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佐藤宏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裏看着父子倆交談,他心裏很明白如果連李剛也無法說服李康還錢的話那麼自己的錢就肯定拿不回來了,不過佐藤宏介還是覺得很有希望的,起碼他看出來李剛是真的很害怕,現在只需要父親能讓兒子也害怕起來,
李康聽了父親的話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他看着父親說道:「老爸,你平常是怎麼教育我的,你不是總說不能夠向危險和困難低頭嗎,不是要迎着困難上嘛,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是還了佐藤宏介的錢您老就死定了,他絕對不會把您放回來,所以我不能還錢,這樣您也許還有條生路。」
李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着兒子,他完全沒有想到李康會說這些話,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這時一旁的佐藤宏介已經聽清了父子倆的對話,他有些惱羞成怒地站起身來,站在了李剛的身後,從腰間再次拔出了自己那把銀色的左輪手槍,佐藤宏介利索地倒出了裏面的所有銀質子彈放在手心裏,然後拿出了一顆放回了槍膛中,把手中其餘的子彈扔到了辦公桌後的角落裏,然後用左手的手掌使勁旋轉了一下彈倉,最後把手槍的槍口指在了李剛的太陽穴上,問李康道:
「李康,你不要猜測我會怎麼做,我現在就問你你到底還不還錢,你可要考慮好了,我倒數十個數隻要你不點頭同意我的要求,我就會扣下扳機,理論上李剛有五次活命的機會,可也許一次也沒有,這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李康對俄羅斯輪盤賭很熟悉,因為他玩過,但玩的時候用的並不是真正的左輪手槍而是仿真槍,李康剛剛看見了佐藤宏介用這把槍把韓婷打死了,所以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兒戲,這時佐藤宏介已經開始倒着計數了,十、九、八、七……的聲音很響亮,佐藤宏介身下坐在椅子上的李剛已經開始發抖了,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屏幕中的兒子,那樣子很顯然是希望李康立刻點頭答應佐藤宏介的要求,
當數到三的時候李康心裏也開始猶豫了,他原本是打算乾淨利索地拒絕佐藤宏介的要求,讓他徹底死心,這樣佐藤宏介也許會認為殺了李剛也達不到目的還不如再做長遠打算,可是當槍口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李康還是猶豫了,他剛想要說等等的時候佐藤宏介已經數到了一,佐藤宏介立刻扳下了扳機,只聽一聲清脆的槍響,李剛的腦袋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屍體隨即慢慢地從椅子上滾落在了地板上,
佐藤宏介聽見槍響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李剛的運氣居然這麼差,剛打第一槍槍就響了,一時愣在那裏看着李剛慢慢倒下去的屍身發愣,
李康卻驚愕地站起身來看着屏幕里的父親,當他確認子彈已經打穿了父親的腦袋時,李康大張着嘴巴想哭可是就是發不出聲音來,他張大着嘴巴、食指使勁指着屏幕里的佐藤宏介卻還是沒能發出聲來,眼淚順着李康的眼睛不住地流淌下來……
佐藤宏介也覺得很意外,從本意來講他是不想打死李剛的,因為他估計只要自己數到一,或者僅僅需要扣動一次扳機李康就會崩潰、妥協了,沒想到李剛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佐藤宏介也無奈地攤了攤雙手說道:
「看來你爹做的壞事太多了,天照大神連一次活命的機會也不打算給他,不過李康你聽好了,這件事不算完,我遲早會血洗你的李氏會所,除非你知趣地把錢還回來,否則你必死無疑,。」
佐藤宏介狠狠地說完就掛斷了視頻電話,李康則依舊看着屏幕,食指指着屏幕不動換了,碰巧這兩天的這些事情讓衛清妍有些擔心丈夫的狀況,發現李康知道王小寧死了行動也失敗後就在辦公室一直沒了消息,她想過來看看李康的情況,剛剛推開李康辦公室的房門就看見李康一隻手指指着面前的大屏幕,臉上掛着淚水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可屏幕上卻什麼也沒有,衛清妍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李康的身邊推了推他的肩膀,這一推不要緊,李康撲通一聲側着倒在了辦公室的地板上,嘴裏面也開始吐出了白沫子,
