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之鳳傾天下 第70章 重要

    翠園堂,內廷中算不上什麼重要的堂園,卻因着昔日喜貴人小產,今日佟氏之禍而備受後宮所注目。筆神閣 bishenge.com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臣妾參見成毓太妃。」

    「臣妾參見皇上,蘭曄夫人。」一入堂門,我與姐姐自是行大禮。

    「都起來吧。」成毓太妃溫言,笑對我們說道。

    起身,這才顧上打量堂內,何榮華挺着身孕的肚子,半跪在地上,見我進來,直勾勾看着我,四目相對,依稀那雙秀眸中流露出期盼之意。

    她也有今日這不如意之時,還妄想我要助她,簡直可笑。

    思及此,我挑眉冷笑,無聲的移走了瞧向她的眼神,以至於我沒有看到,隨後,那雙期盼的眼神頹然黯淡了下去。

    佟氏躺在榻上,一張臉蒼白如紙,已然睡去。蘭曄夫人抿着嘴,安靜的不發一言。

    眾人就這般屏息屏氣了一刻鐘,遠遠,就聽得太監的通傳聲,「成肅貴太妃到」

    我不解的扭頭瞅了瞅楊姐姐,姐姐竟是不錯眼珠在盯着沂徵瞧,我甚為詫異,顧不得想什麼,貴太妃的鳳駕已是進了殿門。

    「這些年的佛經禪語,怎麼依舊消不去妹妹這興風作浪的伎倆」想是急急趕來,貴太妃的髮髻較之往日,明顯的凌亂不少。她任由樓石姑姑扶着進堂,邊走邊是奚落早已在此的成毓太妃,一張簡單妝扮的臉色,儘是不滿。

    「臣妾參見成肅太妃。」

    「貴太妃吉祥。」

    眾妃嬪與沂徵均是行禮,畢竟,貴太妃是長輩。

    貴太妃許了我們免禮,圖海眼疾,搬了靠椅,予太妃安坐。

    「姐姐這話,合該說與自己,妹妹歷來不願牽涉後宮諸事。皇后姐姐仙逝後,妹妹悉心撫育徵兒,若論興風作浪,妹妹怕不及姐姐萬一。」成毓太妃幽然一語,惹得沂徵兩眼微濕,幼年喪母,成毓太妃的撫養之恩,他必是深感在心的。

    「姐姐身為何榮華姑母,是否該對侄女所犯之事予皇上,予後宮眾嬪妃一個交代,妹妹不才,請姐姐直言以對,拓城瘟疫一事,亦請姐姐言明」

    腦中瞬間混亂,成肅太妃怎是何榮華姑母拓城瘟疫與成肅太妃有關佟氏因何臥床

    靠椅上的成肅太妃愣住了,不過,也只是眨眼一愣,隨即大聲一笑。

    「妹妹何出此言」成肅太妃挑眉,眼神散漫地看向此刻氣勢身處上風的成毓太妃,滿臉卻是不以為然,「本宮着實不解。」

    「皇上,臣妾冤枉。」跪地的何榮華這時突然插嘴啼道。

    我側目靜看。

    成毓太妃或許是未曾料到她的指證成肅太妃只以一語不解而擋回,登時面上就黑壓了一片。

    我與成毓太妃幾次相處,太妃的謙和藹慈深沁心底,加之她指責的那些因由,我無端驚訝其中或真或假,而不知該說什麼。

    兩宮恩怨,早就是內廷盡知的事情,位高至尊,連蘭曄夫人都老實的杵在一側,緘口不說半字。

    如此一來,任憑多麼強烈直白的對峙,除去沂徵,誰也不可能去挽回境局。

    然,沂徵心裏,想什麼,我真是無從知曉了。

    我扯了扯嘴角,滿是苦澀,只見他,竟親身扶起了何榮華,態度也那般溫柔體貼,「你且起來。」

    轉身,又朝兩宮太妃各自福了福,踱步到窗前,背對着大家,說道,「拓城瘟疫,已使千餘百姓流離失所,瘋逃欲往頜城、陽城方向。朕,痛心於迄今死亡人數業逾四百人,為免疫情擴大,朕,只能選擇,焚燒屍骨,可多少子民不明這其中道理,在不住謾罵呢。」

