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遊俠 第34章 飯局陰謀

    駕！白馬主人雙腿用力狠夾馬背，馬狂奔不止，眼見又要踩到郭解。郭解抬頭望見橫在眼前的扁擔，突然身體往側面一滾，右手掄起扁擔，一記橫掃，正中馬的前腿膝蓋處，咯吱一聲，便聽得出馬腿已被掃斷，白馬嘶叫一聲，往前翻滾好幾圈，再也站不起來，不停地慘叫着打滾。馬的主人也由於慣性，飛出十幾尺，跌入人群。

    郭解站起身，咳嗽兩聲，連吐兩口帶有血絲的唾沫，單手提着扁擔走向白馬，老子已經倒霉透頂，今天就連畜牲也要欺負我，他積了一肚子怨氣無處撒，活該這畜牲倒霉，走到了馬前，大吼一聲：「你他媽踩我！」啪！啪！……扁擔衝着馬的前腿，一下一下的砸去。

    圍觀的眾人由於受到馬的驚嚇，竟紛紛沖郭解叫好。

    郭解繼續揮扁擔狂砸馬腿，配上他歇斯底里的動作和一頭散發，看起來如瘋子一般，馬的嘶叫變成了殺豬一般的慘叫。

    這就是郭解，瑕疵必報，義縱的手下「蠢驢兄」摔過他的好朋友一查，他便找機會一個絆子把那他摔了個狗吃屎；楚傷的手下「黑臉漢子」推過他一下，他也找機會把他推了個跟頭，如今這匹馬惹到了他，結局更是慘。

    「住手！」一個女聲傳來。

    郭解循聲望去，只見前面一名白衣勁裝女子狠狠的推開兩邊的看客，沖了過來，看着被血染紅的馬腿，不禁流出淚來。

    「你！」白衣女子拔出腰間的劍，上齒咬着下唇，怒視郭解。

    「是曹女俠呀！」人群中有人議論道。

    曹女俠？平陽候就姓曹，她會不會跟平陽侯有什麼關係？郭解暗道。

    「你叫曹女俠？」

    曹女俠看着郭解，「看你一身又髒又破定衣服，定是個要飯的，你打傷了雪上飛的腿，諒你也賠不起傷藥費，我要你拿命來陪！」說完揮劍向郭解刺來，這一劍，下的是死手。

    郭解掄起扁擔硬接，咣當一聲，就把曹女俠的劍打落。

    郭解一臉不屑，冷哼一聲扔掉扁擔就要走。

    「你不准走。」曹女俠拉住郭解衣袖死活不放。

    「你不怕我的乞丐服弄髒你的手？」郭解甩開女子的手。

    「好！今天你贏了！敢不敢報出你的姓名！」

    「不敢！」郭解丟下一句話，擠進人群，蹭蹭的跑了。

    「無賴！」曹女俠跺了跺腳，蹲在白馬面前，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要為馬包紮，可是剛要動手，傻了眼，只見馬腿上的骨頭已經折斷並刺了出來，地上還有兩片骨頭節，眼見這馬腿是沒得救了。

    「啊！！！！」曹女俠伏在馬身上，哭得稀里嘩啦。眾人很快散去，沒人幫她。

    這所謂的曹女俠，正是平陽侯曹壽的小女兒，十分崇拜俠客，又不肯吃苦去行走江湖，便靠家族的關係弄到一匹好馬，一把寶劍，請了些練武師父學了點武功皮毛，便橫行鄉里，目中無人。像今天這樣騎馬在鬧市橫衝直撞的事，以前不定做過多少次，所以當地人對她是又怕又恨。見這女人也有今天，拍手稱快還來不及，誰願意幫她。

    郭解這一行為把離他不遠處的楚傷逗笑了，這也是從逃獄之後，人們第一次見他笑。

    最後，眾人進了一個坐落在偏巷的酒肆，到門口郭解犯了嘀咕，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這巷子也太深了點，不要說酒香跑不出來，就連散花毒的粉灑在這都未必出的了巷。看來這酒肆只為掩人耳目，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據點。

    酒肆裏面格局很大，郭解便猜測此處是楚傷的陣地，這樣他就更奇怪了，這事他們到底準備了多久，我們這幫新加入的，會不會被他們利用。

    果然有問題，因為迎接他們的只有一個人，長的白白胖胖，看起來已過不惑之年，那人領着大夥進了後院，搬榻撲毯的招呼他們，看他這歲數，這富態樣，這笨手笨腳的動作，絕不會是店小二，就叫他掌柜吧，掌柜的鋪了張大草蓆，草蓆上放了一張大圓榻，示意大夥請坐。

    眾人入座後，掌柜說了聲去上酒菜，就進了後廚，整個房子非常大，掌柜卻從最角落的側門而入，正門一直緊閉着。一股不詳的直覺在郭解心中升起，這裏，可能暗藏殺機。

    眾人等着楚傷分配任務，可是楚傷一直閉目而坐，沒有說話，郭解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睡覺嗎？

    很快，掌柜端來了一個大托盤，上面擺了三十多杯酒。從楚傷開始，轉圈給他們上酒。

    郭解看着托盤上的酒杯，擺成了正方形，上酒的時候，也是一杯挨着一杯的按順序來。上到最後一人時，托盤正好空了。

    「大家先喝着，飯菜隨後就到。」掌柜又從側門走進了房間，這次還多做了個動作，就是把側門給關上了。

    楚傷終於睜開眼睛，舉起酒杯：「我剛才想了個非常好的主意，保證計劃順利，大家安全，感謝大夥隨我冒險，先干為敬。」說完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隨着楚傷，幹了手裏的酒，包括郭解在內。

    「萍水相逢，不是過客就是朋友，我楚傷十八歲入行，成了黃河七梟之一；二十一歲單幹，如今，已二十有四，原以為隨着不停有新人的加入，可以越做越大，誰知，最後留在身邊的只有十五人，而且，這十五人當中，只有龍休是我最初的夥計，不說你們也知道，其他人都死了，行走江湖就是這樣，身邊的人時不時的死一批，走一批，再來一批新人加入。也許有一天，我和龍休也會死。所以，雖然我們的家人已經不是那些人，但家仍然是那個家。」楚傷的話有些傷感。

    嘩啦啦，人一個接一個的趴在榻上，也有的仰面躺在草蓆上。最後，仍坐在當場的只剩下楚傷及原來十五名部下。

    咣當，後廚的門被人踢開，掌柜帶着一隊平民打扮，手握環首刀的漢子魚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