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於賞秋閣呆得這些日子,已是熟知此間人事,見此時將自己拖出,知無好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抬眸間,果是陽陽和另一個女孩子立着,心中不禁一突,只得由着二人拖了去,卻是比那些兵勇更毒辣些。楚寒心中氣苦,想自己雖不是名門旺族,卻也是世家子弟,只因時運不濟,淪為奴隸,也倒罷了,此時無端端的在這婊子窩裏,受這兩個小妓
女的做賤,卻又無處說理。
隔日黃昏,軍奴們自山上下來,方回至賞秋閣,便見兵寨處馳出兩匹馬來。馳的近了,只見前邊黑馬白蹄,馬上人白色錦袍鑲以藍邊,玉冠束髮,正是殤家大小姐。她身後跟着一人,卻是陳青燁身邊的一名千總。
「把所有的軍奴帶過來」那千總大聲吆喝,在賞秋閣門前勒住馬韁,「殤大人要選幾個人,都站好了,讓殤大小姐親自挑選」
聽到「殤大小姐」的稱呼,殤聿蛾眉微豎,卻也沒做理會。翻身下馬,向軍奴列隊處行來,目光掠過眾軍奴,心裏自想着挑幾個手腳利索的帶回去。「你」手中馬鞭輕點,一名軍奴被推了出來,「你」又一個。殤聿腳步慢移,仔細查看,這些軍奴個個骯髒不堪,實是難以分出老少,不覺輕輕嘆氣。
這日,楚寒被一方和陽陽牽了去,並未上山。兵勇們聞得讓所有軍奴集結,方匆匆牽了趕來。到得門前,楚寒正欲邁出,只覺後臀一疼,已被一方自後踹了一腳。楚寒一腳絆上門檻,站立不穩,踉蹌前奔,竟自撞上一人。楚寒一驚,忙挺了身子,欲待站起,卻聞得耳邊風聲,「啪」聲脆響,左邊臉頰已被重重打了一掌。楚寒但覺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趔趄,卻又撞上一名兵勇,勉強站住。
殤聿一掌揮出,手掌再揚,待要再打時,卻是一怔。撞了自己的軍奴,竟只是個蓬頭垢面,鼻青臉腫,瘦骨零丁的孩子。而自己那掌含怒出手,即便是尋常壯漢,也自昏暈倒地。這個孩子竟能站住,而平靜的面容,不帶絲毫恐懼,竟也沒有憤恨,只是那般,安安靜靜的站着。殤聿的手掌緩緩收回,看着他唇角狂涌而出的鮮血,第二掌竟打不下去。看着他平靜無波的眼神,殤聿幾乎懷疑,那一掌竟不是打在他的臉上,唯有微抖的身子,泄露他強忍的痛楚。
將目光從小軍奴身上收回,殤聿隨意點選了十餘名軍奴,
「一會兒將他們送去殤府」冷冷吩咐,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眼見殤聿走遠,被楚寒撞了的兵勇吁出口氣,揮鞭狠狠抽向楚寒,「媽的,你小子活膩了,誰都敢撞」
「明明是占殤大小姐便宜」另一名兵勇低聲輕笑,「這諾大風城,誰還敢撞進殤大小姐懷裏這小子可是艷福不淺吶」
「哈哈哈哈」身邊眾兵勇發出一陣猥褻的轟笑。
「媽的」前一兵勇笑罵,「你小子確實艷福不淺」揮了鞭子還要打,卻聽得馬蹄聲響,殤聿縱馬奔了回來。
「大小姐,我等正要打發他們上路」千總忙迎上賠笑。
「那便快點」殤聿冷冷的聲音令眾兵勇聽得發毛。「你跟我走」目光掠向楚寒,長鞭揮出,鞭梢已卷上楚寒雙腕間的鐵鏈,手腕疾帶,楚寒身子飛起,在空中被輪得一圈方落了下來。
