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蒔跟謝延這次結婚,並沒有隱瞞。樂筆趣 www.lebiqu.com
消息滿世界都在傳。
雲蒔也不想瞞了。
還讓人放出消息,說她要回去了。
這麼囂張,地下城的現任城主唐政,還是很慌的。
畢竟,當年如果沒有人幫他,雲蒔就是戴皇冠戴到死亡,這王位也輪不到他。
看見雲蒔跟謝延的盛世婚禮照片時,唐政整張臉都白了。
雲蒔可是被他親手弄死的。
怎麼現在還活着,而且還年輕了十多歲。
替身嗎?不像,那漫不經心的眉眼,行事風格,如此之像。
最為重要的是,利奧山那裏供着的如虹弓箭,不見了。
除了她,沒有人那麼輕鬆取得走。
他連美酒和美女也沒心情享用了,慌慌張張找來自己的心腹商量。
「王,您不用擔心,現在掌管政權的是您,整個地下城都是您的。」
唐政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當初他想弄死雲蒔,行動完全沒有遮掩過。
「她這次回來,肯定會針對我。」
雖然當了四年多的王,有王權和地位的加持,但骨子裏的不自信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更加別說雲蒔當女王的那十幾年,將他壓得好不慘。
「現在議政堂都是您的親信,她是過去式了。」
這個的確如此。
這些年來,他陸陸續續換了新血液,擠兌了雲蒔以前的親信。
現在的雲蒔,哪怕有財富滔天的謝延傍身,那也比不上他的權利。
「這件事,姑媽知道了沒?」
「應該差不多知道了。」
唐政眸色沉沉。
他姑媽唐那音,可是雲蒔的親生母親。
當初雲蒔死後,得了嚴重的抑鬱症,如果知道雲蒔沒死……
唐政雙手撐在膝蓋上,「將涉及利奧山的長老們,給我揪出來。」
那個時候就知道了雲蒔沒死,竟然沒稟告出來,該死!
*
雲蒔跟謝延處理好京城的事情,便收拾行李準備回地下城。
兩人不想讓家裏人擔心,便說出國工作。
謝延在國外也很多業務公司,忙個兩三年不成問題。
謝家跟凌家雖然捨不得,但還是尊重兩人的意見。
老夫人現在最寵的就是雲蒔了,平日她也學了點編制,便給雲蒔編了一條紅色的平安繩,給她繫上。
「我眼睛不大好使了,編得有點臭,莫嫌棄。」
雲蒔心裏暖洋洋的,想到上一世自家王祖母,鼻頭酸澀,抱了她一下,「我很喜歡,謝謝奶奶。」
「國外很多動盪,不比國內安全,做什麼事情安全第一,要平安回來。」
謝延牽着雲蒔的手,兩人十指交握。
雲蒔沒收拾很多行李。
只帶了自己的如虹弓箭,還有一些貼身衣服。
當然,離開前,還特意去了趟京大。
這次回去,除了要報仇,還有救雲嫵。
在京大研究和做的實驗,都跟雲嫵的病情有關。
京大擁有國際上先進的研究設備,雲蒔也比較熟悉,如果回了地下城,也要需要京大實驗室這邊輸出藥物。
「你說,如果我妹妹一直醒不來,那我要不要在地下城那邊建同一所實驗室?」
謝延還在收拾行李,將一瓶護手霜塞進暗格里,「不用,離九森在搞快遞,到時候跟他說一聲。」
「那不得很貴?」
有些藥物的時效性只有幾個小時,需要快捷的專屬航運通道。
知道自家媳婦心疼他賺錢辛苦,「沒事,兄弟吱一聲就好了,不談錢。」
他敢跟自己談錢?
不打死他。
「延哥,你真牛逼,」雲蒔現在彩虹屁也吹得很溜了。
「沒什麼表示?」謝延挑了挑眉梢?
