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總是會發生一些超出常識以外的事。若當事人心態夠好,自然也就坦然接受。反之,若對事物接受力差,那麼輕則大聲尖叫,忒沒素質;重則,心臟一突,沒準兒就直接停止了跳動。就在那老者準備伸手去拉門把手時,卻抓了個空,接着,整個人木楞楞地看着整扇門慢慢地從內打開。
還沒等老者反應過來,身子便瞬間移向一邊。或許是突然的移動晃暈了他,也或許是因為其本來年紀就大了,竟是在片刻後倒地。接着,兩眼翻白,口吐白沫了。而尚離老者還有幾步距離的眾人,也壓根沒去看他,只是齊齊將目光聚焦在了那個慢慢鬆開門把手向外走出的人。
肖天磊走出包間,目光一一掃過眾修士。而與之相對的,眾修士都是極其戒備地看着肖天磊。與先前不同,這樣的敵視已經很明顯了,就連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微微的波動。
當看到呼延兄妹也從包間內走出後,眾人臉上的神色更加的精彩。兩兄妹的修為在這些所謂的門派精英眼中自然再清晰不過,可就是這樣,直到包間門開,眾人也沒能發現兩人的絲毫氣息。而相反的,直到現在,眾人也沒弄清肖天磊究竟是普通人,還是修真之士。
「青丘神狐。」
肖天磊的話剛一出口,幾乎所有人都在同一刻擺出了進攻姿態。無疑,眾修士的軟肋正是在此。
呼延兄妹緊張地看着場中情況,但卻不知眾修士心裏的緊張並不見得比兩人少多少。在眾人靈識之中,都有着一種本能的預感:一旦忍不住出手,帶來的後果將會是毀滅性的。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貧僧蒼山派慎空有禮了。冒昧打擾施主就餐實乃我等罪過,還望施主莫怪。若他日施主來蒼山做客,貧僧必定掃榻相迎。今日我等便先行告辭,眾道友他日閒暇也可來我蒼山論道。」
聲音來自五方人馬其中的一方,一個禿頂老和尚。當然,僅從外表來看,穿着一身時髦男裝的和尚倒真是少見。不過,他的名號似乎很是響亮,因為在他說完這些話後,沒有一人應聲,只是警惕地看着他領着另外三人做退場狀。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在慎空和尚準備離開時,卻忽然發現周圍的人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緊接着,在他眼前又出現了各種五彩條紋,裏面還能看見若隱若現的美妙胴體。原本還顯得驚愕的慎空和尚漸漸地散去了臉上的震驚,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淫笑。在幻想之中,慎空和尚大笑着向某個方向沖了過去。
嘭。
慎空和尚衝破了三樓格擋,徑直摔在了下面硬生生的地板上。十餘米的距離讓這個可以飛天遁地的牛和尚徹底癱了下來。除了身體許多部位骨折外,還有一雙幾乎可以溢出血來的眼睛。被剝奪了力量的修士只能算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的素質都大大不如,更何況是如慎空這樣一個年老淫僧。
「師父。」
「師伯。」
三聲驚嚎很是刺耳地響起,原本跟在慎空和尚身後的三個年輕「小和尚」惡狠狠地瞪着肖天磊。只可惜也只能是瞪了,三個人莫說調動體內真元,便是連身體都動彈不了。在這三「小和尚」記憶里,自家師父(師伯)是那樣的慈祥,是那樣的友善,如今卻是死在了這樣一個不知名的小輩手裏。
惡聲惡語此起彼伏,三個「小和尚」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語言能力驟升,各種威脅,各種鄙視,簡直是層出不窮。就是另外的四方修士也為之側目。能收下這樣的弟子,何愁信徒不廣啊。光是說就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也能給說死。
「聒噪。」肖天磊一聲冷喝,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接着,眾修士只見肖天磊只是對着三個「小和尚」橫臂一揮,三人立時消失在了原地。
前後不過數分鐘,一方參賽選手就這樣失去了資格。不過,另外四方卻也因此將對眼前陌生男子的警備級別一連升了好幾階。除了本就面冷少語的幾人外,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
