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奪皇天大比驕王一席,在江楓眼裏是個對手,對於皇天大陸而言,同樣不可多得的妖孽之才。筆神閣 bishenge.com
說實話,他並不想與顧晨為敵。
但若對方不識好歹,損葉清影分毫,觸他逆鱗,那便怪不得他翻臉無情,哪怕是驕王也唯有一死。
此刻,羽川城,顧家。
「胡鬧,誰讓你們將這三人擄來顧家的?」
院中,顧晨微鎖着眉頭,呵斥着眼前眾人。
在他身前,顧暮紅腫着半邊臉,正雙膝跪地瑟瑟發抖,低着腦袋不敢抬起頭來。
兩人周遭圍繞着不少強者,喝聲方落,門外走進來一名錦衣長袍的中年男子,見院中一幕,並未吭聲也不問緣由,徑直朝顧暮走去,欲將之從地上扶起。
「讓他跪着。」
見中年男子的舉動,顧晨當下喝止。
聞言,中年男子露出不悅,微微抬頭,朝顧晨投來不解的目光。
「你們乃手足兄弟,何必如此苛責?」
中年男子乃顧家家主顧武,也是顧晨、顧暮二人生父。
顧晨與顧暮乃手足兄弟,卻非一母同胞。
顧晨之母本是顧家一名奴婢,是顧武酒後胡為,意外所生,出生卑賤的顧晨自小在顧家便備受奚落。
十三歲那年,母親病逝,顧晨離家而走,有幸被靈鷲寺高僧相中,拜入靈鷲寺,展現驚人天賦,名揚四海。
顧家在聽聞顧晨消息後,屢次三番請他回顧家,卻被一一回絕。
這一次,若不是得知顧暮派人擄來葉清影三人,闖下大禍,顧晨又年紀一絲血脈之情就根本不會回顧家。
「苛責?若非他犯下滔天大錯,我何必苛責於他?」
顧晨搖了搖頭,怒意漸退,眼眸唯有濃濃無奈。
「不過是將那江楓的妻子以及兩位同門擄來而已。江楓廢你二弟修為,我知其乃驕王,想要報仇幾乎無望,此番也只是想藉此讓對方低頭認錯,補償我顧家,補償你二弟,有何不可?」顧武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顧暮命人將葉清影三人擄來顧家一事,身為顧家家主的顧武並非不知,甚至是默許,不然以顧暮手中權力也不可能調動三名尊武武者。
江楓廢其愛子一身修為,他知江楓驕王之身,根本不敢拿對方怎麼樣。
他為的也只是顧家顏面,若能讓一尊驕王認錯服軟,給予一定賠償,如此即便不能報愛子修為被廢之仇,也可保顧家顏面不失。
「顧暮口無遮攔,大言不慚,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被廢修為亦是咎由自取。你讓一驕王因此事認錯,可能嗎?而今竟又愚蠢至這般境地,擄其妻友至此。若非我念及一絲血脈情誼,擔心顧家就此覆滅,本不會來此。」
顧晨不住搖頭,既然親身至此,關於此事前因後果,他自盡數調查清楚。
在他看來,顧暮之舉是咎由自取,被廢修為怪不了任何人。
「就因
此事,江楓就要覆滅我顧家?我顧家雖不及他天劍神宗,卻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顧武聽顧晨一席話,不由面色一沉。
若方才言語從別人口中說出,他早已大怒。
可這一番話卻是出自顧晨之口,反倒讓他有些想不明白,好歹顧晨也是驕王之身,又是顧家子弟,竟有這番言語,示弱於他人。
「愚蠢,你太小看驕王的力量了。」
顧晨哀嘆一聲,只覺無奈,繼而道,「驕王一言,無論是非對錯,顧家必亡。」
身為驕王,自知驕王擁有何等力量。
以家族之力,欺壓驕王,甚至都無須江楓身後的天劍神宗動手,天機閣便會處置。
至於顧家是否會覆滅,全看江楓態度。
「驕王一言,無論是非對錯,顧家必亡。」
顧晨語出驚人,竟令顧武生出一絲慌亂之意,他雖質疑依舊,可看顧晨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那依你之間見又該如何補救?」
顧武前後思量,面色陰晴不定,深吸一口氣後對顧晨詢問道。
「你把那三人怎麼樣了?」顧晨眼眸微凝,隨後對顧武問道。
「只是軟禁院中,好生招待着,並未怎麼樣。」顧武如實答道。
「若是如此,一切還有轉機。」
顧晨聞言微微頷首,若有所思,若只是如此,一切還有挽回餘地。
當然,前提是得他出手。
同為驕王,如今葉清影三人無礙,興許江楓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寬恕顧家。
「跪着吧,跪倒江楓來為止。」
片刻思索過後,顧晨冷眼瞥了眼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顧暮。
言畢,便孤身至一側,不再言語。
院中的顧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無人敢多言其他。
顧家雖是顧武為家主,但誰人不知顧晨如今位列九大驕王之一,背靠天機閣,豈會有人敢質疑顧晨之令。
哪怕是家主顧武,在聽聞顧晨一席話後,也只能任由顧暮繼續跪着。
只是,他至今仍不明白,顧晨為何這般忌憚江楓。
……
