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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扛着麻袋的人影竄進了一片延綿的群山,偷偷摸摸的就像是一個小偷兒。
這人,不用說就是葉辰那個賤人了。
從閻羅山出來,這廝狂奔了八百多里,這才在這人跡罕至、鳥不拉屎的大山中落下了身體,遁入了地底三百多丈才停下。
「機智的我,又幹了一票大的。」放下了扛着的麻袋,葉辰笑的還有些奸詐。
說着,他將麻袋裏的寶貝一股腦全倒了出來,整個都堆積成山了,靈草、靈器、靈丹應有盡有,各個都流溢着神光,將幽暗的地底照耀的璀璨奪目。
接下來,地底便不斷傳出叮噹哐當的聲響了。
這貨在如山的寶貝前竄來竄去,將靈草、靈丹這些全都收走了,只留成堆成堆的靈器。
下一刻,他召喚出了混沌神鼎,將其懸浮在了靈器之上。
破!
隨着葉辰一聲輕叱,混沌神鼎豁然一顫,有混沌之氣流溢出來,烙印在上面的遁甲天字開始運轉,依稀間還能聽到大道交織的天音。
而隨着混沌神鼎顫動,下面那些靈器在同一時間被碾的碎裂。
接下來,那些碎裂的靈器之中,便不斷有光絲飛出,顏色各異,相互交織、相互纏繞,被混沌神鼎牽引,不斷的烙印在鼎中。
這些光絲乃靈器的兵精精髓,葉辰就是用它們的精髓來洗鍊混沌神鼎。
不肖多時,諸多靈器的兵精便盡數被混沌神鼎所吸收。
嗡!嗡!嗡!
地底之中,混沌神鼎的嗡鳴聲不斷。
此刻,它是那麼的不凡,龐大厚重,古樸自然,沒有光想亮麗的色彩,沒有璀璨奪目的神光,所謂的大巧不工,形容的就是他此刻的形態,它就如一個返璞歸真的高人,看起來平凡,卻是恐怖霸道。
做完這些,葉辰直接盤坐在了混沌神鼎之下。
混沌神鼎輕顫,被封在其中的諸多血脈之力傾瀉而出,一縷連着一縷,色彩繽紛,如七彩的瀑布一般。
特殊血脈的血脈之力,蘊含着浩瀚的精元,既是上蒼的饋贈,那它們便不會是普通的血,其中融合有道則,亦有天地些許本源之力,乃是無上至寶。
葉辰身在混沌神鼎之下,上衣已經崩裂,露出了古銅色的皮膚,全身各大毛孔都似若在呼吸一般,吞血脈之精華,吐血脈之糟粕。
他如老僧禪坐,一動不動,任由諸多血脈精粹洗鍊身體,血脈道則融入他的混沌道之中。
這是一副美妙的畫面,幽暗的地底異彩在噴薄,雲蒸霞蔚,白霧繚繞,一縷縷血脈之力在飄逸,似是要魂歸天地,但卻都被葉辰吸入了體內。
血脈之力入體,如浩瀚江海,在葉辰體內洶湧,與他聖體血脈共融,滋養着他的四肢百骸,洗鍊着他奇經八脈。
不知何時,他那無風搖曳的白髮,在血脈之力的洗鍊之下,一縷一縷的回歸了本來的黑色,如瀑布在流淌,每一縷都閃動着璀璨金輝。
驀然間,地面顫動,呈現出一幅幅玄妙的畫面,給這人跡罕至的大山增添了一抹絢麗,讓漆黑的夜也變得沒有那般枯燥。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
閻羅山,廢墟前。
黑壓壓的人影佇立,但卻都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一聲,更有甚者,身體還在打顫。
廢墟之中,血尊佇立,如豐碑一般,永不倒塌,黑夜之下,他那浩如星空的眸子,在急速的匯聚成一點冰冷又可怕的寒芒。
到底是誰?
終究,血尊開口了,一句話而已,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成了寒冰,連飄飛的空氣都凍成了冰渣。
。
群山地底,隨着一口渾濁之氣被長長吐出,葉辰緩緩睜開了雙眼。
頓時,兩道恍若實質般的神芒從他眼眸中射了出去,將地底岩壁戳出了兩個大窟窿,那是道之外相,卻以神芒的形態呈現了出來。
很快,他渾身的神輝斂如了體內,那雙浩瀚如深邃星空的眸子也恢復了正常,變得古井無波。
真是造化!
葉辰狠狠的扭動着脖子,諸多血脈之力的融入的聖體本源,讓他有一種沐浴春風的感覺,對天地的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切感。
走人!
