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聽到林稚秋的聲音,心都涼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死命將尋光往外拽,廖梵拉着廖平。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林總,我們在音素酒吧,我馬上就打車將她送回來。」
林稚秋從喧鬧的聲音里聽到了尋光的嘶吼聲「放開我!」
「何君,我不管你們在幹什麼,現在到酒吧外面等我,我馬上過來。」
秦淼淼連忙道「你現在要走,丟下這麼多人不合適啊。」
「小秋出事了,這裏離酒吧不遠,我現在就過去,你留下……」
林稚秋話音未落,秦淼淼已經打斷了他「我跟你一起去,有個照應,有些事情你不方便露面,我進去說一聲,你去開車。」
林稚秋點頭,大步往外走。
等兩個人火急火燎趕到酒吧外面,三個人都已經在馬路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了。
尋光安安靜靜,看都沒看廖平一眼,額頭上有一道口子。
廖平衝動勁過了,看到林稚秋的車開過來,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那些想要少奮鬥二十年的想法灰飛煙滅,只剩下害怕。
林稚秋下車,一把拉住了尋光,見她額頭上破了點皮,衣服上有酒漬,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疼不疼?」
他眼睛是冷的,話卻溫柔的很,柔聲細語的問尋光。
「疼。」尋光紅了眼睛。
林稚秋手都抖了,他連點油皮都沒讓尋光磕破過,現在竟然傷的這麼重。
「秦淼淼,你看着她,何君,誰幹的?」
何君被他刀子似的目光看的心裏一跳,連忙道「林總,是我的錯,我沒照顧好小秋。」
「我問你、是誰幹的。」林稚秋道。
秦淼淼想上前打個圓場,可是林稚秋一把就將她推開了,狠厲的盯着何君。
廖平被他的神情嚇的不輕,哆嗦着站起來「是我,對不……」
回答他的是林稚秋的拳頭。
眾人一聲尖叫,秦淼淼連忙跟着去拉架,可是林稚秋的手連一點也沒松,似乎要將廖平打碎了,當場灑進河裏。
「我錯了,別打了!」廖平被打的還不了手,抱頭哀嚎。
秦淼淼看着圍觀的人,急道「別打了,快住手,稚秋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小秋你快勸勸啊!」
尋光道「我為什麼要勸,他本來就犯錯了。」
秦淼淼道「犯錯了也不能這麼打啊,稚秋快住手,警察來了!」
巡警來了,林稚秋才停了手,廖平鼻青臉腫,讓廖梵和何君攙了起來。
「淼淼,你在這裏陪着小秋,問了話我很快就回來。」林稚秋輕輕拍了拍尋光的背。
馬路上很快就只剩下尋光和秦淼淼。
秦淼淼看着尋光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對着尋光怒罵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惹多少麻煩!你拿了他的手機,一個電話也不接,合作都打到我這裏,耽誤了多少事情,
這就算了,他好不容易有點私人時間,可以見見以前的朋友,全被你搞砸了!
現在為了你,被帶去問話,進警察局,你是不是想他明天上新聞頭條!」
她是真的生氣了,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口。
永遠都是這樣,只要一出門,不合她的心意,就會這樣,她永遠不會好好理解別人的心情。
做事情都由着自己,不看時間不分場合。
「你就是個累贅,是個寄生蟲!你把林稚秋給綁架了!為了你,他動彈不得,你行行好,不要惹事,放了他行不行!」秦淼淼紅着眼睛看她。
尋光慢吞吞的答了個好。
秦淼淼的情緒太強烈了,強烈到她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
雖然系統說秦淼淼在放屁,但是尋光還是生出了一點愧疚之心。
林稚秋這個年紀,如果沒有她,確實也應該結婚了,搞不好再過一段時間,連小孩都會有。
秦淼淼愣住了。
她沒想到尋光這麼好說話,就有點歉意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還疼不疼?」
尋光點頭。
「你回去跟稚秋說,要去看心理醫生,病好了就能好好交朋友了。」秦淼淼嘆了口氣。
尋光這回沒說話,也沒點頭。
林稚秋很快就回來了。
他整理好了襯衣領帶,將尋光帶上車「淼淼,你來開車,回去後再開我的車走。」
秦淼淼上了車「那我明天早上過來接你。」
林稚秋仔細檢查尋光露出來的手腳,手掌上也蹭脫了好大一塊皮。
他又氣又心疼,就這麼一天,他想着秦淼淼說的對,她應該要交朋友,卻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要是在酒吧里被陌生人搭訕,帶走,城市這麼大,他要是找不到……
他不敢想會是什麼結果。
「以後不許跟何君出去,也不許去酒吧,手機為什麼關機?」
尋光將手機拿出來給他「手機沒電了,何君沒有錯,是廖平。」
林稚秋氣個半死,都這個時候了,她還幫着何君說話。
他抬起頭,閉着眼睛狠狠咽下心中不快,片刻之後才道「家庭醫生已經在家裏等了,學校我會給你請假,你在家裏休息一周。」
尋光可有可無的點頭。
回到家裏,醫生給尋光清理好傷口,很快離開,王嫂要早上才來,林稚秋去廚房給她煮麵。
已經十一點了,兩個人都很餓。
很快面就煮好了,林稚秋叫了一聲,發現沒人應,上樓去一看,就見尋光已經沖了個涼,換了衣服站在電視機前發呆。
電視卻沒開。
他看着尋光的神情,似乎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足足呆了一分多鐘才回過神來,看着林稚秋。
「哥,我上次看的紀錄片叫什麼?」
林稚秋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來梁亭說的話。
這個認知障礙有百分之二十的惡變幾率。
他說話的聲音都打了哆嗦「捕獵,怎麼了,想看嗎,下去看吧,我煮了面,一邊吃一邊看好嗎?」
尋光點頭,下樓去吃宵夜。
她剛才和系統在分析何君的事情,所以才呆住了沒聽到林稚秋的動靜,現在回過神來,也覺得餓了。
林稚秋給她開了電視,又將茶几上的東西挪開,和尋光坐在地上吃麵。
他心裏有事,吃的不多,看着尋光吃的認真,額頭上用碘酒擦了,有些礙眼。
這一塊黃色的污漬,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何君一樣,讓他心裏很不痛快。
他甚至開始懷念以前事業剛起步的時候。
尋光只有他,他也只有尋光。
不像現在,不斷的有人擠進他們的生活,壓抑的他,連空氣都覺得稀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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