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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一筆閣 www.yibige.com」
魏徵卻不是一個讓人隨意宰割的人,否則的話,隋朝末年的亂世,他是沒有辦法躲過去的。
「怎麼,你還有話說,當殿抗旨,就是這一條,朕就可以治你的罪。」
李世民冷冷地看着他問道,你小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無敵了,朕就不敢殺你了?
從後世的角度來看,李世民再沒有成為天可汗之前,他是不敢的,可是有了那麼一頂毫無用處的帽子之後,他就敢了,這種東西,你說奇葩不?
「臣不是故意抗旨,而是為了維護陛下和朝廷的臉面才抗旨的,如果陛下覺得微臣應該被下獄,微臣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只是若是重審此案,陛下的威名可能會受損,不知陛下可否接受?」魏徵難道不會扣帽子嘛,當然會啦,否則如何在這個世界上混呢,而且他的帽子扣的非常的直接。
「哦?你還有如此的好心,那朕可就要感激涕零了。」
一個皇帝對一個臣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李世民的怒火真的不小。
「此事其實也很簡單,不如微臣就在這裏先說說,還請各位大人不要傳出去,若是陛下覺得微臣做的不對,那麼,下差之後,微臣就去重審,可好?」魏徵淡淡地問道,絲毫沒有看到大家的臉色都變了,你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們都是嘴巴不嚴的人嗎?其實呢,還真的是如此,過去的朝廷制定的一些東西,很快就會傳出去,特別是謝浩,劉思廣這些人,三倍馬尿入肚之後,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那朕給你這個機會,若是你說的顛倒黑白,可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李世民剛剛還是在氣頭上,現在恢復了冷靜之後,自然是需要給對方一個面子,然後好好地整死對方。
「多謝陛下。」魏徵毫無誠意地躬身施禮,然後看着劉思廣等人開始說道。
「這件事,其實非常的簡單,就是一次傷害的案子,而案子的本身就如之前的裴矩大人所言,是因為伙食的問題。松洲的伙食有多好,在這裏的大人們可能沒有辦法想像,不過就是幾塊肉嘛,可是就是這幾塊肉,讓松洲的工地上幹活非常的快,而且很整齊,加上他們不是刻意地去給百姓難過,所以大家都很認可這樣的事,可是在四天前,松洲運飯的那個小廝叫做小軍,在從飯鋪將飯運回工地的路上遇到了別人的襲擊,受了重傷,腦子差點都被打出來了,還好松洲人有辦法,將這人救活了,當時這件事還有幾個武侯可以作證,我也找到了那兩個人,的確說了當時有人推着一輛車,然後車上是紅燒肉和大餅以及米粥,可是等到他們在那裏的時候,車子上東西都被搶劫一空,人也昏迷不醒。不過這件事,松洲的人沒有報官,而是帶人回去救治,後來這人被救治過來之後,再次運飯的時候,松洲的人加強了戒備,就派了一個叫做刑天的人跟着,結果這群人食髓知味之後再次去搶,可惜,他們這次的運氣不太好,那個刑天的武力過高,他們幾個人提着棍子本來是打算將小軍給打暈的,可是卻被刑天打傷了,這個就是當時的全部事情經過,臣沒有一點點的添油加醋,也沒有少說一句話。」
「後來兩個武侯覺得事情可能會比較嚴重,就將這件事給捅到了京兆伊,我就派人將這兩人傳喚了過去問話,後來的結果你們也是知道的,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就將他們釋放了,同時因為松洲人大度,我就沒有繼續追究這些人家的責任,本來,這些人將東西搶走了之後,除了一部分自己吃了之外,還有一部分都是分給了家裏的人,應該算是賊贓,可是臣想着陛下教導大家的,要與人為善,要將百姓看做大唐的子民,臣就徇私了,沒有追究他們的罪責,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劉御史竟然只是看到了一個事情的表象,就跑到大殿之上要求陛下下旨重審,這件事能重審嗎?啊?」
他的一聲啊,讓劉思廣等人忍不住後退一步,因為如果按着魏徵說的話,那麼這些人都會被收押,不管是關多久都是一種處罰,而現在他卻放了,是在徇私,卻不是針對松洲人,而是針對那些百姓,你們剛剛還說人家做事偏袒,現在人家偏袒的人出來了,就是你們嘴裏的百姓,這個事現在怎麼做?
李世民也沉默不語,這件事現在已經非常明了了,魏徵想要給百姓一點活路,這個是對的,而且這個徇私枉法,他做的也不能說是錯的,否則的話,百姓關進牢房裏有飯吃的不多,家裏的良田怎麼辦,孩子怎麼辦,老人怎麼辦,難道都關進去啊?
