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卡羅城是巴澤王國的權力和行政中心。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它屹立於月神境中央的一處平原之上,一條小溪將整個城市分割為南北兩區。
而國王的居住區、行政區、會議室、裁決廳等,都集中在眾神殿內,它建立在城市的中央,讓溪水環繞宮殿兩側流淌。
平日裏人煙稀少的刑場,在此時圍滿了人。
他們有的身着華麗衣袍,有的身着補丁麻布衣,地位各不相同,但卻有着相同的神情。
他們似乎對今天的囚犯恨之入骨。
納爾佳斯躺在木椅上,兩條腿交叉搭在桌子上,輕快的哼着小曲,鼓聲猛然響起,令他打了個激靈,險些從椅子上摔落。
站起身,端起桌上精緻的木盒,雙指沾了沾舌頭,又沾了沾木盒內的粉料,從左耳划過雙眼塗抹到右耳。
他是維卡羅城的劊子手,從任職至今斬首無數,雖然他並不喜歡幹這一行,但為了生存,又有什麼辦法呢,把闊劍換成菜刀當一個屠夫,那註定會被貪婪的貴族壓迫致死。
有些無辜的女性為了守住貞操而拒絕有錢人。
就被那群惡魔花大筆錢賄賂貪官而送上斷頭台,她們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她們的丈夫沒有足夠的金錢來制止。
在這個世代,一個人命又值幾個金幣呢?
倘若國王不在,那便是有錢人的天下,誰的錢更多,誰的權力就更大。
可是今天不一樣,他握緊闊劍的雙手都變得有力起來。
他最喜歡處決像今天這樣的罪犯,強盜,殺手,異教徒。
這類人被世人唾棄,望着他們的雙眼不會泛起一絲憐憫之心。
戴上代表劊子手身份的黑色面罩,從軍營里走出,握緊闊劍,緩緩走上刑場,見此,台下的市民歡呼起來。
再看看刑場上雙手雙腳被縛起的囚犯,枯瘦的像一具乾屍,沒有嘴唇的面孔露出那焦黃的牙齒,最讓人驚訝的是他那凹陷的眼窩裏泛出綠色的光芒,猶如礦坑裏還未開採的礦石一般,閃閃發光。
叫罵聲連綿不絕,已經不是第一次處刑這樣的異教徒了。
這群人信仰邪神,因此殺人放火,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綁架男性來祭奠他們所崇拜的神明,女性就用來當繁殖工具,毫無人性可言。
這個異教徒,就是在前天企圖誘拐兒童時,被路過的騎士當場抓住,想必他昨日在地牢中也受盡了其他罪犯的侮辱,從他身上的淤青就可以看出。www..com
但面對死亡,那異教徒沒有絲毫恐懼,平靜的望着天空。
沒人知道他們所信奉的邪神是誰,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興起。
但凡只要與這邪神掛鈎的人,都在眼部發生了變化。
有些膽小的平民甚至害怕在某天,這位邪神憤怒的降臨,導致生靈塗炭。
突然,眾人的歡呼聲高漲。
一個身軀偉岸,頭戴象徵着至高權利的皇冠,帶着僅聽他一人之令的騎士,神情肅穆的來到刑場上。
他便是維卡羅城的城主,諾德家族的族長,巴澤王國的國王,克萊爾·諾德。
他拄劍而立,俯首望着囚犯,當他準備開口的之時,台下瞬間安靜,像是有開關一般。
「以諾菲眾統治者之一,巴澤王國國王,月神境領主,維卡羅城城主之名,代表諸神宣佈你的死刑。你的靈魂不會有任何神接待,你的**將腐爛在臭水溝里,不會有人哀悼你。你的同伴在將來的某一天也會如此。」
聞言,那囚犯面部抽搐了一下,貌似是在笑,可因為他沒有嘴唇,所以無法察覺其表情。
「世界上只有一個神,那便是阿卡瑪納,他會接納我的靈魂,會讓我的**得到升華,也會讓你們得到相應的懲罰,你們都會死……」
囚犯嘴裏不停的念叨着,聲音像是吞了一嗓子的沙子般刺耳。
克萊爾對着劊子手納爾佳斯點頭示意,後者高舉長柄斧,猛然揮下,那囚犯的聲音戛然而止,頭顱落在事先準備好的器皿中,深紅的血液噴濺而出。
