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悅君兮：攝政王的冷清太后 第四百六十章 氣數已盡

    他們拋下了整個北詔，不遠萬里來此，終究是得到了鬼醫的一句，後果不可逆轉。一筆閣 www.yibige.com

    北辰修閉了閉眸，勉力克制着自己的痛苦。

    舒月在一旁只覺眸色一陣濕潤，卻還是強迫着自己去聽鬼醫和沈君兮的對話，企圖能從這裏面得到一絲讓沈君兮活下去的希望。

    「也就是說，你在施針之前，身子便已經撐不住了？」鬼醫聽完沈君兮的訴說，眸色複雜，試探着問道。

    沈君兮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雖對這世間有着萬分的不舍和眷戀，可她也算是看淡了，唇邊帶着一抹輕輕淺淺的笑容，「那時大夫便說過，哪怕好生調養，我也活不過兩年。」

    這幅身子來來去去折騰的久了，她倒也有些累了，或許離開這世間，也算是一種解脫。

    鬼醫皺了皺眉，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施針過後，你只能保全自己的孩子。」

    沈君兮嗯了一聲，「我知道，用我兩年的壽命換一個新生的孩子，我不後悔。」

    鬼醫長長嘆了一口氣，眸中湧出幾分無奈。

    舒月聽到這裏，終是忍不住哽咽着道：「前輩，您一定有辦法救她的，您是西域鬼醫，西襄的傳說……」

    「丫頭。」鬼醫無奈地打斷了她，「傳說又如何？生死輪迴本不可逆，這姑娘並不是生病，更不是中毒，是衰弱，你明白嗎？」

    「老夫可以治好這世間所有的疑難雜症，可以解開繁瑣複雜的毒，卻唯獨不能讓一個氣數已盡的人死而復生。」

    「她的身體器官已經失去了活力，你也是學醫的，我問你，若是血液不能逐漸流通，心臟停止跳動，停止了呼吸，又有什麼藥，活着外力作用，能將她救回來？」

    字字句句，猶如匕首一刀一刀劃在眾人心上。

    而他們也漸漸明白，沈君兮並非生病，而是……氣數已盡。

    「那您……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延緩她的消亡嗎？」舒月有些不甘心的問道，眼睛裏不知不覺湧出了水光，讓人看着心中一痛。

    鬼醫闔眸嘆了口氣，「這丫頭所用秘法本就不是正常施針，若非你們今日來找我，只怕不等孩子出生，她的身體就撐不住了。」

    「而老夫所能做到的極限，就是保全她的孩子，不至於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八個字重重錘擊在當場每個人的心口，連着沈君兮淡然的神色也有一瞬間的破裂。

    站在一側神傷許久的北辰修，忽然抬起頭，眸中帶着十足的決然，「若是不要這個孩子呢，能不能保住我夫人的命？」

    「阿修——」不待鬼醫回答，前一秒還眸色平靜的沈君兮蹙眉打斷了他，「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腹中胎兒，沒有人能傷害他。」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

    更何況，沈君兮本身就並不是什麼柔弱的女子，她有着決斷的魄力，堅忍不拔，她決定了要做的事情，已然付出了一切去做，又怎麼可能容許他人打斷。

    哪怕這個人是她此生摯愛，也是最為不舍之人。

    沒有人能傷害自己的孩子。

    「兮兒！」北辰修盡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只要你活着，孩子還可以有。」

    誰都知道，他這句話是騙人的。

    沈君兮自嘲的笑了笑，沒再說話，北辰修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中的不妥，一時間緘默無言。

    鬼醫皺了皺眉，看着沈君兮的小腹，神色有些凝重，「你腹中，是雙生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需要母體的養分。我能用藥暫時先吊着你一條命，直到你把孩子生出來。」

    雙生子。

    沈君兮怔了怔，撫上自己的小腹，這裏正孕育着兩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讓她的情緒在那一瞬間柔和了下來。

    她早已在心中下了決定，哪怕是傾盡一切，也要生下他們。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第一個孩子了，上天給了她最後一次做母親的機會，她又怎麼捨得扼殺這些新生命？

    其實北辰修對孩子的愛，不比沈君兮的少。

    聽聞沈君兮腹中孩子是雙生子，驚訝、歡喜、心疼、憤怒、不甘、自責，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五味陳雜。

    可在北辰修心中，這世間沒有誰的重要性能比得過沈君兮。

    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辯解什麼，卻見鬼醫瞥了他一眼，擊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別想了，就算打掉這兩個孩子，也沒用。」

    「事已鑄成，你如此做只會加重母體的負擔，讓這丫頭死得更快。」

    這一句話無異於給沈君兮宣判了死刑，也讓北辰修倍感痛苦。

    求不得，愛別離。

    他在這一刻忽然就清楚的感受到了深愛之人即將離世的痛苦，無能為力的絕望，死生不復相見的結局。

    見北辰修如此，沈君兮終是有幾分不忍。

    她又何嘗捨得，可天意如此，保全兩人的孩子，便是她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幅將行就木的身體，原本就撐不了多久，天命難違，任誰都無法改變。

    「丫頭，你先隨我進來，我替你打開你封閉的血脈，再重新為你施針。」鬼醫嘆了口氣，終是動了惻隱之心，「老夫會竭盡所能，可一切，還是要看你的造化。」

    他雖是這麼說，但在場的人大都明白，這些所謂的補救，並不能延長多少沈君兮的壽命。

    舒月扶着沈君兮起來，她卻有些擔心的看向了北辰修，直到後者勉力扯出一抹笑容，道：「你且聽前輩的，我……沒事。」

    沈君兮點了點頭，眸色複雜的看了雲展一眼，終是隨着舒月和鬼醫進了屋。

    院子裏只剩北辰修和雲展。

    雲展旁觀了這一切，他並未親身體會，卻也知曉北辰修有多痛苦，可他什麼都做不了，任誰都無能為力。

    這位北詔的帝王，必須直面摯愛之人的消亡。

    可北辰修所做的一切，登上帝位，擊退東楚來犯，忍下所有的壓力，扛起一國興衰的責任，不就是為了沈君兮？

    現在一切風平浪靜了，他也終於名正言順的迎娶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就在他以為他終於可以與她相伴一生，膝下兒孫環繞之時，卻被告知他的妻子，氣數已盡，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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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醫交代的應該已經很明確了吧，女主救不活了，她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而是......快要消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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