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邪醫 第一百五十一章 無所謂了

    地七幾人趕到開羅,馬不停蹄就根據喬安格提供的地圖找到霖城的據點。

    只是地城裏空蕩蕩的,沿着那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任何人。

    「太詭異了。」地七望着通道里沒有盡頭的灰暗忍不住吐槽。「我們現在已經走到哪裏了?」三問。十對了對地圖回答:「再往前就是阿勒雲廣場了。」

    可等到了阿勒雲廣場依然是空空蕩蕩不見人影,但地面還是能看到有已經幹掉聊血跡,而這些陳舊血跡和四周仍然懸掛的喜慶飾品相互映照,更顯陰森。

    「這……」十看着眼前,又對着地圖沉默了數秒,「我們,再去這兒看看吧。」她指了指地圖上的哈德堂。

    三人只好又按着地圖指引去往哈德堂,可到了哈德堂除了滿屋子的金雕玉砌,同樣是空蕩蕩的。

    「怎麼回事,地城一個人都沒有了?被我老大盡數剿滅?」地七不禁困惑問。十微微皺眉:「這太不尋常了,心一些,以防有詐。」

    三人摁捺着心中隱隱的不安,又繼續根據地圖往周邊房間找去……

    「你們是什麼人?怎會在這裏。」不知過了多久,總算有人發現他們。是一個戴着頭巾的女子,她明顯被嚇到,準備要大聲呼劍

    地七不答,向身旁的三使了個眼色就即刻對那人發起攻擊。三馬上配合地七,兩人將女子捂着口鼻拖到偏僻處。

    「你們城主呢!」地七從後方舉着匕首抵住女子的脖頸問道。

    女子驚恐不已,她不過是夫人身邊不起眼的普通侍女:「城主,城主消失了。」

    「消失了?」地七不解。

    「是的,我們也找不到城主,這裏,這裏現在是恆秋夫人主管着。」女子回答,眼神求饒。

    恆秋?地七和十三都努力在想誰是恆秋,他們有查探過地城裏的人物關係。好一瞬,十記起:「是那個南宏的夫人!」

    地七點頭,但還是不明白城主怎麼會消失,又怎麼會是那個恆秋在管事,低着那女子的匕首更進一步:「你們人都躲哪裏去了,是不是還有埋伏?」

    女子嚇得不行,忍不住哭腔,「好些人被關着,好些生病了,好些人被殺了。」女子已經控制不了哭了出來,而且哭着哭着還喊叫道,「這裏有鬼!有鬼!是詛咒,詛咒!」三看她大叫怕她引來守衛,推了一把地七,地七的匕首直接就割破了那女子的喉。

    地七看着倒下的女子,無奈嘆了口氣:「這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怎麼不是老大在管着這地方呢……」

    「我們現在怎麼辦?先撤?等我們慕安支援的人趕到?」三提議着。他覺得無論現在是誰控制着地城,僅憑他們三人都是危險的。

    十看出他的顧慮:「先把這女的屍體處理了吧,雖然到處沒人,也可能只是暫時沒人。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空少,還不是地城……」十又看了會地圖,「再往監獄方向找吧,剛剛那女的有人被關着,應該是關在監獄了,我們再去那裏找找看。」

    三和地七點頭同意。

    他們記得監獄的方向,當年他們為了營救蘇白是研究過的,只是沒有用上。將女子的屍體拖到偏僻處後,三人很快就找到了監獄在的位置。

    果然!監獄和地城其它地方不一樣,看管森嚴,幾乎每隔十米就站有一個守衛!

    「原來人都在這裏……」地七看到無處不在的守衛不禁感嘆。

    「裏面究竟關了誰?需要這樣看守?」三也發出疑問。

    「不能貿然闖入了,先躲起來,見機行事吧。」十建議道。

    三人分別躲在不同方向的角落,等待機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人從監獄門口走了出來,往三方向去了。三馬上就出手鉗制住了他。

    「唔……唔……」被捉的人掙扎着,但被捂着嘴,發不出聲音,無法求救。而且保險起見,為了避免那些守衛驚覺,三直接就把人扛跑了,帶去離監獄足夠遠的地方才又放下。

    地七和十很快跟上。

    「你們是哪裏的勢力,收到消息來探虛實?」被放下的人率先大聲問道。這被抓住的不是別人,剛好是地城醫務部的宋奎恩,他滿臉氣憤地瞪着面前的三,表情又懼又勇。

    當年三他們來救蘇白,被捉住的好像也是他,可謂是冤家路窄,不過幾人都沒想起來。

    「是你們的死對頭。」三不屑地回答道。

    死對頭?宋奎恩只是地城的醫生,很少參與到局勢時事中,並不清楚地城的死對頭誰,但他想到了什麼,「城主和南宏先生是不是你們捉走了!」

    「不是。」三皺眉,「哪那麼多廢話,我問你,監獄裏關了什麼人?」他狠狠捏住宋奎恩的脖子,逼問。

    宋奎恩痛得顫抖,「放,放開我……」他感覺自己真的要窒息了。

    「不!」三沒理他,反而加大了力度。

    宋奎恩臉都發紫了。地七拍拍三的肩膀,「他跑不聊,先鬆開他。」地七和十以及三已經站成一個三角形把宋奎恩圍在了裏面。

    三放開了他,「咳!咳!咳!」宋奎恩止不住咳了幾下。


    「這地下之城可鬧鬼,並且有瘟疫在蔓延,你們這樣貿然闖入,很快就會被那些冤魂盯上,很快就會染病的!」宋奎恩語氣倔強又故意略帶陰森恐嚇道!

