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審往事難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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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歸併沒有惡意，只是言語中有些個人的喜好罷了

「無妨你接着說吧」

歐陽萌憷並不在意，想要秭歸接着講講那妃雪閣

「我還是稱呼依娘為小姐吧」

秭歸不想將兩位姑娘混淆，決定稱呼依娘小姐，既不會混淆了兩位姑娘，也表示了自己對舊主子的尊重

「也好」

歐陽萌憷同意了秭歸的提議

「我家小姐，本名廿嬌，原本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只因族中人獲罪，受了連累被賣給一大戶人家為奴，我自小跟着廿嬌小姐，自然也跟着小姐一起賣身為奴，這為奴為婢的日子雖然辛苦，但是總歸還是靠自己的勞作過活，我們主僕二人本應該這樣辛苦但是踏實的過日子，只是我家小姐受不住為奴為婢的辛苦，想要改變這樣的生活，卻又苦於無計可施，就在此時那大戶人家的一位公子走入了我們廿嬌小姐的生活，那位公子非常的體貼我家小姐，隔三差五的賞給小姐些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小姐正值情犢初開的年紀，不知不覺的就喜歡上了那位公子，我看着小姐的後半生有了着落，着實的為小姐高興，只是小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那位公子」

秭歸說到這停頓了下來，歐陽萌憷清楚的感覺到秭歸的身體在顫抖，她們一定是經歷了什麼重大的事情，事情過去這麼久了，秭歸提及還會如此的驚恐

歐陽萌憷伸出臂膀將秭歸擁進了自己的懷抱，用力的抱着秭歸，想要讓秭歸感覺到來自自己的鼓勵

秭歸經過片刻的冷靜，身體不再顫抖，再次開始講述

「小姐為了早日擺脫自己奴婢的身份，設計與那位公子私通，又讓我故意的引人來捉姦，小姐的計策果然成功了，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小姐與那位公子私通的事情，這件事情徹底的惹怒了府上的老爺，老爺下令要打死小姐和我，多虧那位公子拼死相互，才留了小姐和我一命，只是當家老爺卻容不下我和小姐，讓人把我們送到了牙市上，我與小姐就如那豬羊一般跪在集市上，被過往的人牙子挑選，有的人牙子甚至讓我們張開嘴巴，看看我們的牙口，就如挑騾子挑馬一樣一樣的，至此我家小姐還在幻想着那位公子會出面相救，只是直到小姐被王媽媽買進這妃雪閣，仍然沒有等到那位公子前來相救」

秭歸的話讓歐陽萌憷感到窒息，這封建奴隸制社會着實的可惡，怎麼可以把人當做牲口一樣的買賣，歐陽萌憷感覺自己非常的無助，歐陽萌憷知道僅僅憑藉着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改變這奴隸制社會

「秭歸你受苦了」

歐陽萌憷感覺自己的安撫是那麼的蒼白，蒼白到自己都感到可笑

「來到妃雪閣之前的日子與我而言並不算苦，我自小為奴早已經習慣了」

歐陽萌憷終於明白了，人類的思想統治是多麼的可怕，她可以讓一個人沒有尊嚴的活着，還是那樣的甘之如飴

「你與你家小姐在妃雪閣到底經歷了什麼」

「王媽媽沒掏幾個錢就把小姐和我買進了妃雪閣，起初王媽媽帶我們還算客氣，教我們規矩，教我們琴藝詞曲，我與小姐天真的以為王媽媽只是讓我們賣唱，我們努力的學着，等到我們學會了王媽媽想要我們學的東西，真正的黑暗也就開始了」

