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在從陽台翻身躍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一大群女保鏢衝進房間,各個腰間都有配槍,專業嚴謹。一筆閣 www.yibige.com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桑美將口罩帶好,二話不說地跳了下去。
院子裏路不平,桑美落地時腳崴了一下。
她立刻扶着牆,貓着腰好不容易在草地上站住腳。
她貼着牆,緊張地觀察周圍的動靜,尋找院內安保的疏漏,然後迅速逃跑。
桑美的奔跑速度很快,凜冽的北風從正面吹來,透過厚實綿密的口罩刮劃着臉。
冰冷、疼痛如刀割。
熱燙的熱淚被遠遠地甩在背後,眼眶裏全是冰冷的針尖刺痛。
桑美跑得及,一個不留神踩了塊石頭,重心不穩,整個人「咚」地摔進了旁邊的積雪裏。
積雪堆得厚,摔下去並不疼,當向來冷漠不外露情感的桑美卻忽然哭了起來。
她坐在白色的積雪裏,反手捂着嘴,痛哭流涕。
腦袋裏一幀幀閃過方才余倩雯看她的眼神,以及愴然決絕的微笑。
桑美始終覺得,自己和余倩雯之間唯一的存在與維繫,那就是恨與怨。可親眼看到她被曲安格按壓在床,強迫着注射藥物,她的心卻如刀割般的疼。
那種疼,就像多年前的車禍,她衝到現場,親眼目睹曲陌死亡時的痛心。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怎麼能是這種感覺?!
桑美惱羞成怒,握拳狠狠地在雪地里砸了幾拳,咬牙切齒,「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
忽然,肩膀上突然披上來一件厚實的外套。
「啊!」桑美一驚,回頭看到來人時即刻頓住。
她眼裏的防備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驚愕。
桑美眯了眯眼,滿眼機警地盯着來人,冷聲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忽然她站起來,一把扼住對方的喉嚨,斥責怒吼,「宋育,你又騙我?」
宋育毫無反擊之力,只是仰着頭,強忍着痛冷抽口氣,「嘶!」
他看着桑美,眼裏情緒濃厚,「難以想像,你真的變成了能飛檐走壁的怪力少女。」
宋育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一副大病傷重,搖搖欲墜之感。
桑美卻是凜着眉,眸光冰冷,「你不還昏迷在醫院嗎?怎麼會來這裏?」
她收到的消息,宋育應該還是莫澈的醫院才對,怎麼忽然就能下地,並且準確地找到她了?
桑美沉着臉,總覺得宋育有陰謀。
「醒了。」宋育心裏清楚桑美的防備,他並沒有想要掩飾什麼,索性老老實實地交代,「新聞里看到曲染的事,我猜你會來這裏。」
桑美盯着他,眼裏全是濃濃的逼視,似笑非笑,「這麼巧?」
「不巧!」宋育笑了笑,淡淡地道「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你五個小時。」
「等我?」桑美眯了眯眼,扼住宋育脖子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宋育虛弱的看着她,眼裏盛滿堅定,「因為我知道你對付曲染,只是為推翻他而發出的一個警示。」
桑美側臉的輪廓瞬間一凜,她挑釁地看着宋育,「曲染是自找死路,欺負同僚,甚至痛下殺手,與我有何關?」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連帶着氣息都變得有些微喘,扼住宋育脖子的手禁不住收了收緊。
宋育吃痛,卻也只是微微地蹙了蹙眉。
他盯着桑美,眼底有看透一切的清朗,「艾田兩家的女兒,除了按部就班彈些曲子外,那兩顆腦子加在一起恐怕沒辦法做出這麼周全的計劃吧。」
桑美站立在他的對面,面無表情。
她沒有吭聲,毫無應答。
宋育沒打算結束話題,笑容純良無害,「更何況,妄圖靠臉與豪門聯姻的她們,報復曲染而已,沒必要把自己豁出去。艾可當場毀容,那一刀子下去,傷口神仙也補不好了吧。」
曲染的那一刀,可不是從艾可面部表層划過的。那把銳利的刀劃爛了艾可的臉,直接扎進了她的嘴裏。
那副場景血淋淋的,除了殘忍痛苦外,多少有些報復的暢快感。
桑美盯着宋育,笑得沒心沒肺,眼裏毫無憐憫,「那有什麼辦法?她們自認倒霉唄,招惹個心狠手辣的曲染。」
「是嗎?」宋育衝着她揚了揚眉,笑着反問,「確定不是她們曾在某晚宴,同沈明明一起議論並且辱罵過曲陌嗎?」
桑美面色微沉,抿了抿唇,並未吭聲。
「沈明明你應該沒有忘吧?」宋育虛弱的看着她,懶懶地剖析,「她老公可是b市不久前被刺殺至死的稅務局副局長陳朗,她的女兒是穆星辰的同班同學陳晗。」
有些事宋育早些時候負責跟蹤桑美時都知道,所以串起來並不難。
可這樣突然見被對方道破自己的目的,這可不是多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吶!
