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歌的眉眼之間多了一絲喜色。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不管來的人是誰,葉南弦作為這裏的負責人,肯定是要離開的,到時候在還要葉南弦離開了,她和孩子們吃飯也會自在一些。
這個時候沈蔓歌不去想為什麼那麼排斥和葉南弦在一起,就是單純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特別是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
葉南弦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而沈梓安微微皺眉,葉睿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或許對葉睿來說,葉南弦本來就是忙碌的,平時在葉家的時候也沒有多少機會見到葉南弦,更別提是同桌吃飯了。
沈蔓歌咳嗽了一聲說:「你不去出去看看?」
「你很希望我離開?」
葉南弦直直的盯着沈蔓歌,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沈蔓歌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以至於葉南弦覺得異常難受。
曾經那麼愛自己的一個女人,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沈蔓歌不是沒看到葉南弦眼底的受傷,不過她自動裝作沒看到的樣子,低頭說:「我如果說是,你是不是就離開了?」
「不可能!我很久沒吃你做的飯了,天大的事兒都不能讓我現在離開。」
葉南弦顯然不想讓沈蔓歌稱心如意。
這個女人現在是越來越能讓他生氣了。
對這樣的結果,沈蔓歌也是有猜測的,所以並沒有多少失望,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在沈梓安身邊坐下。
葉睿倒是有些疑惑。
這裏的爹地怎麼和海城的爹地不一樣呢?
不過葉睿可沒那個膽子去問葉南弦,只好低下頭喝着眼前的水,眼看着一杯水就要見底了,突然一雙小胖手伸了過來,直接拿走了他的水杯。
「咦?我的水!」
葉睿連忙喊叫出聲,卻看到沈梓安直接把水杯放到了遠處,淡淡的說:「吃飯。」
「可是爹地還沒吃。」
葉睿自己也很餓啊,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可是葉南弦不動筷子,他不能動手,這是葉家的規矩,是楚夢溪告訴他的。
沈梓安看了一眼葉南弦,低聲說:「你輸了那麼多血不餓嗎?」
「餓!」
葉睿弱弱的說着,時不時地看葉南弦一眼,眼神可憐極了。
葉南弦突然覺得自己挺幼稚的,為了和沈蔓歌慪氣,居然忽略了孩子們的感受。
「吃吧。」
葉南弦發話了,葉睿連忙拿起了筷子,而沈梓安根本就不在乎葉南弦的命令,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給沈蔓歌。
「媽咪,你最近辛苦了,多吃點。」
「乖,你自己也多吃點。」
沈蔓歌摸着兒子的頭,笑得特別溫和,失去了所有的稜角。
葉南弦看着她次是這個樣子,只想到歲月靜好四個字。
外面的腳步聲更近了。
宋濤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葉總,海城有急事。」
葉南弦的手頓了一下,淡淡的說:「天塌下來也等着,我要吃完這頓飯的。」
「可是……」
「聽不懂人話?」
這句反問已經帶着一絲質疑了。
宋濤連忙退了下去。
他不知道裏面到底在經歷什麼,但是能夠讓葉南弦這麼在乎和重視的,應該只有沈蔓歌了。
自從知道了沈蔓歌的真實身份,宋濤對沈蔓歌的態度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過現在的沈蔓歌還沒有注意到罷了。
沈蔓歌看着葉南弦說:「海城那麼多人等着你吃飯呢,你在這裏可吃舒服了,他們說不定就失業了。」
「關我屁事。」
葉南弦難得的爆了一句粗口,反而讓沈蔓歌愣住了。
這男人吃錯藥了?
仿佛沒看到沈蔓歌疑惑的眼神,葉南弦加了一塊秋葵放到了沈蔓歌的碗裏說:「我記得你愛吃它。」
沈蔓歌微微一頓,然後避開了那塊秋葵,淡淡的說:「曾經喜歡吃的,現在不見得還喜歡,人都是善變的,特別是女人,葉總不知道嗎?」
「還真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念舊的人。」
葉南弦別有深意的說着。
沈蔓歌卻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念舊?那也得看誰。有些人不值得你付出百分之百的真心,又何必念舊呢?曾經的我太傻,如今我也想開了,很多人都不陪讓我浪費感情,哪怕是恨都不配,所以我還是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就好,至於念舊,滾蛋去吧。」
見沈蔓歌說的隨性,葉南弦的眸子陰暗不明,卻淡淡的說:「只要你高興就好。」
這句話說的沈蔓歌突然覺得彆扭極了。
什麼叫只要她高興就好?
她差點就想說我想要你的命,你給嗎?