克萊爾下令讓身邊的護衛將囚犯的屍體丟到排污的下水道中,任其被老鼠昆蟲撕咬然後腐爛。
他可不會給這種人留出一塊土地來安葬。
「希望你信奉的神明能幫你驅逐老鼠和蟲子。」一個守衛喃喃說道。
克萊爾轉身帶領着騎士回到了眾神殿,屁股剛坐在王座上,一位守衛急忙跑了進來。
「請原諒我的粗魯,陛下,有兩位受傷的守備軍有急事相報。」守衛單膝跪地,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
守備軍是巴澤王國的主要軍團之一。
他們以小隊的形式巡邏在月神境各處,以處理隱藏的災患。www..com
所有的守備軍戰士都要經過嚴厲的考核,效忠於國家。
他們雖然不是騎士,但卻有着騎士的所有精神。
守衛傳令後,兩個身着黑色皮革甲的守備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他們的神情看似有些異常,瞳孔有些發散、無神,猶如死人一般。
見此,克萊爾不禁皺起了雙眉。
「陛下。」其中一個守備軍帶着顫音說道。
「大膽,見到陛下竟然不行禮,在外待久了成野人了?」管家洛克嚴聲呵斥。
克萊爾急忙搖手表示沒關係,示意守備軍繼續說下去,他很想知道是什麼讓以英勇為代表的他們變成了這樣。
「魔族……」另外一個守備軍突然盯着克萊爾大喊,隨後環視四周所有大臣和騎士,「魔族士兵,我看到了魔族士兵,世界即將沉淪!」
聞言,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小聲議論起來,要知道,魔族已經滅絕了數千年,而且沒有任何前兆跡象能表明他們回到了諾恩。
「休得擾亂人心,來人,帶他休息。」洛克下令帶走了那瘋狂的守備軍,他是被拖出去的,雙腿已經無法站立,整個人陷入了錯亂。
「陛下,他沒有欺騙您,魔族確實回來了,我們的小隊被魔族士兵全屠殺。」留下的守備軍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
「你們為何認為是魔族,難道不是某個強盜團伙?」克萊爾問道。
「他們身材高大,大概有七、八綸之高,全身穿着黑紅色的鎧甲,頭盔內的雙眼泛出綠色光芒,沒有一寸皮膚裸露在外,這不就是書中記載魔族的樣子嗎,我看過書,不會錯,一定不會錯,魔族回來了,魔族回來了!……」
說着說着,處在崩潰邊緣的他也陷入了瘋狂。
(在這裏1綸約等於1尺,根據最基本的布料長度來計算的長度單位)
克萊爾見狀搖了搖頭,令人同樣將他帶走。
他很奇怪,那見證了無數生死的守備軍,竟然說瘋就瘋,他對於魔族的回歸半信半疑,腦中更能說服自己的說法,就是他們被巫術或邪術蠱惑了心智。
就像那被丟進下水道的異教徒一般。
「洛克,你派人好好照顧這兩位守備軍,並請伊迪絲前去查看,是不是中了巫術。」克萊爾輕聲說道。
「遵命,陛下,我也認為是中了巫術,倘若魔族回歸,他們定會帶來血腥之雲,可現在風和日麗,怎麼看都不像末日降臨。」管家洛克微笑着說,隨後漸漸退下。
「萬一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呢。」克萊爾喃喃道。
伊迪絲是克萊爾的妹妹,為光明神殿的大祭司,年過半百的她從未出嫁,一直保持着處女之身,可她卻一直想要一個孩子,但身體已經無法承擔,更何況她厭惡男女之間的床事。
在這個異類受到歧視的年代,身為光明神殿的祭司都是幸運的,因為有伊迪絲的存在,沒人敢羞辱祭司,破壞神殿,那是致死之罪。
神殿日常對外開放,為需要之人進行祈福,治療。
這也讓神殿受到大部分人民愛戴,想必在整個巴澤王國,能有這樣待遇的神殿和祭司寥寥無幾。
夜幕降臨,艾步特再處理完最後一張寫滿事務的牛皮紙後,走出了辦公室。
他的臥室在眾神殿的最高層,有着可以俯瞰整個維卡羅城的窗戶。