秭歸說着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是給了自己一個鼓勵，秭歸終於再次開口講述

「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王媽媽滿臉堆笑的來到了我和姑娘的面前，開口就說恭喜我們，終於可以接客賺錢了，我與小姐歡天喜地的按照王媽媽的吩咐開始接客，卻發現根本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根本就不是出賣藝技，而是出賣肉體，我被安排伺候一個年近五旬的老者，我抵死不從，惹惱了客人，王媽媽就讓妃雪閣的打手往死里打我，即便是打死我也不肯接客，一連幾次我都在鬼門關徘徊，也許是我命大，幾次都重新又活了過來，王媽媽對我也失去了耐心，就讓妃雪閣的打手破我的身子，我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暈了過去，王媽媽命人把我關進了柴房裏，不許任何人管我，說是讓我自生自滅，廿嬌小姐可憐我跟了她這麼久，偷偷的給我餵了藥，也不知過了幾日，我竟然再一次的活了下來，也許王媽媽不想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也許是廿嬌小姐替我求了情，總之這次之後，王媽媽沒有在逼着我接客」

「廿嬌小姐也是可憐，就那樣屈從了王媽媽的安排」

歐陽萌憷的心中為廿嬌小姐感到惋惜，本是富家女，無緣無故成了奴隸，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卻又選擇了最不應該的方法，以至於淪落到妃雪閣這樣的煙花地

「小姐起初也是不肯，王媽媽下死手的打了兩次，也就肯了」

秭歸的聲音明顯的有些哽咽，歐陽萌憷知道秭歸在哭泣，只是不想自己跟着傷心，所以努力的壓抑着

「可憐、可悲的廿嬌小姐」

歐陽萌憷的這句話讓秭歸更加的傷心，忍不住嚶嚶的哭泣起來

「接客也還是好的，畢竟那樣的客人不多，大多都是聽曲消遣的，王媽媽最是心狠，將小姐的第一次高價賣給了一位客人，只是小姐已與那位公子好過，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位客人知道小姐不是第一次，大鬧妃雪閣，王媽媽感覺自己上當了，將小姐安排到了妃雪閣姑娘的最下層，讓小姐在門口攬客，因為攬不到客人，小姐不知道挨了王媽媽多少好大」

秭歸早已泣不成聲，歐陽萌憷默默的攬着秭歸，並不出言安慰，就那樣任由秭歸傷心哭泣，也許哭泣是最好的宣洩，只有將那不堪的過往宣洩出來，秭歸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

秭歸哭了好久，終於平靜了下來，秭歸悠悠的說道：「感謝上蒼垂憐，不管怎樣，有人替小姐贖了身，小姐也可以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了，我更加的幸運，遇見了姑娘，過上了這樣安穩幸福的日子，我真的很知足」

歐陽萌憷看着眼前幸福滿足的秭歸，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兒時，從父母親那兒要的三角五角的零錢，就像得到了全世界那樣的開心，這樣簡單的生活，卻是秭歸渴望而不得的生活

「秭歸從此以後你就在我歐陽府上生活，不會再有任何人強迫你干你自己不喜歡幹的事情，我要叫你認字，我要教你賬房的事情，我要給你一個新的生活，不必在這樣卑微的活着」

歐陽萌憷知道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做總比不做強，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幫多少幫多少

「姑娘，千萬不要為秭歸費心，現在的生活，對於秭歸而言已經是天堂，再這樣的貪心，上蒼會收走你的幸福的」

秭歸就像一隻受傷的小兔子，躲在自己的窩裏偷偷的活着，不肯發出一絲的聲音，擔心自己一旦發聲，這得來不易的幸福生活就長上翅膀飛走了

「秭歸妃雪閣中像你和你家小姐這樣經歷的姑娘多嗎」

歐陽萌憷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馬上就後悔了

「妃雪閣的姑娘每個人的經歷都不一樣，卻又都一樣」

也許是在妃雪閣待的久了，秭歸早已的一切

秭歸的這個回答讓歐陽萌憷有些意外，自己剛才的問題一出口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妃雪閣的姑娘當然各有各的血淚史，試問哪個女孩生下來就下賤，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但是秭歸的回答卻讓歐陽萌憷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