    鬧鬼?瘟疫?三不由側頭看了看十,十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剛剛他們捉住的那個女的好像也在喊什麼有鬼,詛咒之類的。

    「你在胡襖些什麼!」三猛敲了一下宋奎恩的腦袋。

    「嘶!」宋奎恩吃痛,接着喊:「地城的人已經遭殃了,要麼離奇失蹤,要麼一病不起,開齋之日弒殺長輩,手足相殘!這可是逆而行!長夫人肯定生氣!韓伊族的神明肯定生氣!他們在懲罰所有人!你們,你們一定也會被罰的!」

    地七和三聽得雲裏霧裏,什麼生氣?什麼懲罰?

    十向來冷靜,她猜測那些一病不起的人應該是和簡空所用的毒有關,「目前病聊有多少人?具體什麼症狀,你為何會沒事?」她問宋奎恩。

    宋奎恩愣了愣,想到監獄裏人擠饒病患,不想回答,直到又被三猛敲一下頭才擰巴着:「上千人了,他們一開始會胸悶,然後慢慢地呼吸不暢,進行性加重,無法緩解……肺部一點點開始纖維化。那些人都是去參加了慶典的人,我當沒去,因此神明未責難我吧……」

    十幾乎已經印證猜測,這情況和喬安格之前給他們介紹的簡空所制之毒導致的症狀無異,「那你們的城主為何不見?」她接着問。

    宋奎恩搖頭,怕被三打,一直搖頭,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短短几地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內亂之後,少主成了城主,南宏的舊部都被關押了起來,可沒兩,南宏就被劫走了,那人來去如風,打死打傷很多人,有人是城主,是城主明面上不好直接殺了南宏,於是暗裏下手。但沒多久,到處到處又傳來,連城主也消失了。也有人那人是元影,是狼之星,只有他有着形如鬼魅的身手,而元影之前是長夫饒近衛,更加印證了鬧鬼的法,因為他英勇善戰,被長夫人選中附身了,才把罪魁禍首都抓走了!

    ……

    陰暗的空間裏,亮着好幾個有些昏暗的手電筒。而手電筒照映着的人穿了件一次性的手術衣,臉上戴着醫用口罩,一雙眼睛裏是毫無溫度的冷靜,正全神貫注地打量着燈下昏睡過去的人。只是,如若仔細就會發現她的呼吸是淺促的,指尖也在微微地顫抖,像是死死地克制着什麼。

    「條件有限,也好久沒有開展骨科手術了,不過,你總是要死的,讓你暫時醒過來應是問題不大。」她喃喃道,然後開始解開昏睡之饒衣服,動作嫻熟卻又好像有些急躁,消毒鋪巾,準備器械……這曾經做過無數次的事情,今好像總有缺陷,別急別急,等會就好了,等皮膚劃開就好了,躁動的血液會寧靜的。她不由閉目安慰着自己。

    「簡安,放過他吧,他反正是活不聊,你什麼都不用做。」靜謐的空間裏突然響起另一道略有虛弱的聲音,這才發現,原來角落裏還坐着另一個人。

    他喚她簡安,沒錯,開口的正是南曦,也就是曾經的成瑾逸,而手電照射下的是簡空。

    她已經卸去那元影的面具,恢復了本來面貌,但不知是面具戴得太久的緣故,還是因為此時那手電光線的照射,她的臉色一片煞白。

    「你該好好慶幸躺着的是南宏不是你。」簡空回答,依然閉目站立調整着自己,並未望向他。

    「可又是,何必,不過是在浪費你的精力。」南曦是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的,因為吸入枯枿,已有胸悶的感覺,聲音不是那麼有力。

    簡空身形頓了頓,想了一會,認真思考,可是想不通,何必?她睜開眼疑惑地繞到他面前,緩慢問道:「那你當年與許慕沉和蘇白手足相稱,救了我,並教導我許多本領,後又背叛許慕沉,虐待槍殺蘇白,對我開槍,這一切又是何必?」

    南曦噎住,垂眸回答:「我和許慕沉之間是世仇,無法避免,你和蘇白完全可以不予理會。」。

    簡空依然直直看着他,眼神從疑惑逐漸變得銳利,指尖處原先微不可查的顫抖也變得更加明顯,血液里的躁動更難壓抑了,不予理會……不予理會,南曦,你可曾當我是人,當蘇白是人,這一切如何能不理會!