雲蒔赤腳踩在地毯上,過去親他。
謝延覺得不過癮,將她壁咚在牆邊,胡作非為。
直到她狐狸眼騰起一層生理雷水,才鬆了狼爪。
*
楊初雪,凌驚弦,還有花漸濃,都去機場送兩人了。
楊初雪將雲蒔拉到一邊。
將一張金卡,還有幾盒糕點,塞到雲蒔手裏,「我做了些糕點,都是你愛吃的。金卡是你爸給的,他不是不想來,捨不得你,不敢過來。」
「我知道,」她只接了糕點,推開卡,「我有錢,這卡留着給您用吧。」
楊初雪固執地將金卡塞到她兜里,「雖然給錢俗氣,遇見急事,錢更容易解決問題,給你就用,逢年過節就回來,一家人團聚比什麼都強。」
「嗯,」平心而論,楊初雪是她見過最好的——後媽了。
甚至,比她那個親生的還要好。
她抱了楊初雪一下,「楊姨,好好照顧自己,也照顧好爸跟驚弦,有事打我電話。」
「嗯。」
謝延已經將行李送到託運處了,從遠處過來,滿心滿眼都落在雲蒔身上。
凌驚弦抿了抿薄唇,「姐夫,保護好我姐。」
「自然。」
登機的廣播已經響了起來,雲蒔走過來,瞅了眼花漸濃的鞋帶,又瞟見凌驚弦的鞋帶。
那什麼同款啊。
拍了拍凌驚弦,笑得狡黠,「動作挺快啊,好好對人家。」
「我明白,」凌驚弦耳根有點熱,他姐眼挺尖的。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半個月前。
大學城高校搞聯誼賽,他代表京大去青大,跟其他學校的學生一起打聯誼賽。
花漸濃也在,是啦啦隊隊長。
花漸濃高考考入了京城美術學院,那是國家最好的藝術學院,她主修插畫。
當時,凌驚弦的對手沖奮隊,是花漸濃學校的。
看他打球打得好,沖奮隊便聯合起來使暗招,攻擊他,因此摔了跤。
花漸濃震驚校友做出這種事,連舞蹈也不跳了,當即就跟着凌驚弦去了醫務室。
凌驚弦摔得不是特別嚴重,都是皮外傷。
膝蓋個胳膊肘都流了血,看着很猙獰。
少年青春張揚,五官硬朗又立體,因為經常打球,皮膚是小麥色,肌肉線條健美。
攪亂了大學女生們的春心。
此時正當仲夏,醫務室外面都是濃綠的草木,時不時還有些蜜蜂和蝴蝶。
花漸濃不知道進去後該怎麼打招呼,就偷偷站在窗外看。
也不知道少年是怎麼走進她心裏的。
「啊!」
一隻馬黃蜂叮咬了她一口,疼得要命,眼淚都飆出來了。
裏面不少人,聽到這動靜,凌驚弦的舍友從裏面出來。
「哎,是你。」
花漸濃愕然,看着站在門口,球服上印着數字8的高個男人,「你認識我?」
8號不認得他,但他的舍友凌驚弦認得。
凌驚弦手機里有張照片,就是花漸濃的。
看她胳膊紅腫,醫生給她塗了藥,還開了些消炎藥。
她有強迫症,不管在哪裏,都很重視整潔度。
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裙擺褶皺給撫好。
更像是要保持在誰心裏的好印象。
醫務室還有個大大咧咧的男生,衣服上印着數字12,看見花漸濃的穿着,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們學院的男生真是卑鄙。」
花漸濃到嘴要說的歉意話哽住了,很是羞愧地底下頭,「對不起。」
凌驚弦暗戀了人家這麼久,好不容易離她這麼近,正醞釀如何開場,自己的同伴就這麼不給力,冷眼掃了他一眼。
12號:「???」
「就是她們學校的人害得你這樣子,我又沒撒謊。」
「閉嘴!」凌驚弦壓聲制止他後面的話,跟花漸濃說話,「沒必要道歉,不是你的錯。」
的確不是她的錯。
花漸濃這個人是非分明,頷首,「驚弦哥哥,你的傷很嚴重,疼不疼?」
「不疼。」
這是在關心自己耶,凌驚弦心裏那叫一個美。
隊員們:黑人臉問號gif。
驚弦哥哥是什麼鬼?
