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在醫院的時間,外界的輿論始終在持續發酵之中,直至他出院,輿論才稍稍平復了一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儘管如此,林夙出院當天,醫院門口還是上演了保安和記者的一場大戰。
最終林夙從秘密通道離開了醫院,沒有驚動醫院門口的記者們。
林夙回到江南公館,抵達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了坐在門口的慕淺。
難怪她沒有去醫院接他,原來是在這裏等着。
林夙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下車來,將慕淺從地上拉了起來,「怎麼不進去」
「我的東西都已經拿走了。」慕淺說,「這裏不再是我住的地方,就這麼進去不方便。」
林夙聽了,不由得笑了一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慕淺睨了他一眼,說「對待有些男人啊,還是矯情點好。」
「我答應過你的事,都已經安排好了。」林夙說。
話音剛落,就有幾輛大箱貨車從門口的方向駛了過來。
「這是幹嘛的」慕淺問。
林夙說「不是說好要搬家嗎」
慕淺本就是明知故問,聽到這個回答不由得笑出聲來,隨後才道「我可沒叫你今天就搬,你今天剛出院,我是知道心疼人的。」
林夙應了一聲,說「所以今天的搬家,由你來主導。什麼東西要丟,什麼東西要留,都由你說了算。」
林夙住院數日堆積了不少工作,因此搬家的事情果然就都交給了慕淺,慕淺大刀闊斧,只保留了一些必需和林夙的私人物,其他都交給了搬家公司處理。
這樣一來,只用了小半天的時間就收拾得差不多,慕淺這才敲開了林夙房的門。
「處理得怎麼樣了」林夙從文件中抬頭,問她。
「該處理的都處理了。」慕淺抱着手臂看着他,「只剩兩個房間。」
顯而易見,這兩個房間就是他一直鎖起來的那兩間,其中一間是蔣藍生前的房,另一間,慕淺尚沒有進去過。
林夙聽了,安靜片刻,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來,「我都已經考慮好了。」
他走到門口,拉着慕淺的手一路走到兩個房間門口。
蔣藍房的門開着,裏面的家具尚安然地擺放着,沒有絲毫移動。
「樓下的家具怎麼處理的,這裏面的家具也怎麼處理。」林夙說。
隨後,他又拉着慕淺來到了最後那間房的門口,滴滴輸入密碼之後,打開了門。
慕淺站在他身後,越過他的肩頭看向了屋內。
屋子裏放着許多東西,有箱子,有椅子,有無數衣物和日常用,還有她曾經在客廳里見過的、蔣藍的那幅肖像畫。
林夙轉頭看嚮慕淺,「要進來嗎」
慕淺便緩步走進去,在屋子裏粗略掃視了一圈,隨後才看向林夙,「這些都是你太太的遺物吧」
「嗯。」林夙倚在房間門口看着她,「讓人進來分箱儲存,明天,我會帶去陵園,將能燒的東西少給她。」
慕淺微微有些訝異地看向他,「燒掉」
林夙點了點頭,隨後道「還滿意這個處理結果嗎」
慕淺安靜地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她逼他處理好所有的事情,於是他選擇跟過去了斷,並且採用的是這樣決絕的方法,這說明,他是真心地想要重新開始,過全新的生活。
林夙走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怎麼了」
慕淺隨即伸出手來抱住了他。
林夙攬着她的腰,輕輕笑了起來。
「不需要這麼徹底。」慕淺說,「萬一以後你想她呢留下些什麼吧」
「不用了。」林夙安靜片刻之後,開口道,「這些東西,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了她會明白的。」
好一會兒,慕淺才輕輕點了點頭,「嗯。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
當天晚上林夙就搬到了酒店暫住,鑑於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處於風口浪尖,慕淺為了避嫌,仍舊回自己的小屋去住。
第二天一早,林夙就來接了她,一起去蔣藍安葬的陵園。
抵達的時候,已經有搬家公司的人正一箱箱地往焚化池搬蔣藍的遺物。
林夙先帶着慕淺去拜祭了蔣藍。
慕淺在來的路上買了一束百合,放到了蔣藍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女人溫婉知性,笑容安然。
「林太太,從今天起,我會幫你好好照顧林夙。其他的話就不多說了,希望你能安息。」慕淺說。
林夙握了握她的手,看着墓碑上的女人,靜默無言。
