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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老夫的名頭招攬人才就罷了,居然將老夫的五經正義都給利用里,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孔氣得鬍子亂翹想殺人
這部五經正義孔穎達畢生心血之所在,就想着這輩子將這部編撰成功,皆以名垂後世功成名就,受到後世儒學子弟敬仰。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可房俊這麼一弄,必然天下學子云集,到時候這本成了儒家一大盛事,是集體智慧的結晶,與老子何干
可這話又有些說不出嘴,難道要說我編撰這本就是為了名垂後世,至於什麼「兼容百氏,融合南北」根本就是噱頭
孔穎達的確有借成名的心思,當然並不完全如此市儈現在被房俊這麼一摻和,老頭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
這個氣啊
眼看孔穎達氣得快到高血壓了,房俊趕緊解釋道「此規模浩大,絕非一人一力可以承擔。若是能將西漢以來的經學成果盡行保存,使前師之說不致泯滅,後代學者有所鑽仰,豈不是儒家一大功德,作為主編的您來難道就不是備受後人敬仰的先賢聖哲而且越是多的人參與,這本的影響力就越大,說不定就可以讓五經正義被朝廷頒為經學的標準解釋,若是當真如此,就算是完成了前所未有的經學史上從紛爭到統一的演變過程。到那時候,您就是一個對儒家經學具有總結和統一之功的大經學家。」
孔穎達仔細思索,覺得房俊的話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儒學從西漢開始便流派眾多,師說不一。
當時詩分齊、魯、韓三家,分歐陽、大小夏侯,禮有儀禮、禮記,其中禮記分大小戴,易分施、孟、梁邱、京,春秋既分公、谷二傳,公羊又有顏、嚴之學。
經學史上稱這些分歧為「師法」。
後來經師又在師法的旗號下更生異說,於是又分出「家法」,再由家法中分出各種專家之說。就像樹幹分枝,校又分枝,枝葉繁茂,漸失根本,經義難明。故有「學徒勞而少功,後生疑而莫正之嘆」。
後來古文暢興,糾葛更生。
詩有毛傳與齊魯韓爭雄,易有高費與施孟爭勝,春秋有左傳異軍突起,禮又出現周禮與分高低,又得壁中古文十六篇
文字今古,師說歧異,種種分歧,更擾得經學講壇迷霧重重。
在此之前,曾有三次全體學術界的大討論。
一是西漢宣帝有石渠閣大會,二是東漢章帝有白虎觀之議,三是東漢末鄭玄不講家法,遍注群經。
石渠閣之會,重點討論今文經內部師說繁粹的問題,討論結果,不僅沒有統一師說分歧,反而增立博士,加劇了經學內部異說的產生;白虎觀之議,重點討論今古文分歧問題,結果著為白虎通義,用董仲舒的天人感應加西漢讖緯迷信統一意識形態,對古文經說的優秀內容無所取正,並未達到學術統一的目的。
這種情況在政權分離之時,倒還可以容忍,但天下統一之後,特別是自隋王朝設立郡國之學以養士,開設明經、進士科取才以後,沒有一個統一的經解作教材和課試標準,勢必給教育和選舉工作帶來很多麻煩。
隋文帝下令考試國子監學生,準備擇優錄用,可是「自正朔不一將三百年,師訓紛給無所取正」,答案不能同意,眾博士無法評出考卷
這就尷尬了。
而隨着本朝科舉考試興起,眾多儒門學子得到了晉升機會,偏偏由於儒家經學的答案不統一,給經學考試帶來極大的難度,因此房俊在領導科舉考試改革之時,便大量刪減經學的考題,反而增添了大量有關國學和算學的試題。若是經學能有一個統一的答案,豈有淪落至如此境地
嗯,不管房俊的本意是打壓經學還是什麼,反正儒家子弟就是這麼想的
作為儒學領袖,孔穎達編撰五經正義的初衷,便源於此。
房俊對此倒是不反對。
儒家學說未必有後世一些極端分子所說的那般不堪,甚至認為是導致中華民族落後於世界的罪魁禍首,禁錮思想阻礙自然科學的發展什麼的更是扯蛋。
自漢而降,儒家學說便是統治階級全力扶持的唯一正統,為何隋朝的科技不落後為何唐朝的科技不落後為何兩宋的科技水平傲視全球為何明朝前期照樣領先世界
說到底,一切都是制度惹的禍,跟信奉什麼學說並沒有實質的關係。
儒學本就是一門哲學而已,講的是修身養性,宋代中期以前的科舉考試都是策論居多,甚少考到經義,而到了明清兩朝,且將經義典籍拔高至無限的高度,偏偏要去追捧「半部論語治天下」,你不亡國,誰亡國
而且前期的儒家經學的主題思想是積極而且健康的,只是到了宋朝後期,程朱理學使其進入臼巢走向極端,而明清兩朝的八股文才是禁錮思想的罪魁禍首
儒學經義對於一個人的自身修養、道德培育是極其有效的,因此房俊對於儒學絕對不反感。
見到孔穎達氣憤漸平,房俊趁熱打鐵說道「您是主編,可以主導一切,您就是這部五經正義的靈魂就是儒家學說的中興之士就是後世儒學子弟的至聖先師」
「至聖先師」這個名大概宋朝才會御賜給孔子的後人,房俊現在慷他人之慨,事先給了孔穎達,也不算過分,反正都是孔家人
孔穎達這次意動了。
房俊所說的「主編」之位,的確是這部的核心。
在註疏編纂過程中,義例的制定,是非的考論,皆由孔穎達定奪。作為主編,孔穎達有權在眾多的經章句中,選擇一家優秀的注釋作為標準注本,然後對經文注文詳加疏通闡釋。
孔穎達也是個俗人,是俗人就有功名利祿的追求,而既能體現自己的價值,又能集中天下儒學傑出之士編撰此,作為儒學傳世之經典,可樂而不為呢
不過孔穎達歷經世事,自然沉得住氣,心中依然認同了房俊的提議,面上卻依舊是一幅「我很不爽,你欠我錢」的神情,淡淡說道「便是當真能集中天下各家儒學子弟編撰成,又能刊印幾本呢就算刊印出來,無數窮苦儒學子弟,又有幾人買得起這樣的一本呢」
房俊差點衝着老頭豎起一根中指
咱房二一向都是敲別人竹槓敲得噹噹響的人物,今日居然要被你這老敲一筆
可是孔穎達的名頭確實好用,現如今天底下的文化人基本都是儒家子弟,有他這尊大神坐鎮,天下英雄還不得競相來投
欲取之,必先予之
房俊咬了咬牙,放血一般說道「知識,是吾輩區分於禽獸的本質。弘揚知識、傳播知識,更是吾輩之重任,因此近期晚輩會成立一家局,用以刊印即將開始編撰的農。等到前輩這本編撰成功,晚輩刊印一萬本,並且每本的售價絕對不高於二十文,前輩以為如何」
孔穎達頓時眉花眼笑「房二郎不愧是慷慨之士,這等傳播學識的好事,要多多益善。老夫這副名頭,便賣於你吧,隨你折騰。另外,老夫自會修給一些老友,邀請他們前來華亭鎮,或許閒暇之時亦能在學堂中教授一二。」
老孔聞聽房俊會刊印五千本五經正義,並且售價只有區區二十兩,可是樂壞了。如此一來就會有更多的貧寒學子能夠接受最正統的儒學教育。
只是不知當老孔知道房俊正打算藉由晉陽公主的名義將農免費刊行天下的時候,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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