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摸了摸袖子,將裏面的一個錦盒取出來,道:「二姑娘拿去玩吧。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尋光接過來一看,差點閃瞎了眼睛。
盒子裏是一隻紅珊瑚的鐲子。
這鐲子渾然天成,通體血紅,沒有任何瑕疵,細看之下,泛着一層光暈,珍貴無比。
「胡鬧!」
言夫人心中吃驚,連忙將盒子奪了過來,往顧西手裏塞,道:「這孩子胡鬧,你也跟着她胡鬧,這東西這麼貴重,怎麼能給她一個孩子。」
顧西沒有伸手接,淡淡道:「送出去的禮,言夫人隨意處置。」
言夫人眉頭一皺,收回了手,尋光已經將盒子又拿過去看了。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顧西,見顧西的目光一直落在尋光身上,心中一驚,勉強笑道:「我們是一家人,都是至親,日後不必如此多禮。」
顧西的目光太過於坦白霸道,就好像專門要試探一樣。
但是她的傻女兒,卻毫無察覺,羊入虎口,無有生還。
言夫人絕不願意顧西的主意打到尋光身上,尋光的性子,顧西若是厭煩,她恐怕還會以為是自己的錯。
顧西的嘴角帶着一點無畏的笑意,道:「我告辭。」
尋光頓時跳起來,道:「我送你。」
言夫人要抓她,她已經連蹦帶跳的跑出去了。
顧西聽着她的笑聲,失了恣意張揚,多了幾分收斂,但是目光卻依舊明亮。
尋光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對顧西道:「你走那麼慢幹嘛!快點,我要話要問你。」
顧西仍舊是慢吞吞的,走到了尋光身邊,道:「何事?」
尋光道:「你知道世子哥哥府上有什麼消息嗎?」
按理來說他們進京,趙侯府應該會上門,可是除了趙真,其他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甚至還同意把婚期延後,在京城成婚。
雖說系統看着劇情還在軌道上,可是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顧西皺眉,雙手不自覺的握緊,道:「不知。」
尋光道:「呆在這裏無聊死了,地方又小,還不如呆在老家呢,世子哥哥現在也不來了。」
顧西道:「你很希望他來?」
尋光道:「希望。」
趙真來了,至少說明這段感情還沒有黃。
她這個紅娘,真是為了他們兩個操碎了心,偏偏言佩芳還不領情。
顧西沒有再說話,而是垂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什麼很重要的事。
尋光忽然又道:「你什麼時候再來?」
顧西看着她,道:「有事?」
尋光道:「當然有事,不然我找你幹嘛,你每天都能上街嗎?」
顧西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尋光忽然沖他招手,道:「你附耳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西挑眉,彎下了腰,看着尋光烏黑的發頂。
就連頭上也插的熱熱鬧鬧的,小琉璃珠一圈又一圈,將她的腦袋繞成了一個盤絲洞。
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
尋光看不見他的目光,低聲道:「你知道關西酒肆的豬頭肉嗎,我聽說很好吃,娘看我看的很嚴,我不能出去,你幫我買。」
顧西有一絲的詫異,隨後無聲的笑了起來。
尋光道:「聽到沒有,我又不是不給你銀子,後天,就後天來,我等你。」
顧西的耳朵里,只剩下我等你三個字。
他站直了身體,依舊沒有回答尋光。
尋光踩了他一腳,不自覺的揚起了聲音,大聲道:「你聽到沒有!」
顧西沒有回答,言佩芳嚴肅的聲音已經傳來。
「二妹!」
尋光立刻反擊:「幹嘛!我跟他說話都不行。」
言佩芳走進,道:「你說話又踩顧大哥幹什麼,越來越沒有分寸,一點規矩都沒有。」
尋光道:「你有規矩,那你怎麼不老老實實的嫁人,還半夜三更出去。」
言佩芳臉色頓時難看,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再胡說我饒不了你。」
尋光哼了一聲,道:「誰胡說了,你有本事就去母親跟父親那裏告我去,我又不怕。」
她一想到最近言佩芳最近跟一位皇子走的近,頭髮都要愁白了,最好是能夠讓言佩芳收斂一點。
言佩芳聽了她的話,心中也十分震驚,自己的行蹤隱秘,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僅知道,而且十分篤定,好像親眼所見一般。
她忍不住要冒出冷汗來。
更令她覺得奇怪的是,尋光知道以後竟然誰也沒說,只是剛才不忿,才說了出來。
她看着尋光離開,衣裙後面有兩顆琉璃珠長長的垂落,一蹦一蹦的,很是活潑。
顧西轉身準備離開,言佩芳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來的目的,她連忙擋住顧西,遞給他一個筆套,道:「祝大哥高中。」
顧西接過,道謝離開。
言佩芳有心想要試探尋光,但是想到尋光是個暴脾氣,要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事情鬧得天下皆知。
既然現在她沒有說,自己還是把尾巴收乾淨,讓人抓不到把柄最好。
尋光稍稍震懾了一下言佩芳,當天晚上,言佩芳果然沒有亂跑,乖乖的呆在了屋子裏睡覺。
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了大半年,顧西一飛沖天,連中三元,成為了新科狀元,深的聖上厚愛,直接安排進了內閣實習。
這一消息震動京城,眾人紛紛打聽顧西的家世,當聽到顧西與言家的淵源時,都將主意打到了言家。
一時間言家門庭若市,請帖一封接一封,言夫人都看的困擾不已。
其他的帖子可以不去,但是趙侯府卻是不得不去的。
此時正是菊花盛開的時候,趙侯府辦了一場賞菊詩會,特意請了各家的小姑娘前去一聚。
尋光一聽詩會就頭大,系統里詩倒是信手拈來,可是跟原主的人設半點也不符。
言夫人拿着帖子也十分頭大,對着三個姑娘,沒有一個不頭疼的。
言佩芳很穩重,可是不知為何總是十分牴觸這樁婚事,多次想要退婚,雖然被言老爺壓了下來,但是去了趙侯府,她會做什麼,誰也不知道。
自己的女兒幾斤幾兩,言夫人更是清清楚楚,平常連筆都懶得拿,更別提作詩,要是在詩會上丟了臉,以後的婚事就難說了。
三姑娘言修芳不言不語,可也是心計最多的一個,尤其是她對趙侯府這門婚事的興趣,已經超過了言夫人的掌控。
言夫人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疼。
尋光也在頭疼,想不去,可是又擔心言佩芳會出什麼岔子。
母女倆難得的為了同一個事情有心,連飯都要吃不下去了。
顧西來的時候,就看到尋光神情萎靡,站在花園的大水缸前面餵魚。
這麼喜歡魚嗎?
他眯起眼睛,默默地看着尋光的側影。
長高了,瘦了,頭髮垂在腦後,秋老虎還在,她穿的單薄,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皓腕,手上掛着兩個銀鐲,叮叮噹噹的很是熱鬧。
粉色的衣裙層層疊疊,在她身上像一朵盛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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