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歡快的奔流,浪花追逐,汩汩作響,激起雪一樣的泡沫。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便是在這詩情畫意如同畫卷一般的優美景致中,房俊昏昏入睡,渾不知人間何世
便是杜荷這紈絝子弟也有些醺醺然了,這環境,這景色,這溪水,若是能再有美妓相伴,紅桃綠柳、溪水潺潺,來一出兒青天帷幕綠草為席的鴛鴦會,那簡直美滴很
李承乾也覺得一路走來的疲憊被這清澈的溪水一卷而空,心神滌盪,頗有些心曠神怡。
制止住身後禁衛前去叫醒房俊,李承乾踱着步子走到溪邊,探着身子看了看清澈的溪水下,果然,那魚鈎上空蕩蕩的,魚餌早就被魚兒叼走了。
抬頭看看這山,這水,這柳樹,這桃花
神韻悠然。
似乎,這是與九五至尊、御極天下相比,又一番不同的境界。
房俊被身邊的腳步聲驚動,悠然轉醒。
微微眯着眼,適應着已經有些刺眼的日光,看着身邊這個長身玉立的青年。
這人年歲大至二十許,眉目疏朗鼻直口方,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穿着描金石青起花蜀錦長衫,束着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腳蹬着青緞粉底小朝靴。
丰神俊秀、貴氣逼人
「呃」
這誰呀帥的要冒泡,看着有點眼熟
轉了轉脖子,便見到另一邊不遠處正把魚簍里自己睡覺之前釣的魚放掉的杜荷,頓時就清醒過來,大喝道「住手」
杜荷見房俊睡懶覺,心裏邊極是不爽,這也太享福了吧見到一邊放置的魚簍,惡趣味頓起,悄悄拎起魚簍,正在溪邊鵝卵石上,將魚簍倒過來,裏邊的兩三條鲶魚噼哩啪啦倒進溪水裏。
這一幕正巧被房俊見到,這一聲大喝,把杜荷嚇得一個哆嗦,腳下一滑,立足那鵝卵石頓時不穩,一跤跌進溪水裏
好在溪水不深,將將沒腰,卻渾身濕透,嗆了幾口涼水,狼狽不堪。
房俊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跑過去拎起掉在岸邊的魚簍,打過來空了空,一條魚也無
頓時就怒了,將那魚簍朝着杜荷摔過去,罵道「你大爺老子釣兩條魚容易嗎啊」
杜荷躲着魚簍,腳底下才在河底的石頭上,一個不穩,坐進溪水裏,差點把他嗆死,狼狽不堪的爬起來,扯着脖子喊道「你要淹死我啊」
房俊氣得不行,一大早跟武媚娘誇下海口,釣幾條鲶魚做一道水煮鲶魚。可是鲶魚豈是那麼好釣的費了一早晨的勁,也不過釣了兩天手掌長短的,結果被杜荷這個傢伙給放了
自己一個半殘人士,釣魚容易麼
房俊越想越來氣,見到杜荷居然還敢站在河水裏叫囂,再想到這貨往日種種不講義氣、自私自利的行為,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順手抄起魚竿,拽掉魚鈎,揮舞起來照着杜荷的腦袋就抽過去。
杜荷站在溪水裏,躲避不及,被魚竿正抽在腦袋上,「哇呀」一聲慘叫,差點沒暈了
大叫一聲「殿下救我」
這還沒完,緊接着那魚竿雨點一般打來,只能舉起手臂護住頭臉,被抽的吱哇亂叫,狼狽不堪。
最後實在躲不過,只得連滾帶爬嗆了好幾口水,才跑到溪水的對岸。
房俊收了魚竿,疑惑的看向那錦袍青年,殿下
仔細看了看,這才想起來,原來是李承乾啊
本來認識的,但是房俊是傳過來的,這以往的記憶有時候就有些混淆,有些模糊。長時間不見的人,就有些遺忘了。
前兩天老爹還說要太子殿下來慰問他的,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看來李二陛下也意識到大張旗鼓的追查「犯闕之事」的餘黨有些不妥,把李承乾放出來安撫那些突厥人為啥是李承乾呢因為這貨從小喜歡突厥語言,也喜歡穿突厥人的衣服,內心特別崇拜突厥的頡利可汗。因此,沒事的時候,他便和同伴一起,穿上頡利可汗的衣服,玩突厥人的遊戲
他同突厥人的關係很好。
這也算是一種態度的釋放。