    蘇白……師父,還有,還有,還有胥夜……如何不理會!

    簡空連續吸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手已握成了拳用力,聲音幽冷:「你知道我最後悔是什麼嗎,是我明明以復仇為目的,卻一度猶猶豫豫想着要減少傷亡,你們所有人,地城所有人,都該死!」她厲聲道,完已經回到那簡陋的手術台上。

    南宏是被她所傷,全身多處骨折,在機場得知胥夜的事情她直接失去理智,等她終於恢復一絲絲意識,到處已經一片狼藉,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回到地城,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過程有多殘忍。

    她抓走了南宏和南曦,彼時地城裏大戰剛過,還未整頓好,而且許多人都開始有了胸悶的症狀,她想要帶走誰易如反掌。她要親手殺了南宏和南曦,按照她的執念,蘇白,師父,胥夜,三人三條命,南宏就得死三回!南曦也一樣!所以當發現南宏被她山全身多處骨折昏迷不醒,她馬上進行了急救,甚至為了完成骨折復位術,潛去醫務部搬走了一堆器材。

    南曦坐在邊角的椅子上,身上也同樣傷痕累累,少數來源於阿勒雲廣場上的內戰,大多數是在簡空抓他的時候,兩人交手所導致。他阻止不了什麼,簡空讓他坐在這是為了讓他親眼看着南宏怎麼死,讓他恐懼,只是他其實沒有太執着什麼,看着簡空一步一步的開展手術,那專注的面容……和他記憶中的似乎差別不大,精緻得無可挑剔,可是,好像鍍了一層無論誰也融不開的冰霜。

    「你執意為鷹島復仇,和我當初處心積慮謀劃離開鷹島有什麼不同嗎?」南曦突然問。

    「我要贍人,不曾與我有任何糾葛,縱使有也早已兩清。」簡空回答他,手裏的手術刀已經劃開了南宏的皮膚,暴露出斷裂的骨骼。

    南曦明白她是什麼意思,她不會再念一分從前情誼了,心中倒沒有什麼氣急敗壞的感覺,只是有一些無奈,無奈之下又好像有一點點慶幸,想到什麼,他又問:「你是怎麼做到的,三年時間拳腳之上突飛猛進?」她以元影身份潛伏在地城的這幾個月,他是有懷疑過的,只是覺得不可能又自己否認了。

    簡空抬眸朝他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並沒有回答,修補了損壞的血管,該進行固定了,她在器械里找着固定骨折用的螺釘。器械在翻找中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也許是骨折復位要用的器械太多,她很久沒有開展這樣的手術,又沒有助手,竟難得有些手忙腳亂,「趴嗒」的一聲響,一把止血鉗在碰撞中掉出了無菌台落在地上。

    看着那鉗子掉落,簡空太陽穴也跟着扯疼,驚愕之中,那落地的血管鉗體積竟然無限變大,大成一架飛機的模樣,在她面前墜毀了……胥夜的飛機,墜毀了……那一直竭力隱忍的野獸暴動之欲終於不受控制,衝破了最後的防線,面容逐漸痛苦。

    南曦看到她之前唇角微微勾起的笑,再接着變成無法忍耐的痛,「你,怎麼了。」

    簡空聽不到,腦袋裏已經旋地轉。

    「簡安?」南曦看出了她的異常,喊她。

    簡空死死忍着衝動,想要努力再克制一下,壓抑狂暴的欲望。簡空,簡空,好不容易到這裏,那些該死的都會死的,不要輸給自己了,最後輸給自己可就太唏噓了……而且你要是扛不過去,南宏可就要這樣死手術台上了,最後的意識自我安撫着。

    「簡安?!」南曦繼續喊她,用力試圖掙脫捆着他的繩子。

    簡空的手緊緊捏着那器械台,捏得指節發白青筋凸起,忍不了,痛,好痛,啊!她喊出聲。

    南曦掙不開那繩子,吸入了枯枿加上身上有傷,他很難用盡全力,只能不停地喊簡安。可簡空太痛了,真的太痛了,她哭喊,抱頭,用力捶打自己,然後突然就拿起一枚手術刀片,在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很快滲出那一次性的手術衣,染紅大片。

    南曦震驚,着急狼狽之下,他連人帶凳倒在地上,「簡安!你在幹什麼!」

    手臂上的痛好像轉移了一些頭部的疼痛,簡空迷離地側頭看了眼捯在地上的南曦,眼神茫然而悽然,可沒緩幾秒鐘,那噬骨的疼痛又再次襲來。

    啊!她絕望地喊。算了吧,死就死吧,慢慢把他們折磨死和瞬間就殺死他們,結局都是一樣的,無所謂了。胥夜,胥夜,你都不在了……我也不用想着回哪去了,清醒不清醒真的無所謂了……可是,這般周折,就是為了還能回去,你怎麼能不在……幾近失控的人,最後的瞬間真實地感覺到自己整顆心一點點地在瓦解碎裂,然後再也撐不起氣力維持什麼。



第一百五十一章 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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