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擔心很快被維德維奇夫人無差別的刻薄與冷漠態度衝散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她自己去午睡,把阿黛拉丟給一個年輕的女僕照看,女僕帶她去了一間客房,阿黛拉在那裏一直呆到下午兩點。
阿黛拉沒有午睡的習慣,所以她一直試圖從女僕的口中問出些維德維奇夫人的軼事,但女僕守口如瓶,像只兔子般靈活的避開話題,看起來不像是出於恐懼,而是一種自發的包庇。
「干紅小姐,相處久了您就會明白的,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尊敬她。」
「哦,恕我失禮,還請不要告訴夫人。」阿黛拉發現自己在好奇心驅使下問得太緊,頓時感到尷尬。
「請您放心。」
……
下午,客廳
阿黛拉拿着一沓夫人丟給她的手冊和傳單,仔細的閱讀着。這些是龍心杯的參賽須知和宣傳傳單,字體和排版都很精美,不愧是全北境的學術盛會。
龍心杯已經舉辦了五十一屆了,兩年一屆,德拉貢一世在位時,由當時的宮廷魔法顧問兼龍心學院副院長提議。北境六國很快達成共識,每年的春分這天,在龍心學院舉辦這場屬於年輕人的角逐盛宴。
和阿黛拉想像的不太一樣,並不全是競爭性質的比賽,它更像是一個學生展現實力和潛力的舞台。
比賽項目大致可以分為表演和對抗兩個類別,涉及非常多的領域,瑪瑙杖學院所有開設的方向,龍心杯都有相關比賽。
聽說正是因為龍心杯比賽項目的設置,北境的大部分高等學校將學生分成三個分院,分別主攻政治經濟、自然規律與歷史文化、魔法及戰鬥。
接下來是重點,阿黛拉將要參加的比賽,是魔法對抗賽。
這是夫人親自對她說的:
「我本想培養你,等到兩年後參加魔法理論競賽。你的體質有着超乎常人的魔法適應性,只是瑪納的濃度比較平庸,這並不妨礙你是個好苗子。結果你用那個老成的爛理由拒絕了我。」
「後來我才知道你就是今年那個女特長生,那時我便認定了,你是神給予我的禮物。」
「近戰對於大部分魔法師來說通常是個軟肋,但你沒有這個顧慮。你沒有理由不參加對抗賽,我不允許你浪費你的天賦,任何理由都不行。」
「我頂替了誰嗎?」阿黛拉問。
「這你不用管。」
阿黛拉無言,覺得自己無形中又得罪了一個校友,還是個高年級生。
「魔法對抗賽,都有誰會來觀看?」阿黛拉問出了這個一直想問的關鍵問題,這關係到她該如何制定偽裝計劃。
「大半個魔法部、各學院的參賽團體,以及王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包括國王和王后。」
「教會方面呢?」
「你對他們有興趣?」
「沒,就是問問。」
「不太清楚,或許會有代表吧。」
「我想了解一下詳細的賽程還有規則。這個手冊上似乎沒有寫。」阿黛拉迅速岔開了話題。
「規則很簡單,把你所有的對手打倒,你就是冠軍。」
「沒了?」
「沒了。」
「不是魔法對抗賽嗎?沒有魔法方面的限制?」
「沒有,只要不殺人,隨便用,你不用魔法也行,前提是你能接近對方。」
阿黛拉驚呆了,她沒想到這樣規模的賽事的規則竟然如此兒戲,這根本不合理。
「等等,那不會魔法的人是不是也能參加?」
「那倒不會,沒有經過洗禮的平民,會有單獨的對抗賽,他們是軍團的寵兒。」
「……夫人,我不明白,我覺得一個武藝高超的戰士完全可以在不用任何魔法的情況下擊倒一個法師,這個規則有些不合理。」
維德維奇夫人嚼着果乾的嘴停了下來,她冷哼一聲,然後站起身,
「跟我來。」
下午的室外比早上要暖和多了,風也沒那麼刺骨。
維德維奇夫人拿着她那精雕細琢的華麗法杖,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枯黃但平整的草地中央,然後示意阿黛拉往後退一些。
「這個距離,停下。」
此時阿黛拉距離夫人二十米,雖然四周平坦,但對於沒有掩護的魔法師來說也是個棘手的距離了。
「這就是比賽時雙方的初始相對位置。你剛剛的發言,證明給我看,瓦爾基里的特長生小姐。」夫人微微昂起頭,不屑地看着阿黛拉。