桑美再次收緊了手裏的力道,一把將宋育往下壓,目光冰冷地盯着他,怒聲質問,「怎麼?準備當守法公民,要制裁我了?曲陌遭了那麼多罪,憑什麼死後還要招人口舌?!」
說到激動之處,桑美眼裏的狠戾更甚,掐着宋育脖子的手力道驚人。
宋育被掐得氣血不暢,但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依舊沒有絲毫的血色。
他只是臉上浮腫明顯,眼裏充血,滿目痛處的看着桑美。
良久後,宋育啞着嗓子開口,沉沉地道「桑美,這些事不該你去做。」
「曲陌受盡委屈,可她肯定不願意你為了報復用這種方式,還弄髒了你的手。」
桑美晃神,抬頭,滿目愴然。
她有些難受,默默地放開了掐着宋育的手。
宋育有些虛弱地吸了幾口氣,他穩住身子看桑美,語重心長地道「她帶大你,護着你,可絕對不允許你被仇恨蒙蔽雙眼,用非常手段。」
桑美擰着眉,雙手攥成拳頭,「不用非常手段,難道要我放任他們胡說八道,污衊曲陌嗎?」
「不,總會有其他方法的。」宋育笑了笑,語調平和,「或者,不得不用非常手段,那也不該你動手。」
他笑時,很溫和,可溫和的皮肉底下卻樹起無數鋒利的刀刺。
桑美睨了他一眼,嫌棄地道「就憑你現在這副病怏怏的模樣,我還能交給你不成?」
現在的宋育,她一根手指頭都能將他推倒,更別提讓他報仇了。
宋育垂着頭,淡笑出聲,「最後留下的人活得最痛苦,辜負那顆青蔥懵懂少女心的是我,餘生寥寥孤寂,總還是要做點「事業」來打發時間的。」
桑美一愣,不可思議地看着宋育。
她不知道這男人是揀好聽的說,還是由此打算,可此刻她的心沉重抑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通風口。
雪還在下,加上獵獵北風,真真是凍人。
宋育環視了周圍一圈,忍不住提醒,「這裏不適合久待,先離開再說。」
桑美搖了搖頭,滿臉嚴肅,「我還有事,暫時不回穆瑾言身邊。」
宋育挑了挑眉,半開玩笑地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回他身邊?」
你不回,難道要他回?
咦!想着穆瑾言那副樣子,宋育心裏就勉不了的犯怵。
他盯着桑美,笑得有些刻意,打趣出聲,「我倒是想回去被他里三層外三層的保護,那也得他允許才行。」
桑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這輩子就別想了。」
她盯着宋育,滿臉認真,「我老公取向正常,唯愛戚桑美,什麼妖艷賤貨撲上去都沒用。」
提及穆瑾言時,桑美的眼睛裏有光,有柔情。
這般神色勾起宋育的心底事,像是當年每次行軍訓練他疲累躺在草地上看到的星子。
世事難料,星子落入銀河,再也不會衝着他眨眼睛,對他微笑了。
「嘖!」宋育難掩內心煎熬,立刻扯出勉強的微笑,怏怏地打趣出聲,「我們的小相思,長大了啊!都開始護男人了。」
「閉嘴!」桑美扭頭瞪他,隨即揮拳威脅,「麻煩叫我穆太太,或者桑美。」
宋育被她憤怒的小表情逗得忍不住笑,隨即捂着胸口,疼得直抽冷氣,「嘶」
畢竟是受了好幾處傷的人,桑美緊張地問道「沒事吧?」
宋育搖了搖頭,故作鎮定,「暫時死不了,可如果你再讓我再外面帶一陣子那就說不定了。」
桑美清楚宋育的情況,除了刀和拳傷外,腳上的傷外,他的右手中了兩槍,在與那些賞金獵人交手時還被掰斷,如果不注意療養很可能造成終身殘疾。
終身殘疾?!宋育還這麼年輕。
桑美蹙了蹙眉,終於還是上前扶住了宋育拄着拐的左手,「你是專門來搞破壞,拖累我的吧?」
宋育拄着拐,艱難地往前移動,疼痛令他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戰場上的戰士,是永遠不會拋棄戰友的,穆太太你這樣說,我表示很痛心。」
兩人在雪夜裏緩步向前,彼此相互打趣,將方才難受的遭遇拋諸腦後。
樹叢里,白燁剛準備出動,面前橫空伸出來一隻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白燁擰眉,神色驚異,「穆先生!」
穆瑾言板着臉,眸光沉沉地盯着那隻一瘸一拐的背影,以及扶着他的手。
他癟了癟嘴,言語冷厲,「讓他去。」
白燁不懂,還想極力勸解,「可是」
宋育是敵是友還未知,就這麼讓他跟着戚桑美,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穆瑾言臉色難看,渾身都散着冷氣。
「白燁,聽話。」周岳內心一顫,大聲呵斥。
他沖白燁使了使眼色,跟着解釋起來,「宋育現在這副模樣,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更何況,有他留在夫人身邊,或許可以增加一層安保,甚至更有助於夫人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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