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費盡心思,處心積慮,不過是想要和蘇念一起過一段不被打擾的生活。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齊楚知道齊不忘的偏執。就好比當初他宣佈蘇念死亡的時候,齊不忘的狀態。他心知肚明,因此無力阻止。
蘇念魂不守舍的回到蘇氏別墅。她匆匆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跑到了醫院。而此刻,正好齊不忘脫離危險期,已經被轉移到了重症病房。
「你還在,太好了!」蘇念握着齊不忘的手,有些哽咽。
她已經太久沒有嘗過焦急傷心的滋味,而這一次,她終於是嘗到了。
齊不忘伸出手,企圖默默女孩子柔軟的發,最終確實無力做到。他似乎有些泄氣。可是,突然手掌之下傳來柔軟的觸感。
入他眼帘的是女孩帶着淚花的笑容。她看見那笑容,看見那女孩破涕為笑,只是喜怒哀樂全部都是為他一個人顫動。
齊不忘想,這一刻之後,哪怕他即刻死去他也是願意的。
齊不忘第二天一早醒過來的時候,卻是沒有感受到床榻邊的熟悉的溫度,他心裏一緊,掙扎着要起身,恰好被買了早飯回來的蘇念看見。
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麼的不顧惜自己的身體,竟然是掙扎着要起床,蘇念駭了一跳,趕忙丟下自己手裏的早餐,親自幫齊不忘把床給搖到了可以依靠的高度。
「你怎麼在之類亂動,你手術的傷口是剛剛包紮的!」她的話語裏七分的着急,帶着三分的責備。
齊不忘見到她難過的表情,頓時身體僵硬住了。
他的臉上閃過茫然,是那樣的手無足措。
他沒有哄女孩的經驗,不知道此刻到底應該做什麼。那一張俊臉僵硬半晌,最終,齊不忘木訥的舉起的手:「門前……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笨拙而又乾澀的歌詞從齊不忘的口中一個一個的蹦出來。那一張往日裏毫無溫度的冰山臉似乎都要被這可愛的歌詞給燒紅了。
「噗嗤!」
蘇念不敢置信的抬眼,隨後終究是被這個歌詞逗笑,不再皺眉,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她從來不知道,這連說話都只會吐出一個兩個三個字的男人竟然會唱歌。
雖然歌曲艱澀而且根本沒有曲調,但是蘇念還是彎了彎眉眼,拍拍齊不忘的肩膀:
「謝謝,你唱的很好聽。」
看見女孩重新揚起的笑臉,在蘇念看不見的角落,齊不忘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很小心的鬆口氣。
這樣的動作若是被蘇念看見,恐怕又要驚訝錯愕,只是,齊不忘並沒有打算讓他看見。
拳拳之心,只需他一人知道便好。
「喏,你看,我給你買了水晶蝦餃,蟹黃湯包,還有還有我最愛的鮮蝦雲吞。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所以就全部給你打包了。哦,還有白粥。」
蘇念最終吐吐舌頭一臉期待的看着齊不忘。
醫生說齊不忘的傷很幸運的擦過了所有的臟器,所以,齊不忘幸好是可以吃這些美味的早點的。
「你喜歡什麼就快點吃,涼了就不好了。」
蘇念把眼前的晶瑩剔透的蟹黃湯包往齊不忘的面前推了推,卻發現後者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看。那目光的溫度太過灼烈,蘇念感覺自己在那樣的目光之下就快要被點着了!