    聽得沂徵漸趨激動的話音,眼前,似浮現出紅色的火堆,苗光沖天,無數百姓的哀號哭鬧,因疫逝去的生命被火龍再一次無情煎灼。

    「朕據董相來報,經確切詳查,此次疫症純屬人為」

    「啊」沂徵咬牙迸出的四個字讓我驚訝非常,不覺失聲喊了出來。

    身側楊姐姐輕捏了我的肘記,意識到失態,我緊忙捂住嘴,又是竭力按捺心中驚恐,回復安靜。

    沂徵頓了頓,卻並未轉頭看我一眼,繼續說着,「佟府管家凌大虎仗勢欺人,因垂涎佃戶柳二揚的么女,強搶誘bi無果,竟起了歹意,在其村口水井中投放鼠藥,意圖毒害柳家父女。身為一城之主的佟貫正知悉手下如此行為竟姑息縱容,使得食水井一村人引發鼠疫,事露,不主動請罪反而與其妹殺人滅口,一起遮掩。」

    床榻上的佟氏,依舊安睡,呼吸還算平穩。

    我放眼望去,實難想像,她,一名身處深宮的小小宮嬪,與胞兄竟犯下了此等株連親族的大罪。

    「朕已下旨,革去佟貫正城主之職,秋後問斬。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削佟氏世襲罔替,立崇成侯許俊為新一任拓城主,世襲罔替。」

    崇成侯許俊他是誰為何從未聽說過此人

    「哀家代俊兒謝皇帝看重。」久無言語的成肅太妃啟唇道。

    許俊與成肅太妃有什麼不尋常的淵源麼

    怎麼成毓太妃聽到此,臉上不僅沒有不快,反而是無限的欣慰

    「婕妤佟氏,自入宮以來,偶有錯過,朕念其曾有所孕育,故在其小產時越級晉其名位。豈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佟氏此番其罪責實在空前,朕絕不可再姑息縱容,賜其白綾三尺、一把、毒酒一壺,自行,了斷吧。」

    「皇上嬪妾為您懷過皇嗣呀皇上他是被害死的呀皇上,求您看在嬪妾未出世的孩子上,原諒嬪妾,嬪妾再也不敢了皇上」

    賜死佟氏,圖海捧來了托盤,白布下便是那三件物什了。

    將死的佟氏像裝睡般恰到時機的轉醒,撐着身子,手臂長長朝沂徵站立的方向伸去,嘴裏不助求饒,眼中滿是期待。

    面對佟氏的哀求,沂徵並沒有說一句話,依舊保持着背對大家,稍事停頓過後,他右臂輕抬,懸空着,又似是在掙扎徘徊間,終是落了手臂。佟氏,是留不得了。

    床榻上,那雙期待之眸瞬間也暗淡了下去。

    想沂徵一向愛民如子,懲罰貪官污吏更是雷厲風行,佟氏犯下此等誅滅九族、隱沒良心的大罪,與理已是難逃一死,身為君王的沂徵,又怎麼會讓其毀了這半生的英名呢

    可,佟氏的觀念里,始終是覺得她曾懷過帝王骨肉,可以有個免死金牌。

    可惜

    圖公公因她的拒絕,只得為其選擇了毒酒,比起白綾、,毒酒至少會讓她痛苦少些。

    我淡漠的注視着圖公公一步步走向佟氏所在的細絲紅紋雀裘臥榻,心尖,竟突然湧上一股快意。

    館祿宮那一巴掌,翠園堂那一陣奚落

    我記憶猶新。

    佟氏,你是不是想不到,自己也會有今天。

    人在做,天在看,你輸了呢。

    「奴才得罪了。」圖公公一個眼神,失意小宮監按住佟氏。

    「滾」我不知人之將死,會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道,兩個宮監險些按耐不住幾近瘋狂的佟氏。