「可是他們不過就是想要吃肉而已,搶了一些肉,為何那個刑天的要下如此重的手?他是不是在徇私報復?」劉思廣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只是這樣的聰明沒有用在正地方,反而是在給李世民添堵。
「按着我大唐律法,就算是搶劫了一百文錢就可以當做劫匪當場打死無論,而他們兩次搶劫的數額已經超過了五貫錢了。」
魏徵的話讓劉思廣一愣,這麼多,不會吧?隨即想到可能是他胡扯的,不由得說道,「魏大人,你危言聳聽了吧?每個坊市上的人吃的東西最多一天不超過五百文,怎麼會有五貫錢這麼多?」
「這就是剛剛裴矩大人說的吃肉的問題,如果都是清湯寡水的話,的確不需要多少錢,但是,如果是肉嗯,紅燒肉一盤在長安城做一般好的也需要五十文,而那幾個人搶劫的是這麼大的一桶,而且是食味軒的大廚的徒弟做出來的,你說會有多少錢?」
魏徵指着地面,然後一直擺到自己的胸口處,然後雙手一划拉道,「這麼大的一桶,你說,值錢不?」
「不可能吧,松洲人瘋了?這麼多?他們的錢都是大街上撿的啊?一個個賤民竟然可以吃這麼好,豈不是瘋了?」謝浩幾乎就是下意識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結果卻被魏徵聽到了,直接指着對方的鼻子道,「謝大人,你膽子很大啊,什麼叫做賤民,連陛下都不敢說,你竟敢,看來你早就習慣了如此看待百姓了吧?也因為如此,那些工地上的工人日子過的如何,你也應該知道的吧?為何剛剛還要陛下下旨去重審,這件事如果重審了,那些現在還在鬧事的人家如何處理?都關起來了嗎?」
「我……」謝浩剛要反駁,卻感覺到了李世民的眼神,不由得心中顫抖一下道,「我沒有,我沒有。」
「你們一個一個的家裏都參與了修補城牆,給那些工地的人吃的東西你們心裏清楚,現在還在這裏裝什麼好人?」魏徵的話可以說是將枱面上的不少人都給扒拉了一下,你們這些人,太噁心了。
「好了,此事作罷,只是告訴隨園的人,不得為難他們。」李世民直接就下了定律,然後看着劉思廣道,「劉思廣不懂世事,肆意猜測就敢在朝堂上挑起事端,罰俸祿半年以儆效尤,若是再犯,朕決不輕饒。」
「多謝陛下。」劉思廣不在乎那點錢,因為唐朝的俸祿也多不了多少。
「至於你們幾個,剛剛差點就陷朕於不義,魏愛卿高瞻遠矚,思路清晰有力,思考全面,而你們卻稀里糊塗,每人罰錢十貫,由魏徵去收集給那些受傷的百姓送去,同時要告訴他們,若是再鬧事,全部抓起來。」
「多謝陛下。」蕭瑀等人直接就躬身了,這個時候全部要出頭,否則後果堪憂哦。
「臣代百姓謝謝陛下,謝謝各位大人了。」魏徵笑呵呵地說道,讓人不忿。
這件事雖然沒有讓魏徵得到什麼名聲,可是呢,也因為如此,大家對於這個所謂的為民請願的人有了看法。
特別是他下差的時候,之前的那些被罰款的人當然不會讓他去家裏拿錢了,還不夠丟人的,但是呢,這些人也挺噁心的,竟然將錢全部散裝形式地給他,一貫錢一千文,十貫錢就是一萬文,乖乖,這麼多錢,就得用竹筐抬着,還好,魏徵這個人呢,可不是一個善茬,善茬是沒有辦法在亂世活下來的,讓手下的人抬着就去了。
此時時間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外面的陽光已經升起來了,溫度極高,地上已經滾燙了,可是呢,這個卻不一定就是讓人最討厭的,最討厭就是松洲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出來,門口好幾個人都被熱的要暈過去了,而門口則是一片狼藉。
都說大唐的實力強勁,人文素質也會高一些,可那都是後來的事,現在長安城裏其實也挺髒的,而最乾淨的就是松洲城。
魏徵趕到的時候,他們這些人竟然有點歇斯底里地打算撞門,而隨園裏也出來了一個人:一個身體強壯的男子,刑天。
看到這麼一個大個子,他們自然是有膽寒了,不過呢,更可怕的卻是這些人被身後的一些人唆使竟然打算對刑天動手。
「就是你這個挨千刀的打傷了我兒子,我今日和你拼了。」
大唐的開放政策,讓很多人的膽子也開始慢慢地變大了,似乎將一切都不看在眼裏了,而這一切說真的,毫無意義可言。
看着一身髒兮兮的人想要靠近自己,刑天直接就想要發火,因為他手裏提着一把笤帚,卻被魏徵喊道,「住手。」
刑天倒是住手了,而那個老人,也就是四十來歲的人卻沒有這樣的覺悟,直接就想要抓住刑天的臉去撓幾下,結果被刑天一腳直接從台階上踢下來,生死不知。
「你。」
魏徵從馬上下來,直接跑過來看着刑天冷聲道,「我不是讓你住手了嗎?你竟然還敢打人,是不是覺得本官沒有辦法整治你了?」然後讓身邊的人趕緊過去看看那人死了沒有。
「大人,我若是不踢她,她就要靠近我的衣服了,這件衣服弄髒了,他們賠得起嗎?」
魏徵隨着他的話低頭一看,差點氣暈了,這小子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一身綢緞衣服,這個東西可很貴的,「你這麼熱的天穿這個幹什麼?」
「大人,大唐的律法上面有不許穿的嗎?」刑天冷冷地問道,「若是沒有的話,我穿什麼,似乎也沒有必要向大人匯報吧?」
「你。」魏徵是講道理的人呢,否則的話,任何其他的人都會將這小子給收拾了,竟然和我頂嘴?
