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物以稀為貴,檀香島上的紫檀木料規模很大,卻要運回來進行高端銷售。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玩意大唐奇缺,輕輕鬆鬆炒個天價,拿來送人也夠檔次。
若是搞得滿大街都是,也就不值錢了
王德雙眼一亮,頓時激動道「這個老奴就不客氣了」
房俊佯怒道「這說的什麼話您口口聲聲自稱老奴,可是本侯可曾有過將您當作奴才看待送您東西,那是咱們情分在這兒,又不是想要從您這裏知道些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您就甭客氣,回頭打發人給您送去。」
「唉,那行,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德心裏慰貼,也就坦然受之。
他對房俊的觀感極好。
正如房俊所說那樣,每一次見面,房俊都很是談笑自如,並不拿他這個李二陛下身邊的內侍總管太過恭敬,反倒是顯得親切得多。
太監身有殘疾,最是在於別人的態度。
房俊這邊隨意結交,比之別人的恭恭敬敬更讓王德自在。
「那一會兒老奴打發人回家等着,咱這就去見陛下吧」
「您前頭帶路。」
兩人並肩向宮內走去,邊走邊低聲談笑。房俊說一些在海外遭遇的趣事,王德聽得津津有味。太監受到的限制太多,以他的地位平素也就出宮透透風,就連長安城都不能出去半步,對於那些域外之事甚感興趣。
說着話兒,就來到神龍殿。
殿前的雨廊下隱約跪着一個人。
房俊奇道「這誰呀,被陛下訓斥了」
王德低聲道「杞國公竇紹宣您上午不是揍了人家兒子麼這會兒跑陛下這邊告狀來了。不過剛說了兩句,陛下就把他轟走。只是這位心中不忿,故而跪在這裏想要陛下主持公道。待會兒進去見陛下,二郎要小心應對,琢磨好了再說話。」
若是換做旁人,是不可能得到王德如此盡心的提點的。
房俊感激道「多謝王總管提點,本侯省得。」
王德滿意點頭。
滿朝勛貴之家的後輩當中,就數房俊最是靈性,一點就透
到了殿前,房俊等在這裏,王德入內通稟。
房俊百無聊賴,仰首望天。
天色陰沉,似乎距離關中今年的第一場雪不遠了,空氣中都帶着深邃的寒意。殿前一角栽植着幾顆巨大的楊樹,葉子早已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身後傳來一句沉悶的語音。
「你就是房俊」
房俊回頭掃了一眼依舊跪在殿前雨廊下的這位身着蟒袍的中年人,抿抿嘴,沒吱聲,又將目光轉移到楊樹枝椏上的那個高高的烏鴉窩。
杞國公竇紹宣肺都快氣炸了
自己雖然並無多少實權,可到底也是堂堂國公,皇親國戚,你一個毛頭小子居然敢無視我
他猛地從地上站起,卻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跪的時間太長,雙腿有些血脈不通
穩住身形,竇紹宣怒叱道「房俊,你也是堂堂勛貴子弟,皇家駙馬,怎地心地如此歹毒,出手如此狠辣,與市井之間的屠夫莽漢何異」
剛剛在家中見到被部曲抬回來的竇德威,竇紹宣差點心疼壞了
他生不出兒子,便將兄長的幼子過繼到名下,作為自己爵位的繼承人。可是於此同時,對於兄長的長子也是視若己出,愛護有加。
見到竇德威被打成那副慘狀,大哥愁眉苦臉長吁短嘆,大嫂哭天搶地傷心欲絕,竇紹宣一股火氣直衝發冠,徑自入宮來找皇帝討個公道
他也知道房俊是出了名的棒槌,他自己親自上門,那混蛋估計不會給自己面子
此刻見了房俊如此囂張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竇紹宣愈發憤恨,恨不得當場掏出刀子狠狠的給這個混蛋來幾刀