    「良嬪,你竟然救也不救麼」掙扎反抗的她沒有再求沂徵,她必是剎那間明了,沂徵,斷不可饒她了。

    我意外,此時,她質問姐姐,卻不是何榮華。

    側臉,我見姐姐躲閃了眸子,適才俏紅的雙頰也有了些許泛白,佟氏的眼裏不再是希望,而像是大限將至的果決與憤恨。

    姐姐笑了,唇啟,露出亮白的齒際,那一身高貴沒來由的籠罩了她的全身,「你,實乃咎由自取,本宮怎會惋惜你這般適百姓生命於無物的人呢。」

    佟氏輕蔑一笑,低頭,又復抬頭,緊緊盯着姐姐,反問,「是麼那算計何榮華,奪去嬪妾腹中胎兒,陷害情貴嬪呢哪一件不是罪無可恕,哪一次不是該千刀萬剮,你良嬪不是都還做了」

    「你胡說」

    咚一聲,姐姐慌着張臉跪於地上,「皇上,臣妾冤枉,還請皇上准臣妾先行告退。」

    「告退呵呵哈哈今日,我橫豎是一死,再不可能繼續助紂為虐了。」佟氏大笑着,旁若無人的吼叫着,「你良嬪喪心病狂」

    啪

    「簡直無藥可救」我身為貴嬪,賞這將死之人一記耳光,帶到地下,也是她的榮光。

    圖公公倒是有經驗,趁機強行灌了毒酒下去。

    「死到臨頭,還想着拖人下水。」天知道,我心頭有十二分嫌惡,看她那垂死擺脫,「怎麼地,良嬪娘娘什麼時候和你有什麼深交情了助紂為虐你以為上過學堂,知曉些詞句便可以隨便使用不成」

    佟氏唇邊漸漸流出暗紅色血液,那是生命慢慢逝去的徵兆,她唇瓣上下合動,卻發不出一言,一雙黑眸,死死盯着姐姐,「良嬪,你不得好死」突然,一聲尖利的叫喊,模糊了夜空,帶着她的不甘,一同逝去了。

    有宮監在她臉上輕劃而過,雙眼才是閉上,進宮至今,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目睹鮮活生命在眼前結束。

    不想,竟是這般快意


    佟氏詛咒姐姐,沂徵自是大怒,次日便下旨薄葬,而一向慈愛惠下的成毓太妃卻在沂徵之後,親下懿旨,要求鞭屍佟氏,扔至亂葬崗,任雞犬啄食。

    旨意一下,太妃的憤懣不言自喻,而我,也覺此舉暢快心頭。

    沂徵,在一陣思忖過後,最終,也是默許了太妃的意思。

    一朝為妃,落得家破人亡屍無存的地步,佟氏,她也是有濼國一代獨一人了。

    我不知,蘭曄夫人對姐姐的懷疑確定在哪裏,我或許也有過忐忑不安,卻始終覺得姐姐不會待我有變。處理了佟氏一族,送走了爹娘,沂徵又是想着馮慶收受何榮華銀兩與隱瞞我孕身一事了。

    這一日,我在麟德殿安靜地等着沂徵的駕臨,不知什麼原因,但是我就是有預感,他定會來詢問我。

    果然,午膳時分剛過,太監尖銳的通報聲便是聲聲傳來,「聖上駕到」

    「臣妾恭迎皇上。」我走到殿外屈膝行禮,迎接聖駕。

    「起來吧。」沂徵笑着扶起我,然後我倆攜手走向殿中主座。春兒捧上了涼茶。

    「身子如何」沂徵拉起我的手,輕聲悄問,眼裏自然溢滿了溫柔與疼惜,我紅了臉,抽出手,低着頭,擺弄着衣衫上的碎擺,在手指頭上纏來纏去,低聲呢喃,「左不過那樣子唄,倒是皇上記掛,臣妾看樣子要把自己當個寶兒了呢。」

    「哈哈」耳邊響起沂徵的酣笑,「茗兒倒是愈發讓朕刮目了,幾時學會了撒痴。」

    我被沂徵托起下巴,直勾勾看着他,四目相對,我莞爾一笑,「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哦」沂徵挑眉,臉色緊張了上來,「茗兒但說無妨。」

    心下計劃一番,此時,已想好了,「臣妾想求皇上饒過馮太醫誤診之罪。」

    話說完,我明顯的看出了沂徵臉上的放鬆與欣喜,可是他卻不知何故,故意掩飾着那份放鬆與欣喜。

    「不可」他否定道。

    「馮慶身為院首,斷診失誤,又是誤診關係皇家血脈的大事,豈可茗兒一句求情便是免去再者,念裳私賞紋銀,雖有太妃懿旨,但數目巨大,已是觸犯宮規,朕斷然不可有饒恕馮慶,只懲念裳之行。」