兩人回到焚化池旁邊時,一箱箱等待焚化的物已經都放在旁邊。
有工作人員點燃了火,林夙站在旁邊看了片刻,才終於拿起最近的一個箱子,從裏面取出一摞照片,一張張地丟到焚化池裏。
慕淺知情識趣地站在旁邊,同時悄悄叫走了旁邊站着的工作人員。
眼見着東西燒得差不多,慕淺有些站不住了,對林夙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林夙點了點頭,看着她離開,隨後才將最後一箱東西扔進了火中。
眼前的火苗越竄越高,林夙始終面沉如水,靜默無言。
好一會兒,他才低頭看向周圍的箱子。
都空了,蔣藍留在世間的東西,都隨着眼前的火苗煙消雲散了。
林夙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之後,從西裝內袋裏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盒子裏,是幾枚內存晶片。
林夙盯着那枚晶片看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將盒子一起扔進了火中。
「啊」後方轉角處卻忽然傳來一聲驚慌的尖叫,是慕淺的聲音。
林夙臉色一變,轉身迅速跑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跑過轉角,他看見了從台階上滾落,躺在地上的慕淺。
周圍還有三兩個工作人員匆匆跑嚮慕淺的方向,林夙第一時間上前,將慕淺從地上抱了起來。
「怎麼了有沒有摔傷哪裏」林夙着急地檢查着慕淺的情況,發現她手肘和膝蓋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手和腿還有知覺嗎」
慕淺艱難地動了動,隨後才低吟着開口「沒事」
「這還沒事」林夙微微趁着臉,「手和腳都擦破了怎麼摔下來的」
「就是不小心踩空了」慕淺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到自己的傷口之後,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哎呀,不會留下疤痕吧那可醜死了」
林夙險些被她氣笑了,眼見着那幾處傷口又着實心疼,只是道「沒事,留疤我也要。」
慕淺瞪了他一眼,林夙直接將她抱起來,轉身往門口走去,「先去醫院處理傷口。」
路過焚化池,裏面的火苗依舊旺盛。
林夙看了一眼燒着的火,慕淺問「你東西都燒完了嗎」
「燒完了。」林夙說,「先處理你的傷口。」
慕淺點了點頭,安心地靠進了他懷中。
離開醫院時,慕淺的手上腿上多了四塊紗布。
慕淺只覺得苦不堪言,「這樣太難看了,沒法穿裙子和短袖啦」
林夙不由得笑了一聲,說「不想留疤,你就忍耐幾天。」
她哼哼唧唧,一路都不高興,林夙便一路安撫,將她送回家。
「晚上我過來陪你吃飯」林夙說。
慕淺手腳僵直地躺在沙發上,撇了撇嘴,「得了吧,你堆積了那麼多公事,今天又耽誤了大半天,忙你自己的事去。」
「你想吃什麼打電話給我。」林夙摸了摸她的頭,「有時間我就過來,沒時間我讓人給你送來。」
慕淺撇了撇嘴,林夙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離開。
林夙離開後沒多久,慕淺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直的手腳,換了衣服離開了家。
半小時後,慕淺抵達了葉惜位於市中心的房子。
打開門,姚奇正坐在兩台電腦前緊張地操作,而他的正在旁邊,心疼得拿着冰塊為他敷手和敷臉。
一看見慕淺,姚奇妻子險些哭了起來,「慕小姐,你看他,被燒成這樣也不肯去醫院」
慕淺這才注意到姚奇手上臉上都有些燒傷的痕跡,尤其是頭髮都被燒去了一部分,看起來格外狼狽。
「嚴重嗎」慕淺問。
姚奇啞着嗓子回應了一句「沒事。」
「那就好。」慕淺應了一句,旋即也坐到了電腦前,「怎麼樣能不能提取出東西」
「有一張損毀嚴重,但是剩下三張還能看到內容。」姚奇一邊說,一邊播放了內容給慕淺看。
慕淺接過來,看到了一個監控畫面。
監控的場所是蔣藍的房,而監控畫面里的人,自然就是蔣藍。
從畫面上的日期看,這是兩年前6月的監控,正是蔣藍遇害身亡的那個月。
畫面中,蔣藍認真地埋頭工作着,手邊文件成堆,偶爾她會看一下電腦,偶爾會打一下電話。
從監控的角度看,這個攝像頭就是安裝在蔣藍房牆上的,也就是她之前在房那幅畫上發現的安裝痕跡。
「還有什麼場景的」慕淺問。
「臥室和樓下客廳。」姚奇說。
「給我樓下客廳的監控」慕淺心驀地狂跳起來,「你有看到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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