「如果你能摸到我,我就咬掉我的鼻子。」
阿黛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多麼古老的玩笑。不過,玩笑背後,夫人顯然是認真的。自己不經意間似乎冒犯到了夫人這個強大的魔法師,不過也沒什麼不好,因為,阿黛拉也想知道,魔法師在戰鬥中究竟能強大到什麼地步。
阿黛拉行了個禮,然後,緩緩將身體伏在地上,像一隻捕鳥的野貓。
降低重心,全身低伏,這是注重閃避和速度的暗殺者的架勢,加上阿黛拉的身體,即便她抑制住惡魔之軀的力量,全速移動起來,普通的元素攻擊很難擊中。
「刷!」
這猛地一蹬竟把又干又硬的草皮都掀起一塊,阿黛拉像一支箭彈射出去,筆直的沖向維德維奇夫人。
任何人看到這樣野獸般撲過來的動作都會忍不住後退,但夫人卻只是抬了抬手。她的手指如宮廷豎琴師彈奏一般在空中撩撥兩下,連嘴唇都未曾動過。
阿黛拉雖然驚疑,並未減慢速度。
「砰!」的一聲。
阿黛拉痛得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她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像是撞在一堵透明的牆上。雖然她敏銳的察覺到了魔法的氣息,但視覺上不可見,根本無從反應。
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用手試探,果不其然,有一堵無形的牆壁,她用力的擊打,結果換來的是自手背骨節處傳來的刺痛,這牆竟然似鋼鐵般堅硬。
阿黛拉繞着夫人轉圈,尋找這個詭異魔法的破綻,但無濟於事,這就是面透明的直徑十米且密不透風的透明高牆,固若金湯。
就在阿黛拉把精力完全放在破解魔法上面時,她突然感到身上毛毛的,有種說不出的癢。
「哦,見鬼!」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電光從夫人的指間閃爍,如一根橫向生長的藤蔓,爬上了阿黛拉的身體。
「啊啊啊啊啊啊!」
劇痛和麻痹交替撕裂了阿黛拉的感官,雖然不致命,但一點也不好受。她艱難的後退,試圖擺脫這雷系魔法的控制。但緊接着,阿黛拉腳底的土開始變得綿軟無力,直到無法支撐阿黛拉的體重。
如同傳說中烏魯克沙漠中的流沙,這草地上被凍硬的土像一隻深淵巨獸,將阿黛拉吞了進去,直到淹沒到阿黛拉的脖頸處才停止。這時,阿黛拉已經完全動彈不得了。
「停下,我認輸。」阿黛拉發出求饒聲。
如同一隻被鬥牛士調戲到筋疲力盡的公牛般狼狽,阿黛拉不得不承認,如果僅僅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即便是集力量與技巧於一身的強大戰士,也無法僅憑肉身靠近一位強大的魔法師。她從來都想錯了。
「哼,收回你那愚蠢的想法吧,干紅小姐。我連道具和咒文都沒用。記住,能擊敗魔法的,只有魔法!」
說完,夫人轉身離去,走到一半停了下來,打了個響指。阿黛拉身邊的土壤又開始鬆動,將她送到地面上,最終變回原樣。
{這就是魔法部幹部的實力嗎……}阿黛拉不禁感嘆。
{「姐姐,我怎麼覺得,維德維奇夫人,甚至比九頭蛇還難對付……」}
{「九頭蛇是野獸,野獸的力量可怕,但是原始,遠沒有人狡猾靈活。魔法已經開發了數千年了,它的底蘊是不可估量的。」}
{「姐姐,如果剛剛換做是你,不克制力量,全力去攻擊她,有勝算嗎?」}
{「誰知道呢,夫人都說了,她連道具和咒文都沒用,她隱藏的實力可能非常恐怖。」}
{「那你知道怎麼破解她的魔法嗎?」}
{「不知道,雷系和土系我見過,透明牆我聞所未聞。」}
{「啊,看來還有很多要學啊。」}
阿黛拉感受着四周因剛剛施法而攪動的魔法氣息,感慨萬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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