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伸手去觸碰她,卻只有冰涼的哈氣從嘴裏吁出,他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胸口窒悶的疼。伏魔府 www.fumofu.com
葉多少在前面走着,蘇錦年在後面跟着,不知不覺眼睫和鬢角都落上了霜痕,她的臉也被凜冽的大風吹的生疼,蘇錦年高挑的身軀僵硬無比,麻木的沒有知覺,就是這樣走着走着,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終於在渾身被凍透的時候停了下來。
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鵝毛大雪紛紛落下,晚霞盛騰分外醒目,晶瑩剔透的白雪落地就融化了,葉多少聽着雪飄落的聲音,在想起蘇錦年和許倩心裏頓時難受至極。
蘇錦年面色鮮紅,帥氣的臉龐依舊是那麼的明顯,他在她身後默默低下了頭,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葉多少轉眸帶刺聲音冷硬的對蘇錦年說「你還跟着我幹嘛?」話語間聽起來明明就是在賭氣。
蘇錦年蔫着頭,倒吸着大鼻涕,清雋的面孔有一絲平靜有一絲清涼,雪花落在他眼睫上,看的葉多少心裏一震,他不說話,她又道「別跟着我了,我想冷靜冷靜。」
他依舊沒有動靜,葉多少轉頭漫步在冷風刺骨的街頭,周遭的車輛和人流皆已在她眼中化為煙霧,繚繞在她心間的只有數不盡的蒼涼和悽苦,可只要想想,他還在心口,她們還在,她便覺得安心。
她走在前面,蘇錦年仍舊跟在她身後,緘默不言,似是有千般言語凝噎在喉不知如何表達,他知道葉多少還在氣頭上,那麼他只能順着她的想法來,畢竟是他錯了,考慮不周到,交代不清楚,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面,他把全部的錯誤都歸咎他自己,只想讓她儘快想明白,冷靜下來思考清楚,並且原諒他的錯誤,他也會進行反思,檢查自己的錯誤,避免不必要的爭辯,從而讓她生氣。
走到公交站牌,葉多少停了下來,她暗自摸了下兜里的硬幣,涼風習習,吹散了淚花在眼眶翻湧,不管去哪裏,沒有目的地,來了一輛公交車,她便投幣走了上去,不去理會身後沒有零錢甚至是沒有現金的蘇錦年。
蘇錦年被公交師傅趕了下去,他瞬間慌了神,瞳孔充滿震驚,他極力懇求師傅求他讓他上去,可沒有用。
他拍着公交車的門,掌心的溫度冰涼森冷,正如他眸中憂傷仿佛結了冰的水霧。
葉多少面對着他帥氣的臉,別過頭去,有些於心不忍直視,
終於在公交車開走了很遠,蘇錦年停下了腳步,他聲嘶力竭的喊道「注意安全……」
想想看着即將漆黑的夜,終究是不放心的攔了輛出租車,「師傅,跟上前面的公交車。」
師傅一臉懵逼,第一次見跟着公交車的,且價錢豐厚,二話不說踩着油門跟了上去,一路上蘇錦年的臉沒有喜怒哀樂,全然麻木冰冷,毫無血色。
就是這樣,從傍晚一直到深夜,從他跟着她,再到她上了公交車,他也一路打車跟着她,直到葉多少下了公交車,回到宿舍他才放下心來,他也隨之下了車,叫林生來葉多少工作的餐廳來接他,蘇錦年心裏像長了雜草般荒涼一片,他萎縮在冬日裏蕭條的灌木叢旁,抱着頭顱陷入一片寂靜無聲的沉思,漆黑的夜像吞噬了他的心靈,他無法掙扎,逃脫不掉,就這樣心裏的歡樂一點點被宰割。
林生聽着他落寞的口吻,立刻一路狂奔到車庫,不管身後眼神犀利,無意間注意到他的許倩,他啟動引擎,心裏有些擔憂蘇錦年的境況。
到了葉多少工作的餐廳,正看見被風霜吹滿頭凍的身體直顫慄的蘇錦年,他無奈的把他拽進車內,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還是和感情有關,因為他不知道除了感情,還能有什麼讓蘇錦年愁眉苦臉,了無魂魄的在大街上凝蹙着眉宇,眼神黯淡,且處在自我折磨自我愧疚當中的樣子。
蘇錦年倚靠在車墊上,緩緩的閉上雙眼,他無力道「什麼都別問,好久沒有打球了,去個遠一點的籃球場。」
然後他便沉默的靠着,眉宇微蹙,依舊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是已經熟睡還是只在靜靜的默想,林生再次無奈的搖搖頭,因着蘇錦年的感情,再想想許倩,他心裏竟然有那麼一絲觸動。
葉然和白朗沒有跟上葉多少,打電話也不接,後來乾脆關機,倆人既擔憂又不能做些什麼,留言後便先回了酒店。
葉然咬牙切齒充滿煞氣的眼神想着蘇錦年,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頓能解解氣,「這個蘇錦年,平時看着挺不錯的一個人,怎麼做起事來糊裏糊塗,不分輕重緩急。」
白朗不贊同的搖搖頭,「要我說錦年不是那樣的人,你誤會他了。」
葉然挑眉,一臉茫然,「說的好像你們認識了很久的樣子,你很了解他嗎?」
白朗再次搖頭,眼神飄渺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晚霓虹閃耀的城市燈光,「不了解,但我想他是一個善良並且靠得住的人。」
葉然咧咧嘴,瞬間把話題轉移,「你呀你呀,說誰都是善良的人,靠不靠得住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只有多少過得幸福就可以了。」她眼神一亮又道「或許有一件事情我們可以請他幫忙。」
白朗疑惑道「什麼事情?」
葉然恍然大悟的捏着白朗的臉頰,「去面試當練習生啊!你想啊,他一個富家子弟,人脈廣,肯定會有辦法的,這比我們大海撈針不是強了很多。」
白朗瞳孔一顫,心像身處荒涼的島嶼般寂靜且孤獨,他閃爍着目光,別過頭去,「這個事……不知道多少現在怎麼樣了,很傷心難過吧,要不我們在打個電話?」
葉然薄唇微抿,表情瞬間僵硬,她道「白朗,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白朗寵溺的揉揉她的頭,嘴角咧着苦澀的笑,「傻瓜,我沒有不願意啊,我只是在想,現在多少正在慪氣,這個時候我們提不好吧。」
葉然豁然貫通,開朗一笑,「也對哈,哎呀呀,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了,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多少,不知道她回宿舍了沒有。」
白朗點頭,看着她正在撥打葉多少的電話,心裏轟隆轟隆像有雷聲轟鳴,他做不到拒絕葉然的心意,只憑當初她對他的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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