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澈擰着眉,盯着戚濤手裏油膩膩的保溫盒,表情有些視死如歸。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半晌後,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艱難地伸出手,「那給我吧。」
戚濤聞言,立刻將保溫盒遞上去,表情全是感激,「謝謝!謝謝你!」
「不客氣。」莫澈拿着保溫盒,油花附指腹間,他已經快要暈過去了。
他屏息凝神,頓了頓,說道:「我剛才說的話您別往心裏去,你們對她的好,我想她心裏能稱量得出來。」
戚濤明白他說的話,「孩子好就行,我們沒有關係的。」
莫澈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路上小心。」
戚濤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他們為了做到保密,窗簾全部拉了起來,密不透風,他連桑美的衣角都看不到。
戚濤兜着無奈,轉過頭,拍了拍輪椅的扶手,聲音蒼老,「暮生,咱們走。」
戚暮生點了點頭,推着戚濤,慢步往電梯的反向走去。
莫澈拿着那隻含着餘溫的保溫盒,目光沉沉地盯着走遠的背影,心裏莫名地沉了幾分。
他看了眼身後的黑衣人,冷聲音道:「將整個樓層守好,往後他們再來,如果沒有得到允許,能踏入的地方就止步在電梯口。」
黑衣人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莫澈拿着保溫盒,推開了病房的門。
桑美穿着病號服,額頭上纏着紗布,躺在單人床上,睡得很安靜。
莫澈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柜上,末了在床邊駐足,半晌後他嘆了口氣,「這世上女人無數,他怎麼就挑中了你這麼個有病的。」
桑美睡得熟,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
莫澈撫了撫手上的傷口,距離上次被她反催眠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那傷口扎得深,倒是在癒合只是傷疤還沒能退散。
除去手臂上的,莫澈的脖子和胸口處都留有痕跡。
傷口的疼痛不如心裏的恐懼那般難以治療,莫澈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眸色沉暗。
難以想像,上次信心滿滿地替穆瑾言解決麻煩,卻因為極度的自信被桑美各種偽裝的柔弱無助所欺騙,甚至最後被反催眠。
出於職業的敏感,對比面前溫潤的桑美,莫澈反倒是對她的第二人格更加感興趣。
尖銳的展露鋒芒,像把出鞘的利劍,利落封喉。
莫澈蹙了蹙眉,小聲地吐槽一句,「好好的公主不當,偏要來這麼個山野漁村當個平凡無奇的村姑,我看啊,你這心理的病根真的無藥可醫。」
口袋裏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出聲,莫澈掏出來瞄了屏幕一眼,撇了撇嘴,極度不情願地接通。
孟浩的聲音夾雜着濃重的火氣,破口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澈瞄了眼病床上的人,抬手捏了捏眉心,頭痛地說道:「噢,大約是紅顏禍水,外加那傢伙一根筋,心甘情願地搭進去自己半條命。」
孟浩有些問罪的意思,「你不是跟過去了嗎?怎麼不勸?」
「勸?」莫澈心頭窩火,不爽地嚷嚷,「你覺得穆瑾言那狗脾氣勸就會聽的?」
孟浩在那頭忽然沉默。
莫澈深呼吸了口氣,頓了頓,壓低聲音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他在極力控制着情緒,生怕稍不注意就將病床上的桑美給吵醒過來。
孟浩的聲音有些嚴肅,通過滋滋的電流傳了過來,「子彈在體內存留過久,炸裂性的傷口出現感染化膿,現在高燒不退,命還懸着。」
莫澈蹙了蹙眉,他雖沒有親眼見過穆瑾言的傷,但從底下人的描述里也猜了個**不離十。
他不是很能懂穆瑾言的執着,之於戚桑美長達多年的痴念令莫澈覺得他就像是個神經病。
神經的偏執,十五年前,戚桑美還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女,穆瑾言也不過是剛成年。
十八歲的少年,不該是喜歡那種長發飄飄美艷亮眼的校花女神嗎?
