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沉默不語,並未插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雖然他也被牽扯到這次事情當中,甚至被很多御史言官彈劾,但是說到底,這是皇帝與江南士族的交鋒,他可以自辯,可以反抗,但是最後要如何處理,必須乾綱獨斷,由皇帝自己拿主意。
不過即便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房俊心裏也是暗爽
沒錯,我可以為了消解皇帝的憤怒,給你們一個台階下。但是既然敢質疑我的,那必須狠狠的打你們的臉
沒有閱歷就寫不出境界、寫不出情懷了
沒去過洞庭湖就寫不出洞庭湖的詩了
開什麼玩笑
那當初的唐詩宋詞豈不是白背了
李二陛下默然不語,大堂里陷入沉寂。
誰也不敢說話。
謝成傑心都提到嗓子眼,唯恐皇帝心中盛怒,判了謝家的死刑。謝家的確在江南擁有超強的影響力,但是面前這位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當初淶陽鄭氏的前車之鑑還擺在那裏呢,誰敢說李二陛下的刀子不利
之所以敢對李二陛下伸向江南的動作給出牴觸和反抗,無非是看明白了李二陛下現在一切都已東征為重,輕易絕不會讓帝國範圍內引起大的動盪。
否則,區區謝家還要,蕭氏也罷,給你幾個膽子敢跟李二陛下作對
可是現在,謝成傑很怕李二陛下憤怒之下失去理智,不管不顧的出手清理江南士族。若是如此,他謝家必然首當其衝,結果只能是萬劫不復
王雪庵卻是眼神渙散,面如死灰。
此次弄出房俊抄襲這檔子事,王雪庵並不是為自己揚名,而是想要藉助謝家的勢力,中興王氏。在他心裏,家族的興盛榮耀勝過一切,為此,他可以捨棄自己半生的名譽,去誣陷一個未及弱冠卻驚才絕艷的少年。
甚至,若是能真正中興王氏家族,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命搭上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僅僅是他的命能保留與否了,王氏幾百年累積起來的清譽,王氏僅餘下的一點點根基,已經被他一手葬送。
無論皇帝陛下是否追究,他王雪庵都已經成為王氏最大的罪人
蕭瑀亦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雖然已經表態從此之後江南士族放棄大量利益,一切聽從皇帝號令,但是是否能夠挽回皇帝的憤怒,蕭瑀也沒底。
面前這位皇帝發起狠來是什麼模樣,還有誰能比蕭瑀更清楚麼
當初,正是因為他的勸諫,李二陛下便在絕對的弱勢之時,悍然發動宣武門之變,殺兄弒弟,逼父退位,一舉鼎定江山,登基大寶
區區江南士族,只要下得狠心,又算得了什麼
許敬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看得出來,今日三番四次給房俊找麻煩,陛下與太子已對他有所不滿,若是沒眼色的敢摻和進去,必然惹得陛下大怒,說不定就能申飭自己一頓,甚至狠狠的懲罰
雖說自己收了謝家不菲的厚禮,可也沒必要將自己搭進去啊
幸好謝成傑現在心驚肉跳,緊張的等待房俊的反應,沒空搭理許敬宗,不然肯定要狠狠的罵幾句這個收錢不辦事的王人,資歷碾壓百分之九十的文官,現在對我這般吹捧,真的好麼
房俊麵皮一陣抽搐,面對臉皮厚到極致、厚黑無下限的許敬宗,也只是憋出一句「過獎,過獎」
李承乾也被許敬宗噁心得不輕,心說朝堂之上怎地就出來這麼一個不要臉的
大唐的官員雖說不能杜絕貪污腐敗,也不可能個個都是正人君子,但是最起碼看上去都是清正廉明、骨氣錚錚,如同許敬宗這般厚顏無恥之輩,簡直就是異類
太子殿下懶得看許敬宗諂媚的嘴臉,站起身,對宋國公蕭瑀略施一禮「國公再此稍坐,孤還要請房二郎去東宮一敘,好生請教一番詩詞之道。」
蕭瑀亦站起身,還禮道「老臣亦要回府。」
然後看着房俊,微笑道「既然殿下有請,那老朽也就不與二郎多言。改日有閒暇之時,老朽遣人去府上想請,亦跟老朽講講這詩詞之道,或許,老朽亦能枯木逢春,作出一首佳作,聊以啊」
房俊笑笑,說道「國公有請,晚輩自然隨叫隨到。」
心裏暗罵一句老小子氣量真小。
明白着這句話就是反擊房俊質問他「你有什麼作」
蕭瑀呵呵一笑,臉上的笑容比見了親孫子都慈祥
只不過一轉過臉,那笑容立即變成了冰霜般冷酷「還嫌丟人現眼不夠麼速速隨老朽離去」
言罷,當先走出崇賢館大堂。
謝成傑暗暗吁了口氣,站起身來,擦拭了一下臉上的冷汗,看向身邊的王雪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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