楚寒雙腳落地,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向前衝出幾步,只覺手腕一緊,殤聿已策馬飛奔。楚寒咬了牙,自後狂奔,他不知道,這個天神般的殤大小姐,會將他怎樣他能做的,只有支撐,不讓自己摔倒,努力活下去。娘,要他活下去
出風城十餘里,拐過一個山坳,便可見一片倚山而建,一進高過一進,共是五進的大宅子,那便是殤府了。此時,殤府門前,正倚坐着幾個下人小廝,在說說笑笑。
遠遠見殤聿奔來,眾人忙忙起身,躬身行禮。殤聿長鞭一抖,將楚寒身子甩至馬前,鞭梢離了楚寒腕上的鐵鏈。楚寒驟然失了牽制,跌跌撞撞奔前幾步,絆上府門前的石階,身子撲倒,額角「砰」然撞上石階。
殤府下人面面相覷,這大小姐雖治下嚴厲,卻從不欺人,今日竟出手摺磨一個小軍奴,倒是奇事一樁。
楚寒伏在階上,一時只覺眼前金星亂冒,雙腿僵麻,全身骨頭要散了一般,張了口,卻只覺呼吸艱難。強壓下一陣眩暈,撐身欲起,卻是雙臂無力。聞得馬蹄聲響,殤聿已縱馬踏近。「起來」冰冷的語氣,帶着一絲不耐。楚寒蠕動身子,強撐着站起,卻雙腿一軟,再次滾落馬前。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脖頸驟緊,已被殤聿的長鞭纏上,身子被拖起送出,背脊撞上牆壁,格的生疼。楚寒只覺無法呼吸,只咬牙強忍,被動的靠牆而立,抵制着眼前一陣陣的黑暗,努力不讓自己昏去。
殤聿踏步跟來,雙唇微張,待要喝罵,卻一眼望見他安靜張開的眼眸。心中一怔,這個孩子,竟是無喜無怒嗎「送他到西院石屋關了」抿了唇,冷聲吩咐,手腕輕抖,長鞭收回,不再多看,轉身離開。
楚寒只覺頸中一松,忍不住出聲輕咳,身子慢慢自牆邊滑落。肋下一緊,卻是有兩人扶了,架了他的身子,入門西拐,一路往裏,進了一處院子,院子兩邊,有密密的兩排房子。想來,自是下人的住處。
耳聽得關門上鎖,楚寒知是小廝去了,伏地歇得一會兒,撐着抬頭,見是一間小小石屋,近屋頂處開有一窗,可聽得風從窗口吼過。可見,這是殤府關鎖下人的去處。借着微光,目光靜靜的掃過屋內大石畢露的牆壁,落在牆角一張斑駁的小木床上,和。楚寒怔住,那床上,竟有一床齊整的青布被褥。
楚寒從兩年前遭逢巨變,先是被打入大牢,後充為苦役,隨後又長途跋涉,發配來這沒有一點人味兒的風城。不管是囚牢還是地窖,最多有些稻草讓他倒臥,哪想到這殤府關人的地方,竟會有床。
他掙扎爬起,只覺胸口一陣煩悶,撫手捂胸喘得幾口,稍覺鬆快。抬頭望了那床,忍不下心頭的渴望,腳步慢移,足下「叮噹」,拖着沉重的鐵鏈走向小床。慢慢靠近,俯下身,輕輕撫上粗糙的被褥,小心翼翼,仿若,那是一個一碰就碎的夢境。
「一會兒另尋些傷藥,與他敷了便好」洛沐風抬頭見了殤聿神情,知她竟是不知情的,此時卻也無瑕說得,只自懷中取了顆藥丸出來。「說洛某精通醫里,卻是謬讚,只這丸藥,想能救他」
殤聿聞言,忙命人取水化了,撬開楚寒牙關,慢慢灌了下去。
洛沐風見楚寒服了藥,輕輕將他扶起,仰靠在自己身上,卻覺這孩子身子單瘦,靠於身上,竟似虛無,不覺心中泛酸,輕輕嘆得口氣。單掌托着他的後背,內力暗送,助藥運行。
殤聿見狀微怔,未料這洛公子,竟是內家高手,若非自己亦是習武之人,竟是瞧不出來。轉眸見楚寒慘白的臉頰漸顯紅潤,不由鬆了口氣,見洛沐風功行一周收手,忙起身道謝。洛沐風點首還禮,依舊扶楚寒躺了,拉被與他蓋好,見他呼吸漸平,微覺放心。