三日後,艷陽高升,羽川城上空,一尊金翅大鵬呼嘯而至,遮天蔽日,吸引了城中來往行人的目光。
「什麼人?竟敢駕馭金翅大鵬降臨我羽川城?」
「那青年好年輕,不知是何身份。」
羽川城中的行人抬頭望天,議論紛紛。
在任何城池,駕馭妖獸至城池上空,皆乃藐視之舉,若非大能強者,可無視城中豪強,斷不敢如此。
顧家,獨霸羽川城,雖不算什麼二品勢力,卻也是一方豪族,族中亦有數名尊武強者坐鎮。
「好像是去顧家的。」
「這麼說,對方是為顧家而來?」
「怪不得敢直接駕馭金翅大鵬至此,看來對方肯定是來自於連顧家都不敢招惹的大勢力。」
人群議論着。
此時,靜坐顧家院中的顧晨注意到羽川城上空的金
翅大鵬,這才睜開雙眸,起身抬頭望天。
顧家一眾強者亦隨之紛紛齊至,一個個面色肅然,如臨大敵。
至於顧暮,一直跪在院中,三天三夜未曾起身,雙腿早已發麻。
「江楓兄,天機山一別,別來無恙。」
顧晨抬頭望着空中屹立於金翅大鵬後背的江楓,口中高呼,嘴角則擠出了一抹尷尬笑意。
「顧家擄我妻友至此,該不會是顧晨你想與我一見吧?」江楓面容如覆寒霜,毫無閒扯之意,直接挑明來意。
「江楓兄放心,此事是我顧家糊塗,葉清影三人無礙,你隨時可帶他們離去。」
顧晨聞言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先承認顧家之過,再告知葉清影三人無礙,言語嚴謹,循序漸進,藉此以求江楓寬恕。
「擄我妻友至此,難不成一句顧家糊塗便能了事?是顧家覺得我江楓可任人揉捏嗎?」江楓冷哼道。
就此罷手,斷無可能。
身為驕王,妻友被擄來此地,又被勒令親自來要人。
他若真就這麼把人領走,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讓世人覺得,他江楓可欺。
到時候便會有更多人擄其身邊之人,難道不傷到他們,就不算得罪嗎?
「那江楓兄又認為該當如何?」
顧晨雖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此事無法這般輕易揭過,可聞江楓咄咄之言,依舊忍不住皺眉。
「顧家可以活,他必須死!」
江楓眼眸一寒,口中吐出一道寒音的同時,手指院中長跪的顧暮。
一切,因顧暮而起。
最開始,擄葉清影三人至顧家,亦是顧暮之意。
所以,顧暮必須死。
「哥,救我。」
見江楓手指自己,顧暮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底湧現一股濃濃的恐懼,帶着哭腔向其兄長顧晨求救道。
如今他雖是廢人一個,但也不想死。
今日之局,面對驕王江楓,怎麼看也都只有同為驕王的顧晨可以救他。
「江楓,即便你是驕王,執意殺我顧家之人,未免也欺人太甚。」
顧武見江楓面露凶光,表明殺顧暮之意,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暴跳而起對着高空中的江楓喝道。
好歹他也是尊武強者,面對後生晚輩,豈忍得住這般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可笑,你顧家擄我妻友至此,究竟是誰欺人太甚?」
江楓的聲音越來越冷冽,眼眸殺意竄動依舊。
「江楓兄切莫動怒,可否給我一個薄面。」顧晨鎖着眉頭,沉思道。
「饒顧家不死,我已給足你面子。」江楓冷漠道。
若不是因為顧晨,他不僅僅要讓顧暮死,還要讓所有參與此事的顧家之人死。
現在,他只要顧暮一人性命,已給足顧晨面子。
「黃口小兒,大放厥詞,不過區區地武境武者,竟張狂至此。」
顧晨尚未回應,卻見顧武再度大喝,舉臂怒指江楓。
「住口!」
聞聲,顧晨猛的回頭,一雙怒
目逼視顧武,眼底深處漸有怒火竄出。
他竭力救顧家於水火,身為家主的顧武卻三番四次激怒江楓,全然不考慮後果,令之氣憤不已。
「我與顧晨驕王說話,豈容你三番兩次插嘴?」江楓則是冷聲慢悠悠道,言語之間,充斥着蔑視。
驕王相談,顧武無權插話。
在驕王眼中,也只有驕王才能有資格於他們平等對話。
哪怕是擁有尊武之境的顧武,亦沒有這等資格。
在場顧家眾人以及城中人群,見此一個個內心震盪不已。
兩大驕王,面對尊武武者,一個言語蔑視,一個更是呵斥生父,簡直匪夷所思。
他們無法理解,也只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驕王」二字意味着什麼。
這一刻,顧武面色黑如鍋底,最後一絲理智,讓他強壓怒火暫時沉默下來。
整個顧家以及周遭街道,盡皆安靜下來,足足十息時間,鴉雀無聲。
「江楓兄!」
十息思慮過後,顧晨再度抬頭,鄭重其事,對着江楓吐出一道話音。
「不如這樣如何,你我一戰,我若勝,放顧暮一條生路,你若勝,顧暮任你處置,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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