    沂徵的理由句句在理,「是以,茗兒所求,朕是不允了。」

    「皇上」我拉聲叫着,「那皇上,就一同赦了榮華娘娘吧。」

    錯過這個懲罰何榮華的好時機,我雖心有不甘,但卻也可因禍得福,至少,她不會害我孩兒,何榮華,我了解她。

    「茗兒你說什麼」沂徵擺正我的身子,讓我正襟對坐看着他,不相信我會這麼說。

    我看着他使勁地點點頭,然後,一字一頓的堅定說道,「臣妾,請求皇上,赦馮大人,赦何榮華。請皇上為臣妾腹中胎兒積福,准臣妾所求。」

    片刻的寧靜,我只顧等待着帝王的決斷,他會應允,因為一個是兩朝元老,一個是懷有皇家血脈的四品榮華。

    牽一髮而動全身。何氏不同於佟氏,她的身後儼然有着成肅太妃的拳拳庇佑,不管成毓太妃所指的姑侄關係是否屬實,她權佑何榮華的心思早已是六宮皆知,沂徵聰明至極,必然是明晰個中利弊的。

    被握着的手鬆開了,沂徵起身,走下了高台。我隨後也起身步下。

    回身,沂徵險些撞到緊隨其後的我,「朕得茗兒如此賢妃,夫復何求。」

    夫復何求

    我耳邊縈繞沂徵句句讚許,望着他也還依舊保持着堅定與笑意。

    於他,他已是夫復何求。

    於我,得可依終身之人是為他,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唇邊綻開的笑花愈發絢美非常,似要掩蓋我內心深處的不甘與痛楚。何榮華,我還是沒有能力做到扳倒你。

    那夜,陳家刺客之事,耐煩你與沂徵瞞天過海,卻終被順子查了出來。

    衍慶十五年,駙馬陳維勛犯上作亂,時衍慶帝大怒,下旨立斬陳家二十四口,並削愛女荊國公主為庶民。那一年,因此禍亂,牽連了諸多達官顯貴,而受創最深的,便是時為昭夫人的成肅貴太妃,荊國公主的生母。

    然而,天網恢恢,卻還是有了紕漏,順子得到確切消息,當年,被斬首者卻為二十四人,但其中卻有一人是為旁人做了替死鬼。

    沂徵與何榮華如此辛苦的都瞞着我,是為樂什麼呢

    而他們的各取所需,又是什麼

    「在想什麼」下巴處的驟痛bi的我不得不好生正睛直視眼前的人,思緒也被他打破。「喊了你多次,你都沒有反應。」

    映入眸間是沂徵探求的目光,我微微鬆了鬆手,示意他弄痛了我,回身走了幾步,走到主座旁,他沒有坐過來,我豈敢獨自安坐,只是站在一側。

    午後的陽光充足耀目,透過紅木殿門上端鏤窗遠眺,宮門巍峨屹立,兩側守門的宮監頸背挺直,給我一種被保護的安全之感。

    「哪裏想什麼皇上在這,茗兒歡喜,似有心頭萬千話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了。」我胸有千千結,徒藏內心深處不可以在沂徵這裏獲得答案。

    沂徵應語向我走過來,目光始終不曾從我身上移開,他再一次的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一臉的誠懇姿色,「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我不希望你有事瞞着我。」

    「朕對你的心,可稟日月。」見我沉默,他又跟上一語。

    我鼻尖一酸,險些掉下淚來。正想說些什麼,問竹推開了側門進來稟告,「良嬪娘娘宮外求見。」

    沂徵順手將我一摟,兩人有些跌坐在主座上,他抬手,對着問竹說道,「傳她進來。」

    問竹應聲退出傳沂徵口諭,沂徵則是為我整了整鬢間的亂發,溫柔如娘臨走時對我的囑託,我兒要珍重自己。

    「常和良嬪坐坐,朕知你心待良嬪友善非常,有何苦悶,如若心中實在不願說於朕聽,就宣良嬪來聽你說說。她一向通達懂禮,雖然最近很多宮闈駭事接連將矛頭指向她,但朕始終覺得如此明顯的昭然直指,有悖常理。」

