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龍青陽就傻了。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是這個時間?」寧曉冬問。
「是,」龍青陽有些慌,「那個時候....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雙兒真的跟他在一起?」
「是!」龍青陽說,「就那幾天。」
「那這個人......」寧曉冬說,「到底是不是秦奇?」
「是有些像,」於經理接話,「否則我也不會注意,而且......」
「您儘管說。」寧曉冬說。
「而且跟這位先生也有幾分相似,」於經理指指龍青陽,「你們一進門,嚇我一跳!」
「那他究竟是不是秦奇?」龍青陽問。
「這可不敢確定,」於經理說,「就好比您也跟他相似,我能說您是秦奇嗎?」
「那他要不是秦奇,還能是誰?」寧曉冬皺了眉。
「他如果不是秦奇,怎麼會來昌河?」龍青陽說,「來昌河的目的,只有賭石。」
「也許是雙兒拉他去見識見識賭石呢?」寧曉冬說,「雙兒只是在那段傷心欲絕的時間,恰巧遇上了一個跟你長的十分相似的男人。」
「怎麼會這麼巧?」龍青陽說,「一下出現我們三個相似的人?」
「那我們去找周雨,」寧曉冬站起身,「也許他能給出答案。」
「嗯!好!」
明月樓。
今天不是開市的日子,明月樓只有工作人員,紅木雕花的大廳里異常冷清。
兩個丰神清絕的男人在大廳里一站,大堂經理立刻識了出來。
「是兩位公子爺。」大堂經理兩步過來,躬身致禮。
「麻煩通報一下,」寧曉冬說,「上海寧氏過來拜訪周師叔。」
「兩位公子爺這邊稍後,」大堂經理說,一面伸手,將兩人請到偏廳落座。
兩人在茶台前坐了,工作人員過來斟了茶。
一人高的銅鑄仙鶴薰香爐里,裊裊飄來的沉香煙氣,讓人心神瞬間安寧。
「周先生請兩位上樓去。」不多時,大堂經理從樓上下來,「二位公子爺請跟我來。」
沿着雞翅木的樓梯上到四樓,來到最裏面的大辦公室門前。
推門進了前廳,大堂經理對裏面說:「周先生,他們到了。」
「進來吧。」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裏面說。
大堂經理側身推開梨花木內門:「兩位請。」
龍青陽和寧曉冬相視一眼,舉步而入。
偌大的雕花茶台後,端坐着一個中年男人,正持着茶壺,緩緩往公道杯里斟。
兩人一見之下,均自吃一驚。
這男人是周雨,但已不是三年前那副樣貌。
三年前初見周雨,他的身體容顏已呈半枯半榮的重疾狀態。
但眼前的周雨,國字臉端正嚴肅,雙肩平穩,身體筆直,隱隱有器宇軒昂的威儀。
「周師叔?」寧曉冬低語,「是您嗎?」
「沒錯,」周雨說,「是我,兩位侄兒請坐。」
寧曉冬和龍青陽又相視一眼,走到茶台前坐下來。
周雨將公道杯里的茶水分別斟了三隻小碗,放下公道杯,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邊兩人各自端起茶碗,淺淺抿了兩口。
「周師叔和往日大不相同。」寧曉冬說,「原來師叔的廬山真面目,堪稱一表人才!」
「過獎。」周雨淺笑,「比起你父親和秦師哥,我是最不濟的。」
「敢問師叔今年貴庚?」寧曉冬又呷口茶。
「四十有七。」周雨一面往茶壺裏衝着熱水,一面說。
「您比秦奇長了好幾歲,」寧曉冬說,「怎麼管他叫師哥?」
「秦奇十四歲就入了師門,」周雨說,「後來入門者,哪怕八十歲,也得稱他師哥。」
「哦對!」寧曉冬恍然。
古來入門按早晚論輩分,是跟年齡不相關的。
龍青陽這邊端詳着周雨。
三年前他半枯半榮,無法確定是否那晚偷襲秦奇之人,但眼下他已經恢復體型相貌,仔細看來,居然還不是那晚的偷襲之人。
龍青陽禁不住「咦」了一聲,難道還另有其人?