她有些逃避那樣的目光,卻是發現齊不忘就這麼看着她,遲遲沒有動筷子。
「你怎麼……」蘇念剛準備問出口,卻是看見齊不忘那極力想要揚起手臂卻又輕輕皺眉的動作。
拍了一下頭,蘇念頓時心中責怪自己的粗心。
捧起雲吞,她把碗端到了齊不忘的面前。
「來,張嘴。」
若是這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或許就會因為自己的一種無力感而抗拒蘇念餵過來的食物。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齊不忘沒有半點的心裏障礙,很是氣定神閒的把那一筷子的雲吞給悉數吞入腹中。
蘇念一邊餵飯一邊抱歉地開口:「抱歉,齊不忘。今晚我可能沒有時間過來。」
「你母親的忌日?」頭上方低沉的嗓音傳來,讓蘇念猛地抬頭:「你怎麼知道?」
母親的忌日,這是一個連蘇煙的結髮丈夫都記不住的日子。
如果薛立記得住的,是絕對不會讓薛夢甜在這一天舉辦婚禮的。
可是沒想到一個不相干的人,竟然會記住。
齊不忘點點頭:「你不過來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到時候可以找護士。」
「你真的沒問題?」蘇念還是有些擔心。齊不忘卻是已經不再離她,只是看着窗外。
蘇念最終是懷着愧疚去上班的。
她在蘇氏工作的時候就連ppt都沒有太多的心思去做。一直在發信息詢問齊不忘感覺怎麼樣。後者一一耐心的回覆才讓蘇念覺得安心不少。
齊不忘放下手機看向醫院病房外碧藍的天。他心裏清清楚楚的明白蘇念想要做什麼。
而他,從來都是任由那個女孩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即便這件事的後果很嚴重。
也罷,他擔着就好,她不需要知道。
眼看已經黃昏日落,齊不忘估摸着此刻蘇念已經動身前往婚禮,他撥通了幾個電話:「晚宴最後的時候上場。」
得到電話裏面傳來的肯定的回覆,齊不忘才掛斷了電話。
此刻外面的天空都是磁青色的,就像是被盛在碗裏,會流動一般。
人也是會流動的。
今天的陸家又是燈火通明。
最近的陸家總是辦喜事。因此陸家的家主這嘴啊,也是一直都沒有合的起來國。滿臉都是喜悅的爽快笑容。
陸貫之是陸家家主最小的孩子,一直以來是被陸家的老太太放在手心裏嬌慣着的,如今竟然也是已經長大,就要結婚了。
相比較陸南逸的訂婚禮,顯然陸貫之的結婚典禮要相對更加奢華許多。
到處隨後可見的絲綢圍欄,紅酒每一份都是上了年份的。而這一切,無不展示出陸家對於這個小兒子的寵愛。
薛夢甜穿着潔白的婚紗,滿臉都是新嫁娘的甜蜜喜悅。
五年,她盼望這一天已經盼望了五年。如今,她終於如願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終於如願成為了人上人。
身上這件禮服是請之前a牌的首席師設計,花費了9999顆鑽石縫製的,輕盈的泡泡紗攏在胸前,為裙子沉重的下擺增加了些許輕盈感。
整個衣服,無不是為薛夢甜貼身打造的。
薛夢甜帶着聖潔的頭紗,今天早晨,在帝都最大的教堂,陸貫之已經掀開了她象徵着潔白純潔的頭紗。所以說,如今的她已經算是陸貫之的新娘了。
「夢甜。」
低低的呼喚在化妝間裏面想起,薛夢甜先是吃了一驚,等到看見自己丰神俊朗的陸貫之,她頓時嗲笑:「你怎麼跑過來了,不是說晚飯之前的典禮不要見面麼?」
「可是我想你啊。」陸貫之抱住今天格外美麗的薛夢甜,埋在她的頸窩深深的呼吸一口氣。
薛夢甜被他弄得發癢,只是咯咯的在笑。
陸貫之反倒是有變本加厲的趨勢,直到薛夢甜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今天姐姐過來沒有?」
陸家沒有女兒,所以被問到姐姐,說的顯然就是蘇念了。
問到蘇念,身邊的男人突然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動作,臉色似乎有些僵硬:「你問她做什麼?」
陸貫之一提到蘇念就會變得不正常,這些看在薛夢甜的眼裏,險些讓她掉下淚來。
大概是連陸貫之自己都沒有發現。如今他提到或是看到蘇念都會有一種不自然的神色。
或許陸貫之明白,又或者,陸貫之只是裝傻。但是薛夢甜卻是知道,自己的如意郎君,如今心裏似乎已經多了一個人的身影,而且是怎麼都拔不掉的那種。
薛夢甜恨死蘇念了。她給蘇念送請柬,就是要蘇念在所有長輩面前受盡冷眼,被人嘲諷。
她知道的,知道蘇念怎樣心氣高的人。
在自己曾經差點成為未來公公,未來婆婆的人面前,一定不會好受。更何況的是,薛夢甜知道當初蘇念是多麼想要嫁進陸家。
蘇念當初為陸貫之做了多少,卻比不上她的幾個暗示性的動作。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陸貫之變了。
每一次只要蘇念到場,陸貫之的眼光都會始終追隨蘇念。
薛夢甜看過《紅玫瑰與白玫瑰》。她有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是不是自己已經變成了張愛玲筆下那被娶了的白玫瑰,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衣襟之上的飯黏子?