心情倍兒爽,葉辰翻身跳了起來,如一道神光衝出了地面,直奔一方而去。
不知何時,他才在一座浩大的古城前停下了腳步。
遠遠看去,那古城就如一座巨山,大氣磅礴,屹立在這片土地就如一個象徵。
這座古城,便是天葬古城。
悠久歲月前,這座古城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古鎮,而且它也不叫天葬古城。
相傳,天葬皇封位皇者之前,曾在這裏點化世人,惹來各方名宿,其後諸多歲月,古鎮不斷壯大,這才演化成一座古城,天葬古城由此而來。
至於葉辰為何會來這裏,那自然是來查道身身死一事。
一氣化三清道身死之前對他最後一次對話就在這天葬古城,其後他死了,至今葉辰都還不能化出道身。
之前因為昊天世家的事脫不開身,今日才有空閒前來一看,誓要撥開雲霧,解開他心中的諸多疑惑。
心裏想着,他已經踏入了天葬古城。
入眼,他看到的便是一座高約百丈的龐大人形石像,他身形雄偉,背影如山,雖是石像,但卻刻畫的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有氣吞山河之勢,睥睨着天下。
天葬皇!
葉辰喃喃了一聲,縱然是石像,但他心中依舊是諸多敬畏。
那是曾經是一尊統一過這片土地的皇者,以通天手段鎮壓了鬼族,他的傳說都是神話。
看着看着,葉辰眼神有些恍惚了,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悲意,曾經的皇,震古爍今,縱然他的傳說都是神話,但終究還是化作了一抔黃土。
正如太虛古龍所說,這是一條可笑而悲涼的征天路,沒有誰是真正的贏家。
「聽說了吧!為了給北楚各大世家以交代,嗜血殿斬了十幾個分閣的閣主。」
終究,葉辰思緒被酒肆里傳出的話語給打斷了。
自石像那邊緩緩收回了目光,葉辰抬腳走開了。
至於北楚亂局,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辦法,為了給南楚爭取時間修築城牆,他需要用陰謀詭計。
事實證明,他的手段還是還是很成功的,至少讓嗜血殿和北楚各大世家相互有了間隙,想要在短時間內聯合,基本是不可能了。
接下來,葉辰不斷出沒在天葬古城任何一個角落,尋找任何道身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然,讓他失望的是,他沒有找到絲毫的端倪,他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道身來過這裏,至於後面的事,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夜,逐漸深了。
繁華的天葬古城開始陷入平寂,幽靜的大街上,只有三三兩個喝的醉醺醺的酒鬼在搖搖晃晃的走着,時而也會吼兩嗓子,似是在發泄心中的憋悶之氣。
這邊,葉辰已經放棄了希望,握着酒壺,百無聊賴的走在寂靜的大街之上。
不知何時,他才在緩緩收住了腳步。
遠遠,他看到了天葬皇石像下,有一個年邁的老人,手裏還握着一把掃帚,此刻正清掃着飄飛到石像下的落葉,動作雖然不快,但卻很有耐心。
諦梵?
葉辰喃喃了一聲,雖然未曾看到老人的面容,但他還是從血脈之中認出了那是何人。
諦梵雖然蒼老不堪了,但體內卻是藏着浩瀚之力,此乃皇者後裔血脈,是掩飾不住的,普通修士或許認不出,但他一眼便可看破。
雖然有些意外,但葉辰並沒有太過震驚。
諦梵,天葬皇嫡傳親子,早在幾萬年前就被封印了,但縱然是滄海桑田,他依舊是天葬皇的孩子,如今為天葬皇掃墓,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葉辰能明白諦梵的心境,封印就如一場夢,醒來已是悠悠幾萬載了,恍若隔世的感覺,那是一種物是人非的孤單和彷徨。
下意識的,葉辰挪動了腳步,在距離諦梵三丈時停下了腳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前輩。」
聞言,諦梵停下了,微微轉過了身,老眸渾濁,載滿了歲月的滄桑,他的笑容是溫和的,就如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爺爺,沒有絲毫的殺伐之氣。
終究,諦梵沒有說話,緩緩回過了身,手握着掃帚,繼續清掃着飄飛的落葉。
見狀,葉辰就欲離開,但腳步剛剛抬起,心靈便猛地巨顫了一下。
豁然,他猛地側首,看向了一方。
那裏,一片黑暗,但卻有渾沉的腳步聲,在外人聽來,那腳步聲沒有什麼出奇,但在絕頂高手耳中,那腳步聲卻轟轟隆隆。
不由得,葉辰眼眸微眯了起來,死死盯着那裏。
他看不清前路,但卻知道,黑暗中即將走出來的那人是何等的強大,每一步都踩着天地的道蘊,氣場之強,讓他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息。
終究,他看到了來人,身形挺拔,黑髮披肩,眼眸浩瀚如星空,讓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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