他張口喝罵,孰料那房俊一臉渾不在意,甚至輕鬆的聳聳肩膀說道「是啊,有時候在下還真就不如市井之間的屠夫遊俠,屠夫遊俠身無長物,可以快意恩仇,說不得當場就能宰了令公子杞國公,您別在我這兒教我做人,有這功夫不如回家好生教教你家那個窩囊廢,以後穩着點兒別干那些偷雞摸狗下流齷蹉的事兒,否則哪天遇上一個脾氣暴的給他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您可莫怪我言之不預」
竇紹宣臉色猛地漲紅,氣怒攻心,戟指怒道「好膽居然敢威脅本國公,房玄齡就是在家這麼教兒子的」
房俊也不客氣的拉下臉「警告你,再若提及家父名諱且語氣不敬,休怪某對你不客氣」
竇紹宣幾乎氣瘋了,哪裏見過這等渾不吝的東西
他怒瞪雙眼,青筋暴跳「怎地,你還敢打我不成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天子架前,爾就敢肆意妄為我今日到要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
房俊寸步不讓「只要你再對家父不敬,就算是在太極殿上,照樣大耳刮子抽你」
竇紹宣暴怒,指着房俊鼻子發飆,卻到底也不敢提及房玄齡的名諱。
房俊毫不相讓,也不敢真的就在李二陛下的寢宮門外將這位皇親國戚當真揍一頓。
於是,兩人鬥雞一般相互怒視,頗有一種「你敢看我看我就揍你」「我就看了,你能怎樣」的意味
王德跟李二陛下通稟了房俊前來覲見,得了皇帝召見的話語反身出來,就聽到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氣兒
王德嚇了一跳,趕緊小跑過來,勸阻道「二位這是幹嘛竊聽老奴一句,快快消消氣兒吧,若是驚擾了陛下,兩位可都得不了好兒也不看看這是地方,能由着你們潑婦一樣罵街」
兩人這才忿忿不平的閉嘴,只是四目相對,誰也不服誰。
王德對房俊說道「華亭侯,陛下召您入內覲見,趕緊快去吧。」
「諾」
房俊瞪了竇紹宣一眼,哼了一聲,轉身步入神龍殿。
王德又對竇紹宣說道「杞國公,您一把年紀,跟這個棒槌置什麼氣吶聽老奴一句勸,您還是先回去吧。」
竇紹宣卻不走,說道「不行,某就不信了,這天日昭昭還沒有王法了將人重傷卻依舊招搖過市逍遙法外,沒這個道理某去找陛下理論」
抬腳就往殿內走。
王德急道「杞國公,您咋就不聽勸呢」
竇紹宣一翻白眼,冷笑道「真當某不知道你與那房俊蛇鼠一窩,定然向着他說話,想哄騙某大事化小不了了之告訴你,沒門兒」
一甩袍袖,進殿去了。
王德被噎得說不出話,也沒啥好說的了。好心當做驢肝肺,陛下剛剛將你趕走已經算是顧念情分了,你卻仍要不依不饒,那就等着自找苦吃吧
老太監心中暗恨,暗自腹誹。
大殿內,李二陛下身穿一身寶藍色常服,薄底布鞋,精神抖擻手捧卷,宛如博學多才的儒者。只是神色有些不豫,許是殿外房俊與竇紹宣的爭吵驚擾了皇帝陛下的興致,隱隱有些惱火。
房俊入內,大禮參拜,口中說道「微臣房俊,見過陛下。陛下龍虎之姿,神采奕奕,威猛更勝往昔,微臣敬佩莫名,猶如高山仰止」
「閉嘴」
李二陛下叱道「滿嘴胡說八道,真當朕是喜好讒言的昏君不成」
房俊當即閉嘴,心中卻道你是昏君,我也不是奸臣啊嘴上說不喜,可你也照鏡子瞅瞅自己眼角那掩不住的笑容,真是虛偽的傢伙
李二陛下罵了一句,神色之間果然沒有什麼生氣的成分,顯然房俊這幾句話甚是受用。將中卷放在身邊的茶几上,張口欲言,卻發現竇紹宣不告而入。
當即便沉下臉。
心中隱隱發怒,你還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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