總體來說,這位太子殿下是很不着調的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房俊呲牙咧嘴的彎腰施禮,以示自己重傷在身,這腰也就到一半
李承乾倒是沒注意這貨連敬個禮都要打折扣,一把抓住房俊的肩頭,連連說道「免禮,免禮孤今日前來,是受父皇之託,一則慰問愛卿的傷勢,二則對愛情忠勇報國的行為以示嘉獎」
房俊的眼睛便瞄向路邊停着的幾輛馬車
慰問什麼的就算了,不要錢的好話說兩句,跟沒說一樣;嘉獎就不同了,起碼寶貝什麼的賞賜兩件吧想來以李二陛下的水準,不至於干出賞你銅錢幾車這種俗事
房俊便義正辭嚴的說道「豈敢當得陛下掛心精忠報國、死而後己,乃是吾輩之本分不過,這個嘉獎」
李承乾被他轉折得有些措手不及,前半句還在慷慨激昂的愛國主義,後半句直接就跑到嘉獎上頭去了
「陛下口諭,賞賜房俊金十斤、蜀錦五十匹、銀餅」
嘮嘮叨叨一大堆,全是錢。
李承乾叨咕完了,見到房俊明顯失望的神情有些奇怪,難道自己是否有什麼忘記說的了想了想,確定並無遺忘,這才問道「二郎何不謝恩」
房俊這才愕然道「完啦就這些」
李承乾道「啊,就這些,都在後面車上呢,二郎可是要點查清楚」
房俊翻個白眼,鬱悶得不行。
俗,俗不可耐
難道哥們拼死拼活,就是為了錢
就算不下一道明旨取消與公主的婚事,起碼也得升個官吧
給一堆錢,這不是瞧不起人嗎
咱是那樣的俗人
咱現在有的是錢
李承乾搞不明白這人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這可是皇帝陛下的明令嘉獎,那是要寫進履歷裏頭去的,這玩意可比宰輔家少爺這個出身要好使十倍
這麼說吧,以後房俊無論靠着老爹房玄齡的門路臉面升官還是調動,不能說不行,但是總會有御史纏上來說三道四,房玄齡的臉面總是要的吧那麼多御史盯着,總要顧忌一二。
但是有了這倒嘉獎就不同。
這是功勞,是硬槓槓的政績
房俊哪裏懂這個
在他眼裏,這就是一個人情的社會,一切講究人治,只要有人,就有一切。
升不升官,那是陛下一句話的事兒;走不走後門,那得看自家老子人脈硬不硬
整這些虛頭八腦的玩意有個屁用
心裏不爽,這態度自然就不好,甭說一個即將要完蛋的太子,便是李二陛下現在在面前,這貨也敢甩臉子
「那個,時辰已然不早,山里風寒,殿下的任務已經完成,不如呵呵」
李承乾一時沒弄明白,這是送客
頓時眼珠子都瞪起來了,東西送到了,連飯都不管一頓
再怎麼說,孤也是堂堂太子殿下,未來國之儲君
房二你不要太過分
「呵呵,這山里風景秀麗,景物怡人,孤難得出來一趟,房二郎不請孤上門坐坐話說這一路行來,甚是累人,素聞二郎的香茗乃是茶中極,可否討一杯喝」
李承乾笑呵呵說道。
你想攆人就攆人本殿下偏偏不走,你能奈我何
房俊這才想起,眼前這位看上去文雅俊秀風度翩翩,其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論起作死,自己也得甘拜下風
這樣的人,豈能隨便打發
只得悶聲悶氣說道「承蒙殿下看重,微臣受寵若驚,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李承乾笑得很燦爛「那就刁擾二郎了」
房俊悶哼一聲,將魚竿一收,也不要魚簍了,就待往回走。
一轉頭,就見到李承乾得意洋洋的笑容,頓時心裏堵得慌
便停下腳步,笑的人畜無害,說道「殿下久居宮闈,想來必是煩悶不堪,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便在這溪水之畔,飲酒茶,豈不快哉」
李承乾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連門都不讓本殿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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