙灣的村民,像文奶奶那樣,聽到她的名字時會大驚失色。
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穆瑾言摟着桑美,年少時的莽撞,讓他用了十五年的時間去彌補。
她恨自己。
這讓穆瑾言很頭疼,可是要就這麼放手,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穆瑾言害怕桑美的第二人格在鑽出來,她實在太不受控制了。
穆瑾言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一汩一汩的。
體溫在逐漸流失,他從最開始的高燒漸漸地變成了低燒。
穆瑾言感覺自己的視線都在模糊,可他還是用手緊緊地摟住桑美,生怕她醒來不告而別。
長久的等待,溶洞裏安靜,不斷聽到有水滴落下來的聲。
忽然,外面傳來了沙沙沙地聲音,與溶洞內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穆瑾言渾身警鈴都已拉響,他用力的摟住桑美,抬手抓起旁邊的石塊,直指洞口的位置。
聲音越來越近,穆瑾言握着石塊的手跟着也加重了幾分力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誤惹總裁:穆先生,請寵我》,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