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這才取了她的口紅來,幫她塗上。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喬沐元猝不及防,臉微微一熱。
小淮淮靠在喬沐元的懷裏,睡得很香,軟乎乎一團,可愛又乖巧。
出生半年,小淮淮模樣長開了些,和紀長慕倒是像得很。
「要帶他去嗎?」紀長慕挑眉,看向她懷裏的小不點。
「帶上人家小盆友呀,讓他看着我們吃。」
「這倒是個好主意。」紀長慕這段時間都在瓊州,推了一些出差的行程,大多數時候都在陪着喬沐元母子。
「前些天拿的酒店項目,我剛剛跟爸爸說了,爸爸誇我。」
「是嗎?值得夸,我們沐元這麼棒。」
「爸爸可很少誇我,讓他誇人比登天還難。不過,他對我的好我是從小都知道。」
喬沐元一邊同紀長慕說着話,一邊哄着小淮淮。
她走到窗戶邊,看向別墅外的海灘。
這個季節的瓊州分外炎熱,海灘上的棕櫚樹葉紋絲不動,砂礫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她又有些想回京城了,也想和爸爸說說話。
……
紐約。
喬乘帆很快在市中心地段安頓下,他租住了一套不算大的小公寓。
一來到這邊,他便換了名字:devin。
從此以後,他都不再是肖明彰。
他在紐約找了一份金融交易所的工作,工資不菲。
來到紐約後,喬乘帆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來過這裏很多次。
他沒有刻意去追尋過去的事情,自從離開宣州,他也再沒有做過噩夢,每天晚上的睡眠好了很多,不會再出現半夜驚醒的事。
只是,一想起關於朗善福利院院長的那些話,他的手心還是會出一層冷汗。
他所受的一切與那煉獄般的惡相比,似乎都微不足道。
喬乘帆依舊不大與人打交道,每天朝九晚五,準時上下班。
周一,他像往常一樣來到辦公室,倒了杯咖啡,查看電子屏幕上的上證指數。
地板上染了一層紐約清晨的日光,這日光也落在男人年輕的容顏和他的白襯衫上,他的辦公桌乾淨整齊,桌面物件不多。
來這裏一段時間,他很快適應了這邊的生活。
桌上有一本枱曆,喬乘帆偶爾會用筆在日曆上勾畫。
「devin,早。」有同事跟他打招呼。
「早。」喬乘帆也打了招呼。
「devin每天都來好早。」一起進辦公室的女同事迪莉婭往他走過來,將手裏的早餐遞給他,「給你帶的早餐。」
「謝謝,不過我吃過了,給諾亞吧。」喬乘帆禮貌地示意。
「不,這是特地給你帶的。」迪莉婭非要將早餐放在他的桌上。
她在喬乘帆旁邊的工位坐下,打開自己手裏的咖啡杯。
「devin,我跟諾亞調了工位,以後我坐在你旁邊,歡迎不歡迎呀?」迪莉婭是個十分熱情的女郎,她也是國內人,不過從小在國外長大,「他們說你工作很出色,我也想向你請教。」
喬乘帆只微微一笑,神情里依舊帶着拒人千里的疏離:「我剛過來,很多工作內容還不熟悉,應該是我向你請教才是。」
「行啊,你要是向我請教,我可是很樂意呢!」迪莉婭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喝了一口熱咖啡,「devin,你來這邊有段時間了,我還沒有跟你說上幾句話。周六有空嗎?約你出去玩兒。」
「周六來交易所。」
「周六還來交易所?devin,你這麼卷幹什麼?老闆不歡迎加班,你還是跟我一起出去玩吧,我帶你在紐約走走,你是不是對這裏還不熟悉?」
「迪莉婭,謝謝,不過我確實沒有空。」
「我這是被拒絕了。」迪莉婭看着他的電腦,「devin,你的業務能力這麼優秀,是不是以前有很多工作經驗?」
「沒有,半路轉行,以前我是做生物製藥相關的。」
「哇,那可太酷了。」迪莉婭露出驚訝的神情,「這似乎是兩個完全不相關但又都很耗費心神的工作,那devin,可以採訪你一下,你是怎麼做到的?」
迪莉婭幾乎全神貫注托腮看着喬乘帆,眼裏都是崇拜的神情。
這個男人的能力和他的外表一樣出眾。
迪莉婭甚至覺得,這幾乎是不能轉換的兩件事。
喬乘帆聚精會神看着屏幕上跳躍的指數,淡淡道:「該上班了。」
他再沒有回覆迪莉婭的任何問題,只投入到自己應該做的工作里。
但他這份禮貌又疏離的態度讓迪莉婭沉迷不已,迪莉婭也不管他回不回自己,時不時會跟喬乘帆說幾句話。
迪莉婭再三邀約,但這個男人並不為所動。
喬乘帆很少與人有太多往來,工作的時候,也只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午餐時,喬乘帆大多數時候也都是一個人去餐廳。
下班的時候,他往往會選擇去游泳館或者枱球室,他沒有不良嗜好,也不喜歡與人有太多交往。
在紐約的日子,平靜且安穩。
偶爾,他也會做噩夢,噩夢醒來,再也不是宣州那個被高山包圍的城市,而是燈火通明的紐約市中心。
秋天的路邊是斑駁絢爛的色彩,層林盡染,高大的樹木有着不一樣的姿態。
喬乘帆每天都會翻閱當地的報紙,也會看每天的新聞。
周六這一天,他終於撥出一個很久沒有撥過的號碼。
那頭傳來提示音,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電話停機了,這在喬乘帆的預料之中。
思忖片刻,他決定開車出去一趟。
喬乘帆開車離開市中心,經過許多街道時,他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曾經無數次穿梭在紐約的街頭。
他知道,這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沒有騙他,可能,他真得來過紐約很多次。
如今,他已經不太排斥這種隱隱約約卻又捕捉不到的感覺,不再刻意去避開。
刻意的逃避代表他從未放下,而真正的放下是心如止水,沒有波瀾。
喬乘帆開車往波士頓去,路途較為遙遠。
秋日的陽光不算刺目,駕駛位上的喬乘帆戴着黑色墨鏡,平視前方,平穩地開着車。
這是他來紐約後第一次離開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