    「皇上此言,臣妾亦有贊同之意。」聽沂徵為姐姐直言,我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

    「臣妾參見皇上,貴嬪娘娘。」姐姐在我落了話音後,踏着撒了滿地的日頭,輕移蓮步,走了進來。

    今日的她,着了一身淡藍色宮服,髮髻簡單而不失高貴,初月隨在她身後一同行禮。自知晨逝後,每每見到初月,我總覺心頭有些壓抑,有時更覺喘息困難,多麼美好的一條生命,竟生生

    「起來吧。」沂徵哪裏曉得我又神遊,只許了姐姐起身。

    姐姐自是安坐在台下右側的靠椅上,因着沂徵在此,姐姐顯得有些拘謹了,「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想來擾了妹妹與皇上談心了。」

    這話說的,一抹紅雲瞬間飛上了我的雙頰。

    「良嬪這張嘴,真是」沂徵嘆着氣,無奈說道,並示意隨侍的圖公公,「朕還有政事要處理,圖海,擺駕。」

    「聖上起駕」圖海一聲長呼,手臂早已伸至沂徵身前,垂首躬身靜待着。

    我與姐姐見此,連忙起身,殿內的初月等宮人亦是隨我們一起跪地行禮,「臣妾奴婢恭送皇上聖上。」

    沂徵丟下一句,「起咯」後便回乾居宮了,他走後,只剩下我與姐姐。倒是姐妹間打小要好,這少了個沂徵,氣氛也較之前不同了。

    「茗兒這兒的紫蘇團糕就是比我小廚房做的好。」此時的姐姐,早就自覺的抓起椅旁圓桌上的點心,吃的津津有味,還不忘誇獎讚美。

    我點點頭,笑說道,「趕明兒把春兒給了姐姐,天天讓姐姐吃團糕,看還不把姐姐吃膩了。」

    「咳咳這話可不中聽了,

    我點點頭,笑說道,「趕明兒把春兒給了姐姐,天天讓姐姐吃團糕,看還不把姐姐吃膩了。」

    「咳咳這話可不中聽了,你再捨得給,我可不斷不接收的啊。」姐姐咽下嘴中的團糕,笑嘻嘻的逗趣。「還是留着春兒給茗兒你這饞貓貓吧。」

    「姐姐又打趣我,就是我有這心,春兒也不肯呢。」我故意蹙起眉頭,裝作糾結狀,引得一旁隨侍的問竹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厄」我回臉瞪她一眼,她慌忙低頭,也止了笑,「奴婢失態,請娘娘責罰。」

    「做什麼」我拽着她瞧向我,「哪裏是責怪你,早點去安排晚膳,等本宮和良嬪娘娘從神明台回來就開膳。」

    問竹應聲是,從側門閃身進了小廚房安排。

    姐姐拉過我,疑惑道,「茗兒要去神明台做什麼」

    我笑道,「自然是去祈福了。」說着,我低下頭,手不自覺的撫上小腹,「去給菩薩上柱香,保佑他健康長大。」

    我只顧着沉浸在即將為人母的甜蜜與欣喜中,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側的女子深眸中所迸發出的異樣神色。

    「走吧,我來時也有這打算,許久不到菩薩面前求求了,姐姐真羨慕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姐姐能有茗兒這樣的好福氣呢」

    姐姐起身,輕挽着我的胳膊,順子為我們步了肩輦。我堅持讓姐姐與我同輦,她起先推辭不就,但在我的一直堅持之下,最終是依了我。

    肩輦左右略略搖晃後被抬起,身在其上的我如同被眾人哄然捧至人前的勝利者一般,這種高高在上,俯視群花的滋味,不得不承認,對所有女人,極具誘惑力。

    一路上,由延惠宮到神明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我與姐姐只安靜的欣賞甬路兩側盛開的丹桂,葉色墨綠,花色橙紅。

    「瑤樹靜當嚴序來,千花殺後有花開。清貞更造清芬境,大地蕭條賴挽回。」拐過承福宮右行宮道,我對着道旁一席盛開的丹桂隨口吟道。一下「步步為營之鳳傾天下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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