他們只聽過凌驚弦有個姐,哪來的妹妹?
這甜又脆的聲音,更像是情妹妹。
花漸濃沒敢抬起頭,就盯着自己的腳尖,餘光貫瞥見凌驚弦鞋帶,又是不規矩的系法。
她手癢,眼睛癢,心肝癢,強迫症又犯了。
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驚弦哥哥,你能系兩個一樣的鞋帶嗎?」
他的腳踝好看,系蝴蝶結的鞋帶最好看,一點也不會娘氣,反而有種陽光范。
話一出口,連她本人都震驚了。
凌驚弦被這「哥哥」喊得心花怒放,答應答應全都答應,「好。」
「叩!叩!叩!」
木製辦公桌前傳來一陣筆頭磕桌的聲響。
校醫實在看不下去了,「要談戀愛出去外面談,我要接待新病人了。」
後面還有人排隊呢。
花漸濃臉頰瞬間爆紅。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去的。
沖奮隊因為作弊,還拿了冠軍名次。
當時,沖奮隊隊長許悟就跟她表白了。
「花漸濃,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不知道他從哪裏買了一束玫瑰,單膝跪在地上。
因為打球的劇烈運動,碎發都被汗濕了,黏在臉上。
憑心而論,他長相還不錯,中等偏上的顏值。
這突然的表白嚇了花漸濃一大跳。
「你幹什麼?先起來說話。」
「你先答應我,做我女朋友吧,從你來美術學院報道那天,我就喜歡你了。」
為什麼喜歡?
花漸濃是個混血兒,光個子和好膚質就壓倒一大片人了。
二十左右的女生,都喜歡浪漫,被當眾表白,肯定會熱淚盈眶。
這是許悟總結出來的道理,還屢試不爽。
他的前幾任女友都是這麼表白得來的。
花漸濃也一樣,註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為此,明知球技比不過凌驚弦,他就使了陰招,拿了冠軍。
來參加或觀看聯誼賽的人很多,這會看見有人表白,圍觀人數漸漸增多。
花漸濃覺得丟人。
她不喜歡這麼高調,更不喜歡面前這個人。
打球作弊,想來人品也不怎麼地好。
她喜歡的人可以長得不好看,但三觀一定要端正,像凌驚弦的那種。
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想法讓她心跳加速。
「你起來。」她臉上已經沒了笑意,隱隱生氣。
可許悟在逼她,「你答應我,我就站起來,大家快幫幫我求她!」
最後一句話,是沖圍觀的人說的。
吃瓜群眾不明真相,偏偏想做見證人,開始有節奏地鼓起掌來。
「答應他!答應他!」
這個表白消息,凌驚弦是從隊友口裏得知的。
媽的!
那是老子喜歡的姑娘!
他往籃球場走,左腳有傷,但不影響步姿。
「哎,你去哪?別跑這麼快,你腳上還有傷!」
走了二十來步,他又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聯繫自己在青大上學的好兄弟豆腐乾。
因為小時候長得太瘦,就戲稱為豆腐乾,從小喊到大。
「凌哥,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哎,你在我們學校打球啊,一起吃飯?我們什麼關係用得着求?說一句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可以。」
掛了電話,凌驚弦急匆匆往籃球場趕。
籃球場在男生宿舍後面。
花漸濃倒是明白了,許悟在耍無賴,那她也沒必要客氣了。
「都給我停!」
盯着許悟,「第一,我不喜歡你,第二,我不跟你談戀愛。」
「為什麼?」
許悟大受打擊,「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是我前任威脅你?」
艹!
