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英的笑容有些僵,「陸相說笑了,這種物件一個商人豈會知道。一筆閣 www.yibige.com」
陸謹言臉上的笑容已經全無,剩下的只有冷漠,狠厲的眼神如鷹一般盯着林兆英,「時間不多,林老爺不必兜彎了。當年先帝遺言我知曉一二,玉璽在在宮變時便交給了尊夫人,而後令公子便消失了,陸某猜測的沒錯的話,玉璽應該在令公子身上對吧。把他找回來,或者是告訴我他的。」
林兆英知道陸謹言不是在誆他,玉璽這件事除了已故先帝,還有當時在場的三人以及自己的兒子再無人知曉。
「是錢公公說的嗎?」
「皇上那年用了那麼多刑罰,錢公公都沒開口,林老爺不該如此猜測一片忠心的錢公公的。」陸謹言說道。
「那不可能,當時在場的只有我和夫人還有公公,那麼陸相從何得知?」林兆英不解道。
陸謹言目光深遠,「當年先帝只是服了藥,在最後留了一口氣見了我告訴我的。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信任你?」林朝英嘲笑道,「那陸相會綁了林晚?」
陸相笑笑,「不如此林老爺絕對不會見我,我知道林老爺一直秉持先帝灌輸的官商不結的理念,即使我把你抓到大牢你可能也不會聽我說一句,所以出此下策。」
林兆英不置可否,說道,「確實在犬子身上,陸相能找到就去找吧。林某當時和犬子說的是永不歸家,所以他去哪裏,林某不知道,即使你殺了林某一家,也是這個答案。」
陸謹言的面色漸漸恢復了人氣,語氣和緩道,「林老爺來日方長,以後還需要您的幫助。」
林兆英感覺惹了一個大麻煩,輕咳道,「林晚呢?」
「很快就會回到府上,希望林老爺不要和她或者太傅談及此事。他們不適合卷到這件事裏。」陸謹言說道。
「我自然知道。」林兆英點頭道,然後打量了一下陸謹言,問道,「你和小女很熟嗎?」
陸謹言笑了笑,「與其關注我,林老爺不如問問她和永安侯府大公子的關係。我不過是又欠她一個人情而已。」
林兆英這麼多年還真的不了解這個孩子,除了知道她很犟之外。「那也希望陸相以後也不要和小女有任何牽連。」
陸謹言知道林兆英身上還有許多秘密,此時不打算動他,也不想開罪他,就自動忽略掉他話里的敵意,笑道,「你瞞着她那麼多事,憑她橫衝直撞的性格難免不與她扯上關係,畢竟她已經和皇上都見過面了。」陸謹言點到即止,沒有說完。有些話說三分,這樣才能讓聽者有無限遐想的空間。
得到了陸謹言的保證,林兆英也就不那麼擔心林晚的安全,反倒是擔心起她以後的命途,她也大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學着相信這個女兒了。
禁軍營里,趙統武早就收到陸謹言的囑咐,一直等在營里,果然等到了嚴太傅的出現。
陸謹言明明告訴自己,嚴太傅會有求於自己,但是趙統武完全看不出嚴太傅有絲毫求人的樣子,依然一副鶴骨松姿的模樣,反倒是自己先行了禮。
「嚴太傅深夜造訪禁軍營,不知何事啊。」
嚴太傅看到當值的事趙統武,心裏暗鬆了口氣,罷了,至少選擇的這一方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人。
「趙統領,是嚴某的孫女在青鸞台被人擄走,煩請趙統領幫個忙尋人。」
趙統領二話沒說便答應了,「太傅的孫女也是趙某的晚輩,這個面子得賣給您。」
他答應的如此快,讓太傅心裏不由得起疑心,「趙統領不為難嗎,禁軍營隨便派人出去尋人?不得需要宋統領的同意嗎?」
趙統領只顧着完成陸謹言交給他的任務,忘了需要先推辭一番,此刻只能繼續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最近查細作查得緊,難道等您孫女沒命了我再拿着拿着那張破紙去尋人嗎?」
嚴太傅想起平日裏這趙統武也是一古道熱腸之人,也就不疑有他,把事情的細節完整的又和趙統武說了一遍。
趙統武聽了嚴太傅的敘說,迅速把幾個教頭召進來,在京城佈陣圖上花了幾個圈,說道,「城門今日只進不出,所以這方面不必擔心。去這幾個極容易藏人的地方仔細尋人,然後把所有的客棧給我翻遍,無論大小。把那附近的百姓也探查一番,問問有沒有可疑之人。」陸謹言只讓他盡心盡力幫助太傅,卻沒有告訴他事情全部,所以趙統武是真的用心在招人。
見趙統武如今周密的佈置和用心的安排,嚴太傅只能不斷感激着。