殤聿自喚了家人,去尋了傷藥來,與楚寒包紮傷處。洛沐風見她擔憂,只輕輕搖頭,「你現在救得他一時,怕他終究難逃一死。」
「為何」殤聿驚問,「難不成,這孩子還有旁的病症」
「不然」洛沐風輕輕搖頭,將在客棧對面所見之事說了,目光充滿憐憫,「常見他受得此番凌虐,本欲相救,奈何卻是束手無策。今日遇了貴府家人尋醫,洛某也只憑了身懷此藥,方敢冒昧自薦它日送了他回去,依舊受那般苦楚,又有多少丹藥救得了他」見殤聿眼有疑問,又道,「殤公子不知,這丹藥,原是異物,共有三丸。去年好友重傷,用了一丸,這是第二丸,還有一丸。」微一沉吟,從懷中取出,「殤公子留下吧,或許日後用得」
「這如何使得」殤聿聽他說的鄭重,知是難得之物,不意他竟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小軍奴捨得。心中敬佩,忙出言推辭,「洛公子行走江湖,比我這等山居之人更需要它。」
「生逢亂世,命如草芥。」洛沐風苦笑搖頭,「說不定明日我便突然死了,反糟蹋了東西。」唇角掛上抹無奈的笑意,目光在殤聿臉上稍留,「殤公子為一個小軍奴這般着急,可見心懷仁善,留在殤公子這裏,或許日後還救得旁人性命。」
「洛公子過譽了」殤聿輕輕搖頭,聽洛沐風說的誠懇,只得受了。回頭見楚寒傷口包好,近前看時,見他呼吸均勻,已自睡的沉了,心中大為安心。
「殤公子何不想法子救他一救」洛沐風一旁見殤聿關切,藉機開口,「以殤大人之名,不至留不得一個軍奴」
「這。」殤聿一怔,想父親殤敬雖是監軍,與陳青燁卻是不和。徵用軍奴還算說得過去,想要留下,卻非洛沐風說的那般簡單。而此番話卻不便說與洛沐風聽,只低了頭沉吟。
「此時救了他,也無非是讓他再受一次折磨而已,讓他早點死了,反而是個解脫」洛沐風見她遲疑,心中微覺不滿,不禁輕嘆。
「此事,容我從長計議吧」殤聿輕輕搖頭,心知洛沐風曲解,也無從說得。看天色已是三更,出言留洛沐風過夜,洛沐風並不推辭,殤聿着小廝引燈,親自送至客房。
第二日天明,洛沐風來探視楚寒,卻見殤聿已到,床上楚寒猶自沉睡。上前查看了楚寒傷勢,知是無甚大礙,便即告辭。
殤聿也不多留,自送洛沐風出來,行至府門,見馬已備好,拱手作別,「洛公子慢走,改日登門拜謝」
「殤公子客氣,倒是有空來客棧,我等把酒述談」洛沐風拱手為禮,聞得殤聿答應,接了下人牽來的馬匹,徑自去了。
殤聿吩咐管家給軍奴安排了活計,想着楚寒形狀,知曉軍奴們日子艱難,又囑咐多照應些。安排妥當,轉身穿過正門院子,向三妹若水處來。
「大姐」若水見殤聿進來,迎了出來,「聞說你昨日拖了個小軍奴回來,他做了何事,讓姐姐如此惱火」
「沒什麼」殤聿輕嘆,將事情粗略講了,若水聽了,不禁落淚。姐妹倆正自嘆息,聞得門外丫頭傳話,說是老爺尋大小姐,便自出來,往父親書房去。
見得殤敬,卻是詢問楚寒之事,殤聿如實講了,又道,「爹,女兒當想個法子,將這孩子留了,否則,今日卻是白救。」
「留了」殤敬一怔,輕輕搖頭,「冰兒,這軍奴比不得尋常奴隸,原均是重犯家眷。況這軍奴均由陳青燁管轄,你欲要他,於情於理,卻是說不過去。
「爹」殤聿咬唇,「我總得想法子試試」
「冰兒」殤敬皺眉,「前次陳青燁向月兒提親,被我一口回絕,這次你授他以柄,恐怕他會舊事重提。」