但是現在想想,不久前葉南弦做出的自殘動作,她又生生的把這句話給吞下去了。
現在的沈蔓歌覺得特別鬱悶。
本來打算氣葉南弦的,結果好像把自己給氣着了,還不能說,不能表達。
沈蔓歌低着頭開始吃飯,索性直接忽視掉葉南弦這個人。
沈梓安眼觀鼻,鼻觀心的看着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見媽咪也不是那麼痛恨葉南弦,他也搞不懂沈蔓歌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只有葉睿像個小吃貨似的,不斷地吃着,還嘟囔着說:「阿姨,你做的飯真好吃,以後能經常做給我吃嘛?」
「美得你!」
沈梓安覺得葉睿這個臭小子又開始和自己搶媽咪了,冷不丁的朝着他的腦門彈了一下。
「哎呀,老大,疼。」
「不疼我打你幹嘛?我有病啊?」
沈梓安沒好氣的說着。
葉睿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說:「好像也對哦。」
看着沈梓安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葉睿,葉南弦說不出心理什麼滋味。
他低聲說:「曾經我也有個弟弟,也像梓安這樣經常欺負他。」
這是葉南弦第一次說起自己的事情,沈梓安楞了一下,沈蔓歌更是驚訝的不得了。
葉南弦還有個弟弟?
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嫁給葉南弦三年,她都沒聽任何人說起過葉南弦還有個弟弟,她一直以為葉南弦是獨生子。
「你做夢呢吧?誰不知道你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
沈蔓歌冷嘲熱諷的說着。
葉南弦卻低聲說:「那是因為我弟弟被趕出了葉家,從葉家族譜上除名了,家裏更是不許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淡忘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吃不下了。
「我弟弟在十八歲那年犯了錯,當時的他年輕氣盛,打死了人。雖然說我們葉家家大業大的,可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母親畢竟是個母親,為了保住我弟弟,當着所有人的面將我弟弟從家族中除名,並且說這輩子都不許他再回葉家。當天晚上,我弟弟就從離開了海城,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走的,可是我知道,那是我母親安排人送他走的。那家被打死的人家找不到我弟弟,上葉家要人,我母親賠了對方很多錢,這件事才算是私了了,但是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
葉南弦說起以前的往事,顯得有些傷感。
這還是沈蔓歌第一次聽他說葉家的故事。諷刺的是,作為葉家媳婦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些事兒,如今不是葉家媳婦了,居然聽到了這樣的秘聞。
「後來呢?你就沒在去找他?」
「找過了,可惜找不到,他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任何的痕跡,不管我動用了怎樣的關係,都沒有他的下落,後來我才知道他改了姓氏,改了名字,到了一個邊境小鎮,做起了最平凡的普通人。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也沒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他一個人過的很快樂。」
葉南弦微微一笑。
葉睿聽得有些入迷,連忙問道:「後來呢?叔叔回來了嗎?」
「叔叔?」
葉南弦低喃着這兩個字,看葉睿的眼神有些複雜,卻嘆息着說:「他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他死在了那個小鎮上。一場毒販和武警之間的對弈,他做了警察的線人,在那場爭鬥中犧牲了。」
沈蔓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覺得這可能是葉南弦騙她的另一個故事,可是看着葉南弦現在悲傷的表情,她居然真的有些想要相信了。
葉睿突然就感傷起來了。
「死了啊?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沒見過叔叔長什麼樣子呢。」
葉南弦看葉睿的眼神多少有些變化,他低聲說:「改天有機會,我帶你去他的墳前祭拜一下。」
「什麼是祭拜啊?」
葉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葉南弦。
沈梓安覺得葉睿有時候真的蠢得夠可以的。
「就是去掃墓。」
「哦!」
沈梓安這麼一解釋,葉睿就懂了。
「那等爹地什麼時候有時間了再帶我去吧。不過叔叔是不是大英雄?」
「當然是。他是葉家的驕傲,更是人民的英雄。」
葉南弦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多少有些顫抖。
葉睿點了點頭說:「我長大了也要做叔叔那樣的英雄!」
「那你也得先練好身體再說。」
沈梓安時不時地給葉睿澆了一盆冷水。
葉睿頓時哀嚎起來。
沈蔓歌摸着葉睿的頭說:「沒事兒,你會成為很棒的人的。」
「謝謝阿姨!阿姨你真好!要不你給我做乾媽吧。」
葉睿一把抓住了沈蔓歌的胳膊,沈梓安頓時就將他給架開了。
「我警告你哦,你再敢打我媽咪的注意,我一輩子不理你了。」
「不要啦,老大,我就是說說而已。」
葉睿連忙改了口。
葉南弦不去管他們兄弟倆,低聲說:「跟我出來一趟,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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