趙統武擺擺手,「改日太傅請我喝酒就行了,當務之急是尋人,趙某先告辭了。」
嚴太傅在趙統武帶人出去尋人後也出了禁軍營,揮手把來接他的馬車趕走了,他需要靜一靜想一想今晚是誰所為,以及今後自己的路和嚴府的路該怎麼走了。
另一邊,宋仲之接到沈暮西的信物,一刻也不敢耽擱,和秦歌告辭一句就立馬上馬奔回了京兆府,翻看了今日的登記名冊,看到了林晚的名字,把那記錄之人叫來詢問了一通才明白了個大概。
然後問道,「此刻街上人基本都散了,咱們的人都回來了嗎?」
那人見公子面色不善,趕緊答道,「當值的都回來了,其餘的已經回家歇息了。」
「大約回來多少人?」
當年奪權之後,菀青公主為了手裏留後路,把管理城門的任何交給了京兆府,順便撥了兩千的兵馬給京兆府尹管轄,而到了現在已經不止這兩千,但是面上誰都不去捅破。
「只有二百多人。」那人小心的看着宋仲之,「有一百五十人是半個時辰後要去城門換班的。」
宋仲之想了想,沈暮西的面子要給,至於能不能找到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吩咐道,「去找這個女人,半個時辰後找不到就該去做什麼就做什麼。但這半個時辰若是讓我發現有人插科打諢,別怪我斷他前路。」
那人知道公子說到做到就趕緊下去辦事了。
沈暮西竟然冷的下心等自己去找人,宋仲之忽然此人狠的讓人害怕。到底什麼人才會讓他不顧一切奮不顧身,至少此刻的林晚還不是這個人。
林晚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才漸漸甦醒過來,醒來時又是被綁着被人扔在了一邊,偶爾還有小黑耗子從自己的腳邊溜過。林晚透過那個破窗戶的月光把周圍打量了一遍,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座廟宇,但是已經破敗不堪,到處被打砸的不像樣,甚至連那佛像都被人砸的缺了一角。
林晚的嘴巴沒被封住,只有手被反綁在身後,掙扎了幾下沒有掙開,便靠着旁邊柱子的力量站起了身,走到門前已經沒人出來阻止她,但是門也被從外面鎖住了,林晚試着喊了幾聲,除了自己的回聲沒有任何回應。
林晚身上的迷藥還沒有完全消散,想到自己就算拼了命逃出去也沒有力氣跑出去多久,林晚就坐在地上等着體力和精力的恢復。
趙統武帶着人把京城快搜了個遍也沒發現林晚的蹤跡,只餘下幾處禁地,正猶豫着要不要盤查,忽然間陸城來送了一塊令牌。
「陸相說,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有了這道特赦,趙統武就放開了膽子搜索,但儘量做到不聲張不擾民,終於來到了這座令他心生膽戰的院子。
這座院子以前是一座觀音廟,當初是先太子負責修繕的,裏面的香火及其鼎盛,但是後來先太子涉險謀殺先帝和奪位之嫌,那場宮變的最後,就是先太子一家躲在這裏,被全部斬殺於此,一家二十餘口,一個活口沒留,據見過的人說,紅色的血把那座觀音像都染紅了,到處一片血腥,對於信佛的趙統武來說,是他不敢進的地方,怨氣太重,而且對觀音大士及其不尊重。
有一個教頭一直跟着趙統武,知道他的習慣,上前小聲問道,「要不然我帶人進去,大人等消息?」
趙統武點點頭,「小心點,雖說是禁地,但是無人看守,不確保裏面是不是有埋伏。」
那教頭點點頭,帶着人小心翼翼的摸索了進去,見門上了鎖,心生奇怪,透過旁邊破碎的窗戶紙見到有一白衣女子打坐於地,背對自己,一時間竟分不清她是人是鬼是神。那人忽然轉過身,一雙大眼睛盯着自己,嚇得那教頭連連退後幾步。
林晚正閉目養神,聽到身後有聲音,掙扎了好久,秉持着被嚇到之前先用氣勢嚇別人,就猛地一回頭,見那人果然被嚇到,林晚忍不住呵呵的笑起來。
「裏面的可是林晚?」那人壯着膽子喊了聲。
「我不是林晚,」裏面那人的回答讓這教頭的心又懸了起來,難道是先太子妃的鬼魂?然後一句話又把他打回到現實,「我是小仙女林晚,如果是救我的人就趕緊,殺我的人那麼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反正趕緊進來就對了。」
那教頭摸摸自己嚇壞的心,吩咐道,「快救人。」然後便趕緊出去和趙統武匯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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