「爹爹放心,女兒斷不會用二妹的終生做代價,此時也只是盡力周旋,若救不得,也無可如何。」輕言安撫老父,又閒話一會兒,轉身出來。
及至年下,活計做完,殤聿令軍奴們飽餐一頓,打發回去。其時楚寒大病初癒,傷勢也已漸好。殤聿幾次赴兵寨商議,陳青燁均不肯鬆口,只說要赴賞秋閣過節,需些人手,催了早早送回。殤聿心中雖怒,卻也無法,只得送了回去。
過了初七,本已晴好的天氣突又轉陰,不到半日,風捲殘雲,大片的雪花輔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殤聿自送了楚寒回去,心中常自擔憂,這一日見雪這般下法,心知那般軍奴必又被拖出來清雪,便騎了馬,沿山道奔風城來。進得風城,果見一眾軍奴清理積雪,只不見楚寒影子。一路到了賞秋閣,聽得一旁有人輕叩窗欞,抬頭看時,卻是洛沐風。遂將馬交於小二,自己上得樓來。
「是來看楚寒嗎」洛沐風見殤聿目光掃向窗外,含笑輕問,「另有一隊軍奴,被拖去清理兵寨那方的道路,想是在那裏。」話音未落,卻見一方和陽陽出來,手中拖了楚寒。一方拉了楚寒鐵鏈,繞了他脖子推他跪下,掃了雪堆在身周,做成一個大的雪人,楚寒只露得口鼻在外,凍得發抖,卻並不反抗。
「楚寒」殤聿皺眉輕喚,照應楚寒十數日,心中竟有些放不下。眼見他為一方、陽陽作踐,不由大怒,身形驟起,穿窗躍出。人在半空,手中長鞭出手,人未落地,鞭梢已破雪而入,卷了楚寒身子拉起。一方和陽陽哪見過這般身手,一時竟呆了。
殤聿俯首審視,見楚寒細弱的頸子上纏着粗笨的鐵鏈,臉色青白,雙唇發紫,滿身是雪,在寒風中不住顫抖。「你不懂得反抗嗎」殤聿皺眉,順手將他脖子上的鐵鏈取了。抬頭見一方和陽陽正步步後退,長鞭輕揮,已捲起二人,手腕一抖,兩人身子飛起,只嚇的尖聲大叫,卻頭下腳上插入剛掃起的雪堆里,四腳亂踢,尤自「嗚嗚」有聲。
劉三平聽得門外喧鬧,探頭見是殤聿,心知自己招惹不起,忙去請了陳青燁出來。「殤大小姐」陳青燁被擾,本自不滿,此時見了殤聿,更是惱怒,「堂堂監軍家的大小姐,怎麼和賞秋閣的兩位姑娘一般見識,莫不是爭風吃醋」陳青燁垂涎二小姐殤若月美色,派了人提親,卻被殤敬回絕,怒氣鬱結在心,無處宣洩,見鬧事的是殤聿,不覺出言輕薄。
「陳大人」殤聿冷笑,「大人身為堂堂一方守將,不思報國,卻留戀青樓,此時更出口傷人,辱及官家女兒,聿不懂,這又是何道理」
「你」陳青燁面色微變,他雖與殤敬不和,卻並未撕破了臉,此時見殤聿冷言譏諷,一時竟不知是殤聿自己膽大妄為,還是有殤敬授意。「殤大小姐,你這大節下上門尋事,敢情是殤大人的主意」話一出口,心中惴惴。要知殤敬雖然獲罪被貶,但在京城為官多年,樹大根深,並不是好惹的。
「大人言重了」殤聿見陳青燁提及父親,知他心生怯意,不欲與他翻臉,也自讓得一步。「聿只是看那兩個丫頭過於歹毒,一時氣不過,出手教訓而已。」
「大小姐倒是仁善」陳青燁聽說此事與殤敬無關,心中一寬,話也說的軟了,「那兩個丫頭也是閒着尋樂,當不得真,大小姐何必為個小軍奴生氣」
「這小軍奴曾衝撞於我,聿原是平民,卻是不敢善自處置官府的奴隸。但他落於旁人之手,聿卻是無處說理」殤聿唇角含笑,目光掃向身邊站立的楚寒,卻見他只側了臉,神情平和,一雙眸子,竟是不知瞅向何方。「今日,陳大人既能將他交於兩個丫頭折辱,不如送於聿,讓聿綁了回去,一消心頭之氣。」