「侄子何以如此看着我?」周雨問,一面用公道杯斟了一輪茶。
「哦,」龍青陽淡淡說,「想起來一件往事。」
「與我有關?」
「九年前秦奇失蹤那晚,」龍青陽說,「周叔有印象嗎?」
「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周雨呷一口茶,「我真的一概不知。」
「那這個物件您識得嗎?」龍青陽從口袋裏拿出那隻掛件。
翡翠小魚懸在紅色的絲繩上,盈盈綠意在三人眼前熠熠晃動。
「這......」周雨一驚,伸手將翡翠小魚托在掌中,「這是我的物件,怎麼會在你那裏?」
龍青陽和寧曉冬皆自一愣,都沒想到周雨會這麼痛快的承認。
「真的是你的?」龍青陽凝眉,「但是您的身形,怎麼不是那晚我見的那人?」
「你在說什麼?」周雨也蹙了眉,「你哪晚見到過我?」
「秦奇失蹤那晚。」龍青陽說,「有一個偷襲他的人。」
周雨「霍」地站起來:「秦奇的失蹤跟你有關?」
「也可以這麼說,」龍青陽垂了垂眉眼。
「你就是在最後的賭局中,贏了秦奇的那位?」
「是!」
「讓玉王秦顏面盡失,從此銷聲匿跡?」
「也不是,」龍青陽咽了一口唾沫,「是因為那晚的一些過節,他才消失的。」
「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周雨問,「還有我這個掛件,怎麼會在你手裏?」
「周師叔,」寧曉冬也站起身,「您不是在演戲吧?」
「侄兒什麼意思?」周雨擰了眉,「那晚我沒見過秦奇!」
「不是他!」龍青陽對寧曉冬說,「那人似乎比他高很多。」
「這到奇怪了,」寧曉冬說,「那這掛件怎麼解釋?」
「這掛件的確是我的,」周雨說,「但是在一次溫泉浴後,它就不見了。」
「那是什麼時候?」龍青陽問。
「具體不記得,」周雨說,「秦奇失蹤之後很久的事了。」
寧曉冬「嗤」地一笑,顯見不信。
「我沒必要撒謊,」周雨說,「否則我不如直接否認。」
這邊兩人想了想,周雨所言也對。
大家各自落座。
龍青陽鎖了眉,那這事倒真奇怪了。
這掛件是在偷襲之人的頸中抓下來的,但那晚偷襲之人卻不是周雨,然而這掛件又是周雨的。
聽周雨的意思,他的掛件丟失,是在秦奇失蹤之後,那他晚抓下的這個掛件,怎麼解釋?
這怎麼繞成了死胡同,事情的銜接,說不過去啊?
周雨在撒謊?那他怎麼不一開始就撒謊?
龍青陽捋了捋眉心。
「這物件還給我?」周雨問。
「抱歉,」龍青陽搖頭,將掛繩手收在掌心裏。
「怎麼?」周雨說,「不應該物歸原主嗎?」
「等見到秦奇之後吧。」寧曉冬說,「事情目前還不清楚。」
「你們還在找秦奇?」周雨問。
「是!」龍青陽拿出昌河派出所提供的照片,「您看看,這個是他嗎?」
周雨拿起照片,左右端詳半晌之後,搖頭,吐出來兩個字:「不是!」
「不是?」龍青陽和寧曉冬齊聲驚噓。
在他們以為,周雨即便不能一眼確定,也得說個「差不多」什麼的,怎麼開口就這麼確定,不是?
「不是。」周雨放下照片,目光肯定,「的確不是!」
「您確定?」寧曉冬很不相信。
「嗯!」周雨說,「有些相似,但絕對不是。」
寧曉冬和龍青陽交換一下眼神。
周雨這麼說,也似乎沒毛病,畢竟他和秦奇是最熟悉的人。
「那此人去年七月,來過您這裏嗎?」龍青陽問。
「沒有。」周雨說,「這人和秦奇有幾分相似,如果他來,我會注意到。」
「嗯。」龍青陽蹙眉點頭。
「那周師叔,」寧曉冬忽然問,「您的身體疾患是怎麼好的?」
「還是老辦法,」周雨尷尬地笑,「拿自己試針,最後也不知道哪個穴位和經絡起了作用,所以慢慢恢復了。」
「是這樣?」寧曉冬雖有些疑問,但周雨所言,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們這麼着急找秦奇,究竟所為何事?」周雨問。
「是我妹妹,」龍青陽說,「三年前年與我們同來的那個女孩兒,您可記得?」
周雨點點頭:「活潑機靈的小丫頭,兩次賭石都蒙准了。」
「去年七月她和此人來過昌河,」龍青陽說,「但是九月,她就在一場車禍後失蹤了。」
「這......」周雨吸了一口涼氣,「可惜了如此可愛的丫頭。」
「所以我們懷疑丫頭的失蹤和照片上這人有關,」寧曉冬說,「也懷疑這人就是秦奇。」
周雨長長地「哦」了一聲:「事情似乎有些繞。」
「一言半語也不說不清,」龍青陽說,「一切都只是猜測。」
「那丫頭是個得天獨厚的孩子,」周雨說,「應該不會有事。」
「希望如此。」寧曉冬說。
他這話和常熟的金良文倒是一致,龍青陽心想。
金良文也說,龍小雙是個得天獨厚的孩子,胎里素,福報大。
可福報大,就這樣生死不知?
「我幫不了你們。」周雨滿臉歉意,「真是對不住兩位侄兒。」
兩人只好告辭。
出來明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