肖天磊也暫時停止了舉動,整理着剛從慎空和尚那裏攝來的記憶。這五方修士之所以匯聚於此,是為了能夠得到青丘神狐的血液。
修真界中,已經有了關於青丘神狐存在的實質性消息。這五方人馬,除了其中一極少出世的門派外,另外四方:洛神、青城、蒼山、雲雷四派都屬於修真界中的二流門派,整體實力比之呼延家族這樣的一流修真家族還要差上許多。五派聚會,是為了聯合實力,一舉盜取被玉虛門擒住的神狐。
當今的修真界,玉虛門、皂閣山、武當山、正一天師教、海外嶗山、東海蓬萊閣並為一流大家門派。而這幾乎並駕齊驅的六大派中,玉虛門的地位又要略高一籌,原因無它,玉虛門乃是上古聖人弟子所創門戶,門內修真之法乃是正統的玄門大法。
玉虛門擒住了上古神狐的消息並未傳播太廣,而眼下聚會的五派便是其中有了確切消息的門派。雖說這些修士是門派精英,但想要從玉虛門中奪取寶物,其難度不亞於讓金丹期修士去挑戰化神期強者。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智取。而智取必然需要極大的信息量和助力,以一派之力很難做到,這才有了五派欲結盟行事的背景。
「玉虛門……」肖天磊輕聲低念,但場上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肖天磊又沒刻意遮掩,怎會聽不見。無論是呼延兄妹還是那些心有所慮的眾人聞之都是冷汗涔涔。呼延兄妹自然知道玉虛門的地位和實力,但看肖天磊喃喃自語的樣子,極有可能去拜訪拜訪。而那四派修士則是因為事情敗露,又不知道眼前男子的意思,一些人恐懼,另一些人忐忑加糾結。
似乎是將思路理清了,肖天磊徑直走到了先前在一樓彈鋼琴的女孩所在隊伍,對站在最前的女子道:「你帶我去玉虛門吧。」
「好。」
很突然的對話,讓一眾修士摸不清頭腦。而下一刻,尚在眾修士處於迷糊狀態時,那領首女子衣衫輕擺,與其身後三人齊齊消失。接着,肖天磊與呼延兄妹也不見了,獨留下一眾幾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的「門派精英」。
玉虛門所在正是華夏西北處的崑崙山脈正中。雖然距離呼延家族所在地市有數萬公里,但對出竅期的修士而言,實在是再簡短不過。待呼延兄妹再次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處在了一處山頂上。
山顯得並不高,因為在山下數百米的地方正是一片叢林。叢林之中有人為開拓出來的山路。山路上鋪滿了石子,除了落葉外,沒有絲毫現代的痕跡。順着山路望去,兩邊樹木鬱鬱蔥蔥,直到盡頭直插高山雲霧之中。
「前面便是玉虛門的山門了。」
聽着對方的話,肖天磊輕輕地點了點頭。玉虛門處在雲山霧罩間,包圍宗門的三座山峰更是各成地勢。加上有高人佈置的陣法,可謂是萬年難衰的宗門大家。而在肖天磊注視着玉虛門所在方向的同時,神識也已經散開,掃射着方圓千餘里的每一寸土地。
在肖天磊注視着前方的時候,跟在那女子身後的兩名男子卻是很不解地看着他們的大姐。他們甚至到現在也沒弄清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還是假。
在玉虛門的一處偏殿,四名護殿男子正在竊竊私語。至於談論話題也不外乎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修行之事很無奈之類的。過了許久,幾人才將話題拉了回來。
「師兄,這裏面關着的真的是一隻非常非常厲害的妖怪。」
「那當然,你沒見整個偏殿都被師父布上了五雷陣嗎。只要那妖怪想逃,一定會被電個外焦里嫩。哈哈哈。」
「那,師兄,那妖怪長什麼樣。是人頭蛇身還是人頭馬身啊。」
「唉,我也沒見過。聽說那妖怪還傷了咱們玉蟬子師叔,後來是掌門師伯親自擒住的。」
四人絮絮叨叨,但最終也沒人弄清楚那妖怪長什麼樣子。而整個偏殿因為陣法的關係,看不到裏面情況,更為妖怪大師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偏殿內,一隻白狐蜷縮在正中的一個巨大符文之內。白狐渾身已經有不少的地方變得焦黑,正是被五雷所傷。除此之外,在白狐的四肢上都貼上了金色符篆。符篆之下,白色毛髮上已經有了絲絲血跡。不過,即便如此,白狐的雙眼仍是那般有神,在略顯黑暗的偏殿中如兩顆晶瑩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