衛清妍這一下可嚇壞了,她大聲命令李康辦公室的量子系統趕緊叫醫生來,可是連喊了三遍系統毫無反應,她這才想起來李康辦公室里的量子系統只聽李康的命令,衛清妍趕緊跑到辦公室門前,打開門大叫『來人』,才把走廊里執勤的兩名護衛叫了進來,護衛一看李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急忙用隨身的信息終端呼叫醫院立刻派最好的醫生前來搶救李康,
兩個小時後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李康終於甦醒了,他看着周圍的醫生、護士和衛清妍、李新傑、唐君武等人又想起了剛才的事以及佐藤宏介那張猙獰的面孔,李康撇了撇嘴又想哭,可是很快他明白當着這麼多的人,,老婆、孩子和屬下自己不能再哭了,他命人把床頭搖起來然後大聲說道:
「新傑,你現在立刻去把天域閣主請到我的病房來,要快……」
……
新太空城中的古國強自從知道陳芳雨和費蒙已經獲救後雖然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但是依然非常地糾結,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陳芳雨才好,他也沒想到與陳芳雨二十多年的夫妻現在見個面都感覺很難受,不僅僅是因為陳芳雨與費蒙甚至與佐藤宏介的關係,還因為兩個人之前在心裏結下的疙瘩,隨着暗物質探險隊工作的順利進行費欣苒和古新雨很快就將要返回新太空城了,這使古國強一直緊張的工作也稍微放鬆了一點,他又開始喝酒了,雖然沒有之前喝得那麼多但是也不少,王小慧雖然總是勸他,但是古國強的性格是非常倔強那種,他就是鑽了牛角尖很難走出來的那種人,
這天晚上的時候,古國強獨自一人來到了餐廳自己常坐的位置,廚師已經很了解古國強的飲食習慣,照例為他準備了這幾天一貫的四菜一湯和一瓶白酒,古國強剛把酒倒進杯子裏張浩然教授就出現在了他面前,張浩然也不說話,就是看着古國強手中的酒杯,古國強手中端着酒杯感覺自己喝也不是讓也不是,因為他知道張浩然基本不喝酒,除非遇上什麼特別的事情,可是接到費蒙和陳芳雨等人被解救回來的消息後,古國強已經請張浩然喝了兩次酒,再用這事兒當噱頭明顯太牽強,被張浩然看得不好意思了古國強索性放下酒杯問道:
「張教授,您吃了嗎。」
張浩然使勁點了點頭,還是看着古國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不說話,古國強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什麼臉皮了,端起酒杯就一口喝了下去,張浩然這才問道:「國強呀,哥怎麼也長你幾歲,說說你你可別不愛聽啊,你說這人吧不喝酒會吃不下飯去嗎,我怎麼就對這玩意沒興趣哪。」
古國強趁着張浩然說話的功夫又喝了兩杯,這才放下酒杯說道:「沒錯,我還就是不喝酒吃不下飯去,噎得慌。」
「可你以前沒有這種毛病呀,。」張浩然拉高了聲調說道,
「誰生下來有任何毛病呀,這不是環境造成的嗎。」
「我們的環境怎麼了,你說說,哪裏不是讓人舒舒服服的,你總是沒事兒找事兒,不就是家裏那點事兒嗎,一個大男人用得着這樣嗎。」
古國強聽張浩然叨咕着他倒是手和嘴都不耽誤,一會兒的功夫大半瓶白酒下肚了,臉也紅了了,眼睛也紅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說老張呀,你不要總是教訓我,這事兒還不夠煩的嗎,費蒙咱先不說了,現在又多了個佐藤宏介,我真想抓住這個王八蛋活剝了他的狗皮,你知道大家現在私下裏都怎麼議論芳雨嗎,都躲着我還被我聽見了好幾次,說她做過佐藤宏介的夫人,我們的水晶天使變成了黑鷹天使了。」
張浩然雖然也聽過別人私下的議論,但是他從不把這些看得很重,他笑了笑說道:「誰人背後無人說,那個背後不說人,這不是你常說的一句話嗎,再說陳芳雨在黑鷹社的事情也不是她自己自願的呀,她後來知道了是肯奇塔進入了她的身體,封閉了她的記憶,還注入了很多並不存在的記憶,國強,你說,要是你你能夠靠自己恢復過來嗎,可是陳芳雨就靠自己多一半的力量恢復了,而且還救出了費蒙等人,甚至可以說救了我們新新人類協會,你想呀,李康當時背信棄義,如果不是陳芳雨和費蒙從黑鷹社基地裏面殺了出來,佐藤宏介很可能憑藉占絕對優勢的黑鷹戰機編隊直接殺到小行星的太空站去,甚至直接端了沈慶華駐守的太空城也是有可能的……」
古國強一邊聽張浩然說着,一邊點着頭一邊還在不停地喝酒,但他還是小聲嘀咕道:「話雖如此,但是就是想起來這事吧就彆扭。」
張浩然見一時半會兒無法讓古國強好轉,只好站起身走了,古國強把最後的一杯酒喝下去後已經處於醉酒的狀態了,他的口中還慢慢地吟道:
「醉中還有夢,夢中還有別,別時還有夢,夢中何須悲,夢後更生夢,悲後更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