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眾人,很快的就收到了孟拓疆歸來的消息,心中均是一定。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但又聽所報之人道,孟拓疆正被百姓圍堵於城中,卻是不由大怒起來。
「帶奇兵馬,前去迎接父帥。」孟報國怒吼一聲喊道。
頓時府中諸將齊齊應聲,各自點了人馬,便是衝出了校場,向着城中而去。
半刻之後,孟家兵將很快發現了城中百姓聚集之處。便招呼一聲,數百大軍帶着肅殺之氣,便是向着百姓聚集之處而去。
終於到了據稱們不遠處的一處開闊之地,孟報國無心做作,直接吩咐兵士開進,將人群喝退。
數百兵士的吶喊之聲,震天轟響,百姓們皆是一驚,往回一看,便立即瑟瑟發抖起來,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孟報國怒髮衝冠,大喝一聲,「讓開!」,聲勢浩然,竟有所向披靡之勢,推來擋在身前的百姓,徑直往人群中間而去。眾兵士立即跟上前去,將百姓從中心推開,形成一個圓形空地。
之間空地的最中央,兩個人影伏在地上,蓬頭垢面,衣衫破爛,周身被圍觀百姓扔的雜物堆滿,惡臭滿身。
孟報國一見此景,卻哪裏認不出來,地上的人影正是父親與廣勝將軍。但此刻的父親,連路邊乞丐都不如,拿來還是那個威風八面,令胡國十萬大軍數十年聞風喪膽的孟將軍?
不由鼻子一酸,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父帥!」孟報國叫道。並快步上前,將孟拓疆扶起,卻是無暇,顧及父親身上的惡臭了。
「報國,你來了。」孟拓疆有些虛弱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勉強一笑說道。
說完不待孟報國回話,便又立即臉顯焦急吩咐道:「快通知侯城主,一定要阻攔百姓回遷,羅昊中了敵軍誘敵之計,怕是戰況隨時會反轉過來。」
孟報國見父親如此模樣,竟還想着百姓安危,而他所守護的這些百姓,並不理解他,竟是如此粗暴的侮辱於他,頓時目眥欲裂,竟猛然站起身來。「咻!」的一聲,將腰間長刀拔出,對準四下百姓,憤怒的看着周圍,大聲道:
「爹爹,你披肝瀝膽,殫精竭慮,所為的,就是這些狼心狗肺不懂恩仇的人嗎?我孟家,兩百年的生死拼殺,所為的就是今日的侮辱嗎?我不服!」
「報國,你做什麼?」孟拓疆急道。
孟報國卻是不理會他,依舊說道:「今日,我孟報國,豐國靖遠大將軍嫡傳長子,替我孟家向全天下人告知,此刻以後,天下百姓生死,再與孟家無關。當此之時,邊關戰事已然大捷,諸位去留悉聽尊便。但此後敢有辱我孟家之人,孟報國絕不輕饒!!」
說完,竟是將那手中長刀,反手一握,重重的向着地面之上插了進去,四方圍觀百姓一看,均是倒吸一口涼氣,只見白亮刀身,莫入這青石路面,竟有一尺來深,外露部分,被陽光一照,發出森冷的寒光。
「啪!」方才之事,百姓正是畏縮後退,卻聽見一聲脆響,均是抬頭看去。
只見顫巍巍從地上站起來的孟拓疆,卻是重重的打了孟報國一個耳光。
「爹爹……。」孟報國看着父親那陣風即倒的模樣,心裏卻是又委屈又難受起來,不由眼眶一紅,卻又不服氣一般,倔
強的看着他。
「諸位相親,切聽我一言。」孟拓疆根本不理會孟報國,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朗聲說道:「遷徙之事,的確是孟某一手促成,與蕭河、明珠草原、穎水川、呼延郡四城城主無關,如果有最,我孟拓疆一人承擔便是,且請大家放過四位城主。」
說完,又挽起衣袖,摸了摸被碎石擊的流血不止的眉腳。
「孟某十六歲隨父從軍,如今已有三十七年,歷經戰事無數,雖不敢說有何功績,但戍邊期間,從未讓胡賊欺入過我豐國半寸,軍中之事,向來親力親為,從不敢鬆懈半分。
本擬將此殘軀葬身於蒼山腳下。卻蒙豐王開恩,准許還鄉。本來幸甚之極,卻終究放心不下邊防戰事,後從舊部口中陸續知道些許軍中營策,卻是看出端倪,戰事已顯敗跡。
為保我豐國百姓免於戰火屠荼,特此聯合蕭河、明珠、穎水、呼延四城,成防守之勢,並議定了遷徙之計。種種緣由,皆是孟某所定,與他人無關。
現聽聞前方戰事大勝,卻與攻伐之策大相徑庭,故此斷定,前軍戰事,定時陷入胡賊所設誘敵之計之中,故此懇求諸位,聽得孟某一言,萬萬不可遷回河之北岸,孟某感激不盡。」
說完躬身長施一禮,久久不曾起身。