「大人,那人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下面的人趕緊過來說道,然後那些人似乎看到了救星了,直接就撲到在地上道,「大人啊,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這些刁蠻人家,如此地欺負我們平民百姓,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然後其他的人也跟着喊起來,哭起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四周的人也看着魏徵,看看這個所謂的為民的好官如何判這件事,按着他們的理解就是一定要將松洲的人嚴懲,才算是真正的皆大歡喜。
可惜,今日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你們都是王二,三錢,五穀家的家人?」
幾個人直接點頭了,嘴裏還喊着,大老爺啊,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
魏徵還真的有想過這件事自己不管了算了,因為這件事真的是讓人覺得不舒服呢,可是卻不能這麼做,所以,他只能哼了一聲道,「前幾日你們家的人是否吃了肉了?」
「啥?」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將惡奴一樣的刑天給抓住打一頓來平息民憤嘛,怎麼問這個問題。
不過呢,這句話一出,幾家人都低頭不說話,因為他們吃了,而且還可以繼續吃,可是沒有想到不僅沒有吃到,反而自己家的當家人被打傷了,這個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看你們的樣子本官就知道,你們肯定是吃了,可是你們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嗎?那些東西都是賊贓,一盤肉需要五十文錢啊,而你們幾家的那幾個人足足偷了一大桶,至少也值五貫錢,按着大唐律本來應該將他們發配三千里,可是朝廷念他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就從輕發落,加上松洲的人不再追究,才讓你們躲過了一劫,你們還不感謝人家,怎麼還跑過來鬧,你們是不是覺得大唐的律法對你們沒用?」
任何時代,攔路搶劫都是大罪,不管你搶劫到了什麼,就算是十塊錢都可以關你十年。
看着他們沒有說話,魏徵繼續說道,「你們也不容易,松洲的人出乎人道主義,給了你們一些補償,若是你們還在這裏折騰的話,錢沒有,全部都得抓起來。」
那些人一愣,還有如此的一個操作嘛,不過呢,魏徵沒有理會他們,而是讓人將錢抬上來道,「具體如何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本官就不管了,不過分完了錢之後,你們就全部回家好好過日子,若是再鬧事,本官絕不姑息。」
那些人一聽這些,直接就撲向了那個竹筐里,裏面的錢讓他們都瘋了,這麼多錢,好幾十貫呢,這麼多錢呢,他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甚至於一些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罵道,這幫泥腿子,竟然因禍得福了,這麼多錢,他們干幾輩子也得不到的。
結果兩家子竟然打起來了,要不是魏徵身邊有人的話,他都護不住。
後來在魏徵的幫忙之下,幾家分完了錢,就直接放在衣服上就打算走,卻被刑天攔住道,「慢。」
「刑天,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魏徵皺眉地問道,現在這個時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不能再胡來了,要是再胡來的話,那些所謂的御史又得過來彈劾了。
「人可以走,可是你們以為就這樣子就可以走了嗎?」刑天冷冷地看着那些人問道。
「人家為什麼不能走啊?」
「是啊,是啊,不就是過來鬧事了一下了嘛,你也沒有損失。」
「看來是打算秋後算賬了,這幫富人都是壞種,這些人拿了錢也沒命花的。」
隨着四周議論的人越來越多了,魏徵臉色不好看地問道,「刑天,今日的事已經結束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人也可以走,可是你們不將我們家的門口收拾乾淨,我今日就算是再次被抓的話,也要打斷你們所有人的腿。」刑天盯着魏徵說的這句話,讓他怒氣沖沖地問道,「你為何要如此?」
「大人,你自己看。」刑天指着門口說道。
魏徵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差點吐了。
隨園他來過幾次,知道這裏的衛生情況,葉檀有潔癖那是出了名的,平時這裏的幾個台階上不要說垃圾了,就連灰塵都很少,因為門房每日都會打掃,而且人家還在門口放了兩個垃圾通,很多大戶人家門口都是獅子狗之類的,而他們家放的是卻是垃圾通,也算是一景了。
可是此時,上面卻是看不出顏色的布頭,稻草,雜草泥土,甚至於還有無數的口水和濃痰,這個東西和地上石板一對比,那個感覺可是真的非常的噁心。
「你們若是不願意收拾也可以,留下一貫錢,我們找人收拾。」
刑天冷冷地看着這些人道,「否則,今日你們誰都不要想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唐朝小白領》,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