楚寒惹怒殤聿一事,陳青燁原是聽說過,後來殤聿要人,他心存刁難,便未答應。此時見殤聿舊事重提,不覺心生疑惑,冷笑一聲道,「殤大小姐要人,原不是不能,只是這軍奴變家奴,朝廷自有定法。」冷眼看殤聿臉色猶疑,冷笑接口,「大小姐要人,還是依了朝廷法度的好」單手一揮,身後出來兩名兵勇,過來拉了楚寒回去。
一方和陽陽二人被人從雪中挖出,心中氣惱,卻又不敢招惹殤聿,見楚寒被帶了回來,忍不住上前打罵出氣。
楚寒聞得殤聿要人,知她寬厚,心中極願隨了去,卻見陳青燁不肯,心中失望,卻也不願惹事,只抿緊了唇忍耐,竟不掙扎。
殤聿見楚寒小小的身子在兵勇手下微微發抖,心中如何忍得不及思索,脫口輕喝,「依照朝廷法度,又該當如何」
「依照朝廷法度,發配的軍奴只能賣於官府。」陳青燁冷笑,「只要殤大小姐拿出殤府的印信,本官即刻將這小軍奴賣與殤大小姐」話罷,心中得意,自思殤府之事,雖是殤聿出面,但殤敬方是一家之長,這印信,殤聿是萬萬拿不出的。
「陳大人言出如山,今日便依了陳大人,按朝廷法度辦事」哪知話音一落,卻聞殤聿一聲朗笑,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塊青銅牌子,高高舉起,「我殤家印信在此,請陳大人辦事吧」
陳青燁聞言一窒,他本想用言語將殤聿激回,日後她再舊事重提,大可賴了不理。哪想這殤府印信竟在殤聿身上。此時反被殤聿用言語相激,眼看街上人群漸聚,自己身邊還帶的親隨,更有押送軍餉來的官兵,均在看他如何應對。自己言語出口,竟無法自食其言,只得命人架起炭火。
「殤公子」洛沐風自兩方爭執,便只一旁靜觀,此時見事情鬧到這一步,心知如此下去,還是夾在中間的楚寒吃虧,踏步上前,在殤聿身邊低語,「或者還有旁的辦法。」
「沒辦法」殤聿咬唇,她明白,洛沐風擔心,如此酷刑,楚寒小小年紀受不得。但事已至此,若由得他們帶楚寒回去,怕立時便沒了性命。銀牙暗咬,只能強撐。
陳青燁暗中留意殤聿神色,見她此時有不忍之意,關切之情流露。不由暗暗冷笑,回頭見門前火勢漸旺,漫步走了過來,一旁自有兵勇送上座椅請他坐了。「殤大小姐,既心意如此堅決,不防親自動手」手揮處,兩名兵勇押了楚寒火邊跪倒。
楚寒聞得殤聿與陳青燁相爭,雖知因己而起,於二人說話,卻是不甚明了。此時見架了火,又將自己推來,不知將意欲何為,只茫茫然跪了,怔怔望着殤聿。
「我去吧」洛沐風見陳青燁竟不留一絲轉圜餘地,心知已無退路,不禁濃眉緊皺,又恐殤聿心軟,終於帶不走楚寒,踏上一步,伸手欲接殤聿手裏印信。卻見殤聿穩步上前,「不必」冰冷的聲音不含絲毫感情,一把奪過兵勇手中的鐵釺,將手中印信套上,伸入火里。
火苗飛舞中,青銅印信被燒的赤紅。殤聿垂眸看向楚寒,見他雙眸大張,仰首注視自己,安靜的眸子一片迷惑,心中不由一疼。隨又咬了咬牙,硬起心腸。「楚寒,忍一忍」心底暗念,卻是一手將他左肩衣衫撕開,不及楚寒反應,另一手上燒紅的印信已迅即壓上他瘦弱的肩頭。
「哧」聲輕響,煙塵頓起,燒灼皮肉的味道充溢空中。楚寒肩膀灼痛,身子一縮,卻被兵勇死死壓住。楚寒咬了牙強忍,並不喊出聲來,只掙得冷汗直冒,順着額角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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