「沒有!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她掃了周圍一圈,「都散了,別看了!」
話一出,周圍的人唏噓「切」了聲,鳥作雲散。
花漸濃穿上外面準備回去,卻被許悟拉住。
「花漸濃,你至於這樣子?」讓他顏面掃地?
「再不鬆手我打人了。」
花漸濃煩了。
「打人?打情罵俏的那種?」
趕來的凌驚弦被這話氣得不輕,敢調戲。
二話不說,凌驚弦一腳往許悟胸膛踹過去,「誰准你碰她的?」
「凌驚弦,你敢打我?」
「打你還要看天氣預報?」凌驚弦將花漸濃拉到身後,「要打架?」
「打就打,」許悟的好戰分子被激出來了,擼衣袖,「我從小打架到大,就沒輸過,今天不叫你做人,我……」
「行,老子黑帶八段,不怕死儘管來。」
原本氣焰囂張的許悟,氣勢陡然焉了。
別說他沒有系統學過這東西,就是三段他也打不過啊。
凌驚弦抬頭,使了個眼色,拉着花漸濃走到五米開外的地方。
許悟還在懵逼,天降一桶水,將他淋成落湯雞。
「啊——」
花漸濃驚訝地捂嘴,「這……」
凌驚弦笑了下,「打情罵俏?這水就是讓他清醒點,我們走。」
身後的許悟臉黑成鍋底,狠狠地垂着塑膠地面。
花漸濃亦步亦趨,垂眸看着凌驚弦拉着她的手。
少年骨節勁瘦,手背隱隱能看見青筋,特別好看。
她心臟怦怦跳,突然想表白,「驚弦哥哥……」
「驚弦!」
豆腐乾從宿舍樓跑下來,朝凌驚弦打招呼。
花漸濃立馬閉嘴。
但凌驚弦的注意力在花漸濃身上,「想要說什麼?」
豆腐乾一看,「哎,這麼快就好上了?是情書表白的?」
花漸濃:「什麼情書?」
豆腐乾忽視某人瘋狂的眼神暗示,「就待你長髮及腰嫁我可好的情書啊?驚弦在立頓給你寫的,上課偷偷練習了好多次,你們不是因為情書在一起的?」
雖然凌驚弦藏着掖着,但他們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凌驚弦咬牙切齒:「我們沒有交往。」
竟然沒有?!
闖禍了。
「我想起我衣服還沒曬,我先走了,哥們,下次再吃飯。」
面前閃過一陣風,豆腐乾就跑了。
「漸濃,你別聽他胡說。」
對於高中時期的中二,現在想想都尷尬。
遲早他要拔了豆腐乾的皮。
花漸濃想起來了。
為什麼雲蒔結婚那天,凌驚弦喝醉跑來她面前,有點「哀怨」地說:「漸濃,以後能留長髮嗎?」
「為什麼要留長髮?」她覺得自己短髮挺酷的,更加有藝術家的灑脫感。
「留一次長發吧。」
他特別執着,但什麼也問不來。
原來,他從高中就喜歡自己,給自己寫過情書,裏面還有句「帶你長髮及腰嫁我可好」。
這個世界最好的事情就是,我對你動心時,恰恰,你也歡悅我。
她坐他的桌椅,走他走過的人,終於,站在了跟他比肩而立的地方。
「凌驚弦。」
她連名帶姓喊他。
凌驚弦心裏咯噔一跳,她生氣了?
木訥找理由解釋,「那個,我,你……」
花漸濃將魚骨辮弄到身前,「你覺得我頭髮夠長嗎?」
「啊?」
花漸濃湊到他面前,「我頭髮長了,正好,我也喜歡你多年了,我們在一起吧。」
凌驚弦內心火山爆發,懵了。
下一秒,花漸濃雙手搭在他雙肩上,踮起腳尖,親在他微涼的薄唇上。
------題外話------
ps:這對cp寫完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