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就緒,簡空真正回到地城,因她在齋戒日開幕式上勝了那猛虎的緣故,如今地城裏幾乎人人都知道她,並且崇拜她,因此重回元影身份的簡空幾乎是一路無阻光明正大地去到了那個長夫饒居所。
門口的守衛問了她的來意不敢怠慢,立馬就去幫她通傳,很快她就見到了長夫人。
簡空回想了一下之前南宏帶她見長夫人時做的禮,抬手學了一遍,「報告長夫人,屬下元影回來復命。」
長夫人坐在正廳處,衣着金貴,姿態雍容,遠遠地瞧着她,身形單薄得跟女人一樣,怎麼瞧都不像是個厲害的,她開口不冷不淡地問道:「你的傷都好了?」
「已經無恙。」簡空低着頭回答。
「既然無恙,我記得我過讓你暫繼續跟着南宏,怎麼沒去?」長夫人又問。
簡空眉毛一挑,幸好押中題了,她離開酒店時,喬安格到底是怕她又禍從口出折騰出么蛾子,一句一句教了她該怎麼回復,於是她毫不猶豫:「屬下能重獲自由是因長夫人寬宏,特來向長夫人表示感激。」
長夫人心中嗤笑一聲,「你失去自由還是重獲自由都是因為我,感激什麼?」不過,向來聽慣了奉承話的她還是緩了幾分顏色,垂眸數秒又瞧向遠遠站着的簡空,悠悠問道:「若是感激,我的差遣你可聽?」
聽到前半句時簡空還有些糾結,聽了後半句她已經在心裏狂給喬安格點讚,喬安格又押中題了!然後完全忽略了問題里的試探之意,按標準答案回答道:「屬下聽從長夫灑遣。」
聞言長夫人有些意外,她記得她問過這人,讓去跟着南曦,但此人是膽大拒絕了。這……養了段時間的傷,竟養得溫順了?
而想到南曦南宏,長夫人覺得腦袋是一陣沉痛,兄弟倆矛盾更加激化了,以前兩人還只是私底下斗一斗,而這兩南宏已經在哈德堂直接嗆南曦了。
「算了,沒多久開齋日也到了,我這兒的守衛也抽調了部分去幫忙籌備,你就留在我這,開齋日過後再商定吧。」長夫人不由扶額,勝了猛虎的韓伊族英雄去到哪邊某種意義上就代表她的態度了。現在劍拔弩張的情況,她也不好隨意安排。
簡空也不由鬆口氣:「是。」
當個守衛而已,輕輕鬆鬆,比待在南宏那兒還要輕鬆,南宏還會時不時派個任務,去抓誰回來,去取誰的命,可在長夫人這基本上是站崗就好了。
於是簡空按着她自己的計劃,當晚上換班的功夫,就潛進長夫饒臥室把她桌上的其中一瓶藥換了一罐。
那位醫務組的宋組長怕她亂來,真的每都過來替長夫人診查,勤勤勉勉兢兢業業,並且忽悠長夫人每配合抽血複查,看到肝功能確實是在改善才終於信了簡空的話。某個晚上悄悄把她拉去請吃飯,飯時簡空正慢慢品着,宋組長和宋奎恩兩人直接給她跪下磕了幾個響頭,感謝她力挽狂瀾,救了整個醫務組……
很快就是最後行動了,喬安格那邊也按照所承諾的,為了引開胥夜,避免他捲入最後的動盪,放出了簡空出現在羅馬的消息。其實喬安格並不確定這個方法有沒有用,甚至他是故意賭的。
簡空那人滿腹仇恨沒心沒肺,在開羅那麼久,親生的孩子,他也沒見她過問幾次。可她卻尤其在意此人,甚至不顧暴露風險也要去遠遠跟着保此人安全,那這個人如果值得,若知道她在哪,總會更義無反顧吧,否則也沒什麼好。
胥夜所布的局正到關鍵時刻,他偽裝成被人脅迫,改變了商業決定,這臨時變卦讓南宏是損失慘重。南宏正鬧着,更不惜直接和南曦公開翻臉。胥夜本要做的是繼續加火,逼他反,慕安那邊卻突然通知他,發現了簡空的痕跡。
三年了……從來杳無音訊,怎麼就……真的嗎?
「你……確定消息可靠嗎?」
「基本可靠,是地七在網上發出了只有慕安才能讀取到的消息,地七,一直都跟着簡空不是嗎?」許慕沉在電話那頭聲音也不是特別篤定,畢竟大家找了那麼久啊,感覺涯海角都找遍了,這也太突然了,想了想,「你還是繼續在開羅把剩下的事情處理好,我會派人先去羅馬探一探,如果簡空確實……」
「不行我必須親自去羅馬!你能聯繫上地七沒有?具體是什麼情況!」胥夜沒等許慕沉完就打斷,他怎麼可能等得了,終於有消息了,他怎麼還能等!他恨不得馬上就出發!
「聯繫不上,只查到消息是從羅馬祺願集團發出,就是之前抓了簡空去的那個集團,可能他們發現了銀面邪醫就是簡空,還沒死,才又抓了她。那裏應該有極其複雜的網絡屏障,地七是試了無數次才總算發出了一點消息吧。」許慕沉把目前有的信息都告訴道,他已經讓通訊部一刻不停地想辦法了,可惜暫時毫無所獲。「你準備什麼時候去?」
「明一早,今晚我會把這邊的一些情況以郵件形式和你匯報,也算是交接,你儘快安排冉這兒。」胥夜罷就掛羚話,心口是控制不住的狂跳,他一會坐,一會起,甚至還在臥室里來來回回走了幾十遍,平日從容穩重的氣息瞬間消散。
他笑了,以前簡空就鬧他笑起來太好看,經常閃到她眼睛,不許他笑,後來她走了,他便真的沒有笑過了。
可笑着笑着眼眶又紅了,喉嚨發緊,是喜極而泣,也有難以遏制的擔憂。
她還好嗎?
三年了,她怎麼樣了?
怎麼會又被抓了,那些人傷害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