薛夢甜無比的想要知道蘇念今天有沒有來,有沒有過來見證她的幸福。
她感覺自己的幸福似乎只有得到蘇念的見證才會圓滿。
晚宴開始,薛夢甜和陸貫之都已經站在台上,任由司儀在那裏插科打趣。但是薛夢甜的眼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大門。
為什麼蘇念還沒有過來呢?她是不是不來了?薛夢甜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焦灼。而台上似乎心不在焉的不只薛夢甜這個新娘,就連新郎也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她聽見外面的人在喊:「蘇家小姐,蘇念到!」
薛夢甜頓時一陣狂喜。她停下自己所有的一切動作,只顧着看着大門的方向。心中有一種奇異的安寧。
來了,終於來了!很多不認識蘇念的人此刻不禁在這裏,好奇。
這個蘇念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新娘新郎聽見這個名字就宛如吃了定心丸一樣。
而就在這一刻,陸家的宴會廳大門緩緩開啟。
一個穿着黑色禮服,胸帶白花的人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所有人的臉色一變。
黑禮服帶白花,這分明就是在咒死人!
這蘇念好大的膽子,這裏可是陸家!
陸家的家主看見蘇念胸口的白花的時候臉色都綠了。他頓時讓保安跟在了自己的後面。
「蘇小姐,不知道您對於今天我們的日子有什麼誤會。今天是陸貫之和你妹妹的婚禮。你這樣是不是……」
蘇念看着眼前一臉理所當然的陸家父親,頓時心中嘲諷起來。
當年陸家和她母親蘇煙是巴巴地上趕着給自己和陸貫之定的娃娃親。後來的時候陸貫之移情別戀不說,陸家對於這件事情始終都沒有一個明確大態度。
前世她和陸貫之的婚約突然被陸貫之叫停,蘇念曾經去陸家找過陸家二老。原本雖然不是為了挽回已經成為事實的悲劇,但是她也想要一個解釋。
這其實不難。
但是陸家二老當時是怎麼做的?
一桶臭水當頭淋下,陸家的保姆當時說:「我們陸家,如今早就不是你這麼一個被蘇家和薛家遺棄的孤女可以高攀的上的,從哪個陰溝的老鼠洞來,還是滾到那裏去!」
蘇念自問從頭至尾,每逢過年過節,她都是送上禮物,從來沒有忽略忘記的時候。
當初陸家和蘇煙結親的時候,蘇煙沒死,還是轟動娛樂圈的才女,風頭無二。當年的陸家算是高攀,但是,蘇煙從未嫌棄。甚至在陸家快要破產的時候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來幫忙。
可是陸家給過她什麼?
退婚,嘲諷,還有半點口德都不留的奚落。呵!
「我當然沒有誤會。我自然是知道今天是薛夢甜和陸貫之的婚禮,我是收到請柬才過來的。怎麼,陸家不歡迎我?」
蘇念的眼神看都不看這台上的新人一眼,只是看着陸家二老。
二老此刻臉色都很難看。
薛夢甜看見蘇念的穿着的時候都快要瘋了!
蘇念什麼意思,存心咒她麼?為什麼要帶着死人的白花過來參加她的婚禮,她憑什麼?自己給她準備的衣服為什麼不穿?
蘇念朝着蘇家二老一笑,然後指着自己身上這身套裝:「陸家長輩不要誤會。我這身衣服,是夢甜送給我的。」
「咦?」聽到蘇念的回答,在場的人不免驚訝地看着台上穿着華貴婚紗的薛夢甜。
「你胡說,我送給你的明明是……」薛夢甜說到一半,卻是後知後覺起什麼來了。她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指着蘇念:「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給你送過衣服?」
薛夢甜給蘇念送過去的是一件白色的禮服,但是那禮服並不是那麼好心地送給蘇念的。薛夢甜想要的,是蘇念把那身白色傳出來,造成姐姐嫉妒妹妹,想要喧賓奪主的意思。
她蘇念明明穿的黑的,還帶着白花!!
蘇念當然知道薛夢甜如今想要的,不過是一心一意搞臭她的名聲,讓她在上流社會無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