唯獨穆瑾言這個奇葩,卻喜歡一個假小子似的少女,還是比自己小那麼多。
悖論令他逃離,然後悔不當初了十五年。
莫澈執着手機,扭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桑美,時間的更迭令她改頭換面,變得白皙亮眼,高級美艷的輪廓無人媲美,更加能一把握住眼球。
這樣想,也難怪穆瑾言就像是中了邪似的,一頭扎了進去。
莫澈揚了揚眉,無奈地說道:「找了十五年終於得償所願,他不會就那麼輕易死的。」
孟浩並未就他的言論作評價,只是頓了頓,沉聲說道:「老穆昏迷前交代過,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她。」
莫澈笑着打趣,「看來是真的栽得不輕。」
孟浩無奈地應了一聲,「約莫以後都是不可能爬起來的那種。」
「希望得之他幸吧!」莫澈看了眼昏迷中的桑美,頗為苦惱。
孟浩不做評價,末了不忘囑咐一句,「你那邊多加留意,周岳會進行大動作,保不齊有狗急跳牆。」
「好。」
掛掉電話,莫澈看了眼桑美,這才將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並且將房門給帶了上去。
桑美並不算是多嚴重,只是擺脫溶洞密閉的禁錮之後,她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
她睡了很久,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桑美睜開眼睛,無比擔憂地破口喊了一句,「穆瑾言!」
莫澈站在旁邊,忍不住砸了砸嘴,「嘖嘖嘖你們倆演戲虐單身狗呢?」
桑美的腦袋還有些暈,她蹙了蹙眉,表情略微的有些痛苦,「怎麼是你?」
莫澈揚了揚眉,愁着臉打趣起來,「沒必要流露出這麼一副嫌棄又忌諱的表情吧,搞得我像是要把你怎麼樣似的。」
桑美表情微擰,剛抬手準備扶額就被莫澈給攔住。
他沉着臉,表情嚴肅,「別碰,你腦門破相,傷口發炎,再碰可能會引起二次感染。」
「難怪這麼痛。」桑美立刻收回了手,撐着床艱難地坐了起來。
莫澈見狀,立刻將床頭給升了起來,又將枕頭墊在她的背後。
高度拿捏得很舒服,桑美背靠着軟綿綿的枕頭,看着莫澈問道:「穆瑾言人呢?我記得他受傷了。」
她雖然睡得久,但是記憶里最深刻的點還是穆瑾言血淋淋的腰腹,所以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追問。
莫澈被問得一愣,隨機抬手摸了摸鼻尖,表情悻悻然。
他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角色演繹到極致,語氣平靜地用一種玩笑的語氣說道:「放心吧,那傢伙好着呢!生龍活虎,上躥下跳的那種。」
這麼快就好了?
桑美對於莫澈的話心存疑惑,「他的傷,嚴重嗎?」
穆瑾言當時在溶洞下面的傷口,稍有動作就出現崩血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小傷。
莫澈單手插進醫師長袍的口袋裏,表情沉斂無異常,「皮外傷而已,不過b市那邊有點事需要處理,他人暫時去了那裏。」
他表現得不落分毫,冷靜克制,不動聲色。
莫澈看着桑美,開口解釋道:「他怕你多想還衝動,所以特意讓我這個閒人過來看着你。」
他實在是太過平靜,平靜得令桑美莫名其妙心口一慌。
她蹙了蹙眉,抬頭看着莫澈,沉聲問道:「有電話嗎?」
那雙眼睛實在銳利,莫澈的心頓時一咯噔,「不相信我說的話?」
莫澈沒有忘記,面前的女人骨子裏有玩心理遊戲的熱血,他並非凡人。
莫澈沒有猶豫,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了上去,「喏。想打就打吧。」
越是不可順她的意,就越容易引起她的懷疑。
桑美瞄了眼遞在面前的手機,然後將它給接了過去。
莫澈被她的動作嚇得心跳都亂了,半晌後,他清了清桑美,懶懶的說道:「不過他回b市開股東大會,這個點估計剛開始。」
桑美擰眉,握着手機,表情略微的有些猶豫。
莫澈生怕她一個電話打過去就穿幫,因為穆瑾言因為傷口感染嚴重還躺在icu不省人事,桑美要是打過去,誰來接?
莫澈心肝俱顫,眼睛不自覺地瞄了眼床頭柜上的保溫盒。
他忽然靈機一動,指了指旁邊的保溫盒,語調平靜地商量道:「對了,床頭柜上的鯽魚湯,昨天你爸特意給你送過來的,雖說是昨天的,但病房裏空調溫度低應該沒壞,看你喝不喝,喝的話我讓人去熱一下,不喝的話我這就讓人把它倒了。」
桑美聞言,忽地抬頭看着他,表情驚愕,「我爸來過了?」
可算是將她的注意給轉移了,莫澈忍不住輕輕地吁了口氣。
莫澈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嗯,昨天有來過,不過又走了。」
桑美臉上激動的情緒瞬間沉了下去,她垂着頭,悶悶地小聲問道:「我爸的傷現在怎麼樣了?」
莫澈聳了聳肩,表情坦然,「都已經出院了,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桑美整個人激動起來,情緒外放,「出院?你說我爸出院?」
莫澈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但依舊老老實實將他所知道的說了出來,「說是在醫院耗錢,即便跟他再三強調不用花他半毛錢,他也還是執意要出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誤惹總裁:穆先生,請寵我》,微信關注「熱度網文 或者 rdww444」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