瑪莎正在床上看着書籍等待他的歸來。
克萊爾的妻子因為生育維恩而導致難產而死,這讓想要聯姻的效忠家族趁機而入。
因此,瑪莎從一個貴族千金小姐,變成了尊貴的王后。
「聽說今天奇事繁多。」瑪莎見到推門而入的克萊爾,輕輕合上了書籍,詢問道。
「是啊,親愛的夫人,你相信魔族回歸了嗎?」克萊爾脫下沉重的外套,門衛為其關上了大門。
「有什麼讓我無法相信的理由呢?」瑪莎嘆息。
瑪莎平時並不露面管理政事,照克萊爾所說,她只負責服侍好自己每天疲憊的身軀就好。
為此,她樂意之極。
「此話怎講?」
「你自己看吧。」瑪莎將桌子上的信紙遞給了克萊爾,火漆上有着八角星和新月,那是米勒家族的家徽。
「艾步特去世了?」克萊爾不敢相信,他印象中的艾步特,經歷了無數的戰爭,且每次都能凱旋歸來,就像是被幸運女神眷顧。
他很信賴艾步特,甚至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被巫師所殺。」瑪莎搖了搖頭,「時代要變遷了。」
克萊爾剛欲開口,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對不起陛下,夫人,打擾你們了。」洛克走了進來。「那兩位守備軍去世了。」
「發生了什麼?」艾步特保持鎮定,問道。
「大人,伊迪絲爵士說,他們並沒有中什麼巫術,或者其他什麼邪術,是受到了純粹的驚嚇,或者有什麼東西擾亂了他們的心智,就像受過極度虐待的人,留下的後遺症一般。」洛克疑問道,「您覺得他們看到什麼了?」
克萊爾沒有回答,他不屑於回答,難道看到了那盔甲下是絕世女神不成。
見狀,洛克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鞠躬行李後悄悄退下。
當門哐當關閉的下一秒,一隻雄鷹落在了窗台上,用鳥喙輕啄窗戶。
詫異的克萊爾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發現那雄鷹的口中吊着一卷用細繩綁好的牛皮紙。
「什麼時候鷹也會送信了?」瑪莎驚訝的望着那巨大的雄鷹。
「諸神啊。」克萊爾深吸一口氣,「能用鷹送信的,只有那群『隱士』了吧。」
「隱士?」瑪莎問道。
克萊爾並沒有進一步解答,他展開牛皮紙之時,雄鷹也展開翅膀飛走。
在發黃的牛皮紙上,用古老的書寫方式寫着短短的句子:
(夜幕降臨,黑暗將至。
十日後前往浮島高塔。
最多兩位隨行。
第二紀元103年)
「夫人,如你所說,還有什麼讓我無法相信的理由呢?」艾步特搖頭嘆息。
有一件事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那是他的父親將王位傳授給他時,才告訴他的秘密。
不論別人是否知情,他僅能守口如瓶,直到隱士主動找上門。
那是用鮮血對所有神明的發誓,血魔法是最忌諱的,同樣也是誓言的最高境界,倘若違背了誓言,說不準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曾經有一位騎士因為違背了血魔法,而變成了醜陋的怪物,跳崖自盡。
而這個秘密正是關於送這封信的『隱士』,他們與世隔絕,默默的守護這個世界。
他們面對着許多普通人無法涉及的危險,不求名利,不求財富。
他們是一個神秘的團體,他們普遍被人們稱為異教徒,異類,非人類。
十幾年前的一次異教徒屠殺遊行,帶走了許多這類人的生命。
這讓他們悄聲匿跡,隱姓埋名,在暗處為了保護這個世界而默默付出着。
他們便是法師,浮島學院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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