周圍人群卻是逐漸開始嘀咕起來,片刻便有人道:「孟將軍所說的話,我們並非不信,但是前一次,將軍料定羅將軍一定會打敗仗,但是人家卻是大勝而歸,敢問孟將軍,這又是怎麼回事?此刻孟將軍又說羅將軍是被敵人引誘,後戰定會失敗,假如羅將軍卻再次大勝呢?孟將軍如何對我們這些赤腳百姓交待?」
「是啊,如何對我們交待?」……附和聲一片接一片響起。
「諸位,諸位,且先安靜一下。」孟拓疆急忙大聲道:「假如再次料敵失策,孟某及全家,願受全城百姓責罰,絕無怨言。」說完又看了一眼仍在倔強賭氣的孟報國。
百姓稍安,都是互相看看,又再次看向了孟拓疆,卻見孟拓疆一步上前,馬步站在孟報國插刀之處,單手握在刀柄,一聲爆喝,迅速站起身來,那長刀「蹭」的一下,自青石地上退出,被孟拓疆緊握在手中。
「此刀,乃我之佩刀,征戰沙場三十年,本已交於我兒,此刻,孟某再此將其收回。」
「爹爹……」
聽見孟報國痛心疾首的呼喊,孟拓疆卻毫不理會。孟報國看着他如此決絕,連自己心愛佩刀都要收回,心中一痛,委屈的低下頭來,站在原地暗自神傷。
「今日,此刀就置於此地,日後,若孟某所言所慮有失,天下百姓皆可執此刀入孟府,斬我孟拓疆之頭顱。孟某絕不反抗。」
「孟帥,三思!!」孟拓疆方一說完,卻聽四周各將校驚叫。
「眾將士聽令。」孟拓疆也不理會,卻是朗聲說道:「此後見此刀如見我孟拓疆本人,凡有執刀入孟府者,孟家上下,不得為難半分,如有違抗軍法處置。」
眾將士卻是當場低頭,沉默不語。
「怎麼?孟某所說已是不聽了嗎?咳咳…」孟拓疆一急一氣,卻是氣息不穩,咳嗽連連。
眾將士依然不語,孟拓疆卻是眼中盡顯頹廢道
:「唉,孟某老矣,既然將令不遵,將又為何,罷了,罷了,諸位將軍且自散去,孟某再不是諸位之帥。」
「瑾遵父帥令。」一個聲音狂吼而出,眾人抬頭看去,卻是那孟報國,正單膝跪地,眼含熱淚道。
孟拓疆轉身看去,卻是臉顯欣慰道:「好,好,不愧是我孟某人之子。」
「謹遵孟帥令!」四周軍士見此,知道已然無法挽回心意,便均是含淚呼道。
四周百姓見此,也是被其一片赤誠感染,心中均是多了幾分贊服。心中有底,便不願過多滯留,漸漸退去。
孟拓疆強撐着,見百姓散盡的一剎那,竟是再也支撐不住,力竭之後,轟然倒地。
「父帥!」孟報國見此,第一個沖了過來,將他抱在懷中。
半日之後,孟府後院,孟拓疆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廳堂之中站立的家眷及部將眾人,盡然圍了過來。
「夫君,可感覺好些了罷?」大夫人急忙問道。
「拓疆,……」三夫人伏在床前,淚眼朦朧,卻是一臉心疼模樣喚道。
孟拓疆從眾人身上一一看過,卻忽然開口道:「報國去哪裏了?」
眾人一愣,這才意識到,孟報國居然不在跟前,但又想到此前街頭一幕,便也理解了他心中的不忿之情。
「小將軍正在陪醫生診治廣勝將軍呢。」一參將道。
「唉…… 算了,隨他去吧。」孟拓疆見此卻心如明鏡,嘆息了一聲,如此說道。
「你們都先退下吧。」孟拓疆有些疲憊,卻又出人意料的說道:「語蘭留下!」
「是爹爹!」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卻見角落裏,正有一個紫色身影,身段裊娜,卻頭遮面紗,看不清相貌,邊上另有一甜美可人的少女,正是語蘭和小梨主僕二人。
眾人雖然有些異樣,卻仍舊依言先後退去。片刻之後,臥房裏,便只剩了小梨,語蘭和孟拓疆三人。
「小梨,你也先退下吧。」語蘭輕聲道。
「可是…小姐…」小梨說道。
「無妨,去吧!」語蘭微微一笑說道。
小梨便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便出了門,等在院子裏的小花園裏,直待語蘭相喚。
「蘭蘭。」孟拓疆見小梨走開,卻是臉上盡顯疲態,虛弱的開口道:「前方戰情,果然與你所料一般無二。唉…… 」
「……」語蘭卻是不知如何回答,便只能安慰他道:「爹爹,保重身子要緊。」
「爹爹這殘軀又有何可保重的,只是可憐了我那十萬部眾啊,不知道還能生還幾人。」孟拓疆道。
「爹爹千萬勿要如此自棄,世事無常,說不定便有奇蹟發生呢。況且蕭河戰事,還需爹爹一力相擔呢。」語蘭說道。
「唉…若非如此,爹爹還有何顏面苟全於世啊。」孟拓疆此刻卻是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淒涼有無奈。
「爹爹尋求修士一事,可有着落?」語蘭開口道。
「修士!」孟拓疆一聽這兩字,卻是目中立即現出一絲希望來。「對了,但願陸仙長能來得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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